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被关上,他在给谁打电话?
周平枕在扶手上,柔软的皮革贴近他,已经被他体温温暖的地方产生了和人体温度相似的错觉。
07.
“收拾东西,去尼德兰。”
依然是邵君则来告诉他,其实朱冕不会直接向他下工作命令,但在昨天无礼的睡过去之后,周平对邵君则的“常规”态度更加无法忍耐起来。
尼德兰,荷兰?
“不是荷兰,是董事长在S州的别墅。”
是么?
他当然不知道。
木无表情的按照邵君则的指示处理了其他工作,他被恩准回公寓收拾衣物。
“大概会呆一星期左右,圣诞节是董事长的生日。”
兄友弟恭。占据了兄长的产业,仍然能把表面功夫做到这个程度,周平对朱冕的作风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宿醉后有点偏头痛。
“吃一粒,今天我们会和朱先生同车。”
完美的邵特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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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风景很美。
朱冕兴致很高,拿了要送给朱骄的钻石再三审视,上挑的眼角眯起来,再无人看得出这个男人就是朱氏好色荒淫的鬼见愁。他甚至有些孩童式的怀恋。
“那就是我们小时候捉迷藏的树林。”
健硕的身体斜靠在后座上,领口开了两粒扣子,让周平战栗的肌肉线条露出来。
突然转变了话题。
“……Joe,昨天喝醉了?”
朱冕好象只是随口一问。
周平僵硬。
朱冕弯上嘴角。
“哦……”
他恶意道。
“和君则?”
邵君则坐在他对面还是若无其事。周平一直无法习惯这样的玩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唉。”
朱冕难得没有继续下去,他闭眼后仰,宽大的座位上他的躯体也只能稍微伸展一下罢了,可是握着那颗沉重的石头一直紧抓着,像抓住唯一的美梦。
阳光从车窗透进来,和美的景色悦人耳目。
******
朱骄坐在小客厅看报纸,朱冕跨步走过去。
“寿星怎么能就坐着看报纸?”
朱骄把眼镜摘下来。
“哦~”
他懒洋洋的答道。
“那你说,万事都有你替我安排好,我还要忙活什么?”
朱冕拥抱他。
“生日快乐。”
朱骄和他相似的眼角挑起来,薄薄的嘴唇弯一弯。
“欢迎回来。”
与朱冕绝不融合的,无懈可击的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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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式的别墅大都差不多,这间却很旧了,很难想象朱骄20岁前都住在这里。
“董事长小时候身体不大好,只能静养。朱先生和他感情很好,经常来陪他。”
到了这里邵君则和周平的任务变得简单了一点,替朱冕安排行李,指挥佣人布置接下来朱冕要住的房间。
邵君则眺望阳台外一览无遗的荒凉,告诉周平。
“朱家本来不止他们两兄弟,不过因为董事长的身体,几家亲戚都不来往了,朱先生替董事长照管朱家的家产,做的尽心尽力。”
邵君则能这样评价朱冕,周平十分意外。
邵君则笑笑,瞥了一眼忙碌的下人。
“没关系,他们不懂中文。”
他给自己倒了杯淡酒。
“这里只有不会听,不会说的人才能留下来。”
周平沉默的向外面看出去,白雪丝毫没有使这里显得清澈一点,除了宽阔和原始的树林几乎一无所有。室内满是油画般的沉重浓郁。
“也许以前好一些,听说试着种过莲花。”
“为什么叫荷兰?”
周平突然问。
邵君则一怔。
“也许是莲花?”
他自己也笑了。
“也许是哪一位女性的名字?只是谐音而已,尼德兰。我也不知道。”
周平又沉默了。
他预料到这里不会有好事发生。
刚才那对兄弟的拥抱使他突然烦躁。
“董事长有洁癖吗?”
“并不严重。”
邵君则放下酒杯。
“好了,尽量不要到台前,……”
“我知道。”
周平把视线移开了。
“察言观色。服从,顺从。”
******
其实比平常更多私人的时间。
晚饭后朱冕和朱骄去了图书室,周平可以在房间外随意走动。
“他们需要独处。”
哦,感情真是比想象中还要好。
周平踏在古老的阶梯上,老式的照明方式使他脚下仍是虚浮,但也许正是这样恍惚的美感,才让这座别墅有别于其他建筑有种沈淀过后的魅力。古堡,是的,这里更像电影里渲染的古堡,自成世界。
“低洼之国”。
也许尼德兰只是想说明这个意思。
“再给我一杯。”
酒精的麻痹中,他也许能忘记自己的困境,而专注于欣赏这里的壁画和雕刻中。
朱骄小时候似乎是得的哮喘,那时候连一寸地毯也没有。以致于后来朱冕替他满世界找能匹配这里的样式,好好的东西,做旧成古董的模样,杜绝一切尘!危害。朱冕真是非常用心,非常细心的人。
选择这里作为兄弟聚会的场所,也许真的对朱冕有额外的意义。
“好了,朱冕,不要再说了。”
懒洋洋的,悦耳的声音。
恩?前面就是图书室?他似乎已经看见朱冕高阔的身躯。
他坐在圆型几案上,前面朱骄靠在书桌桌沿在玩着什么。
闪闪发光。是那颗巨大的黄色钻石。
“骄……”
低低的,似乎是从地下,从什么深渊中升起的回音。
无奈的,疲倦的,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连他自己也早就知道结局。
08.
突然有人拉住他。
周平被拽到走廊另一边。
朱骄似乎要离开,朱冕和他争吵起来。
“回去。”
那人低声命令他。
周平不动步子。他靠在墙上,壁灯打在他眼睛上白花花的。
那个人拖着他。周平重重的呼吸,几乎是蹲在地上,和那人拉锯。
眼前一晃,居然被抱起来。
“蹬蹬蹬!”
朱冕即使在地毯上也踩出暴烈的节奏,邵君则捂住周平的嘴,两个人躲在旋梯下面。
黑影幢幢,周平把潮湿的呼吸吐在他手掌上,邵君则不为所动,完全不在乎。
朱骄还留在图书室里。
邵君则皱皱眉头,打开门,周平被扔到床上。
熟悉的震动,这个动作谁来做都一样。
“邵特助,你也要来吗?”
周平低声笑。邵君则审视他的脸色。
“……看来要禁酒了。”
他喃喃的这样说道,低沉的声音,比刚刚朱骄隐约的性感更具有危险性。
周平躺在床上,眼睛半阂半闭。邵君则没有离开,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投下莫测的黑影。
“碰!”
门被砸开。
黑影晃动中,他听见邵君则迎上去。
“朱先生!”
朱冕把他推开。
“出去!”
周平闭上眼。
邵君则似乎在说“他醉了……”
朱冕高声,“君则?”
短暂的静默。
门被关上了。
“呵。”朱冕一下坐到床上,大床晃动着。
粗糙的手掌蹂躏着他的五官,“君则还真向着你啊……”
吐在空中也是酒气。
“起来!”
周平不动。
朱冕拉开他的衬衫,扣子弹跳在大理石地面上,什么东西被扔在地上。
“唔~!”
嘴唇被堵住,使劲啃咬,吮吸,舌头被含住,搅得透不过气来。
“呵……”
长叹出一口气,裤子被拉下来,掌心的力度擦痛他的身体。
“哈啊……啊……”
胃里翻江倒海,想要呕吐,那个人却顺势将他翻过身,脱下他的衣物。
被抚摸到的地方,也许是这几天的频繁刺激,情欲翻腾。
“不要……”
周平模糊的往前爬。但马上被捉住,握住脚踝拉回来。
本能的要使身体保持平衡,却忽略了后庭光裸的朝向危险的方向。
可怕的身体压上来,酒醉后无力的四肢无法支持,被压倒在床上。
纠结,对抗,缠绕。
“骄……骄……”
周平模模糊糊的听着,身上的人动作霸道,但他再没有力气反抗,那个人却越来越温柔。
“骄……”
“恩……哈……”
酒醉后的身体被轻易挑逗。朱冕熟悉这具身体,熟悉这副嘴唇。他与他厮磨的换了好几个姿势,两人互相爱抚,大汗淋漓。
与男人做爱……是这个样子的?
周平恍惚的享受着。
他感到下体的那个部分被含在湿润滚烫的口腔里,灵活的舌头舔食着他的脉络,舌尖不放过他任何一个兴奋点。腿根被掌控着,虽然只是这样却像整个人都被掌握住占有。
“啊……啊哈……”
快要到顶点了,他忍不住抓住那人的头发,那人因此更刺激的吮吸。
“哈……”
全部射出来。
因为来不及拿出来,好多都在那人脸上。
半撑着身体喘息。那人却毫不留情的将他翻过去。
“唔……”
硬挺的凶器毫无扩充就进入到他甬道里。
“唔……啊……啊啊……”
艰难的呻吟使男人更激烈的挺进。
周平一额冷汗。
终于意识到蛮干没有用。从身上把还没干掉的精液擦下来,掰开臀瓣送进去。
双重的挤压,精液根本进不去,肠壁却自身分泌出润滑的液体,将那根接受了一点点。
只前进了一点点,男人却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鼓动。
“啊……哈啊……啊……”
男人握住周平的两胯,硬是挺到没入。
周平痛到没有声音。
男人握住周平纠结在床单上的左手,与他指间相扣。一面又骑在他身上毫不放松。
男人自己发出兴奋的喘息。
肉体的撞击声中,渐渐搀杂着的水声。朱冕同时低头与他交吻,一边握着他的腰部,逼迫他迎合摆动。
周平完全不由自主,感到不断的高潮。
“骄……!”
身上的男人低吼出这个名字。
周平神志一瞬清明,腰上一沈,后庭却已有热流汹涌的射入。
“骄……骄……”
男人不断的爱抚他,舔弄他,叫这个名字。
身上还清楚留着性器填充的感觉,下身被进入的地方还来不及闭合,还留有羞耻的蠕动感。
周平脸色青白,浑身汗湿被男人搂在怀中。
骄?朱骄?
朱冕投入的吻着,膜拜一样吻过他身上每一寸肌肤。
他瘦的只有骨头的身体被他捧在手心里,嘴唇被他用手捣弄着。
“呼……呼。”
周平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还是这样一副景象。
没什么,再好怀疑了。
他和朱冕度过了一晚。
周平甚至听到自己沉重的喘息。
摆动,吟叫,他还记得自己是怎么享受,他在酒精和朱冕的攻势下达到高潮,他完全沉溺在性欲中。
而朱冕,叫着他哥哥的名字。
这是不伦之恋。
朱冕,爱着朱骄。
开什么玩笑,周平马上推翻自己的想法。朱冕也会爱一个人?
因为他而痛苦,迷茫,在与别人的交往中寻找那个人的影子,因为一点点相似就满足的不能克制自己的欲望?
天色微亮的时候,周平身上的体液都干透了,风吹上来凉的要命。
周平颤抖,哪里来的风?
朱冕醒了,他好象完全清醒了,不痛苦,不迷茫。
周平盯着他,发现他也盯着他。
他把他抓起来推到浴室里。
古老的花洒还雕刻着金色的花纹,朱冕把他推在墙上性交。
热烈的水流激射而下,周平扭头承受着。肉体的疼痛正好分散一点注意力,他不愿意把这个正在伤害他的人和罗曼蒂克的悲剧联系在一起。
他看到门开着。一道细微的缝,只够透过壁灯的光。
邵君则坐在门外。
沉静的蓝宝石袖扣反射着壁灯的晕黄,他刚才也是穿着这件衣服,抱起他的时候,蓝色的宝石正在他颊边。
禁欲的邵特助,兢兢业业的邵特助,周平忍不住笑出来,他真是太佩服他了。
笑出来却是难听的呜咽。
他坐在那里,什么都听到,什么都看到了。
他守在这里,是为了提防朱骄的出现还是失去理智的朱冕?
总之,不会是因为他。
“呵……”
不会是为他。
仰起头,流水射在脸上,洗去屈辱和自尊。
身后的男人好象无穷无尽的精力,狂风暴雨中,他直不起身体,下面也已麻木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发出低微的呻吟。
也许是不甘示弱,也许是告诉门外的人,自己不是那么没用。
都是男人,在性事当中,哪有受害者。
被推倒在地上,两腿叉开,凶狠的侵袭着。
背好痛,周平注意保持呼吸。
看着镜子,苍白的身体,木偶一样被玩弄着。
壁灯一直亮到东方灰白。
躺在浴室地上,周平亲眼看到朱冕离开时邵君则从椅上站起来。
邵特助依旧彬彬有礼,坐了一夜,深色的西服一丝不乱。
他们离开时,邵君则没有回过头。
09.
小厅里,朱冕翻弄这几天的报告,聚精会神。周平很少看到他戴眼镜,极其斯文。
朱骄其实也有运动员身材,只是颀长优雅,便没有侵略性。
这对兄弟是很像的。
朱骄下楼的时候怔了一下。
“嗨。”
朱冕“唔”了一声,盯着纸张的眼睛里全是血丝。
朱骄转向周平。
“周特助脸色不太好。”
“啪!”
朱冕手里的钢笔尖折断。
朱骄和颜悦色。
“生病就去休息,硬撑只会给周围人添麻烦而已,不必为难。”
周平木然的站立着。
去哪里?找别墅的医生?为了“过于疲劳”?
朱冕把面前的文件都推开。
“要你去你就去!”
他烦躁的说着。
周平不想揣测,直接走出房间。
他现在也学会了对一切熟视无睹,也许他可以回房再躺一躺,但他知道这有另一个危险就是他再也不愿醒过来。
压抑的气氛。
朱冕低头签字,他知道朱骄还坐在窗台上。
他总是这样随心所欲。他帮他所做的一切他完全洞悉,他也从来不为所动。
还小的时候,他坐在床边帮他念故事。这个虚弱的青年就是平静的注视他,等到累了,阂上眼睛。
他吃力的读着,许多查出来的生字他都背了下来,但是这是小学生的读本,渐渐朱冕自己也觉得可笑,他气急败坏的把书扔到地上,青年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