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絮随风尽——蜃中楼

“我要替我的衣服报仇。”李崇说完，伸腿一扫，如煜面朝上朝河面倒去。眼看着快要碰到水面了，李崇一把抓住如煜的领口。如煜脚就踩了一点点的岸边。稍有不慎脚就好滑进去。

“说！我的衣服怎么办？”李崇威胁。

“晒干喽……还能怎么办。”

李崇松了松手，如煜吓得赶紧抓住他的胳膊。

“现在呢？”

“你就湿了一点，你要放手我从里到外就都湿了。”

李崇瞪眼，“这叫一点？”

如煜看他还在往下滴水的头发，笑着说：“不是怕你热吗？”

“好啊，你也凉快凉快……”李崇说完松开了手。如煜一惊慌乱着抓住李崇的手不放，岸边本来就又泥又滑，李崇一个没稳，两人双双掉了进去。

“哗啦”一声，河水不深，可还是淹的如煜呛了一口水。

两个人从水里爬起来，如煜瞪着身边坏笑的人。

“凉快吗？”李崇坏笑的问道。

“凉快死了。”如煜说完爬上了岸，脱了上衣，把衣服拧干。

李崇挑眉，眼前的人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水珠，看起来眼睛更加亮了……眼睛顺着往下看，沾了水的裤子，把他又圆又翘的臀勾画的更加……咳咳……撩人……

如煜抖抖衣服，冲着李崇说：“帮我把衣服挂在树上，那样干的快些。”

李崇接过衣服，脚尖轻点，纵身飞上了树，把他的衣服找了个枝杈挂了上去，然后自已也脱了上衣，冲着树下抬头的如煜拧水。

如煜跳起来骂他：“坏蛋！”李崇笑的更加邪恶……把衣服挂好……

如煜看着两间被风吹得迎风招展的衣服，说：“等衣服干了再回去吧，幸好是夏天……都怪你！”

“怪我？……好吧怪我……”李崇躺在草上，让阳光晒着自己，如煜坐在一边……陪着他一起晒太阳……

李崇睁开眼时，太阳已经下山了，胳膊被身边的人枕的失去了知觉。捏捏他的小鼻子……如煜一睁开眼就瞪着他。

“干嘛啦……”

“太阳下山了。”李崇笑着说道。

如煜坐了起来，抬头想看看衣服……“衣服呢？”如煜叫道。

李崇抬头，说：“可能被风吹走了吧……”说完满脸幸福的望着天。

“那怎么办。你怎么不看着点。”如煜嘟着嘴埋怨道。“这怎么回家嘛。真是的……”如煜拉拉上身的小背心。根本挡不住胸口和脖子上的印子。

李崇笑着拉起他，“走着回，还能怎么回。”

如煜的嘴嘟嘟的更高了，不情愿的跟着他，肩上扛着锄头，把篮子挂在锄头上。想着能不能挡着点。

为什么他身上什么也没有。如煜不服气的想，下次也要给他种些红豆。种他满脸都是，让他没脸见人……如煜心里筹划着自己的复仇计划。

幸好太阳下山了，天色也暗了……李崇拉着走的很慢，走走停停……一边走一边残害路边的花花草草。如煜无视他傻蛋一样的行为。

等走到家，天已经全黑了……如煜远远的看着家的方向火光冲天。

丢下锄头就跑，怎么回事？家里怎么着火了？如煜冲到家，房子已经烧得不成样子了，大火呼呼的让人根本靠近不得。

第四十三章

“啊……小宝……小宝……”如煜疯了一样要往火里冲。

李崇拉着他，抱在怀里说：“小宝在城里，没事。他不在里面……”

“怎么办……呜呜呜……”如煜埋在李崇的怀里哭了起来。为什么……自己苦心经营的家，生活了五年的家，自己第一个真正的家……为什么会这样……

“没事了没事了……”李崇抱着如煜安慰道……声音温柔，可是望着大火的眼神却突然凌厉起来。

突然，一阵破空的声，李崇抱起如煜奋力一跳，刚才站的地方几只飞镖立在那。李崇环视周围……勾起嘴角冷笑……周围冲出了一群人……

李崇把如煜抬起的头又按回怀里，单手迎战扑来的敌人。不是什么高手，刀挥下来的动作慢的像龟爬。李崇一脚一个，是哪里派来的这么下三流的杀手。李崇没心情陪他们了，一挥手……暗部侍卫跳了出来。

不到一刻钟，十几个连杀手都算不上的小贼就被制伏。

“说，你们是谁派来的。”李崇肯定，不是自己引来的，看来廖擎苍那边有些麻烦。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村夫的家里居然藏了尊大佛，报上名来，县太爷饶你一命。”一个黑衣人不怕死的说道。

李崇说：“把他的黑衣扯下来。”一个暗卫走过去，一把扯下说话那个外面套的黑衣。里面居然是县衙衙役的衣服。

“你们到底什么人，我家老爷只想请状元爷家的人进府里坐坐。你们识相的就乖乖闪开。”

“坐坐？请人需要烧房子吗？”李崇冷笑，“打！”

一个字，暗卫抓住说话的头头就开始拳打脚踢。还没挨几下，那人就开始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

“接着打，朕不想听。”李崇完全收回了王者的气势。

如煜悄悄的推开李崇，站到一边。自己猜的不错，他还是做了。

不一会儿，擎苍骑着马带着一队人赶来了。擎苍看着已经开始变小的火势顿时明白了。

“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赎罪。”

挨打的人傻了眼，皇上？他怕是被打的幻听了吧。李崇摆手，暗卫停了手。

“皇上，丰县知县于琛已缉拿归案。请皇上发落。”

“把人带上来。”李崇命令道。身上早在大家没注意的时候披上了一件衣服。如煜也披了一件披风忧心的看着擎苍。

一会儿，于琛被带了上来，身后帮着的还有他的儿子，于萧青。

“你们是谁，胆敢捉拿朝廷命官。不怕诛九族吗？”于琛大喊道。

李崇说：“拉出去处理了。”

“皇上，私吞国家税银，不可能是于琛一人做得了的。这里肯定还有人，杀了他线索就断了。微臣从他家里搜出了一个账本，是他这几年受贿行贿的记录。于琛只是小鱼，后面一定有人袒护请皇上……”

李崇接过账本，递给身边的近卫。然后示意擎苍不要说了。

“擎苍，你不是说与这县令有私仇吗？现在朕给你报仇的机会。”

“皇上！”擎苍还想说，如煜上前拉住他。擎苍不明白，事情这么明显了，为什么皇上突然要收手。可是姐夫抓着自己的手捏了捏。擎苍只好作罢。

“请皇上将于萧青交给臣。”擎苍说道。

“好。他的命是你的了。”李崇看着擎苍不服气的表情，心里觉得好笑。他还太年轻，这朝堂上要学的还太多。这么意气用事可不好……

如煜忧心的看着擎苍，他看的明白，李崇袒护于琛上面的人，而且刚才他的话，明显是告诉其他人，这事是擎苍为了报私仇。如煜好后悔那么支持擎苍进入仕途。

于萧青跪着，爹做的那档子事，自己虽然有参与，可是不曾记得自己有得罪过这个新任状元爷啊？

擎苍抽出一把刀，指着于萧青。“你可记得廖凤。”

于萧青茫然的看着他，擎苍怒气更胜喊道：“姓于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完挥刀看了下去。

“不要啊。”如煜冲过去，拦住擎苍。“不要不要杀他。”

“放开，我要给姐姐报仇。”

“擎苍，不要杀他。求你不要……”如煜恳求的看着擎苍。

于萧青见事情有转机，忙喊道：“我于萧青自问从不亏欠他人，以前更没有与状元爷有个恩仇，忘状元爷要杀也给个明白话。”

“不亏欠……不亏欠你于的家人做过什么，你们心里清楚的很。”擎苍甩开如煜挥刀就砍。

于琛见状，扑过去撞开擎苍。不知他何时解开了自己的绳子。推开儿子喊了一句：“快跑。”躲过擎苍的刀，砍向如煜。

李崇见状，冲了过去。

一道寒光一闪，如煜看见于琛手里握着一个飞刀。大喊一声：“别过来”

可是李崇已经冲了过来。如煜和飞刀一起冲向李崇。如煜快了一步，挡在飞刀前面。

第四十四章

披风早就不知被甩在了哪里。刀子没有穿过什么布料，直接插进了如煜的胸口。然后稳稳的落在了李崇的怀里。

“如煜！”李崇的声音。

“姐夫！”擎苍的声音。

“姐夫！”二牛的声音。

“爹……”小宝的声音。

如煜耳朵里听到了好多的声音，清楚有不明确。胸口突然像是被石头压住了似地，重的自己喘不上来气。

“如煜……如煜……太医！！！”李崇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惊慌过。

“崇……不要杀他……”叫着李崇的名字，找着擎苍的影子。如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有好多事还是放不下……心口好痛……这次该是真的了吧……

“如煜，你会没事的……朕不会让你有事……太医太医太医！！！”

李崇庆幸自己来之前担心如煜的身体，让太医随行。自己的马车比房子都大，抱着如煜上了马车。三个御医围着如煜。

李崇抱着如煜，说：“朕看着你们拔刀。若是稍有差池，等着给你全家收尸吧。”话是冲太医说的。三个年过花甲的太医擦擦汗。皇上喜欢在关键时刻给他们施加压力，早习惯了。

一个太医在如煜无名指，内关穴，少冲穴等护心脉的穴位上扎上针。止血包，止血带一切准备停当。太医院首座，左手握刀，右手按住如煜胸口下方。一口气将刀子拔出。然后李崇迅速在如煜心口处点上穴位，止血。太医将止血包按在如煜伤口处，刀子不大，也没毒……

另一个太医掏出银针，然后穿上银线，在火上烤了烤，在差不多凝固了的伤口处封了起来。一共十三针。李崇数着，每一针挑开如煜的皮肉是，心就跟着揪一下……

马车里点的油灯把马车找的通亮。伏暑的天气，若大的马车里像个大火炉一般……太医汗流浃背的给如煜包上伤口。

“皇上，车里太热，出汗的话，会让伤口感染。”太医说道。

李崇招手，车窗外一个暗卫敬候命令。“撤去油灯。村西有条河，打些水来。”

不一会，一头水分成几盆摆在马车里。李崇问道：“下面谁练过九阴。”

“回，主子，四部的追影，六部的野狼练过。”车窗外的黑衣男子说道。

“叫他们来。”

不一会儿，两个人上了马车。李崇说：“把水变成冰。”

两个人立刻会意，手掌贴上水面，运功。不一刻，水面慢慢结起一层薄薄的冰。慢慢的冰越来越厚，知道所有的水结成冰。

马车里凉快了起来。李崇看着如煜，苦笑道：“我真的是你的灾星。”

马车外，擎苍茫然的坐在地上，太医已经说了。命保住了，可是为什么心里那是空空的。

“哥，那姓于的倒地跟咱有啥仇……你告诉我，你们都知道为啥不告诉我。”二牛抱着小宝急的满头大汗。

小宝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抽抽提提的靠在二舅的肩膀上哭。

“别烦我。”

擎苍推开二牛，站起来……不知道要怎么办……他们早就认识了。自己早该看出来的……皇上要姐夫陪他住在一间屋里时，自己就该有所察觉……为什么当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有他身上的那些痕迹……他们早认识了……自己像个白痴一样痴痴傻傻的等着……皇上就是姐夫心里的那个人吗？自己居然输给了这样的人……陪在他身边的为什么不是自己……

马车里一直没有动静。马车外围了一圈黄帐，村里的人都不知道是怎么了……昨夜听见有人吵，可是睡着的人谁也没有精神起来看热闹。被围在黄帐里的人是谁？大家猜测着。

如煜终于醒了，睁开眼看见李崇盯着自己。

“……擎苍……”如煜张了半天嘴却说出了别人的名字。

“朕更想听你叫朕的名字。”李崇说道。

“擎苍呢……他杀了他了……”如煜着急的说。

“放心，谁都没死。等着你发落。”李崇吃味的说。如煜安心的闭了闭眼。然后说：“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

“下次不要在自作主张的冲出来了，那种小把戏还伤不了我。”李崇心里觉得美美的，人说只有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才能看到一个人的真心……他的真心自己看到了。

“擎苍……我有话和他说。”如煜声音听起来柔弱的让李崇不忍心拒绝。心里虽然生气，可是依然派人去叫廖擎苍。

擎苍上了马车。如煜示意李崇出去。

李崇瞪眼：居然敢叫朕回避。如煜嘟着嘴：就一会儿。

李崇不甘心的下了车。

擎苍坐到如煜身边。低着头……

“姐夫没事……”如煜笑着说。擎苍的头不知该往哪里扭。

“擎苍……记得……凤姐走的时候……说过什么吗？她说……她遇到了三个好弟弟……遇到了一个好娘……遇到了一个……她爱的人……她是笑着离开的……”

“等你好些了再说。”

“不行……有些话我早该跟你说……一直觉得你还小……还有好些年，等你长大了再说也不迟……可是没想到还是晚了……那个人凤姐从来没有恨过……我们就更没资格恨……他再不济也是小宝的爹……你若是杀了他，让小宝以后怎么面对他最爱的舅舅……”

如煜伸出手，握住擎苍的手，继续道：“我一直……想要照顾好你们……因为凤姐把你们都交给了我……还因为我真心喜欢你们这两个弟弟……更加疼爱小宝……你们给我第一个真正的家……我不想看着我的家被仇恨占满……擎苍……姐夫以前也恨过……可是恨到最后什么也没有了……姐夫不想看你也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