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没套子……”
谢之棠果然止住了动作,看着镜子里感觉到他停下来松口气又有些失落的年轻男人,轻笑了下,轻咬着他的脖颈,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轻柔,
“我是干净的,如果你有事儿……我陪你一块儿死。”
然后重重一口咬下,看林涛的嘴张开把自己的手递过去让他咬住一鼓作气冲了进去。
也许是太久没做,林涛的身子特别敏感,即使抵在洗手台边竟然也被操射了,谢之棠自然看到了,于是更加兴奋,咬住下唇释放在了他的身体里。然后无视面前的纸巾盒蹲下去把林涛的身体扳回来半跪着替他舔干净。林涛的手被放开,活动着有些麻痹的手腕,顾不得羞耻感抱怨着,
“都射里面了,好难受……”
老谢笑着拿纸巾细心的帮他清理,
“以后你就会慢慢习惯了,我决定以后都不用套子了。”
起来整理好自己,冲冲被林涛咬得血都出来了的手,
“我先出去,如果外面有人就再回来扶你,你就装脚受伤了。”
林涛瞪他一眼,
“干嘛你不装啊?明明是你强奸间我!”
老谢拽过他来亲一口,无奈的,
“咱们坐的是国航,飞机下面现在是公海,你我都是中国人,你知不知道我国关于强奸罪的受害主体只限于女性?好了别生气了,我装瘸子还不成吗?”
很幸运,外面没人等,两个人大摇大摆的回到座位,林涛的态度已经都放开了——都被操射了实在也没什么放不开的了。老谢从自己包里掏出一个充气脖枕吹好替他戴上,又帮他盖上毯子,甚至还拿出一个小小的瓶子晃了下,
“托了好多人买到这种小包装的止喘喷雾,你那个容积超过100ML带不上来对吧?”
林涛挂着一抹微笑闭上眼睛,一会儿,忽然又睁开,看着老谢打开笔记本,
“你不睡啊?”
“……我睡不着,你先睡吧。”经济舱连个帘子都没有他可受不了在这么多人面前睡得横七竖八的。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领队证?你查我啊?”——他的确没有,十一黄金周社里人手实在不够用他才争取到这机会的。
谢之棠叹口气,
“领队证今年国家旅游局的考试时间还没到呢,去年的那时候你天天跟我睡一张床上我还不知道?再说领队证需要大专以上学历你有吗?还用查!”
林涛撇撇嘴,阖上眼睛,过一会儿又睁开,
“……那,你怎么真敢不带套子,你不怕我有病?”
“你体检报告没拿就走了,我替你拿了都看过了,你没病。”
“可那是当时啊,要是……要是这大半年我有了别人呢?”林涛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追问,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
老谢终于从电脑前转过了头,
“你没找别人,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林涛有些不甘心自己的再一次一览无余,赌气的。
谢之棠端起满满的假笑,
“因为我查你啊。”
林涛不说话了,又闭上眼睛,翻来覆去的调整姿势怎么也睡不着,老谢看看他,拿出耳机插在自己笔记本上,调出首歌把耳塞给他戴上,
“第一次坐飞机是会觉得特别吵,听听歌就好了,多睡会儿吧,下了飞机还有你忙的呢。”
‘J’ai jamais vu d’amour fragile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容易破碎的爱情
j’ai toujours donne tout
我一直都只会全部的去给予
toute seule au bout de moi
在我自己这一边独自的去给予
j’t’envoie ces quelques mots
现在,我为你写下这几个字
Moi je suis celle qui s’est perdue
我,我唯一一次丢失了自己
pour mettr’ nos corps a nu
我们让自己的身体赤裸在一起
Un jour y’a comme ca des gens qui passent
某一天,就像人群不断的走过一样
c’est la vie qui grandit
生命就这样的长大了
on s’comprend pas toujours soi-m!me
我们永远不能去明白自己
et un jour
直到有一天
on aime
我们相爱了
Oh non non non
不,不,不
On s’oublie pas comme ca
我们并不能就这样忘记
Tu n’le sais pas
或者你对此不知道
Mais j’garde en moi des bouts de toi
但我一直在我自己心里面保存着你的部分
Non non non
不,不,不
On n’oublie pas tout ca
我们并不能就这样忘记
C’est notre histoire d’amour
因为那是我们的爱情故事
J’voudrai la vivre encore une fois
我希望这个爱情故事重新继续
Et face aux vagues de l’ocean
当面对大海的浪涛的时候
tu m’as tendue la main
你为我垂下了你的手
pour m’emmener doucement
为了轻轻的牵着我
jusqu’au premier matin
一直到明天第一个早晨
J’avancais toujours vers toi
我向着你一直走来
comme une etoile qui danse
就像一颗星星一样舞蹈
……’
林涛听得悠然神往,当然听不懂,但一样沉浸在那美妙的曲调中。谢之棠看他的表情渐渐放松,心情也随之柔和起来。一曲终了,林涛回味似的,
“这是什么歌啊?”
“好听吗?好听不就得了,你管它叫什么呢。”谢之棠语气轻松,却在暗暗观察林涛的神色。
“我想知道叫什么。”
——果然是不好糊弄了啊……即使猜到多半是这个回答,老谢心里还是涌上了不知是什么,或许有一点小小的失落吧,但更多的,却是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东西:凡事都要问出个究竟的林涛,更有意思了呢。
“这首歌叫‘再续情缘’,专门放给你听的……”
林涛脸有点儿红,
“谁知道是不是叫这个,反正我又听不懂。这是法语吧?”
谢之棠点点头,指着屏幕上显示的歌曲名,
“就是叫这个,你要不信回去可以问问安宁,他法语很好。”
林涛的脸又小小的拉了下来,看得谢之棠心里那叫一得意——嫉妒这种东西,运用的好一样可以做感情助推器。
林涛再瞧瞧那完全不认识的曲名、歌词,忽然掏出手机把播放器显示的都拍了下来,于是轮到老谢愕然,
“你这是干嘛?”
“我拍下来回去自己查,你嘴里没一句实话!”
这本不是什么好话,之前也听他说过无数次——从开始时还试图粉饰到后来的听之任之都经历过。可不知为什么,此刻听在耳朵里却让谢之棠觉出了一种应该是叫‘幸福’的东西——有个了解自己本性的人在身边,这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林涛坐了回去,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老谢聊着天儿,
“你所里没事儿了?”
“没事儿了——这次是都真摆平了,那几个捣乱的都被我弄走了。你要是不信赶明儿跟我去巡视一下,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压寨夫人。”
“去你的……那,主任呢?也走了?”
“没有,她经过这一次人事变动老实多了,所以我把她留下了——她知道了我的厉害,又乘了我这份人情,以后工作会更卖力。”
——关于这件事谢之棠的确是考虑再三才做的决定,留下个知道分寸又了解内情的,表面上看着泾渭分明,其实那女人尝过了苦头已经完全站到了自己这边。以后所里出什么事儿可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林涛这边再生什么传言她也一定会帮自己挡住。
“哦……那那个我认识的律师呢?也留下了?”
“那个走了,去别的所了。”谢之棠说的轻描淡写,把人轰走还打压得他在业内混不下去转行的事儿他不打算告诉林涛。
“……是吗……”
林涛终于睡着了,老谢帮他掖掖毯子继续忙自己的工作。直到空乘开始分发早餐,才轻轻叫醒他,
“起来了,吃早餐了,快降落了……”刻意的温柔,目的是问出这个旅行团订好的酒店究竟是哪一家,也许晚上有时间摸过去。本来势在必得,没成想……
“啊?快降落了?坏了!”
林涛起来手忙脚乱的收拾了下,站起来从行李舱里拿出自己的包随手抓起个面包就往前舱跑,
“我得赶紧坐最前面去,领队要最早下飞机联系地陪……”
于是老谢无奈的发现林涛果然还是那个林涛,不以为意的笑笑,慢条斯理的吃自己的。
随着人流下飞机,走出来找到举着牌子接自己的人。跟着到停车场,远远看到一辆大巴门前,林涛正指挥着团员放行李,上车。仿佛感受到了这边的目光,忽然抬头朝这边望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只短短一秒,林涛露出个微笑就又招呼团员去了。老谢这边也隐蔽的笑了笑,然后低头、弯腰、上车——这是他们的工作,这是他们的生活。
尾声
第二年春天,谢之棠带着卢诘夫和林涛去了位于北京东南郊的遗体捐献指定墓园给卢疼疼上了束鲜花,看着一大块墓碑上密密麻麻的名字,三人都沉默不语。谢之棠拍拍卢诘夫的肩膀,
“你妈妈的选择是高尚的。”
孩子点点头。林涛忙着用带来的湿纸巾把墓碑好好的擦拭了一番,嘴里嘟囔着,
“万俟姐为什么不一起来啊?”
谢之棠指指那应该是之前有人放下的一大束蓝色鹫尾花,
“那应该是万俟送来的……”
“为什么?”林涛不解。
男人苦笑下,没有回答。
几个月后,在征询了那对父子俩首肯的前提下,万俟依卢疼疼遗愿将自己代为监管的事务所股份正式移交到了林涛名下,
“你不用担心,那边有什么事情你拿不定主意的可以随时找我问,这是你卢姐的心愿,她相信你会为诘夫管好这些。”
林涛感动得眼圈儿直红——卢疼疼为了这个费了多大心里跟老谢吵了多少次他都知道,现在把这些转给他,虽然只是代管,但这其中蕴含了多少信任啊!
谢之棠在旁边脸上微笑,心里咒骂——那女人果然死了都不肯放过自己:为了卢诘夫以后能顺利继承这些往后这些年自己也得把林涛笼络好了,免得他翻脸再出什么枝节——而真到卢诘夫到了年龄符合、也具备继承行使能力的时候,自己跟林涛也老夫老妻了!……不过这么想想,似乎也不错……
——正文完——
番外:
安宁结婚的时候,因为是‘闪婚’,林涛的行程安排好了没赶上,谢之棠一个人去参加了婚礼,偷偷送了条驯兽鞭。半夜林涛回来,老谢兴致很好的拽着他讲罗骥出现啊、讲那‘黑白双煞’一样的新郎打扮啊、讲安妈妈风靡全场啊BLABLABLA,可怜林涛带着一队老外全国主要风景名胜转了小半个月好容易送机回来了困得恨不得在眼皮上支根火柴棍儿,老谢看他那样儿也没有继续说的兴致了,挥挥手,
“得了得了赶紧洗澡睡觉去吧,身上一股老毛子的羊膻味儿……”
林涛亲了他一口洗澡去了,谢之棠躺倒床上脑子里琢磨来琢磨去,看林涛拿毛巾擦着脑袋进来直接钻被窝闭眼准备睡觉,推了推,
“诶我说,要不,咱俩也办个婚礼吧……”
林涛迷迷糊糊的回头,没听清楚,
“啊?”
老谢刚要把自己方才琢磨的灌输一下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谁啊这么晚了……”
林涛皱眉头,却见老谢一脸诡异的欣喜接起电话,声音瞬间变得疲惫,好像睡下了又被人吵醒一样,
“啊……什么东西?驯兽鞭!我靠,谁送的啊,真有创意……肯定不是我啊咱俩那么清白……话说你还有这嗜好哪我都不知道……谁送的你问谁去啊……你再好好想想跟谁玩儿过这个,保不齐你哪个旧情儿想起这事儿来了革命火种一代传一代呢……我都睡了你问别人去吧,问出来了告诉我一声儿啊晚安88!”
挂了电话扭头对上一脸鄙夷的林涛,
“是你送的吧。”毫无疑问的语气。
老谢微笑,
“我这是促进他们生活和谐,用心良苦啊!”
林涛翻了个白眼儿,翻身接着睡了。留下老谢一个人跟那儿又乐了会儿也睡着了。
第二天林涛早起还要到社里去办上一个团的手续,临出门看见老谢起来了打咖啡,忽然想起来,
“唉你昨儿晚上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谢之棠愣了一下,回想起自己头天晚上的脑袋发热,摆摆手,
“没什么你忙你的去吧,晚上早点儿回来啊我今儿想吃包饺子。”
林涛点点头走了——这茬儿就这么过去了。
又隔了大半年,蝈蝈也‘悄无声息’的办了自己的婚礼——没叫安宁和老谢,原因据说是因为怕‘弄砸了会下不来台’,况且他和邹昱交往的过程里嘴也难得的严实,他们俩几乎没怎么听说,唯一在安宁婚礼上露面儿那次因为杂事儿多他们跑得又快也没什么印象了。听说他们是以见家长为先决条件交往的,安宁展露了一贯的刻薄,
‘知道是还找了男人,不知道的以为娶大姑娘准备抱儿子呢,没再找个媒人帮着下聘啊……’
然后对于蝈蝈说的约时间出来一起吃个饭正式介绍认识一下的邀请嗤之以鼻。没办法,只好分开请。关于蝈蝈对于的‘理想情人’的标准谢之棠当然是知道的,去的路上也和林涛大致说了一下,
“我个人是觉得他梦中情人现实中是不存在的,就算真有,也轮不着他,所以呢,你也别抱着太大信心,待会儿不管他带来的是什么人,面儿上过得去就得了……”
不过,真见面之后俩人都安静了——以谢之棠阅人无数的眼光看过去也不得不承认,这次真的让蝈蝈抄着了。投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就开始不断的找话题讲笑话,即使淡泊如邹昱也被他逗得眼睛上的痣都要合到一起。蝈蝈跟老谢多年的交情不是白处的,即使老谢再能装,什么时候是真情什么时候是假意也分得出来,看好友是真心认同自己的选择也是开心无比,拽着林涛眉飞色舞的讲述自己费尽心思倒腾出来的那婚礼,甚至还拿出笔记本把剪接好的视频献宝一样的给他们看,
“……这真是我从业这么多年以来办过的最有气氛的婚礼了,可惜小昱死活不同意拿出去给别的客户推荐。不过即使他同意我也舍不得,我要给我们俩留个绝无仅有的会议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