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或许有了什么新变故。
“嗯,找回来了。”徐天海低下头,摩挲着手中失而复得的皮夹子,一丝温柔爬上嘴角。
临别的时候,苏湛笑着问:“要不要送你个礼物留作纪念?”
徐天海又惊又喜,吻别?在车站上?这么多人,大白天的……
苏湛无语,从徐天海又惊又不好意思的眼神里读懂了一切,这主的人生追求怎么老是粉红色的?无奈地掏出皮夹子递
给徐天海:“看看,除了钱其他东西都还全吗?”
这次是真惊了,自己的皮夹子怎么会在苏湛手里?
“下雨那天拿回来的,一病就没来得及给你。”
“你怎么找到的?”
“墨田才多大点,幸好沈欢记得他们车的样子,前几天竟忙着找那两小子了,其实他们也不是真要抢你,你下手也狠
了点,那小子为了报复才摸了你的皮夹子,钱花了不少,不过你皮夹子不错,人家没舍得丢,一吓唬就交出来了。”
钱的确没了,可身份证卡啊什么的都在,徐天海忽然明白了,苏湛和沈欢的突然失踪和神秘的忙碌,原来都是为了找
那两个抢皮夹子的小子,想想那天雨夜苏湛脸上所谓的瘀伤,说得那么轻描淡写,这其间他和沈欢肯定费了不少周折
,动手是在所难免的,可他们俩谁也没提这茬。
徐天海怔怔的,心里呼啦啦的热浪翻滚,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抚上那曾经受伤的颧骨。
大庭广众的,苏湛红着脸退后一步,说声谢谢就得了,何必又动手动脚呢。
“替我也谢谢沈欢。”
“嗯,我会的。”
“苏妈妈吃的药我会尽快寄来。”
“好。”
“记得给我打电话。”
“噢。”
“我不关机。”
“我知道。”苏湛不知为何笑了。
“你笑什么?”
苏湛叹道:“唉,大叔,不用关机的,你那手机功能很强,不想接谁的电话弄个拒绝接听就行了。”说完,笑意继续
停在唇边,淡淡的在阳光中烙烫着即将离去的心。
徐天海又有些痴了,呆呆地望着苏湛,想着昨夜的吻,相拥而眠却心无杂念的一夜,忽然很遗憾,不禁凑过唇,唬了
苏湛一跳,徐天海却只是耳语道:“下次是不能够了,有点后悔。”
“什么?”苏湛喃喃地反问,心里也模糊地猜到徐天海是那个意思,却不肯明着承认,只睁着一双清荡荡的眼睛懵懂
懂地望着徐天海,巧克力色又深了深。
徐天海不说话,仍旧痴痴地看着,这次是真的舍不得了,脚底板都粘在了墨田站台上。
“徐哥,别忘了我托你打听的事。”苏湛不自然地轻声嘱咐着,青天白日的,徐天海的眼神能把人看化了。
“嗯,女的叫薛平,男的和我一个姓,当过兵,我都记住了。”徐天海重复着,收拢神思,只为了让期待的人安心,
听着催动的车铃声,除了望着那双黑如点墨的眼睛,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总有些要说的,却一时无语,墨田的小站
,站台上的人,都仿佛定格在这一刻了。
“天海?”陈悦叫着,徐天海缓过神来:“嗯?”
陈悦很奇怪地看着,叫了好几声了,这是怎么了。
“我说,你没钱住哪儿了?”
“什么?”徐天海也奇怪地看着陈悦。
陈悦无奈地又重复一遍刚才的问题。
“嗯……”徐天海开启无极之功,还好,总算给了个不算答案的答案:“秘密。”
宝马车在拥挤的道路上极力保持稳行,渐渐淹没在繁华都市的车海里。
从俱乐部开完会,换了陈悦的宝马,开着挂着特殊牌子的路虎直奔西郊,不久开到一座从外表看没有任何匾牌的院落
前,这家直属老爷子管制的编号单位才是徐天海的真正营生,门口的警卫敬了个礼,放行。
缓行在两边都是翠绿翠绿的松柏道上,想着和苏湛的那个约定,徐天海不禁笑了,掏出手机,还好,自从设置拒绝接
听后,骚扰暂时没了,这是不是一个重新开始的好兆头?
“病彻底好了?在做什么?海滩还是酒吧?”还是短信好,直接打电话,倒有点不知说什么了。
短信发出至少五分钟了,仍旧沉寂着,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徐天海的几个粗手指哒哒地敲着桌面,冷眼看着手机,
目光开始游弋不定了,算了,用不着这样弄得跟初恋的小屁孩似的,将手机丢到一旁,翻看着秘书摞上来的一堆文件
,有点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刚回来就发什么短信,显得自己多思念似的!
哒哒哒,徐天海的桌面快敲出五指坑了。
时间恍恍而过,一页纸都没翻过去,几行参数看了大半天,徐天海怔怔的,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百叶窗,A市不知什
么时候已经落入了黄昏。
徐天海没精打采地揣起手机,关窗、锁门,下楼,穿行在A市林立的钢筋水泥中,他觉得自己必须承认一个现实,真
的开始思念谁了。
“先生,回来啦?”保姆陈阿姨将徐天海手中的皮包接过来,惊讶地上下打量着。
一天里被雷同的目光射伤无数,徐天海有点不高兴,淡淡道:“放洗澡水,我累了。”
陈阿姨忙不迭应着,临了还是忍不住道:“还是这样显年轻。”
上了楼,脱下一身的装束,躺在足可以淹死河马的超大豪华的浴缸里,启动按摩,水汽渐渐氤氲满室,徐天海怅怅然
然地,半个月以来,今天才算洗了个满意的热水澡,百骸具酥,一阵空乏无力,心里某个地方倒不出也填不满似的沉
浮,静静的,整间浴室,整个卧房,整栋别墅,都透着这样的空乏无力,那别样的月光和月光下的海,倒有些梦境般
的模糊了。
悦耳的叮咚声,手机短信提示,哗啦,站起身迈出浴缸,一路水迹跑到卧室,光惦记着心里那点事,就忘了小脑不发
达的现实,脚下一滑,吧唧——徐天海光着身子华丽丽地亲吻了自家的紫檀木地板,如此庞然大物猝然倒塌,自然引
发了不小的后果,手臂钻心的疼,冒着冷汗用另一只手臂堪堪抓到床上的手机,倒抽着气阅读:
“一切都好,在忙。”
数了数,才六个字,无端地发起脾气来,一甩手丢出手机,啊——徐天海惨叫一声,居然动不了了。
陈悦觉得自己应该买张爱国彩票,说不定能中头彩,一天之内不仅看到了徐天海的膝盖头和脚毛,还亲眼目奸了徐天
海的光屁屁。
站在卧房门口急得转磨磨的陈阿姨见到陈悦就像盼来了大救星:“先生死说活说不让进去,不知出了什么状况,你快
点看看吧。”
于是,获得特权的陈悦一进卧室,猝不及防地就被横卧地板上的一座雪山晃花了眼睛,他知道徐天海白,却没想到这
么白,平时露在外面的那点肉肉嫩白滑溜,成不了啥气候,一旦连成一片,景况可谓壮观了,身高体宽,气势雄伟,
就像连绵起伏的阿尔卑斯雪山,尤其是臀后的两座雪峰,比女人的紧翘,晶莹润白,泛着细瓷般的光泽,上面还滚动
着水珠呢,稍微动一动,一耸一抖的。
“你他妈的目奸完了没有!”徐天海冷汗连连,疼得连骂陈悦的气势都比往日惊悚。
一件浴袍及时盖住了两座雪峰,陈悦很有种想掐上两把的恶念,摔成这样了还这么嚣张。在往医院跑的时候陈悦又暗
自庆幸,甚至心里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幸好徐天海是趴在地上而不是迎面朝天,否则……打了个冷战,陈悦可不想
在今后的岁月里与徐天海一起努力消除一幕情色记忆,这太可怕了,他会被徐天海的目光反奸致死的。
第二日,吊着胳膊的徐天海昂首阔步地从法院大门出来,陈悦紧随其后,一直到坐在某家饭店的闽南餐厅里,一路不
开口的独臂大侠徐天海翻着菜谱,此时终于道:“你暗恋我?”
惊得陈悦差点把上好的普洱茶喷在徐天海的脸上。
“那你老盯着我干什么?”徐天海抬起头,冷飕飕的目光打在陈悦的身上。
21.温软的蛇
陈悦忍辱偷生,极力忽视老板兼密友从冷库搬来的调侃,压了一路的疑问终于宣泄:“天海,你临时改变上诉内容,
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怎么又同意修改俱乐部的章程了?”
“先点菜。”徐天海合上菜单,扶着折断的手臂咧了咧嘴。
陈悦闷闷的,听着徐天海和服务生扯皮什么“蚵仔煎”不“蚵仔煎”的,描述了半天,服务生貌似懂了,下了单,徐
天海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才把目光转向陈悦。
“先拖一下,判决不是还没出结果吗。”徐天海的眼里阴光闪闪。
“你这叫浪费法律资源,打算拖到什么时候?除非私了,你又不干。”
望着有些不满的陈悦,徐天海微微一笑:“谁说我不打算私了了?”
陈悦道:“你又有主意了?”
“嗯,先稳住他们,可以修改俱乐部的相关章程,新入会员部分让利,再与本市几家大型俱乐部成立高尔夫协会,由
业内监管所有高尔夫俱乐部的章程条款,并申请具有法律效益,早就打听过了,不少俱乐部也面临着咱们同样的问题
,大家抱成一团,互惠互利,既是竞争对手又是同战壕的战友。”
陈悦的脸上发了光:“嗯,应该如此,行业凝聚力不可小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家采取同样的行规,问题就不
再是咱们海悦一家了。”
“我就不信,这帮孙子从此不再打高尔夫,除非离开A市。”
“可眼下这笔赔偿金怎么办,同意修改俱乐部章程,正中对方下怀,你修改,说明你承认霸王。”陈悦还不太奢望将
来的利益保障,仍自担心那即将割去的几百万元。
徐天海点点头,一丝冷笑:“我没说我一点都不赔,跟着起哄的那几个,你找他们私下谈谈,在保证不退会的情况下
,维持现有的会员消费权益,暂不上涨会费,果真想退的,也不勉强,只要不超越俱乐部的最低额度,咱们还可以协
助他们转会,这个提议于他们有利,高尔夫对他们来说不仅是项运动,也是个身份象征,不会太死缠,剩下的……哼
,除了李明宇,其他都可以私了。”
陈悦沉吟着点点头:“我看行,独木难成林,别的会员不明就里,被他一蹿腾觉得自己吃了亏,我们退一步,他们多
少取得一些利益,让李明宇自己去当那个跳梁小丑吧,联名诉讼不攻自破。”
“行,回头你给我弄一份最低额度的赔偿清单,看看大约是多少。”
“也就几十万吧。”
徐天海一愣,想不到陈悦脱口而出。
陈悦道:“你没在的这几天,我也想过这些,私下里和联名的几个不太重要的人谈了谈,他们的心理和你分析的差不
多,我提前做了一份可行性分析报告,初步预算,赔偿金最高不会超过五十万。”
俩人相视一笑,这么多年的合作,除了彼此的信任,还需要相当的默契才行,徐天海离不开陈悦,陈悦那,唉,上贼
船容易下贼船难,后半辈子就这么摽着徐爷干吧。
“嗯?你小子暗度陈仓啊,为什么不早和我说?”徐天海琢磨过点味了。
陈悦嘀咕着:“说了有个屁用,您那脾气,当时听的进去吗?”
徐天海不说话了,沉着脸喝着普洱茶,胃里又条件反射地冒出酸水。
陈悦见状也假模假样地研究起菜谱来,靠,老子还一个菜没点呢。
“你刚才点的什么?”
“蚵仔煎。”
陈悦楞了楞,自己也算山珍海味都捕获一遍了,还没听说这东西,也随着徐天海叫了一份,从内心深处来说,他对这
位“公子哥”还是多少有些盲从和欣赏的,总是零下几度C的脸孔看不出什么波澜,两眼懒懒的没什么神采,心眼子
却一兜一兜的,像条蛇伺机一旁,抽不冷子就把那点毒液射出来,一招制敌。然后又缩回到假寐的状态,盘在那里懒
懒的,等待着一下次的杀伐决断。就像这次俱乐部危机,替他担心了那么长时间,管用吗?人家出去玩了一趟就炼出
以退为攻的招数,看来那个李明宇这次不会如常所愿了,招谁不行非得招徐天海。
可话又说回来,隐隐的还是有些担心,别人不了解徐天海,可陈悦很了解,徐天海有软肋,而这软肋恰巧是蛇的七寸
:太重感情!
对陌生人或者敌人来说,徐天海是冷的,带毒的,可对熟人,尤其是那种有了深入接触又参杂了日常琐碎后培养出的
感情,徐天海就是热的,慢热,随着日积月累,信任加深,这热就越持久绵长,归纳总结一条,徐天海纯粹属于钻石
型,一旦认定谁,真心恒久远,一颗永流传。无论对家人还是朋友,都是如此。虽然的确霸道、自我了些,有时让人
受不了,这也不能全怪他,想想徐老爷子的威严,徐夫人的宠溺,这也不能全怪徐天海了。
令陈悦质疑至今的是,徐天海身上偶尔流露出的温软和怯怯不安,从哪里来的?难不成是天生的?或者……就因为这
点骨子里的东西他才会喜欢男人?需要呵护和爱怜?可唐熙也不像那种能呵护别人的人啊,倒像根藤似的缠在徐天海
这棵大树上,茁壮成长,到头来又攀高枝去了。
陈悦张了张嘴:“唐熙……”
徐天海用眼神成功阻止了陈悦的开场白,服务生恰到好处的把菜摆上了桌,徐天海皱了皱眉,叫住了服务生:“这是
什么?”
“蚵仔煎啊。”服务生恭敬地答。
“我吃过,不是这样的。”
陈悦放下了刚刚举起的筷子,唉,这位爷又无端的挑剔上了,看着盘子里的花红柳绿,散发出阵阵香气,忙了一上午
的肚子早就缴械投降了。
“这种做法不对,颜色错了,配菜也少,酱汁也不行,这根本不是蚵仔煎!你们拿这些乱七八糟的糊弄我。”
“那您要的蚵仔煎是什么样的?我们让厨房重新给您做。”服务生尽量保持着最佳笑容,不让腹内的禁用词一不留神
喷出来。
“必须是刚下来的鲜柯,你们这个一看就是冷冻库出来的,番薯粉有没有?用那个勾芡色泽才透明鲜亮,煎的时候要
配绍兴酒,两面都要煎,你看看这个,简直是一锅炒出来的,鸡蛋都碎了……”
别说服务员呆在那里,连陈悦也楞住了,这才出门几天啊,煮个方便面都能忘记放调料的徐天海长本事了,居然会把
一个菜谱记得如此流畅,精确度达到了百分之二百!看着他一边描述一边擦口水的样子,估计很馋那东西。
惊动了餐厅经理,一位本土台湾人,笑吟吟地听完徐天海的陈述,一挥手打发掉服务员,柔声道:“您说的蚵仔煎我
知道,那是闽南沿海一带的渔民在当时比较贫困下替代粮食的一种食品,台湾现在也有这样的小吃,做法、味道各有
差别,属于街头料理,很不好意思,我们饭店目前还未打算推广这类小吃,不如您再看看其他菜肴?今天极品鲍九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