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顾——八寳、

作者:八寳、  录入:08-17

南宫曜搂住月狐的腰,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两人亲吻了一会儿,南宫曜从月狐手中拿过那个瓷瓶,转手放到枕边,并没

有用。月狐一愣,已经缠上南宫曜腰的长腿被他拨了下来,南宫曜翻身躺好,侧身搂着月狐:“本王今天累了,睡吧。

月狐愣了一会儿,他拉高被子,在南宫曜怀中睡去。

窗外的重七悄悄的离开了,他的心跳还没有平息,心绪乱糟糟的,感到有些烦躁。他不知道自己想看到什么,也不知道

今晚跑这一趟是干什么。他脑子里都是荣帝跟他说的话,他该调查南宫曜的,却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一路回到自己的院子,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眼院子的名。拱形石门之上挂着个竹制的牌匾,上书一个“七”,是南宫曜题

的字,笔力苍劲,颇有些鸾凤漂泊之感。七位侍君,每位的院子上都有这样一个数字。

果真是不偏不倚,连院子的装潢都是一模一样的。

他对这个王爷真是越来越好奇了。狐狸般狡猾残忍的笑容从重七的眼底闪过。

章贰——1

入府的第八天,轮到了重七当值。

他早早的就被驴儿叫了起来,然后去厨房准备王爷的早膳。他不知道南宫曜喜欢吃什么,但又不想去问其他几位侍君,

于是让驴儿随便说了几个名字,就吩咐厨子去做。早上有六侍君伺候王爷更衣,所以他直接去饭厅等着就好。

因为早朝的时辰很早,所以南宫曜特许几位侍君不用早起陪他用膳。于是圆桌上就只剩下南宫曜和重七。南宫曜敛了衣

袂坐下,扫了眼桌上的膳食,稍稍抬了抬眉,这时下人端来那套碗筷,重七学着那日月狐的样子把他们摆到南宫曜的面

前。南宫曜对他笑了笑,然后开始吃饭。

入府已八天,起初重七还能做到少言寡语,但时日长了,他就憋不住了。而且荣帝让他去勾引南宫曜,虽然他有些排斥

,但这段日子他也想了很多,尝试着接受现实,去做些什么。于是重七咬了咬筷子,迟疑着开口:“王爷,不喜欢吃吗

?”他发现到现在,南宫曜只吃了些粥。

“本王每天清晨都没什么胃口。”

南宫曜抿了抿唇,咽下口中含着的米粥,“下回轮你当值时,早膳从简就好。”

“恩,知道了。”

重七点头,不经意的用舌尖扫去唇瓣上的米粒,有些抱歉的弯眉笑了笑。他的眼睛本就生得极美,再加上他故意为之,

笑容更是诱惑。可南宫曜却不为所动,脸上还是那该死的温吞笑意。

怒气从重七眼底滑过,于是一直到用完早膳他都没再开口。

用完膳,管家已在府外备好了马车,重七跟着南宫曜出门上车。南宫曜在上车前,突然回身搂住重七亲了下:“午膳准

备的清淡些。”他的笑容温润,好像沉淀在湖心的玉石,温柔却有些疏离。

两个大男人亲吻,重七一直觉得那很令人恶心。

可现在——他看着马车绝尘而去,略带怔忡的摸了摸自己的唇瓣——虽然那一晚被亲吻时,他很愤怒。但那多半是被吓

到了,这几天他冷静了很多,所以再度被亲吻之后,他却觉得,其实感觉也不是特别坏。

凉凉的,感觉与女人的唇很不一样。

思至此,他只突然觉得太阳穴被刺了一下,针扎般的疼。

******

午膳的氛围依旧不是很热络。

这几日下来,重七也习惯了吃着吃着桌上就没人了这种状况。

用完膳后正是晌午,红日当头。重七并没有像其他几位侍君那样或是回房小睡,或是去处理公事,或是回门派舞刀弄枪

。他像往日一样开始到处乱逛,路过花园时,信手折了枝海棠,细长的花杆捻在指尖,来回转着。

“恩哼,真香。”他把那只海棠凑到鼻尖嗅了嗅。

离开了那些人的视线之后,他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不用再装的规规矩矩,或者费尽心思的想办法去勾引南宫曜。他的

步履轻快,转眼间就逛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花坊外。不过他来这里并不是偶然,因为几天前他就发现,每天下午,南宫

曜都会来这里。

嫩绿色的的藤蔓打着转儿的攀爬在花坊的每个角落,上面还缀着白色的花,显得生机勃勃。花坊外是一小片花圃,种着

一水儿的海棠。重七不禁看了看手上的这朵,这才发现王府里种了很多的海棠。

阳光稀疏,花瓣上的水珠隐约可见。

重七不禁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他缓缓走进,之后惊诧的发现花圃外还圈了一圈水渠,里面的水清澈见底,还可以看到

蝌蚪。重七蹲下来,将手指浸在水里,看那摇尾巴的蝌蚪迅速的逃开。

重七沉醉的眯了眯眼睛,好像一只懒洋洋的狐狸。听到声响而出来的南宫曜站在门边,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重七,眼底是

探究与警惕之色。他轻轻的咳了咳,重七倏的睁开眼,站起来行礼:“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

“怕什么,本王并没怪你。”

南宫曜好像看孩子一样看着他,眼底的警惕化作轻巧的笑意,“进来看看吗?”

重七装着犹豫了一下,然后迈过水渠走了进去。南宫曜的袖子挽得很高,满手都是泥,起初重七以为他是种花弄的,结

果进去才发现他是在做陶艺。南宫曜让他随便找个地方坐,然后自己在水盆里净了净手。

“怎么不做了?”重七脱口问。

“因为有你在。”南宫曜看重七脸色一僵,笑着又说,“有别人在时,我是不会做的。呵呵,这应当算是个怪癖吧,但

没办法,改不掉了。”他擦干手,打开花坊的窗子,藤蔓和阳光一同泻进来。

重七打量了下花坊,里面的摆设除了花盆,就是陶瓷。那些陶瓷的做工都很细腻,绘着各种图样。重七突然想起那些餐

具来,于是问道:“这些陶瓷都是你做的?还有平时用的餐具。”

“恩,我只用自己做的陶瓷,看,这又是个怪癖。”南宫曜笑了笑,眼角有细小的纹路。他回身,发现重七并没有坐下

。他拉了个长凳出来,是百姓家中很简单普遍的那种,坐下后他随手取了个小陶瓷拿在手里把玩。

“这算什么怪癖。”看南宫曜坐下来,重七也跟着坐了。

“你倒挺懂规矩。”南宫曜突然说起这个,“来中原前,有人教过你礼仪吗?

“这倒没有,应该是——”重七眼珠儿一转,眨眼笑了笑,“天赋异禀吧。”

南宫曜被他逗得笑了笑。

重七觉得他笑起来很好看,眼角带着笑纹,亲切又儒雅。他移开目光,落到南宫曜手上的小陶瓷上。那是个陶瓷小瓶,

没有塞子。南宫曜以为他喜欢,便塞到了他手里:“送你了。”

“不用……”重七下意识的推辞。

“别这么拘谨,好吗?”南宫曜捏了捏他的手,“我不喜欢这样。”

“我不是个拘谨的人。”重七缩了缩指尖,当南宫曜移开手时,轻轻的握成拳,“只是有点不习惯,这里对我来说太陌

生了,我没办法放开。”一本正经的说完,重七被自己的语气逗笑了,“瞧,我在景洛国从不这样说话。”

“我知道你是被迫来到这里的。”南宫曜站起身,似乎觉得有些抱歉,“皇兄总喜欢赐给我美人,也许觉得你很美,就

情不自禁的接回来了。虽然我对你和你国家的遭遇感到同情,但没办法,我不能抗旨。”

重七没有说话,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虚伪,真是虚伪,坏事都做了,还说这些做什么?重七的目光变得凌厉,但下一瞬间又倏的柔软下来——可他不得不承

认,他说的真好听。不是说字句有多好,而是他的声音,那样温柔,那样充满歉意,让他的心弦都颤了起来。

“重七?”南宫曜在身后叫他。

“噢。”重七吸了吸气,匆忙的转身。他迈出一步,赤着的足倏的感到刺痛。他嘶了一声,重心不稳,身子就往侧边倒

了下去。在他摔到地上的前一瞬,南宫曜一步跨过来接住了他。他曲腿弯腰,双手托着重七。

“怎么了?”南宫曜皱眉。

“不知道踩到什么了。”重七挣扎着要站起来。

“是瓷片。”南宫曜扫了眼底面,用脚将那“凶手”扫开,然后扶着重七坐到凳子上,“昨天打碎了个瓷碗,可能是我

没扫干净。”他托起重七的脚查看他的伤势,然后用指尖摸了摸伤口周围的皮肤,十分愧疚,“我的家务活总是做不好

。”

“是我不小心踩上去的。”被他这样拖着脚,重七觉得有些尴尬,被他摸脚心,又觉得有点痒。但心头却是暖暖的,看

他这样愧疚心疼的表情,重七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跟着变得软起来。

“回房上药吧。”

不容重七拒绝,南宫曜将他打横抱起,一路抱回了“七”院。

在重七的坚持下,南宫曜并没有叫来大夫,但却执意要亲自给他上药。重七拗不过,只得僵硬的任由他托着自己的脚,

将那冰凉的药膏抹在伤口上,又疼又痒的感觉搔的他心头难受。

南宫曜微微抿唇,眉心蹙起,表情专注。

重七歪着头打量他——他看起来干净的如同一张纸,那轻描淡写的秀雅五官,就好像纸上飘逸的一笔,明明纤尘不染,

却又漫卷风流——他的目光清澈柔和,没有一点王家之后的矜傲;他的唇边和眼角都有极浅的纹路,那是因为他总微笑

的缘故。他看得太入神,连南宫曜抬起头都不知道。

“今天的晚膳让别人准备吧。”

南宫曜起身,抬起他的脚,让他躺到床上,“晚饭我让人送到你房里来。”

“也没那么严重。”

重七咳了咳,觉得自己盯着他看真丢脸,“只是一点小伤。”

南宫曜笑了笑,俯身在他额间印上一吻:“听话。”之后,便离开了。

重七愣了愣,然后摸了摸额头,痴痴的笑出来。很快,他猛的收了笑容——他这是在傻笑什么?他发现从刚才开始自己

就很反常——他盯着南宫曜看,因为他的话感到心动,还因为他的亲吻傻笑。

“老天,我这是怎么了?”

躺着的重七抬头重重的磕了一下,然后烦躁的翻了个身。手心有些热,他张开手心,发现自己攥了好半天的小瓷瓶。绘

着云纹的陶瓷在灯火下散发出润泽的光芒,一如南宫曜温润的笑。

他失神了片刻,突然被那突如其来的刺痛唤回心神。

针扎一样——重七皱了眉头,感觉那疼痛很快就消失了。

章贰——2

******

“叮铃”

远远的,传来铃铛的声音。

耳力极好的南宫曜目光一闪,看了眼那一闪而过的黑影,瞬即又露出那清淡的微笑。他闲散的走在鹅卵小路上,唇角微

扬,目光冷凝,与方才面对重七时有了些许的不同。他将手拢在衣袖里,修长的指交错相握。

他有七位侍君,其中除了司徒明月外,所有的人都惦记着要他的命。有荣帝派遣的,也有不清不愿嫁给自己,导致对他

心生怨恨的,总之,没有一个人可信。这个重七也不例外。甫一入府,他就在调查自己。今日,更是直接找到了花坊。

这一次,他会何时下手呢?南宫曜的眼睛眯了眯,维持了一瞬的冷凝之后,又染上了些兴致:“普、玛……重、七。”

他轻声呢喃,不禁笑意加深,路过花架时,随手摘了朵花捏在手里,指甲一掐,淡淡的花香浮上来——普玛、重七,本

王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夕阳斜下,已到了晚膳的时间。

重七躺了会儿,觉得自己不出席有些不合适,虽然南宫曜让他不要去了,但这肯定会让别的侍君心生不满,重七不想惹

麻烦,于是便起身准备去饭厅打个招呼。他跛着脚到饭厅门口,先是扒着门框往里面瞧了瞧。

南宫曜身边的位子空着,因为重七没来。

这让他有点莫名的窃喜,但很快,他就不这样想了。另一侧的司徒明月没什么表情,南宫曜正附在他耳边说些什么,表

情温柔。虽然晚膳的气氛依旧不融洽,但南宫曜却对每个人都笑。那笑容跟面对重七时没有任何差别。

对了,他是如此的“雨露均占””不偏不倚”。他对谁都一样,他的语气不会因为谁而变得更加温柔,他的笑容不会因

为谁而再加深一分。重七闪开身子,并没有进去。他一瘸一拐,眼底有些寂灭的光芒。

他有些失落,但不知道自己失落些什么。

普玛啊普玛,你在瞎想什么?

记住,你来这里就是监视他的。不要乱想,不要乱想。

他一路都在告诫自己,回去时,看到等在门边的驴儿。见到自己回来,驴儿立马迎了上来:“七爷您去哪了?王爷说您

脚受伤,让我把饭菜端来了。哪里受伤了?受伤了怎么还出去呢。”

“没事。”重七拂开驴儿扶过来的手。

“……七爷?”驴儿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重七没接话,一个人跛着脚回了屋。负手合上门,他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胸口有些闷。去桌前翻了个杯子,倒满一杯茶

,然后一饮而尽。喉结上下滚动,茶水沿着嘴角淌了下来,重七放下杯子,用手背抹了抹唇角。

“天可真闷。”重七兀自叨叨。他脱鞋上床,合衣躺着,他并没有睡意,却硬逼着自己睡觉。过了很久,他才昏昏沉沉

的睡了过去。

之后,他做了那个梦。

那个缠了他十几年的梦。

缭绕的烟雾,诡异的琵琶曲。周遭是连绵起伏的山,因为隐在烟雾里而显得好像围成了一个圈,他被困在里面,无法逃

离。琵琶曲倏地变得激烈起来,他吓了一跳,来回转身看着。

“谁,是谁!”他大喊,听到了自己的回声。

“漂流在外的王子啊,这才是你的故土。火焰给予你美丽的外衣,星辰赐予你灿烂的眼眸。我的主人,回来这里吧,用

你鲜艳的血液,染红死亡的天空。”一个空灵的女声突然响起,用诡异的调子开始吟唱。

那女声令他头疼欲裂。

突然,一道红色从他余光里闪过。他警觉的回身,只看到缭绕的烟雾。他能感觉那红色的皮毛滑过她的脸颊,极致的柔

软,却也极致的诡异。更多的柔软开始触碰他,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无数的毛发在靠近他。

“我的王子,用你鲜艳的血液,染红死亡的天空。”

女人依旧在唱着。重七却是惊醒了,他嚯的坐起来,额角带汗,呼吸紊乱。

“做噩梦了?”

一直守在他床边的南宫曜轻声问,然后发觉他剧烈的一颤,回头看他时,眼底还是余剩的恐惧——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

的小兽,完全没了抵御的能力。南宫曜不禁轻轻拥住他,“只是个梦而已。”

重七的心咚咚的跳,还没有从梦里完全解脱。他怔忡的窝在南宫曜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然后慢慢的平静下来

。他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做这个梦,但每一次梦到,还是会令他十分恐惧。以往他做梦时,从没有人陪在他身边,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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