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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 生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子墨 秦正言
第 1 章
桐城烟雨楼。
美人,美酒,乐舞不歇。
二楼正对着一楼高台的雅间中,秦正言将手中契约递与杜方鹏。
杜方鹏饮光了挨在他身边的倚红喂到嘴边的酒,搂过她狠狠亲了一把,惹得她娇笑连连,才满意地回头将契约仔细看过
,契约上所写与他两人今日所谈相符,便冲秦正言点头道:“与秦老板做生意,杜某放心。”随后摸出印信,在契约上
秦正言的印章旁印上自己的印章,即递还一张与秦正言。
秦正言接过看了收在怀里,才笑道:“杜老板,您是前辈,今后还望多多提点才是。”
被倚红温香软玉的身体挨擦得呼吸也粗了起来的杜方鹏忙不跌道:“哪里哪里,秦老板年轻俊杰,正是后生可畏,这生
财之道不过共谋共利,杜某痴长几年,少不得还需秦老板照拂。”
倚红撩拨得他心慌气乱,欲火高涨,客套话也说不完全。
秦正言看在眼里,笑道:“我看杜老板不胜酒力,想是乏了,就请倚红姑娘扶杜老板去休息如何?”
杜方鹏忙道:“好好,休息,休息。”
倚红纤指点着他额头道:“瞧您急得,倚红这就扶你去歇息。”说罢起身去扶杜方鹏,杜方鹏借势站了起来,靠在她身
上,一副半醒半醉的模样被扶了出去。
待人走了,秦正言才敛了笑,把玩着手中酒杯,有心无心地看着一楼大厅中的歌舞,这烟雨楼中,好一片歌舞升平的景
像。
此时,大门口却一阵骚动,就见一人怒气冲冲闯了进来,到得厅前一脚踢倒身旁一只半人高的花瓶,“砰!哗啦!”一
阵声响,一时歌舞也停了,楼上楼下的人都看着那人。
“秦正言你给我滚出来!!” 那人的眼光也在人丛里四处打量,待看到二楼雕栏后秦正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立时怒
火满面,蹬蹬蹬就往楼上冲。
楼上楼下立时又热闹起来,各做各事的也有,对此好奇的也有,更有好事的小声道:“这不是苏家公子么??发生什么
事了?”
又有人道:“哪里知道呢,找到这烟雨楼来,指不定姓秦的抢了他哪个相好的……这烟花之地,还能闹出什么好事来?
”
“唉,这姓秦的也就罢了,听说苏老爷最近病了,这苏家公子这一闹,不是要将苏老爷气死么?”
“嘁!这苏子墨平日做的那些放浪事还少了?”
“可惜……长得一副俊俏端正的相貌,偏生是个阿斗!”
苏子墨回头往楼下狠狠瞪了一眼,议论声时停止,所幸他今日找的只秦正言一人,竟没去理会这些人,转身直往秦正言
所在的那雅间奔了去。
“哎哟,我的苏公子,这么急匆匆的,看把您累的,我就这去叫翡翠出来,这些日子没见,她也想您得紧哪。”烟雨楼
的老鸨花妈妈见状不对,忙缠了上来,试图化解。
苏子墨一把推开他,一脚踢开雅竹间的门,一头撞了进去。
秦正言一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手中仍在把玩那只酒杯,嘴角噙着一丝笑。
苏子墨上前一把揪住他衣领道:“秦正言!你好卑鄙!我在渡头等了杜老板三个时辰,竟被你偷偷截了去!斗不过我苏
家便使这种下作的手段,你!你!”他平日虽风流放浪,最多也不过与人争争风流,吃吃飞醋,只因他苏大公子人俊俏
不说,又是个多金的主,别人因着苏家财势,大多也顺着他,是以他与人争执的时候并不多,此时揪住了秦正言,反倒
不知怎么说下去了,心头又怒,握拳作势要打。
秦正言曾习过武艺,自然不将他放在眼里,只是看着他那张因着怒气而泛红的脸,心中多了丝玩味,便也不打算将他怎
么样,只捉住他的手从自己衣襟上拿开,将衣杉仔细整理好了,才笑着指着桌对面道:“苏公子,若你愿意听秦某一说
,便请坐。”
苏子墨自小被娇惯长大,哪里有力气,只觉得被秦正言抓的手腕疼得厉害,当下动弹不得,却硬气地直着脖子道:“与
你这种卑鄙之人有何话说?”
秦正言放开他,笑道:“难道苏公子此来只为揍秦某一顿出气么?那杜老板的生意虽是我做成了,可是与你苏家却也并
非毫无商量余地,你且坐下来一听如何?”
苏子墨经方才那一下便知自己硬来绝讨不了好去,但也拧着脾气不去揉被秦正言抓得起了淤青的手腕,将信将疑看了秦
正言片刻,气虽未消,也终于走到对面坐了下来。
楼下仰着脖子看好戏的一见这情形顿时没了兴致,再没人关注;那守在门外怕出了漏子的花妈妈也松了口气,拍了拍胸
口,捏着嗓子问屋里道:“秦老板,苏公子,可要姑娘来助兴?”
秦正言看了眼苏子墨,苏子墨瞪了他一眼,方要招呼老鸨叫翡翠过来,秦正言却抢先开口道:“虽不想扫了苏公子的兴
,但秦某却不想与苏公子议事与有人打扰。”
“行了行了。”苏子墨不耐烦道,转头对门外的花妈妈道:“不用了,你忙去吧。”
花妈妈撇撇嘴,扭着身子下楼去了。
苏子墨这才转过身来问秦正言道:“杜老板在哪里?此次是我苏家邀他前来,虽被你抢了先,但他总需对苏家有个交待
。”
秦正言笑道:“杜老板此时正与倚红姑娘风流快活,若去叫他岂不是坏人好事?苏公子当比秦某明白才是。”
苏子墨一拍桌子怒道:“你!!”
秦正言摆了摆手,正色道:“其实秦某早有与苏家合作之心,只是两家生意不同,向无甚大往来;此次秦某出此下策,
也是想打开与苏家合作的契机,却不想惹得苏公子不快,倒是秦某的不是了。”
第 2 章
苏子墨瞪着他道:“你秦家与我苏家向来不和,上次那批玉器你便想染指,被我爹占得先机;这次你又故技重施,别指
望我信你!”
秦正言道:“看来苏公子对秦某误会甚深,上次那玉器坊主本是秦某旧识,令尊所见只是我与友人叙旧罢了;此次我却
是诚心想与苏家结盟,这绸缎绣品一向以苏家为尊,而苏家的绸缎一向采自苏州杜家,秦某不过用了些小手段想促成两
家合作而已;此次若苏公子点头将苏家绸缎绣品与秦某分销,秦某可为苏家打通官家采办一途,却不知苏公子意下如何
?”
苏子墨待他说完,问他:“说完了?”
秦正言道:“正是,却不知苏公子意下如何?”
苏子墨看着他道:“你倒真会推脱,你秦家的势头几年来一直被我苏家压着,你以为我会信你有好心?这官家采办一途
如何都是你秦正言说了算,你会大方到让我苏家去见官家?省省吧,不过一家货源,我苏家损失得起!”他说完起身便
走。
秦正言也不曾叫住他,看着他自大厅离去,一脸玩味。
苏子墨回到家已是掌灯时分,管家苏伯迎了上来:“少爷,怎么样了?”
苏子墨与他一边穿过前院一边道:“那秦正言太不是东西,那杜老板果然让他截了去,我去找他,他竟厚颜说是因想与
苏家合作,我去他……的。”他看苏伯正盯着他,不由得将那个字又吞回肚里,接着道:“那姓杜的,明明应了苏家,
却转头将货源卖给秦正言,也太不讲信义!不过一家货源,不要便不要!苏家还缺了他么?”
苏伯好言道:“少爷,那秦正言虽是要防,却也不可太过得罪,这生意场上,敌人有时也可是朋友,或许有哪一天也能
借他之力倒是实言;再有,那杜老板为人虽不怎么样,但他手中的货品却是最好的,况且据我所知,苏州城里过半数的
绸织品都是由那杜老板收购的,若真与他反目,只怕苏州那边的货源便断了;少爷明日将他约出来再好好商谈一番,我
们出高一些的价格,继续订他的货,待寻得新的货源再说,你看怎样?”
苏子墨道:“那这批货如何解决?人家单子也下了,订金也给,我们要是拿不出货来岂不是既赔了信誉还得赔付双倍订
金与人家?”
苏伯道:“先前库中还有些存货,我们可一边赶制头一批绣品,一边急购杜老板的原绸,应可以应付;少赚一些也不打
紧。”
苏子墨闻言正色道:“苏伯,多谢你,子墨从前放浪不懂事,到今日这脾气也没收敛多少,让爹亲与你费了太多的心,
子墨在这里给你赔礼了。”
苏伯看着他长大,想起那日因着苏子墨在妓馆与人闹事,老爷气得病倒,之后昏迷两天两夜,险些没有醒过来,苏子墨
第一次跪在床前痛哭的情形,知他是真心悔改,便笑道:“少爷,这些都是我份内之事,你能这样想,最高兴的还是老
爷;老爷现在应该还没睡下,你要去看吗?”
苏子墨道:“当然当然,苏伯,今日的事你不要告诉爹好吗?我不想他担心,这么多年来他为了苏家为了我操心太多,
才积劳成病,我不想。”
苏伯道:“少爷不必担心,苏伯明白。”
苏子墨这才放下心来:“那我先去看我爹,苏伯你吃过晚饭也早些休息。”
苏伯忙点头道:“好,好。”看着苏子墨进了东院的门,才转身让小厮引灯,去各处察看。
苏子墨在院中遇见婢女夏雪端着雪燕粥从廊下穿过来,便上前去接了,自己送进去。
推开房门,就见他爹苏明寒正靠在软枕上借着烛火看帐册,他忙将粥放在桌上,上前道:“爹,你身体未好,怎的又看
这些伤神的东西?一会我来看,你喝些粥,好好休息。”
苏明寒将手中帐册放下,任苏子墨将他搀起来坐好,叹道:“果然是老了,才看了一会便没了精神。”
苏子墨看着他在烛光下也憔悴清瘦的脸和近日来白了大半的头发,心里悔得不得了,带着哭音道:“爹,是孩儿不好,
孩儿任性妄为,枉费了爹的教导,更累得爹病倒,只要爹能好起来,让孩儿做什么都行。”
苏明寒自己的身体自己知晓,这些年来时有病痛,一直压着,如今爆发出来,怕是再难治愈;所幸有生之看能看到苏子
墨有知返改过之日,他已是十分欣慰,便安慰苏子墨道:“你小时体弱多病,好几次也险些病没了,我四处寻医访药为
你求诊,你才慢慢好起来,对爹来说,你只要好好的,爹便十分高兴了;看看你,这么大人了,还哭,爹像你这样大的
时候,都娶了你娘了,你也该像个大人了。”
苏子墨将眼里的泪眨了回去,端来血燕粥,舀起一勺试了热度才递到苏明寒嘴边,苏明寒一边吃粥一边问:“今日去见
杜老板,结果如何?”
苏子墨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与惊慌,却对苏明寒道:“谈好了,杜老板的货过些日子便可送到。”
苏明寒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却不说破,只静静地将粥吃完,任苏子墨为他擦净了脸,盖好锦被,拿走帐册,才道:“墨
儿,你也别看太晚,有不懂的明日问我或苏伯都可。”
苏子墨道:“孩儿记下了;爹,你先歇着。”
苏子墨熄了烛火,苏明寒借着门外廊前映入的光,看着苏子墨出门关门,轻叹一声,这孩子,到底还是太单纯了些,今
之事必有蹊跷,罢了,待明日问了苏伯再作定夺。
第 3 章
苏子墨回到房中,映梅早已将烛火燃上,人却没见。
苏子墨将帐本摊在桌案上,自己却仰头靠在椅背上,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明白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未对家中的生意上过心
,只顾着跟父亲拿钱玩乐,如今想要将一切都理顺当,怕得费上许多时日,偏偏那秦正言挑此时发作……想到此,脑子
里便浮现出秦正言那张令他憎厌的脸,他眉头一皱,低低骂了一声,将目光移到帐册上,又重重叹了口气,才认命地翻
开来,一笔一笔核对起来。
“少爷。”映梅端着只碗站在门口。
苏子墨笑了笑:“进来吧。”
映梅走过来将碗放在他面前,苏子墨探头瞧了瞧,原来是莲子羹,映梅道:“方才看到少爷回来,面色不好,我猜你还
没吃过晚饭,知你晚饭不爱吃味重的,便熬了莲子羹来。”
苏子墨道:“你不说还没觉得,现在倒真有些饿了。”
映梅道:“少爷,虽说生意重要,但是身体也一样重要啊,若你也病了,老爷怎么办?”
苏子墨端过碗,眸光暗了暗,对映梅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映梅点头道:“那便好;少爷,可需要映梅帮忙?”
苏子墨闻言,将桌上的帐册抽了一本出来递给她:“这是吴镇绣庄的帐册,你先帮我看着。”
映梅十三岁时被苏明寒自人贩手中救下,看她聪明机灵,为苏子墨请夫子时也一并教了她,把她当半个女儿看待,映梅
对苏明寒亦十分感激尊敬,那时苏子墨才五岁,映梅也像对弟弟一般的照顾他,待他十分的好,这些看看他荒唐也没少
劝过,如今好容易看着他回了头,却又十分辛苦,这些天眼看着都瘦了,也很是心疼,只想着能帮他分担一点是一点,
便接过帐册,坐到一旁的矮桌旁细细翻看起来,还不时拿笔作下记号,以便苏子墨审阅。
终于将手中帐册都整理完毕,已是子时初刻,苏子墨合上最后一本帐册,见映梅已不在房中,门也开着,正要去关门,
却见映梅端着盆热水进门:“少爷,累了吧,洗洗脸再睡。”
苏子墨接过她递来的热巾,覆在脸上半晌才拿下来,对她道:“映梅,我……我曾经想欺负你,你,你恨不恨我?”
映梅闻言,看着他道:“少爷,映梅的命是老爷救下的,若不是老爷,映梅如今只怕在哪个风尘馆里过那不堪的日子,
所以这一辈子作牛作马也是要报答苏家的;且少爷后来不也放过映梅了么?这事闹到老爷那里,少爷还因此挨了板子,
映梅早不曾放在心上了;现今少爷与之前已是不同,映梅只为少爷和老爷高兴,因此请少你不必再想,早些歇息才是,
映梅先告退了。”
苏子墨眼巴巴地看着她退出去带上门,心在惭愧,自己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迷了心窍了非要缠着映梅,幸未酿成大错,
如今才知她是真心为着自己,不由更是羞愧;又狠狠地揉了一把脸,才闷头倒在床上,不多时便已入睡。
第二日苏子墨着人下帖约杜方鹏到天香楼一叙,杜方鹏也允了。
苏子墨在天香楼的雅阁中等了近一个时辰,杜方鹏才出现;苏子墨想着出门时苏伯一遍遍的耳提面命,只得压下怒气,
挤出笑来迎上前去:“杜老板,久仰。”
杜方鹏抬头就见苏子墨模样俊俏,心里便想起曾在欢倌中试过的男倌的滋味来,只是眼前这苏子墨因着是富贵人家的少
爷,虽模样风流,但那般端正的气势与见过的男倌却绝不相同,一时有些心热,眯缝了眼笑道:“苏公子果然一表人材
,杜某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