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这个花痴!”
“好了好了,你们这两个自来熟流氓小鬼!!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钱小惟哭笑不得的盯着自己胸前两颗不断攒动的小脑袋。
如果这个场景被老板看到,老板肯定会以为这是他领养的俩女儿。
这娇撒的……钱小惟感到自己的父爱值无限飙升中。
“小惟哥,以后我们有空还来找你!”
“对啊对啊,欣悦,以后我们不懂的习题都来请教小惟哥吧!”
“安蓝,GOODJOB!!”
“好好,你们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们!所以手不要乱摸!!哈哈哈哈!!好痒快住手!!等等!!那里是我的肋骨……痛痛!”
三人一路拉拉扯扯打打闹闹,等到八点钟的时候,才终于站定到钱小惟家的大门之前。
“小惟哥,你一个人住吗?”
杨欣悦和安蓝一边问着,一边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般好奇的在楼道里东张西望。
与房地产商们疯狂圈地扩建的高级楼盘不同,这座位于闹市区深处的老式小区充斥着浓烈的市井气息——老人们在树下下棋聊天,烧烤摊在路边不断扇出孜然的香味;嘈杂的麻将声毫不费力的传到耳中,而樟树特有的香气也在不知不觉中萦绕身前。
有历史的东西总是格外有韵味,杨欣悦和安蓝眺望着楼外的朦胧夜色,不得不承认历史老师这句话的正确性。
“额,我一个人住……”钱小惟掏出了裤兜里的钥匙,有些心虚的回答了她们的问题。
如果说和另一个男人合住,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吧?老板,抱歉啦,委屈你暂时充当一下透明人吧!他一边在心里向徐锋絮絮叨叨的道歉,一边旋转钥匙打开了房门。
“请进,屋子很小,随便坐。”钱小惟颇绅士的一侧身,给两位少女让开了一条路。
“那我们就不客气的打扰了~!”杨欣悦和安蓝像模像样的朝他鞠了一躬,满心期待的走进了他的家。
“哇~~小惟哥你是居家好男人吗!!!这屋子干净的太过分了!!”
钱小惟刚合上大门,就听到安蓝如此小声惊呼道。
“啊?”钱小惟困惑的转身走到屋里,此时杨欣悦和安蓝已经放下书包,自觉的并肩坐到小茶几前。
“欣悦,遇到这样的好男人你赶紧嫁了吧!”
“安蓝,矜持!屋子整洁很正常好吧?你以为别人的家都跟你房间一样,像狗窝啊?!”
“是啊,欣悦说的没错,没那么夸张。”钱小惟笑着将盛满凉开水的纸杯放到她俩面前,“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平时都有收拾屋子的。”
当然,那只是以前,现在收拾屋子这项大业早已全面移交到徐锋手上。
钱小惟本就是个爱整洁的人,但徐锋显然更胜一筹。有时钱小惟早起懒得收拾的睡衣内裤,徐锋都会一丝不苟的替他叠好放进衣柜。
——所以,真正的居家好男人兼“遇到就嫁了吧”的人是老板啊!
而能被这样的人喜欢着——钱小惟不由在心里小小的得意了一把,身后不存在的尾巴摇的呼呼作响。
“话说回来,小惟哥你还真一个人住啊,我还以为你有女朋友呢!”安蓝环顾四周,啧啧感叹道。
一旁的杨欣悦也有同感。
按说钱小惟的自身条件不错,身边竟然没有个伴……她理解不能。
“额,没有……”钱小惟含糊其辞的朝她俩点点头。
女朋友的确没有,但是男朋友……咳咳。
“为什么会没有呢?”安蓝发挥出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继续向钱小惟问道。
钱小惟歪头思索道:“因为没有遇到喜欢的吧……”
说起来,自己有和老板说过“喜欢”吗?他绞尽脑汁的想了又想,没有一点印象。
“不过……小惟哥,你不是一个人住吧?”杨欣悦突然眯起眼睛,径直的看向钱小惟。
“诶?”钱小惟不禁吃惊的瞪大眼。
这么快就暴露了?果然两个人共同居住的家还是有些不一样?
他提心吊胆的回望杨欣悦清秀的脸,不自觉的想。
“小惟哥,你冰箱上的杯子是成对的吧?”杨欣悦指着钱小惟的身后问道。
“啊……那个……”钱小惟恍然。
原来是冰箱上那对红蓝色的杯子出卖了自己么?
原本家里只有一个红色的大马克杯,但徐锋住进来以后,他不知为何又鬼使神差的买了个同款蓝色的回来,当做徐锋的专用水杯。
都说自古红蓝出CP,钱小惟这么做自有他的小心思在里面。
而徐锋也很喜欢这对样式简洁的大杯子,平时会将它们紧靠着放在小冰箱上摆好。
“其实,我一好哥们儿经常来我这住,这个蓝色杯子就是他的。”反正被看穿了,钱小惟主动“坦白”道。
“啊,我懂我懂!”安蓝猛点头,“我和欣悦平时也老是到彼此家里住,还买一样的衣服啊鞋子什么的!”
“是啊,工作之后还能拥有这么要好的朋友,真难得!”杨欣悦露出些许向往的神情,羡慕的对他说道。
钱小惟见她俩这副模样,突然想到有句话叫——无知是福。
多么单纯的孩子啊!!这样都不会去YY他和他那个所谓的好哥们儿之间的关系!!
这是还没有被“腐蚀”的妹子啊!!你们才难得!!
这么想着,他不禁想要下楼绕着小区泪奔十圈。
纯洁的娃儿要好好呵护,绝不能像张狂带坏自己一样,让她们被教坏了!
钱小惟琢磨着自己的形象一定要光辉高大,于是他主动结束了这个暧昧的话题,拿出手机站到冰箱面前。
“你们饿了吧?想吃什么?我来叫外卖。”他弯腰瞅着贴在冰箱上的外卖传单,向身后的两人问道。
杨欣悦和安蓝交头接耳了一小会儿,对钱小惟报了两个家常菜名。
“这么点,够吃吗?”钱小惟回头笑问。
“没问题。”安蓝拍着胸脯答他道,“你要知道,女孩子对自己的身材可是在意得紧呢~吃太胖你赔我们啊?”
“是是,就你们古灵精怪些!”钱小惟朝她俩做了一个“真是受不了女人了”的鬼脸,回头去拨电话。
“嘟——嘟——”
“对了,小惟哥你这儿好多漫画,我可以看吗?”安蓝指着墙角里的一摞书问钱小惟道。
“可以哦,随便拿。”钱小惟一手拿着还没拨通的手机,转头在她们面前坐下。但可能因为身上伤口受到动作牵扯的缘故,他的表情看上去龇牙咧嘴——滑稽得很。
杨欣悦见状,赶紧问他道:“小惟哥,你消毒药水放哪儿了?我来给你处理伤口。”
“啊,药水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这里?”
“对,紫色的那瓶就是了,棉签在它旁边。”
钱小惟边对杨欣悦点头,边对手机那头的人点了道三菜一汤。
“OK,晚饭搞定!”他像投篮一般把手机抛到床上,开心道。
“不过你俩吃完饭,我就送你们回家,女孩子走夜路太不安全。”他皱着鼻子,抱臂对她们两人道。
“先不说这个!”杨欣悦也严肃的皱起眉。
她拿棉签蘸着紫蓝色的药水对他说道,“小惟哥,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涂药水。”
“脱……脱衣服?这不用了吧,就擦擦嘴角膝盖什么的,身上的伤口不用管它。”钱小惟缩起肩膀,连连摇头。
“那怎么行?”杨欣悦俨然一副护士长的架势,声色俱厉道,“万一伤口感染化脓了怎么办?乖乖把衣服脱了!”
“哈哈哈哈哈,欣悦你好样的!你是我的偶像!”安蓝放下手中的漫画书,幸灾乐祸的朝满脸通红的钱小惟拍手狂笑。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现在的女孩子都是披着羊皮的狼!!简直就是欺诈!!钱小惟双手护住胸(……)愤然不已。
“你现在就是个清纯的黄花大闺女,而我们就是欺凌弱小的地痞恶霸!”安蓝站起身,豪迈的抬脚踩上可怜的小茶几。
她露出无比猥琐的笑容,色咪咪的打量着钱小惟搓手道,“美人,快给爷笑一个!”
钱小惟:“( ̄口 ̄|||)!!”
他现在才明白,原来女人在好色这点上的表现完全大同小异。
起码安蓝就是少女版的张狂!这猥琐……神似啊!你们其实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吧!下次干脆介绍你们认识好了!
钱小惟表示女人这种生物实在是太可怕了,还是老板好。
“好了,小惟哥,别任性!快把衣服脱了,上药!”杨欣悦跟着安蓝起了身,而且还健步如飞的朝他走过来。
“……”
这怎么能说是任性?钱小惟囧。况且除了自家的老妈,他还没在别的女孩子面前打过赤膊,这样真的不好、不好。
钱小惟抓住自己的衣领,誓死不从道:“不能脱!我身上都是排骨,我……我不好意思给你们看!”
“又不是女生,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安蓝居高临下的拿眼角瞟着他不屑道,“你是爷们不?是爷们你就放心大胆的脱,我们保证不会对你做什么!”
“爷们”这个字眼正中钱小惟的死穴,所以他一听这话,就头脑发热的开始解扣子。
不就是脱么?脱就脱!爷我豁出去了,说什么也不能在妹子面前丢人!
他怀着被逼良为娼的悲壮感,毅然决然的低头和衬衣搏斗。
当然他不会知道,他跪坐在地上低头半解衣衫的煽情模样,让杨欣悦和安蓝很不争气的流下了汹涌的鼻血。
“小惟哥,你的腰好细!可恶,说不定比我的还细!”
“别掐!!”
“小惟哥,你的皮肤好白啊,平时你都不晒太阳吗?”
“别摸!!”
“小惟哥,你身上真的是排骨耶,一根……两根……”
“别戳!!”
“小惟哥……”
“等等!说好的涂药水呢??!你们又看又摸的,我要收钱了!!”
“别这么小气嘛,欣悦这就给你上药~~”
“嗯,小惟哥你别动,我这就……”
“嘶——”
明白面前两个姑娘只是想借着涂药的机会和自己亲近玩闹,所以钱小惟全程乖乖不动,忍痛配合她俩的折腾。
当然,药水涂上之后的冰凉感让他觉得好受了许多。
只是等到杨欣悦用掉小半瓶药水心满意足的收手之时,他的上身已经可以和调色盘相媲美了。
肚子,后背,手臂上到处都点缀着紫色的“星星”,而安蓝更是开玩笑的在他锁骨那里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这下到底要跟老板怎么解释……说自己上楼时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去了?谁信啊!!
钱小惟的心情不由沉重起来。
算了,还是把杜朗的事直接和老板说了吧,藏着掖着也没用……
他这么想着,伸手揪了揪眼前两人的脸哼笑道:“谢谢你俩的‘大作’了!!”
“不用谢哦。”两人笑嘻嘻的吐着舌头,跑到水池前奋力去搓洗她们沾满药水的手。
钱小惟重新穿好衣服,而这时外卖也刚好送到了。
“谢谢你特地送我们回家。”
站在一处不知名的十字路口处,杨欣悦和安蓝发自真心的向钱小惟大声道谢道。
外卖送到后,他们又说又笑、气氛融洽的吃完了晚饭。
在杨欣悦和安蓝眼里,钱小惟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长相好,脾气好,说话又风趣——但是他想必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吧。
这一点,她们俩都多多少少有些察觉。
因为钱小惟在吃饭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提到一个人——他老板。
“我老板也喜欢吃这个菜”“我老板吃饭可不像你们这样挑食哦”“我老板和我一样超能吃辣”……诸如此类。
钱小惟自己可能没有察觉,但那个人肯定在他心里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小惟哥的老板绝对是个美女兼事业女强人!
杨欣悦和安蓝不约而同的这么想,同时默默的把钱小惟从“好男人”划归到“好哥哥”的行列中去。
“今天真的很高兴,以后我和安蓝还能来找你吗?”杨欣悦鼓足勇气,朝钱小惟开口问道。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要是耽误你们学习怎么办?”钱小惟对她温柔的笑道。
“这个的话……”安蓝凑过来插话,“那不如小惟哥辅导我们学习呗。而且和我们在一起,说不定那个流氓就不敢轻易骚扰你了!”
“安蓝说的有道理,我们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杨欣悦轻轻点头。
“好好,又没说不答应你们,别露出这么失望的表情啊……”钱小惟拍了拍她俩的头,答应道,“行!但是别让父母担心,知道吗?”
“嗯嗯,一定!”两人拼命点头。
“那我们回去了,小惟哥你自己路上小心。”
“不用送到门口吗?”
“没事,我和安蓝的家就在前面。”
“那好,下次再见咯~”
“嗯,小惟哥再见!”
挥手目送两人走远,钱小惟才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开始往家的方向走去。
今天一下子发生这么多事,钱小惟觉得实在是自己累得够呛。
所以好不容易回到家里,他连碗筷都没收拾,就一头栽进柔软的被子里。
床上还残留着自己和老板的味道。
老板说过今天要晚归,但是他到底什么时候回呢?
——老板你快点回啊,我要和你商量怎么整人……
钱小惟迷迷糊糊的想着这样那样的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于是,当徐锋好不容易应酬完酒会精疲力尽的回到家中时,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睡得真香的钱小惟——以及从他脱到一半的衣衫中露出的相当“精彩”的伤痕。
尤其是那个锁骨处的笑脸,徐锋看到后差点没把眉毛挑到天上去。
果然程醉趁着自己不在钱小惟身边时对他下了手?
徐锋冷静的放下公文包、解开领带,走到卫生间里快速的冲了个澡。
等到卫生间的门再敞开之时,他一面拿毛巾擦拭着自己犹未干透的头发,一面走到床前在钱小惟的身边坐了下来。
徐锋本人全身上下只围了条浴巾,而他以这种近乎赤裸的状态俯身在钱小惟的睡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小心翼翼的抚着他的背把他抱起来,为他脱去了身上的衬衣。
在用手指仔细确认他身上的伤口都不深且已经得到妥善处理后,他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