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好像稍微安心了一点似的,
“那什么时候给呢?”
老谢冷笑,扭开烟嘴拿起通条细细清理,
“等那女人有能力处理自己的财产的时候……有能力守住自己的财产。否则,知道什么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天知道还有多少人会为了这个来打她的主意呢。人都是贪婪的,这是本性无法更改,但是我们能通过努力让自己学到驾驭的能力,否则,财富就是祸端,明白吗?”
林涛坐在那里,手肘支在膝盖上,脸架在手掌中,嘟着嘴想了半天,终于一副想通了的样子,
“我就说你不是坏人,呵呵。”
老谢愣了一下,然后也笑,
“谁跟你说我是坏人了?”
“卢姐倒是也没这么说,就是说律师也要吃饭的……”话说到一半终于看清了老谢的笑容里没有一丝笑意,讷讷止住了后面的话。
老谢似笑非笑,
“你跟她又见面了是吧?翅膀硬了不听我的了是吧?”
“不是啊,就是……就是我没看见过你上庭。也不是,就是现在咱们不是在一起了嘛,我就再没见过了。然后,然后卢姐一说,我就想过去看看……”
老谢轻轻点头,
“那现在你看见了,也回来跟我谈过了,你怎么想的?”
林涛笑得甜蜜,
“我就说你是好人啊。我还跟卢姐说了你之前替我法律援助的事儿呢,说你一直都是好人!……就是,之前很多内情不知道,这不回来听到一说就明白了。”
老谢稍感满意,然后把话题又转回去,
“你应该知道,其实我也有些钱的……”
林涛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傻乎乎的点头。
“如果我说,你乖乖的跟着我,没准哪天我把我的钱都给你呢?”这不是诱惑,绝对不是。最多只能说是试探,也并不是试探什么真心——现在这世道哪儿还有这玩意儿!——只是想知道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这孩子到底听进去了没有而已。老谢微眯起眼睛,看着林涛的表情从错愕到慢慢的盈满欣喜,
“真的?什么时候?”
自己又白教育他了!——老谢把手里的通条揉成一团直接扔了过去,
“滚!”
林涛躲开,垂头丧气的走了,留下老谢在那里揉眉心。
在他的鼓励下,林涛学习的劲头一直保持的很足,接触到了很多新朋友,回来之后的拽着老谢聊的时间也多了不少,
“我们班一个女的跟谁都说她要去考托福,可是她特别笨,不过听说她男朋友特别有钱,他们都劝她投资移民得了别费劲了。”
老谢忙活着自己的事儿心不在焉的听着。林涛又说了很多看他都没有什么反应,忽然提起,
“还有我们一老师,特帅,可惜是代课的,说等原来那个老师生完孩子回来他就不教了……”
老谢果然从文件堆里抬起来了头,看着林涛眼睛里的一丝紧张,故作无视的,
“真的?多帅?”
“嗯……反正每次他的课人来的特别齐,还有好多女孩儿找他要手机号呢。”
“哦,要真那么帅的话……先来两斤。”
林涛蹭的站起来,手指着一脸无辜的男人,
“你根本就没听我在说什么!”
气呼呼的扭头走了,身后传来老谢刺耳的大笑。
另一方面,林涛跟那个小鸭子的‘友谊’还在继续着,随着天气暖和起来晚上出去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多到老谢都无法再视而不见,握着烟斗站在那儿看着打扮停当挎着个A货的包包准备出门的人,
“有金子捡啊去那么勤?”
“肯定没有啊,不过有个帅哥哦,金发的,是XX以前认识的最近又碰见了,我可以跟他那儿练口语。”眼睛亮闪闪的盯着他,老谢掏掏耳朵,
“金毛?你确认咱俩说的是那人以前的情儿不是他以前的狗?”
林涛眼睛里的光芒消散了,拉着脸瞪了他一会儿看他仍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恨恨的摔门走了,老谢嘬了口烟,笑笑忙自己的去了。
半夜,老谢都睡着了,忽然觉得床上挤过来一个人,
“老谢……”声音飘忽,一听就知道是喝了酒的,老谢睁开眼,感觉林涛把头埋到了自己怀里,
“嗯……还是你身上的味儿好闻……”
老谢皱起了眉头——林涛身上烟味很浓。刚想开骂这孩子却开始脱衣服,本来穿的就不多三下五除二就只剩条内裤了,然后把手往他下面伸。
老谢扭开旁边的床头灯,按住了他微凉的手,柔声的,
“今天怎么这么积极啊?跟谁在一块儿啊喝这么多?”
骤然亮起的灯让林涛缩回了手改为遮住自己的眼睛,迷迷登登的,
“一堆人,我都不知道谁是谁,好多人劝我喝酒……”
“那你那哥们儿呢?没帮你挡啊?”
“他!”说到这个林涛的火儿好像上来了,
“他又认识了一个什么老乡,坐那人怀里说话根本顾不上我!”
“后来呢?你们一起回来的?”
“没有,他跟那个人走了……”林涛终于适应了那光线,拿下了手又拥住老谢,
“那个金毛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不愿意就自己跑回来了。”
“你不是说那是个帅哥吗?”
林涛抬起头看着他,眼神不知怎么的有种可怜巴巴的感觉,过了好半晌,
“我不喜欢他身上的香水味儿……还是你身上的味道好闻。”
老谢笑笑,侧身也拥住林涛,鼻端闻到一种有些特别的味道,温暖的手在他裸露的肩膀上摩挲几下就顺势往下走,直摸到那个紧窄的洞口,心里稍感满意了一些,
“他们都给你喝什么酒了?”
林涛敏感的地方被老谢那么一探前面已经半硬了,喘息着皱起眉头,
“好多,我也不认识几种。”
通过他大口的喘息,老谢更加确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断,脸上温柔的笑容骤然收起,从另一侧下了床绕过来薅着林涛的脖梗子直接把他拖下了床。林涛晕晕沉沉的被他拖着等到了老谢专用的主浴室才想起来要反抗,可全然不是坚持锻炼的老谢的对手,几下就被制服摔进了淋浴房。看着直到此刻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林涛,老谢毫无怜惜之情,扭开冷水阀门直冲了上去,然后把玻璃门关上,扯过一条毛巾从外面把拉手栓上,之后抱着手臂冷冷的看着林涛猛然受了冷水想站起来却发现地面四周都那么滑自己浑身瘫软也用不上劲,只能无助的拍着那道门呼唤着门外的人打开门。
老谢的回应却是再把热水总闸关上了,然后转身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端上了一支直柄小斗,就那么站在那里边抽边看着里面终于把冷水关上,蹲在那里颤抖不已的男孩儿,看着他听见脚步声抬头无助的看着自己,头发不听的滴着水,流到脸上,让人分辨不出脸上的那些流淌的液体是水是泪。
“醒过来了吗?”
林涛可怜巴巴的点点头,
“知道你让人下药了吗?屁都不懂还学人家去喝酒?”
林涛吃了一惊,然后头垂得更低,连恳求都不敢了。
老谢垂着眼皮看着他,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见林涛抬起头,挥挥手里的烟斗,
“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这么无法无天的胡闹,我就把这个塞到你那里面去,让你以后再不会觉得痒痒!听见了吗?”
看林涛点了头,才解开了毛巾,看着他如蒙大赦的出来,站在那儿连跑都不敢跑,冷哼一声抓了浴巾披在他身上,
“去你那浴室洗洗,记着先别用太热的水……”
看他走了,才叹口气,把热水闸重又打开,回到自己卧室‘!’的一声撞上了门。
第二天起得很晚——头天气得半天都没睡着,耳边直听见林涛洗完了回了他自己屋没声音了才将将合上眼——出来的时候看见他带着一脸宿醉后特有的苍白和麻木蜷在沙发上,看见他出来了,眼睛一亮想过来却又不敢,小声的,
“起来了……昨天,对不起啊。”
“昨天?你知不知道你回来几点了?那都是今天了!”
老谢的起床气一下子发泄了出来,看林涛瑟缩得更厉害了才又抑住怒气,
“你出去玩儿我不反对,你这么大喜欢那些地方是正常的。但是去玩儿的时候要知道分寸,知道身边儿的都是什么人……”
“嗯,我知道错了……”
“幸亏给你下的药不多,要不你还能回来?早上别人床上卖臊去了……”
看林涛的脸一下涨得通红,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去书房收拾了下东西提着公文包出来,看他还那个姿势窝在那儿,过去揉揉他的头,
“酒不是坏东西,适量喝点没关系。但是烟!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病啊?真发了那些人谁能帮你找药?”
林涛的头慢慢抬起来,一副感动得都快哭了的模样,老谢皱皱眉头,想再说点儿什么还是没说出来,开门走了。
下到车库,正看见那个戴着金劳的暴发户一边按着电话一边从车上下来,老谢一眼扫过去就知道必然是那边电话打不通。冷笑一下,擦身而过的时候心里一动,慢慢转过身望向那人的背影。
林涛很是老实了几天,老谢看在眼里无悲无喜,日子仍然按部就班。然后是,林涛愣愣的在家等到他回来,小声却又带着一丝悲切的,
“XX和他男朋友分了。”
老谢不以为意的应了一声,把公文包甩在沙发上进卧室换了身家居服,回头却见林涛跟了进来,
“那人太狠了,先把他的卡什么都停了,还找人揍了他一顿,然后看着他搬家,除了衣服什么都没让带。”
老谢看看他,又绕过去拿起公文包进了书房,看着又契而不舍跟进来的男孩儿,叹口气,
“我跟你说过了,这个社会,任何人占有了比平均值更多的财富都是有其理由的。你那朋友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有今天是迟早的事儿。真以为这世界上就他聪明啊,以为别人都是大头啊?”
“可是,可是那人也太狠了啊。毕竟他们也好了那么久,至于做到这么绝吗?手都快打断了……”
老谢冷笑,
“不然你以为呢?要是我的话下手只会更狠!你那朋友我见过,不过是个卖屁股的小鸭子,能有个踏实包他的不知足还想怎么的?你也出去见过了,多少他这样儿的哭着喊着想找人包呢。再说……他现在住的那地方还是委托你们那儿租的吧?没搬家之前那房子他住了多久?你自己就是做这个的应该知道房东放租通常一签至少一年的,那他没搬过去之前那房子空租着吗?”
林涛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脸色煞白,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看向了这边,正对上老谢似笑非笑的脸,
“所以,不管做什么,要知道最基本的本分。”
看着林涛吓得不轻,起身走过去把他搂进怀里,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放心,只要你不做的太过分,我绝不会那么对你……你不是也说了吗,我是好人。”
虽然这个‘承诺’太过虚无缥缈,但怀里的孩子安静了一会儿之后还是点了头,老谢满意的笑了,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给你买的那个赛车机玩儿的怎样了?打到多少级了?”
林涛一愣,半晌才跟上他的思维,说了一个数字。老谢听了很高兴的样子,看看表,
“都这么晚了……算了今天不办公了。去,把机器打开玩儿一局给我看看,看看你是不是在吹牛。”
林涛的精气神儿回来了,奔到机器那边,打开,脚踩进踏板那边,刚要坐下,老谢已经先他一步坐了上去,探身把级别往下调了一些,
“玩儿这级就好。”
在林涛不解的眼光中,赛程开始了。很快,他就明白了这么做的理由:老谢头俯在他肩膀上,目光注视着屏幕,手轻而易举的探进林涛穿着家居服的裤头中,时而轻抚时而揉捏……
“别分心啊,要是输了我不会饶了你……”
嘴上说着另一只手已经拿出了润滑和套子,胳膊环到林涛腰前刻意的打开,
“屁股抬一点让我进去……转弯了小心!”
‘轰’的一声,屏幕上林涛操纵的赛车撞了,而操控的人也好像真的受到了撞击似的叫出了声,身后传来同样有些气息不稳的声音,
“再开一局,我给你加油……”
第六章
林涛老实了,老谢的心却又开始活动起来了。周末网球搭子——某院副检察长外地开会去了来不了了,然后场子那边一个专职网球教练瞅准机会过来毛遂自荐了。
林涛眼巴巴的在家等着老谢回来,见到的是一个穿着背着专用包穿着合体运动服满面春风的英挺男人,进了门把背包往地上一卸,还特意挺挺身子,
“怎么样,看傻了?”
林涛真是有些傻——平时很难见到老谢这样的打扮,不得不说的确很帅气。老谢自然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对自己的赞美,脱了外套刚要把他搂进怀里,‘阿嚏’一声林涛的喷嚏破坏了气氛……
看着毫不留情粘在自己短袖上衣上的液状物,老谢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过没生气,反正出了一身汗也是要换的。而林涛,平时应该赶紧申明自己会洗的,今天却难得的沉默了起来,等老谢进了浴室洗完换了衣服出来看他还在那儿发呆,不禁笑问,
“怎么了今儿?哑巴了?”
林涛摇摇头,犹豫了一下,
“你身上……有味道……”那是不属于老谢的香水味儿。
老谢恍然大悟,还没想好该直说还是怎么的,脱下来那外套里的手机响了,拿起来看是条短信,林涛正站在旁边看了个清清楚楚,
‘我又想你了,怎么办?’
无头无尾,无比精炼,无限暧昧。
扭头看见林涛瞪大的眼睛,老谢却笑了出来,索性当着林涛的面儿回了句,
‘你说怎么办?’
按下发送键的同时另一只手拽住拧身要走的孩子,
“生什么气啊,无非是球室一个小陪练,谁能买他时间就贴谁的……”
“……什么时间?”
老谢笑得不怀好意,
“你说什么时间啊?”
林涛仔细的揣摩着他的神色,紧张的神情几乎可以让人看出面孔后面大脑难得的高速运转,过了好半天才试探性的,
“是……陪练的时间?”
老谢哈哈大笑,搂过他一起窝进沙发里,
“当然是陪练的时间……”感觉到怀里的人放松下来才又跟上一句,
“当然如果愿意出价儿别的时间也随便。”
单手用力按住挣扎着要起身的林涛,
“放心,这种大部分时间傍富婆的我看不上,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