清空完对过的笼子,脚步声朝这边过来了,楼天地闭了眼继续装昏迷,来人开了笼看了看发现里面的人没动静以为一脚给踢死了忙伸手试了试呼吸见还喘着气挥手就是两巴掌,楼天地咬牙忍着,忍到那头猩猩确定完人还昏迷着才关笼走人后睁开了眼。
夜深人静,尤显得浑身疼的厉害,楼天地睡不踏实开始反省:二十岁之前没少遭人白眼,是自己没本事,忍了,现在好歹换了个地方以为人生该转弯了,可有句话说的好啊,没有最糟只有更糟,楼天地闹不明白自己的人生怎么就这样了呢,这到底是问什么呀?
是呀,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满脑子问号的楼天地是看不到在他那头鸡窝似的头发里隐隐透出的红光,当然,在其他情况下他也看不到,除非他眼睛长头顶去。
第7章
本以为伤口会发炎的楼天地一大早就醒了,深吸口气发现胸不闷也不痛,就连脑袋也不抽抽了。这现象说明了啥,这就说明了他那身让人发愁的伤只一夜间都跑光了,再次确认身上确实不疼了,楼天地一人在那偷着乐个不停,这又说明什么,这又说明天无绝人之路,好人是有好报的,哈哈哈!
再次被拖走时,楼天地也不装晕了,有些事不是拖着就能过的,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是好是坏总得有个说法。打定了主意,再次看见那群猩猩的时候,楼天地很淡定。
挨个给猩猩们看了个遍,终于坐在正中间看似地位最高的那只发话了:“你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楼天地有问必答很是老实:“我是地球人,是因为肚子饿找食吃才到这里来的”。
“地球人?那是什么人?”几只猩猩互相望了望转脸又问道。
楼天地心说,你们要是知道啥是地球人,说不好跟我一样是从坑里掉进来的。
“是不是其他岛上的居民?”其中一只猜测性的问道。
这话也算是事实,楼天地于是点了点头。
“既然你有自己的领地,为什么还要侵犯我们的地方!”猩猩们的脸都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满脸长毛一脸恶相,楼天地想从他们脸上找出些其他表情还真是蛮困难的,所以也不敢打岔,只得由着他们问。
“我只是来找吃食的”
“找食?你们自己领地上的食物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些年岛上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动植物开始枯的枯死的死,尤其是这两年更是厉害,已经找不到吃的了”本是一句随口编的谎话,哪知话音刚落竟惹得猩猩们的面目更狰狞了。
楼天地吞了吞口水,心下惴惴的,可脸上还得强装可怜,只见那几头猩猩来来回回看了他几次又头碰头一起叽叽咕咕交流了几句,才各自坐直了身体。
“你说的可是真的?”
听对方语气有些松动,这小子忙也挺直了身板,振振有词道:“我对天发誓,我所说的千真万确!”
“这次你们一共来了几个人?”
“就我一个,岛上的人差不多都死光了,我是不想饿死才拼着性命出海的”
楼天地说的大部分都是实话,猩猩们一时也挑不出毛病,至于那一小部分假话,从没踏出家门的猩猩们一时也很难分辨真假,所以只象征性的又问了些有的没的就放他回去了,稍晚又扔了两个果子给他,虽然果子很酸但很解渴就是。楼天地没忘记他临走之前回头的那一瞥,猩猩们凶巴巴的毛脸上挂着浓浓的忧愁,忧愁?是的,是忧愁,楼天地很肯定,可自己到底是哪句话起了这么大作用他有点不确定,猩猩们并不好糊弄,楼天地看出来了。
平安无事的过了一天,直到晚上,楼天才又被拖了出来。开始还以为又是来提审的,可看到还有赫屋族人在,他就不这么认为了,尤其是手脚上的绳索也被解了。
一直被捆着的手脚麻得钻心,但被推搡着走了两步后就迅速的恢复了正常,让楼天地惊奇了一把,而当他抬头看到身处的环境时,微扬的嘴角变成了O字。
借着月光他是头次看清了这里的样子,美,很美。两旁的树木像是刻意栽种好的前后左右间距都一样,大概有十米的样子,树身又粗又高树皮斑驳泛着金黄上面还长满了倒刺,只离地二米处像是人为剔除了些横生的厉刺,暴露在地表的根系上有些抽出藤蔓的地方肯定睡卧着一只只小巧的黄色虫蛹,笔直的树干越往上走,就渐渐抽出些很细小的枝条尤其是到了顶部真可谓是壮观,细细的枝条彼此纠缠围绕密的都快透不进光了,在二十米高的头顶处,还能看到有几只正忙碌着清除多余枝条的猩猩。月光从枝条的缝隙间密密麻麻的透进来,衬着这片金黄居然闪出如钻石般五彩的颜色,使这里的夜晚显得无比的富丽堂皇。楼天地现在走的这条路应该是条过道,因为一路走来,除了他们这一行这里看不到其他人影,但两旁纵深进去的树林间却依稀能听到细碎的交谈声。
一路七拐八拐的出了这个完全由树搭建出来的天然迷宫,领头的猩猩把他们聚集在了一起,有小啰啰过来挨个把他们的左手栓在同一根草绳上,五人一组,正好六组,坠在最尾的楼天地不用点人头就知道这里有多少赫屋族人。
窦老太说过,赫屋族人天生手巧,以前楼天地没觉得这是件多了不得的事,可现在他算是见识到了。眼下,和楼天地栓在一组的三女一男正盘坐在地上十指上下翻飞,那速度快的都见不着影,只瞧见这头的干草以极快的速度减少,而另一头出来的已是成品,短短一两分钟,一件和猩猩们身上如出一辙的无袖背心裙就出炉了。
“哎,你们这是怎么编的?”心头痒痒的小子耐不住寂寞开始套近乎了,可等了半天没一个人理他,就连个头都没抬下。
有了前车之鉴,这厮越发来了兴致:“哎,你认识窦老太不?”捅了捅身旁那人,楼天地满脸期待的问道,可谁成想人家还是没反应。
“喂,认识艾晓不,就是那个长的跟个包子似的小家伙”不死心的楼天地挨个把小石岛上的人都叫了遍,可他不知道,赫屋族原先也算是个大族,没有上万也有好几千,哪个没事吃饱了撑着就光记别人家名字了,又不是那些个地位崇高的首领,至于窦老太,这名字太笼统,谁也不会把她往纳拉身上靠,所以,这次楼天地算是吃了个闭门羹。
他们工作的地方其实就在迷宫外,是片已经收割完的草地,草地很大,一眼望去,都望不到边。不远处,正有三组赫屋族人在忙着收拢,堆起的草垛子足有五米来高,另外二组和楼天地这一组一样盘坐在垛好的草垛旁马不停蹄的赶编衣服,速度照样飞快的不行。
“哎,我说,这么多草垛子是不是都是用来编衣服的?”消停没多久的楼天地又开始没话找话说。
“我说,这些草垛子你们得编到猴年马月才是个头啊”
“我说,你们给猩猩编了这么多衣服,怎么着也得给你们留一身,这大晚上也怪冷的,你们这都裸着他们也真能看得下去,真是作孽哦!”
“我说,啊呀!”一人唱着独角戏的楼天地话还没叨叨完,后背就一阵抽疼,转头一看,好嘛,有只猩猩正眼露凶光的站在他背后,手里还提溜着根鞭子。
“快干活”‘啪’又是一鞭。
白挨了两鞭的楼天地趁第三鞭没下来之前,伸了右手到猩猩面前,对方看了看他短了半截的三根手指,收了鞭子转身走了,看样子似乎是找猩猩头子去了。
果然,没多大会儿功夫,两只猩猩一前一后的过来了,前头那只过来看了看楼天地的手朝后头那只点点头就走了,然后,楼天地就被分去堆草垛了。
既然给活干,那就表示这群猩猩当下还没打算要杀他,既然现在没性命之忧,楼天地开始动起了逃跑的念头。
“哎哟”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楼天装出副很痛苦的样子大声的哼哼。
不远处的监工听到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你干什么?”
“我,我肚子疼,要拉屎”说到这个,楼天地还真有点想拉,到岛上有三天了,他一次也没埋过地雷,莫不是便秘了?
“忍着”对方很爽快,爽快的楼天地想骂娘。
“大哥,这个怎么忍啊,我真的憋不住了”
“忍着,干完活,自会让你们去”
靠,这什么世道,拉屎还得排时间!
眼见对方油盐不进,楼天地干脆豁出去也不要脸了,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脱裤子。
“你干什么?”估计是没见过这号的,监工猩猩有点发愣。
“我憋不住,我要拉了”说着裤子也褪到了脚踝处。
对方反应也算快,‘啪’一鞭就甩在了这小子的大腿上:“去,旁边拉去”
一听这话楼天地乐了,立马提起裤子等着监工猩猩给自己解绳,就连刚才的那一鞭也让他忘到了脑后。
楼天地原是想打着埋地雷的幌子来侦探地形的,但他现在很后悔,就这么个一马平川的地方能看出啥,这一张望看见的无非就是那座巨大的迷宫和成片的草地,再往远了看,似乎能看出有树林的样子。楼天地当然不会认为只要躲进林子就能顺利逃出去,他没这么蠢,可聪明的办法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来,毕竟天时地利人和他都不具备。
身后的猩猩已经不耐烦的催了他好几次,被搅得失了兴致的楼天地干脆不拉了,提提好裤子就走人,鸟也不鸟那头骂骂咧咧的牲畜。
第8章
之后几天,楼天地白天睡觉晚上干活,倒也挺安分,如果不是某种机缘巧合,这小子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逃出生天。
这天和之前几天没啥两样,太阳暖洋洋的照进来,楼天地睡的呼噜噜的雷打不动,而迷宫外一大群猩猩正手持木刺和两只刺鼠对持着。
刺鼠,顾名思义就是长刺的老鼠,这种老鼠个头巨大,一般成年的都有百来斤的母猪那般大小,那些根根都有半米来长的尖刺也不是一般的刺,凡是被那玩意扎到轻者昏迷不醒重者当场就能给挂掉。这刺鼠在这里也算是臭名昭着,长的丑不说身上还带着股臭味,闻者欲吐,而且这东西是肉食动物攻击力强,见着活物就会扑,就算强悍如猩猩们老远看见这些东西也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以前的刺鼠再怎么恶霸也只是在林子里呆着,可眼下这两只居然青天白日的就跑出来了。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前头那只刺鼠先失了耐性,右前爪和后爪开始扒拉起地表,一寸长的爪子一下下的在地上划拉出片片沟壑,嘴里更是发出‘吭吭吭’的吼叫声,这是它要发起攻击的先兆。猩猩们也不是好惹的,见状忙叉开腿微微蹲下身体,攥紧手里的武器死盯着对方,战斗一触即发。只见刺鼠高高跃起直冲它的左前方而去,于此同时猩猩们则有默契的集体后退,留左前方那部分人继续吸引那只刺鼠,另一部分则趁后退的时候悄悄的绕到了它的后方。
刺鼠有两个弱点,一是不会上树,二是它柔软的肚皮。依目前的情势,只有集中攻击它的第二个弱点才有可能速战速决减少伤亡,万幸的是眼前这两只刺鼠体型并不算大,像是还未成年。
这次战斗的领队是个头插蓝翎的猩猩,是这个村落也就是楼天地称之为迷宫的村长,落缔。此时已经绕到后方的落缔朝他身旁的同伴竖了两个手指,这队人马顿时又分成两拨,一拨矗立在原地,一拨转头对上了另一只也已开始蠢蠢欲动的刺鼠,并也迅速形成两面夹击的形势。
“套绳”一声令下,前后方各有几人从后腰间掏出捆绳索在空中呼呼晃着矛头直指刺鼠的脑袋。别看这些绳索只手指般粗细,但其柔韧性耐磨性都是不容置疑的,我们的楼天地同志是最身有体会。
头顶有绳圈不住的套落,前后方又有数根木刺前后夹击,刺鼠进猩猩们退,刺鼠退猩猩们进,这刺鼠就像进了个橡皮圈,任凭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拉扯变形但就是冲散不开,而且头尾还得时不时遭几顿闷刺,着实让它们狂躁不已,不过即便如此猩猩们也没落多少好,刺鼠的利爪还有尾巴也是不容忽视的,利爪虽没毒但被挠一下也是会皮开肉绽,而尾巴尖上的黑色肉瘤‘嘭’一声砸地上也能砸出个浅坑,所以一时间双方又是僵持不下,干耗着拖时间。两只刺鼠毕竟还年幼,耗的时间越长体力明显下降了不少,这对猩猩们来说可是个好时机,刚瞅着对方脚下慢了几分,落缔忙喊道:“落套绳”,十几根套绳同时飞出,没多大会儿功夫,前头那只刺鼠的脖子就被套住了,七八个猩猩顺着一个方向一使劲把它侧翻在地上,剩下的猩猩们一哄而上朝它裸露出来的肚子上一阵猛戳,刺鼠临死前发出的哀嚎把熟睡的楼天地惊的在梦里也直起鸡皮疙瘩,太难听了!后头那只一看情况不妙也不恋战,趁着这边人少拼着命冲出了包围圈往山上窜去。
战斗结束了,刺鼠一死一逃,猩猩这边则有六个轻伤,可谓是大捷,本该值得庆祝的事,他们却只匆匆的抬走了尸体,期间一言不发。楼天地是被野兽临去前的吼叫给惊醒的,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的他当然也不可能知道他今晚将要面对什么。
是夜,楼天地一行仍旧被带到了村外,可这次的工作不是堆草垛而是每人领了把木铲子,翻翻手里类似于船桨的东西,这小子抓抓脑袋想不透猩猩们的想法。
“一组挖五个坑,越深越好,动作都快点”监工头甩着鞭子吼道。
赫屋族人一向是说什么做什么,连个屁都不敢放,楼天地本来是想开口问的,可看到监工头头手里那根长长的鞭子,还是摸摸鼻子乖乖干活去了。
挖坑是个力气活,没力气就得像那几个赫屋族人一样挖一下喘三喘,楼天地一来是饿着肚子,二来是想省些力气,三来是残了的右手抓不紧把手,所以干活的时候就跟着同组的这几个人,能挖多慢就挖多慢,五个坑,每个大约都有六米见方四米深,足足花了他们大半个晚上的时间。
看到猩猩们熟练的在坑底布上木尖刺,盖上干草掩好土坑后,楼天地才敢肯定这是捕猎用的陷阱,而且还是捕大型猎物用的,联想到白天时的兽吼,聪明的他很快猜到是有猛兽袭击,猩猩们这是在做预防工作。
清理完翻出来的泥土,猩猩们却不再分配活计,而是解了他们的绳索让他们一人守一个坑,楼天地看着这一溜的坑一溜的人,火了:这群没人性的王八羔子是想用他们来引猎物进坑,这方法也不只是哪只猩猩想出来的,忒缺德了,这挖的是坑不是壕,万一哪只不长眼睛的绕了过去,那还不得闹出人命。
斩妖除魔的悟空,八戒,沙僧啊,再不济三藏也行,不管是哪个,出来显个灵吧,千万把山里的一干野兽都看好了,别让它们跑出来祸害,就算一不小心漏掉那么几个也千万别让它们往这个方向来!还想多活几年的楼天地生平第一次双手合十非常虔诚的拜了四方天地。
刺鼠这东西是搞团队的,小则五六只,大则一二十只不等。白天那两只是意外还是预谋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逃走的那只,这东西爱记仇,有仇必报是它们的本性,所以,天地同志,你这佛脚抱的有点晚了,而且就你现在身处的环境,你抱谁的脚似乎也没啥用。
临近黎明之时,阵阵臭味直钻鼻间,已经等的睡意朦胧的人都为之一震,不管是前方守坑的,还是后方守人的。抬起头,刺鼠丑陋的嘴脸就尽在眼前。
“靠,这东西走路都不带响的”
这次共来了九头刺鼠,各个都是身强力壮气势逼人,一看就知道是主力军。
此时和楼天地大眼瞪小眼的那只刺鼠嘴里喷出的臭气和着身上的臭味,隔了一个土坑也能把人熏晕了,也不知是不是熏傻了还是心态确实好,这小子此时非常的冷静。
“吭﹋”领头的刺鼠毛色黑亮,背上的尖刺超过半米,只见它从鼠群中走出来在头前站定很是威严的扫了眼前方那群抖得跟个筛子似的赫屋族人,最后把眼睛转向了楼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