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今晨下——嘉语(2) - 最好的腐书网: DUXS耽美文库

对，林湛就是这种人，他就像付出了很多金钱而根本没有买到心满意足的东西一样，对这段感情充满不甘心和怒火，为了得到他认为满意的东西，他可以随便除掉妨碍他的障碍。

“你说我当初找的那帮子人怎么就没把你给打死呢？好死不死闹了个失忆，就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想着你。我他妈真是多此一举。”

我操！严洛晨气到极点说不出话来。人渣果然是人渣，做了那么多亏心事还能表现出一副他才是受害者的姿态，就算当小三也能问心无愧高呼“原配你去死吧老子跟你男人才是真爱”的无敌宣言。

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严洛晨摇摇头，很认真地看着林湛，一字一顿地说：“林湛，你可真是个不要脸的王八蛋！”

即便是洛晨本人，也不该被林湛这种人侮辱和欺负，更何况他不是真正的洛晨，那些事情原本就与他无关，凭什么要他来承受这些？

被骂了。

林湛的脸色冷冰冰的，他起身走到严洛晨身边，单手撑着桌沿，弯腰审视着他，“洛晨，你现在不仅尖锐了，还学会骂人。除了我上一次告诉你苏君若才是撞死你父母的真凶，以前就算再怎么挑拨你，你却是连看我一眼都不屑，冷淡清高得令人作呕。现在的你，比以前顺眼了点，但是，也”语气变轻，但透着十足的憎恶，“明明就是个农村来的，吃顿饭连汤都要打包的土包子，你他妈清高个屁！”

严洛晨冷睨着他，毫不畏惧，淡淡笑道：“你说的对，我就是个土包子，我就是清高，所以我才跟你这种自称率直、真性真情的有钱公子不一样。就冲我当初能干脆离开苏君若这一点，你已经比不上我。因为我清高，所以我不会自甘下贱继续待在苏君若那种伪君子身边。而你……”勾起一边嘴角，轻蔑无比：“明知道苏君若的为人，还要死乞白赖地跟他在一起，你就是个只会去舔苏君若的屁股也不会在他面前挺直脊梁做自己的贱货！”

林湛猛地抬手，一个耳光就这么扇到严洛晨脸上去，将他从椅子里扇到了地上。

突然倒地和脸上火辣辣的刺痛让严洛晨懵了一下。发生这种事，其实他在决定跟林湛单独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因此他很快回过神，从地上跳起来，抡起餐椅就对准林湛砸过去。或许是林湛没料到严洛晨会突然反击，而且速度还这么快，一时间没能躲避，被重重的椅子砸到身上，当即就被打趴在地上。

严洛晨扔了椅子，砰通一声巨响。他正要靠近林湛，包厢的门被打开了，服务员惊慌失措地站在门口。

“滚出去！”严洛晨指着服务员一声怒吼，吓得他赶紧关上门退出去。

这一击严洛晨可说是用了最大的力气，林湛被砸得不轻，趴在地上好半天没能起来。严洛晨微微喘着气，居高临下瞪着他。像这样爆发式的痛击报复，在牢里的时候严洛晨不知幻想了多少次，对于蒙冤入狱那样的耻辱，只要有机会，有谁不想报复回来？可他也是有些害怕的，他以前连跟人吵架都有做过，何况这样有目的的使用暴力攻击别人。

可是现在也由不得他想那么多，不攻击，就只能挨打。

严洛晨咬着牙走近林湛，弯腰揪住他的衣领猛地将他提起来，对准他已经布满淤青的脸就是一拳。与此同时，他的腹部也中了林湛一脚。两人双双后退数步，稳住身形后彼此赤红着双眼怒目相对。几秒之后，俩人又冲上去，你一拳我一脚，打得不可开交，包厢里能砸能扔的东西都被他们使了个遍，不出几分钟包厢里就一片狼藉。

严洛晨知道林湛有学过搏击，因而十分谨慎，可几番扭打，脸上还是布下不少淤青。林湛也没讨到多少便宜，严洛晨虽没有他那么有技巧，可相当有韧劲和耐力，倒下又站起来，不屈不挠，到最后，林湛不是因为打败他而停手，而是疲累得再也使不出力气而结束了打斗。

两个人一个躺在地上，一个瘫坐在餐桌边上，彼此都挂彩不轻，尤其林湛，他本来就满脸伤，这一架打下来更加看不清本来面目。

严洛晨靠着桌子腿坐着，额头被林湛用烟灰缸砸中，破了一道小口子，流出了些血，蜿蜒在脸上。左边的脸高高肿起，右眼角也是一大块淤青。他喘着粗气，身体疲惫，但眼神却清明，盯着躺在地上的林湛半天才眨一下眼。

又过了几分钟，严洛晨才看见林湛动了一下。只见他慢慢地抬起左手，然后将手臂横在他的眼睛上面盖住，几声细微的哽咽从他嘴里溢出。

严洛晨飞快地眨了两下眼，很错愕。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当他爬到林湛身边时，真的看见他没有遮严实的右边眼角流出了透明液体，以及，他死咬着嘴唇都不愿泄露的呜咽。

林湛真的在哭。

心中怒火和怨恨因为打这一架而发泄出来，舒坦平静了不少，看着林湛那样隐忍地哭，严洛晨怔愣着，不知是不是该出言安慰一下。

这样咬牙强忍着哭泣的林湛，一下子变得很柔弱和可怜。

其实站在一个外人的角度来看待林湛，他又何尝不是个可怜可悲的人？从他种种行为看来，他对苏君若岂止得不到而心有不甘那么简单？只怕是已经爱到深处想放手也放不了，可因为有洛晨在前，他又不能完全占有苏君若。有哪个人愿意跟他人分享同一个爱人？严洛晨自己当初得知周淮跟别的女人生了小扣子时，不是一样如遭雷击，痛不欲生？

想起往事，严洛晨轻轻叹息了一声。

“你现在肯定特别开心吧？看见我这副样子。”或许是哭够了吧，林湛坐了起来，双眼红红的盯着两腿间的地面。

严洛晨将头撇向另一边，淡淡地说：“我管你什么样子，说到底都跟我没关系。”

林湛扭头睨着他，“怎么跟你没关系？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明明他答应我，只要帮你澄清罪名，就还是像以前一样跟我在一起的，可是你一句话他妈的就反悔。我不甘心，跟他理论，结果就落得一身伤。”

严洛晨愕然，“你先前的伤是苏君若打的？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林湛苦笑着抹了一把脸，“他倒是不会动手，只要张张嘴，自然有人替他动手。”抬头看向严洛晨，再度露出厌恶和冷漠，“这还不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把我找人打你的事告诉他，他也不会用替你还我一顿打的借口把我整成这样。”

难怪林湛刚刚一见面就怒火滔天的嚷嚷“想不到洛晨你他妈还特有心机”，他以为他跟苏君若告状呢。

严洛晨对林湛的自我感到无语，先不说他之前在苏君若面前提到被林湛找人教训过的事是不是出于故意或者恶意，就那件事本身而言，说到天上也是林湛混蛋，他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像个受害者一样指责他不该告诉苏君若呢？这未免也太不要脸了。

严洛晨真心被这两个人搅合得心力交瘁，他摆摆手，不耐而疲累地说：“行了林湛，我没有故意将那件事告诉苏君若，就算说了也是无意。我巴不得你们俩欢欢喜喜在一块儿别来烦我。事到如今我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不记得，过去跟你们俩有什么恩啊怨的，就此打住，各过各的吧。”

林湛冷哼一声，“你一句失忆就能把以前的一切都抹干净？洛晨，别这么天真。你跟我只要有一个人能及早退出，也不会有今天这种局面。我第三者插足是不厚道，但爱情面前没有先来后到吧，所以我跟你都逃不掉。”

严洛晨回过头来，蹙眉瞪着林湛，惊讶道：“林湛，你为什么要把苏君若撇的一干二净？难道今天的局面只是我跟你造成的？苏君若就半点责任都没有？”

林湛垂下头，眼神出现了一丝灰败，“是啊，你说的对，说到底还是苏君若的错。如果他不是开车撞死了你父母因为愧疚把你带回来，如果他不是大男人主意作祟介意你的出身，如果他不是故意来招惹我……只要任何一个如果没发生过，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把头发向上扒了扒，他笑说：“其实你刚刚骂我骂的一点没错，我就是贱的，明知道他不会丢下你不管，明知道他心里爱的一直是你，我他妈还上赶着往上贴……”

严洛晨看着这么绝望的林湛，无奈得不知说什么好。

林湛觉得或许以他的魅力和爱最终能感化苏君若，让他离开洛晨，一心一意只爱他一个人。可事实上苏君若根本没想过要丢下洛晨。所爱之人脚踏两船，一颗心也根本不在他身上。其实他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苏君若不会抛弃洛晨的事实，只是他一直不承认。心底总还有一份期望，说不定哪天只要洛晨不在了，苏君若就是他的了。付出太多又得不到回报，收不回感情只能紧追不舍，这样被逼到绝境，又沉溺在自己那份期望里，于是，便真的对洛晨下了手。

是谁说的，爱情里只有笨蛋没有智者，叫严洛晨说，其实爱情里只有疯子傻子呆子，能置身事外的才是正常人，只有不爱才会不疯不傻不呆。

严洛晨忍不住说道：“既然看得清事实，那你怎么不趁早抽身？你难道自己不清楚吗？你之所以找我的麻烦，无非是你对自己没信心，觉得自己抓不住苏君若。可是让我来说，就苏君若那种男人你也看得上，真亏了你的身份。”

林湛不服气地低吼，“你他妈现在倒是能这么轻松的说我。你一个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多好，可是我能吗？”

严洛晨抹了一把脸，还未干涸的血被抹开了，糊了他半边脸，放弃地说：“随便你，你能上了他就是你能耐，最好连带着把他也给看住，你们俩别他妈再来打扰我。”

说完，站起身。

林湛仰头不甘心地瞪严洛晨，“你竟然这么说，你不是很爱他的吗？要不然，他当初干嘛那么笃定你会自己回来！”

严洛晨背对林湛哈哈大笑，“是吗？那我以前可不仅仅只是瞎了眼，连心都瞎了。”说完，一瘸一拐地拉开包房的门走了。

回到快递站，大家伙儿被严洛晨那一脸一身的伤吓了一跳，苗雨的脸色更是阴沉。面对大家的关心和善意的责备，严洛晨很心虚。

上过药后，苗雨勒令严洛晨休息，不准他继续上班。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严洛晨睡不着，便把洛晨的行李箱从柜子里拖出来翻看。

自从知道洛晨跟苏君若的关系后，严洛晨就知道箱子里这些东西来自哪里了。洛晨会带着苏君若买给他的东西离开，过着沿街乞讨的日子里也不曾变卖这些东西换取金钱，可见他对苏君若还是有感情的。而18岁之后便不再用苏君若给他的钱，大概是那时候就知道苏君若跟林湛在一起了，也明白苏君若介意自己的出身，所以潜意识里不想让苏君若看扁自己，暗暗地奋发图强，希望有朝一日，能配得上他。可世事难料，谁知道苏君若竟然是害死他父母的真正凶手呢？

周淮说过，洛晨之所以跟苏君若在一起，是被强迫的，这跟苏君若当初的说法不一样。当然，周淮没理由对“洛晨”说瞎话，只不过他查到的是表象而已。这只能说明苏君若对转换了灵魂的严洛晨在撒谎，并不表示洛晨内心对苏君若就没有感情。

洛晨喜欢苏君若这一点，占据着洛晨身体的严洛晨其实有些许的感觉，特别是上次梦见那两座坟墓、梦见苏君若站在洛晨身边对他说“洛晨，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我会永远对你好”时那种全心全意的依赖，真的能感受到洛晨对苏君若的情感。

而林湛，虽然他一直针对和敌视洛晨，可似乎他并不是很清楚洛晨究竟爱不爱苏君若。

最终离开苏君若，想必洛晨也是被林湛的那番话给震撼到了，心爱的人居然是自己的仇人，这种打击，没经历过的人恐怕体会不到那种悲哀。

严洛晨拿起那支苹果手机，突发奇想，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关于洛晨的信息呢？

拿出充电器插上电源，隔了几分钟开机，屏幕一亮，一张苏君若熟睡的照片跳入严洛晨的视线。严洛晨蹙眉失笑，能在当事人熟睡的状态下偷拍照片，果然啊，洛晨这孩子喜欢苏君若。手机屏幕设有屏幕锁，严洛晨试了试输入洛晨生日的最后四个数字，果然解开了。

第一件事是翻看联系人，上面除了苏君若之外，其他几个名字严洛晨都没见过。接着点开信息，里面只有一条，发件人是一个叫“苏迅”的人，内容是……

“啊……”严洛晨握着手机忍不住低叫出声。

原以为事实就是林湛所说的那般，可是，看着这条信息，严洛晨的脑袋完全懵了。

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那样的……

新年的脚步在靠近，圣诞过后又下了两场雪，这算是南方城市少见的大雪天气。雪大路滑，大街上连续三天清早都有环卫工人以及各个单位组织的班子在扫雪，两个机场还停运一天。

今天是农历腊月二十六，过了今天，苗雨的快递站就开始放年假，大庄、葛欢和做饭的张嫂都要回乡下与家人团聚。苗雨已经没有家人，除了跟于军两个人待在一起会觉得很安心和喜悦之外，基本上也不知道过年究竟是个什么滋味。严洛晨也不期待过年，因为这样盛大的节日，他总是要跟周淮一起回周家，只要回去周家，免不了就要遭受白眼和唾弃，明里暗里的，各种各样。他一直盼望一个只有他跟周淮两个人的除夕和新年，只可惜，这个愿望永远也无法实现了。

“今年我不寂寞了！”苗雨笑着对严洛晨说，“咱俩都是没家的人，凑在一起也算有了个可以说干杯的对象。”

严洛晨也笑，“是啊，不用一个人对着朱军和董卿发呆了。”

两个人相视哈哈大笑。

农历二十八这天一早，严洛晨拨通了苏君若的电话。

“苏先生吗？我是洛晨，晚上有时间吗？出来见个面吧，带上我那份证件。”

对于严洛晨的主动邀约，苏君若十分欣喜，从他陡然拔高的声音里不难听出来。

自从上次见面时不欢而散后，苏君若还没出现过。严洛晨看新闻知道他是为了跟国外的某个公司合作而忙得抽不开身，之所以趁现在这个时间约他见面，是考虑到大部分公司会在放年假之前举办年会之类的活动，猜测身为老板的他应该会出席。打电话的时候，他果然刚刚下飞机。

严洛晨站在阳台上，合上手机，迎着寒风微微一笑。

那天翻阅了洛晨的手机，知道了一件令他震惊的事。尽管自己有过一次灵魂附身这样离奇诡异的经历，可还是无法置信发生在洛晨身上那种离谱的事情。他思索了将近一夜，最后还是下定决心，用洛晨的手机拨通了那个名为“苏迅”的人的电话。

拜苏君若所赐，洛晨手机号上的话费充足得很，而那位“苏迅”很快接起了电话。

严洛晨把信息上所说的事情，向这位曾经是苏君若的司机的老先生求证，最终得到了肯定的回复。

洛晨的确是苏君若同父异母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