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近几年只能像老鼠一样躲着,但他却不用再担心自己会被人察觉与以前的夏童截然不同,不再担心会被人当成性爱
娃娃肆意糟蹋,逃到这里后,紧绷了一个多月的神经彻底放松,大惊大吓,大悲大喜之后,这具本就经过毒品与放纵性
爱侵袭,却没有好好调养的身体会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只是生病的时间太不对。现在的他,别说安稳住所,他现在就是连正规医院都不敢去。
屋漏偏逢夜雨,他这情况,也算是吧。
门外的敲门声已经变成拍打了,夏童也不指望这种不入流的旅馆服务员素质有多好,挣扎着起身戴上眼镜开了门,无视
对方的臭脸哑着声音问道,“有什么事吗?”
夏童现在的脸色与昨天的苍白不同,因为发烧红通通的,透过眼镜也可以看清眼睛内布着层淡淡水雾,若是年轻的女孩
,见到这么漂亮的男孩,态度自然会大好,但这个服务员已经有四五十岁了,早已没了审美观。
但再怎么说也是客人,服务员微沉着脸道,“先生你好,到了退房时间了。”
夏童奇怪问道,“不是说到三点吗?”
“现在已经三点半了!”服务员说道,加重‘三点半’的音量。
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夏童愕然,然后揉了揉突突直疼的太阳穴道,“那我再住两天,要多少钱?”
“一天一百。”见他还要住下去,服务员脸上的笑多了,“你现在去交钱还是?”
“我现在给。”夏童伸手在口袋里翻找,但他特意放在口袋里的钱却怎么都找不到。头晕沉沉的,楞了好一会才记起,
他放在口袋中的钱早在昨天就用完了,昨天他交房费时都是用的钱包里的钱。
朝对方歉意地笑了笑,转回床头拿过挎包,几下翻找之后,因为发烧而红润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
“怎么了?”服务员已经进房,见他这样,带着点了然又带着点警惕地看着他。
夏童僵硬地转头,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头在挎包夹层拿出两张红色钞票。
待房中只剩他一人后,才将挎包倒转,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在床上。
一本书,一件防止夜间受冻的大衣,一些零钱,还有被他细心放在挎包夹层内,上了拉链的证件,两个用小袋子装好的
黄金饰品与几张红色大钞。
而昨天放在挎包里的钱包却已不见,多出来的是一个挎包外侧底层的一条口袋大的缝隙。
夏童脸色惨白,手不停顿,又将空无一物的挎包翻找了一遍,一无所得之后,无力看着那个像是在对他冷笑的缝隙。
他的存折里‘他’残留了几万块在里面,后来夏童又将夏睿景给的二十万一半给了孤儿院,一半也存进了存折,他现在
也算是有大概十五六万。这些钱在夏家那些人眼里少得可怜,但对于他来说,却是以后他活下去的资本。
这次从G市逃离时因为时间过短,他只从银行取出五万,因为现金太多,太厚不好存放,所以其中四万多就在金店买了两
样饰品,将之细心地与最重要的证件一同放在挎包的隐秘夹层。
至于剩下的那一万,因为夹层的空间不够,所以只抽了几张放在夹层中以防万一,几张放在身上的口袋以应付转车时不
时要付的车费,剩下的则都放进钱包细心收好。
他昨天住房时,付费时因为口袋中零钱少了,用的就是钱包内的钱。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他拿钱时很谨慎,只是伸手
在挎包摸出钱来。没想到,还是被盯上了……明明全身热得让人昏沉,但夏童还是愣生生打了个冷战。
这才是逢夜雨的巅峰状态。
夏童苦笑了一声,右手使劲抓紧证件与装着黄金饰品的链子,从中取得些对抗心中寒意的力气。
钱已经被偷,他也只能用‘比这些现金更重要的证件与黄金没有被偷走’来安慰自己。低头数了自己身上仅剩的现金,
八张……不算少,但要是想安定,却是远远不够。
手上用来应付突发状况的黄金是势必要去兑的,现在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去兑换。
思绪越来越混沌,夏童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去医院。但去医院就代表给那两人留下非常明显的,指明他下落的线索。
夏童叹了口气,胡乱用大衣将挎包的缝隙堵住,将东西放回挎包,一脚深一脚浅地出了房门朝柜台走去。
本来是想去找服务员问问附近有没有小诊所的,但没走几步就跟人撞上,夏童被撞到墙上,撑着墙才没摔倒。对方捡起
掉在地上的手机,歉意地朝他说了声‘对不起’,夏童忙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那人离开后,夏童继续往外走,心里头却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无端多了不安。
旅店的走廊狭且长,斑斑的墙壁在午后的阳光中无所遁迹,又有人从旁边的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手机与人说话。
……手机!
脚步猛地顿在原地,夏童脸色煞白。
手机不在挎包内不是大事,不过是被偷的东西多了一件。可坏事的是,当初他卸下的手机卡被随手放在了钱包内。
他知道,一般小偷在偷了手机后,都会去查一查卡内有多少钱,如果有钱的话,他们会在这张卡没被停机之前尽量将这
些钱都用完。
如果那个小偷看到了,用了那张手机卡,如果这时有人打电话来找自己……
夏童连苦笑都苦笑不出来了。他不能用身份证去营业厅停机,也不知道卡的密码……在手机被偷了二十多个小时后,他
连亡羊补牢都做不到,只能祈祷那小偷没看到那张手机卡,祈祷在这中途无人打他的电话。
即使知道这不可能,他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这下,就算是小诊所他也没办法去了。夏童舔了下干燥的唇,只能赶紧去买点药吃了,然后继续逃。
略带踉跄下楼走到柜台退房,出了旅店,正要朝不远处的药房走去时,却看到马路对面一个衣着邋遢的男人正一脸兴奋
地伸出手指指向自己,他身旁的两个陌生男人看了眼手中的照片,然后立刻朝自己跑来。
这个县城本就不是特别繁华,这个时段行人又不多,路面上根本看不到空的的士。夏童立刻转身死命地跑。但他心里清
楚知道,别说自己现在的状态,就是完好,这么近的距离他也休想跑掉。
力气渐渐消失,身后的脚步却离他越来越近,然后,他的手臂被一只手紧紧掐住。
被迫停下,一个喘着粗气的男人骂骂咧咧地走到面前,对比了一下手中的照片后笑了两声,随手扔掉照片,拿过手机准
备打电话。
双手被反制在身后,夏童像破了的风箱一样,大口的喘息,冷冷看着他身后旋转着掉在地上的照片,照片上微笑的脸刺
得他眼睛生疼。
“裴少,人找到了!”
手机接通了,即使手机那面的人看不到,夏童面前的男人也是一脸谄笑。夏童冷冷听着手机里隐约传来的让他心寒的声
音,然后集起所有的力气抬脚狠狠踢向他的下身,看着他痛苦地嚎了一声后,双手捂着下体不可抑制地弯腰倒抽气,嘴
角总算挤出一丝笑意。
他处处小心,耗尽心机,却没想,自己触手可及的自由,最终却是断送在了一个最不该出现问题的端口上。
心沉到底的同时,再无法强撑,意识坠入黑暗。
17.深夜
意识慢慢清醒,夏童闭眼低哼了一声,卷着被子翻身时只觉得浑身发软。床软,身子更软。
床?
昏倒前的记忆瞬间在脑中倒带,夏童一僵,猛的睁开眼翻身坐起。
起身时身体很僵,只是这样的动作,做起来竟然很吃力,也不知道他到底睡了多久。夏童摸了摸额头,头仍然晕,但却
没了之前的沉重,温度也很正常,看来烧已经退了。
周围一片昏黑,就着从落地窗内打进的月光,夏童渐渐能隐约看清房间的摆设。
越看,他就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想起昏前那人口中的‘裴少’,夏童面沉如水。跟裴慕离搭上边,却让他觉得熟悉的
地方……还真没几个。
渐渐沉重的呼吸在看到不远处沙发上的人影时猛地停顿,夏童咬着牙,下死劲揪着身下的被子,以抑制自己的颤抖。
“醒了?”一个略显低沉的男音响起。随之,房间内登时一片明亮。
被骤然亮起的光线刺激得眯眼,夏童冷冷看着他。
沙发上的男人一直在把玩手中的物件,夏童看得清楚,那是他的手机。被偷了的手机。然后他淡淡说道,“睡了四天,
肚子该饿了,要吃点什么?”虽是问句,他却直接吩咐道,“去做点清淡的东西上来。”外面立刻有人应声。
四天?
发烧而已,昏这么久还真是少见。就是不知道他是自然昏睡,还是被人用了药。
夏童冷声道,“谢了,我吃不下。”说着就要下床,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异常。
“药效还没过,你最好躺在床上。”他说。见夏童不死心撑在床沿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变色,挑眉又加了句,“你被送来
的时候身体太弱,免得你醒后乱动,再弄出病来浪费我的好药,就让人给你打了安定药。”
既然能因为怕他跑而不顾他的身体一直给他注射安眠药物,那现在终于舍得让他醒的目的又是什么?
想到这大半夜的,他却好像是在专门等自己醒来……想到某种可能,夏童脸色一变。半响,才在裴慕离似笑非笑的目光
中狠狠咬合牙齿,从牙缝中逼出一句话,“那我还真得谢谢裴少的好意了。”
裴慕离嘴角微挑,起身渡步坐到床尾,见夏童立即朝床头退后拉开与他的距离,浅色的眼瞳变暗,是生气的征兆。然后
牵起嘴角缓缓道,“不客气,我会在你身上收回来的。”
……收你妈去吧!
胸膛急速起伏了几下,夏童强忍惊怒勉强笑道,“我是穷光蛋,裴少想在我身上要回这些天来费心的回报很有难度。不
过幸好我哥疼我,不如裴少借我个电话,我打电话给他让他过来亲自跟你道谢,如何?”
裴慕离的眼神又变回了之前那种欠揍的似笑非笑。
打电话给夏睿景?夏童心中自嘲,如果夏睿景当真是个好哥哥,那他的名字或许还能让他平安度过今夜,但现在,自己
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果然,裴慕离嘴角扬起淡淡弧度,夏童看得明明白白,这是嘲讽。突然他突然从床尾起身,伸手一拨就将夏童阻挡他的
手臂压制在头顶,欺身而上,堪堪贴着鼻尖俯视着他道,“那么夏童,你认为你那疼你的哥哥,他会不会给出我满意的
报酬呢?”
他会。
夏童冷哼了一声。看来夏睿景成功商人的形象还真是深入人心。
裴慕离笑了一下,说道。“你倒是变聪明了。”
“比起裴少,还差得远了。”夏童用力挣动双手,却被他轻易单手压制。只能侧头躲避他的呼吸,冷冷回道。
“既然变聪明了。”裴慕离道,“那就解释一下,为什么一个人可以一夜之间性格突变,如同换了灵魂?”
夏童呼吸一窒,后背冷汗淋漓,强迫自己抬眸正视裴慕离,然后不急不缓道,“裴少,你很了解我?”
即便以前的‘他’站在他面前让他模仿,他也模仿不来。所以夏童从没想过要做以前的‘他’,他是陈容,他可以换名
字,换身体,他也是陈容,这点事实改变不了。
但他也是夏童,这点也没人能改变得了。
性格突变怎么了?换了个灵魂又怎么了?关卿何事?
思绪急转,夏童继续道,“那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您是不是也该了解几分?”
裴慕离一楞,然后突然大笑,“夏童,我不会管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知道,你比以前更让人想去摧毁。”
裴慕离的笑从来都是浅浅的,却无端让人心寒的微笑,像这种大笑,夏童还是第一次见,楞了片刻,身上发凉,却是身
上的睡衣被人拉开,下一秒,胸膛的敏感处被人抓住恶意捻玩。
夏童的嘴唇一下变成了白色。
裴慕离眼中满意神色闪过,吻上只一低头就能攫获的双唇,却在下一刻闷哼出声,迅速退离。
尝到嘴中的铁锈味道,趁着裴慕离微放松桎梏的那一瞬,夏童双腿猛用力曲起,膝盖迅猛顶上压制在身上男人的双腿间
,却被男人反应过来后迅速挥手挡住,只得顺着那力道翻身滚到一旁。
全身积蓄的力量在这几个动作间消失殆尽,滚下床,竭力退后几步贴在落地玻璃窗上,夏童喘着粗气戒备的看着已经翻
身坐在床上,正阴鸷盯着自己的男人,身体本能的再退后些,却被身后的玻璃挡住。
真可惜,只差一点点了。
夏童叹了口气,都说纨绔子弟酒色过度身体差劲,小说不靠谱。他都已经尽了全力,甚至超平常发挥了还伤不到人家一
根汗毛。等下受的苦估计会翻倍,早知道他就不反抗,让那个畜生奸尸好了。
活动因挡住夏童那一击而略微酸疼的手腕,裴慕离怒极反笑道,“这么用力,如果真被你击实了,那你后半生岂不是要
守活寡了?嗯?”
夏童现在也绝了念头,听他这么说很想回嘴,但还是忍住了。为了一时的痛快让自己多受苦楚,划不来。
裴慕离身体微动,似是要起身。
夏童一颤,咬着牙做好被撩到床上,然后任人奸尸的准备,可对方却只是抬手擦了擦嘴唇上一直在溢出血丝的伤口,站
起身一粒粒松开衬衫扣子。
他的动作很缓慢,夏童抬头看着他,他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得让人寒颤。夏童开始顺着落
地玻璃往后退。
衬衫被随意地扔在地上,裴慕离身形修长,并没有夸张鼓起的肌肉,穿了衣服只让人觉得他是天生的衣架子,但衣服脱
掉之后,却让人发现常年掩在布料之下的肌肉线条异常流畅,且结实。
想起他之前说的摧毁,夏童扯了扯嘴角,只要裴慕离想,他就绝对能摧毁这具身体。
可悲,以前他是陈容的时候,在孤儿院时周围那么多想尝鲜的小混混中间他都没失身,可现在变成男人了,他却躲不过
。
该是享受够了他的恐惧,夏童被人撩到了床上,紧跟着,一具属于男人的身体欺压了上来。
背部接触那张黑色大床的瞬间,夏童眼前发黑,失声尖叫,可仍不能阻止双手被缚。
什么理智,什么隐忍,都他妈的滚蛋!
宽松的睡衣早已成了挂在身上的累赘,睡裤也在下一瞬被扯掉,两条白细纤长的腿立刻暴露在空气中。
“裴慕离!你住手!这是犯法的!住手啊!”下身传来的冷意让夏童忍不住颤抖,嘶声叫道。
“犯法?”身上的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然后夏童整个人被翻转过来,面部撞到枕头的瞬间腰被一只手抓住
,双腿被粗鲁拉开。
接着,一阵刺疼传来。
他不是不知人事,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被进入的是前方的女性花园,没有润滑,就这么直直冲进去。身体像是被劈成两半的痛楚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被捆
的双手紧紧揪着被褥,夏童死死咬着嘴唇,瞪圆了眼看着前方,眼前却阵阵发黑看不清任何东西。
黑暗间有种坚持瞬间被摧毁,耳边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裴慕离,我会去告你!一定会去告你!”在撞击中他断断续续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