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鬼传说 上卷 小公子(穿越 女穿男)下+番外——南瑾

作者:南瑾  录入:10-03

司徒佳仁从位置上蹦起来,快步走到门口,看着红煦渐渐靠近的身影,赶紧冲出去,强硬地牵着红煦的手,走向前厅,“老爷,红儿真的回来了。”

司徒翰振连忙从正座上起来,看着站在门口的穿着白衣的红煦,眉目间的稚气早已消失,现在的司徒红煦像是一个全新的人,连司徒翰振都无法相信短短一年的磨练可以让他最疼爱的儿子变化这么大。“红儿……”

红煦低着头,微微一笑,有那么些许不自然,“爹、娘,我回来了。”

司徒翰振点着头,笑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司徒佳仁牵着红煦的手,来到厅前,“红儿快过来,这些都是娘为你准备的,都是你最喜欢吃的哦。”

感受着家人真诚的关心,红煦的心中突然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感激之情,能够活在这个世界就是对他最大的恩赐。

突然觉得他好久没有得到像在家一样的平静了,也许,外出磨练的这一年多里,他都渴望着能像今天一样,得到家人的关怀,得到家给他带来的宁静。

40、顾言琴

苍白的月光照着红煦孤寂的背影,清冷的亭子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寂寥的琴声。

红煦轻抚着琴弦,听着自己弹奏着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曲子,不知为何,眼中的泪开始不听使唤,静静地掉在琴弦上,打湿抚琴的手。

“红煦。”

被背后的唤他的声音吓到,红煦的眼泪止住了,双手在脸上胡乱一擦,让自己冷静下来,抬起头看着来人,说:“哥,你回来了啊。”

司徒紫寒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弟弟,无法开口问他离开苏州城后发生了什么事,使得他最疼爱的弟弟失去最重要的记忆。“听娘说,你回家了。”

红煦微笑着,但笑中带着些许苦涩,“哥,你的红煦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你为我担心了。对不起,我忘了我十三岁那一年之后发生的一些事,而且是很重要的事,但即使我努力地回想着,却依然记不起。就连你和小竹要成亲了,也是娘告诉我……也许这是承担血咒的代价吧。”

“红煦,记忆虽然会消失,但发生过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你遇到焓冽的事也是不会改变的。总有一天,你会记起,这五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我只是担心到时,你会不相信自己的感觉,开始逃避。”司徒紫寒微笑地说着。

红煦低着头,眼里突然闪烁着异样的光线,他强忍着体内沸腾的血液,“哥,我可能已经控制不住血魔了。回家前,我去了青崖山,戒明住持说,他还没找到破解血咒的方法,但他会尽力让我恢复我应有的容貌。”

司徒紫寒突然问:“你又要离开家了吗?”

“可能吧,只是这次,我不知道我应该去哪里?那个被我遗忘了的江湖,我已经回不去了,而且从故人的口中得知,我把那个江湖弄得一团糟。”言语中的落寞透露了红煦内心的不安。

司徒紫寒用手轻抚着红煦的头发,安慰道:“既然江湖不收你,那这个世界一定会给你另一个适合你的地方,让你安心地留在那里。”

红煦接受着司徒紫寒的安慰,说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哥,从明天开始,我可能会变成一个你完全不熟悉的红煦。我的意思是,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最亲爱的哥哥。”

司徒紫寒温热的手抚摸着红煦冰冷的脸颊,微笑地说:“红煦,不然怎么样,你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弟弟。”

厅堂之上,席座之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坐于热闹的中央,红煦却丝毫察觉不到这杯光酒影给他带来的快乐,流连青楼已经好几天了,他想知道为什么他会对囧囧毫无兴趣。

到了今天,红煦还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为什么要活得这么辛苦,背负着血咒还要死死撑着活下去的真正理由?

徐娘半老的嬷嬷靠近红煦,笑得花枝招展的,“司徒公子,我们这儿的饭菜合不合你的口味啊。来来来,这是我们醉花楼珍藏的桂花酿,你品尝看看。”

红煦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微笑着,但眼中却看不到笑意,“林嬷嬷,我来了这么多天,怎么都没看到花醉姑娘啊。”

林嬷嬷赔笑道:“实在对不起,司徒公子,花醉姑娘去京城参加花魁大赛还没回来呢,要不,我让舞技最好的琉梦来陪您?”

红煦甩甩衣袖,说:“那算了,既然花醉姑娘不在,我还是回去吧。”

“欸,司徒公子慢着,虽然花醉姑娘不在,但我们醉花楼最让人难忘的不是花醉姑娘的舞,而是盲女顾言的琴。你现在走了,就听不到百年难得一闻的顾言琴了。”

红煦思忖了一会,回眸一笑,“既然嬷嬷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留下听一听,你口中的顾言琴。”

被红煦的笑震到的林么么,久久不能回神,说话断断续续地,“是……是……是,司徒……公子……您……您……坐,顾……顾言……就要……出来……了……”

红煦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笑有什么不妥,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笑让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但他还是怡然自得坐回原位,静待林嬷嬷口中的“顾言琴”。

当第一声琴传入耳中时,红煦就完全被吸引住了,不知道为何这琴声会透着熟悉,像梦里曾出现过的一样,即使有关那个梦的记忆已经不完全了,但琴声却永远不能忘记。

台子的中央端坐着一位黄衣少女,她面容清秀,神态自若,纤纤秀手轻抚着琴弦,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像在享受自己的琴声。

听着少女的琴声,红煦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宁,连血液中的悸动都停息了,“也许,顾言琴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红煦带着笑意听完盲女顾言的所有曲目,最后,他决定去见见这位琴技高超的顾言姑娘。

“司徒公子,顾言姑娘就在里面。”林嬷嬷带着红煦来到醉花楼西厢房的最后一间。

红煦谢过林嬷嬷,敲了敲门,等待里面人的回应,可过了好久,都没人应门。红煦想了一会,推门而入,“顾言姑娘。”

屋内的一片混乱,黄衣少女的嘴被人堵住,跌坐在地上拼命地挣扎着,红煦冷眼看着几个黑衣打扮的男子,“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黄衣少女“呜呜”几声让红煦不要靠近,红煦置之不理。突然红煦低垂着眼眸,嘴角绽放着美丽的微笑,几个黑衣人都看傻眼了,然后他慢慢从衣服里拿出一样东西,轻轻一挥,黑衣人在不知不觉中应声倒地,来不及看清送他们下地狱的东西是什么。

红煦收好东西,踩过黑衣人的尸体,来到黄衣少女的身边,问候道:“顾言姑娘,你没事吧。”

顾言寻着红煦的声音,慢慢站起来,轻声地说:“谢谢公子出手相救,只是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不管他们是谁,只要是我看上的人,谁都抢不走。”红煦的口气中透着不可一世的傲慢。

顾言听了,不禁笑出声,说:“冒昧地问一下,公子今年贵庚?”

红煦自嘲地一笑,说:“你放心,我已过十八,只是某些原因让我看起来像小孩。”

顾言察觉到自己触碰到别人不愿多讲的隐私,连忙道歉:“对不起。”

红煦叹了口气,说:“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之后,两人相对无言,沉寂了好久,顾言小心翼翼地问:“请问公子来顾言有事吗?”

“我已经替你赎了身,你收拾一下东西,跟我离开醉花楼。”

听到红煦的话,顾言沉默了一会,才说:“是吗!我只需带走我的琴就好了。”

看着顾言摸索的样子,红煦突然觉得生命是种奇异的东西,它会让你失去某样东西,同时,又会恩赐某样东西给你。也许,命运对他,并非他想象中的不公平。

“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顾言坐在马车中,问道。

红煦转过头,微微一笑,说:“去京城。”

“就你和我?”顾言疑惑地问。

“是的。我世伯左勤从很久以前就希望我去京城找他。以前,我根本不当一回事,一直拒绝他。但现在,我打算接受他的好意。”

“好意?”

“顾言,跟我去战场吧。”红煦静静地说。

“什么?”顾言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

“我要去战场,所以,你也要跟我去。”突然,红煦的语气透露着霸道,同时,也表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为什么?”顾言依旧不明白红煦讲的话。

“以后,你会明白的。”此刻,连红煦都不确定,去了京城,应许了世伯左勤,那他真的能得到救孰吗?

“公子,你今天说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跟在红煦身边已有好些日子了,顾言发现,红煦是个绝对的好人,同时也是一个绝对的冷情之人。因为他可以在兄长成亲的前夕,不告而别,而且也没跟父母道别,就带着她离开了司徒府。

“以后就会懂的。”这话不仅是说给顾言听,还是红煦在自我慰籍。

日落于西,霞映于天。太阳的余辉染红了天际,这辆奔跑在大道上的马车,方向明确,但车中人却各有心思,一个不愿去想自己的未来,另一个则想逃离命运的摆布。

41、京城之邀

一入夜,沁鋈宫就变得冰冷无比。

自从焓冽接到阴墨离的密函,开始彻夜难眠,他只要一躺下、闭上眼睛,会更加深刻感觉到红煦忘记他的事实。

“殿下,夜里露深,您还是回屋休息吧。”清铭拿了件外衣,站在焓冽身后问候。

焓冽望着茫茫夜色,“今天,我又睡不着了。清铭,你说为什么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人做着虚幻的帝王梦,而在我面前帝位明明这么近,我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哼,连自己的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这个帝位对我来说有何意义呢。”

清铭斜着头,一脸困惑,“奴才完全不明白殿下在讲什么?”

焓冽转过头,接过清铭手中的外衣,披上,然后微微一笑,说:“没什么,你就当我在自言自语吧。”

“殿下,您还是回屋吧。您明日还得去御书房面圣呢!”清铭如是说道。

焓冽一听到明日,脸色都变了,苍白无比,那个世界无论如何他都逃脱不了,现在的他,力量是如此的渺小,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低喃着,“也许到了该掌权的时候了。”

说完,焓冽拉了拉外衣,头也不回,没入黑暗中。

清铭望了焓冽渐渐远去的背影,顿了一下,接着他连忙喊道:“殿下,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啊?圣上吩咐过,明日的事很重要,您明日一定不要迟到啊。”

焓冽听着清铭的嘱咐,苦笑着,逃不了就是逃不了。他不是他的红儿,他没有任何逃离的理由,因为在遇到红煦之前,那个位置是他最想得到的,是他寻求的庇护。

迈着沉重的步伐,焓冽远离自己居住的沁鋈宫,不知要去何处。

突然,他停住脚步,回望着黑暗的深处,“红儿,我什么时候才能让你看到我登上你一直暗中助我的帝位?”

“红煦,你来了啊,我以为你要三月才到。”左勤哈哈大笑着。

红煦礼貌地回道:“因为在家没事做,就早点来了。”

左勤拍着红煦的肩,说:“贤侄来得正好,圣上昨日刚下召书,要兵部选派人才,又要打仗了。”

“左伯父,我先跟你介绍一下。”红煦召唤着顾言,说:“这位是顾言姑娘,是位琴师。顾言,这位是左勤,左大将军。”

顾言鞠了一下躬,说:“顾言见过左大将军。”

左勤看着顾言,和她手中的琴,疑惑地问:“红煦,你什么时候招了个琴师在身边?”

红煦微微一笑,说:“就前些日子的事,顾言琴在明城可是一绝,有空,左伯父一定要来听听顾言的琴。”

“好好好,到时,我一定捧场。”左勤笑得十分豪爽,说:“我们先进去吧。对了,你还没见过我儿子吧,等他回来,我介绍你们认识。苏赢这孩子跟他娘一样倔强,到时候,贤侄不要嫌弃啊。”

“红煦哪敢嫌弃。”

“如果苏赢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左伯父不用太担心,以后苏赢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希望如此吧。”

苏赢,原名左苏赢,左是父姓,苏是母姓,赢才是他的名。

苏赢是左勤的独子,因为不满父亲为国孝命,让他和母亲两个人留在家,而母亲就在父亲在边疆打仗的时候郁郁而终了。原本就不肯原谅父亲的他,因为母亲的死更是让他无法原谅自己的父亲,至此,如果父亲在家,他就在外面鬼混,不回家。也因为不能原谅他父亲,他连自己的姓都舍弃了,从母亲去世的那天起,左苏赢不再是左苏赢,而只是苏赢而已。

今天,苏赢没有跟他的那群猪朋狗友出去混,而是一个人在华明酒楼里喝闷酒。躲在角落的他跟周围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笼罩在他身上的,除了孤寂还是孤寂。

“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苏赢看也没看,甩出一句,“随便。”

红煦牵引着顾言,让她坐好,自己转身坐下,看着苏赢,问道:“这个公子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啊?”

苏赢抬起头看了红煦一眼,闷笑着,说:“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红煦低头一笑,“我是小屁孩儿,那你不就是娘亲肚里的娃了吗。”

苏赢听了,十分生气,站起来,说:“你……”

顾言觉得气氛不对,连忙出声,说:“公子别激怒左公子。”

顾言的话更是让苏言肚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二话不说,一巴掌就要挥过去,红煦拿起桌上的筷子,挡住了苏赢的手,说:“顾言不是有意的,你还是坐下来好好听我说吧,苏赢。”

看到红煦干净利落的动作,苏赢心里有数,眼前的这个少年,不是简单的角色,输人不输气势,苏赢咽下那股怒气,坐回原位,傲慢地说:“你们找我有事吗?”

见到苏赢平息怒火,红煦放下手中的筷子,坐下,嘴角微微上扬,皮笑肉不笑,“你其实是想问,左勤大将军让我们来找你做什么吧。”

“你……”苏赢瞪着红煦,眼中冒着怒火,他觉得这个人纯粹是来找茬的。

红煦召唤来小二,点了几盘小菜,又安慰了顾言几句,才继续说:“我们来找你不是左勤大将军的意思,是我自己决定要来找你的。原本左伯父要介绍你我认识,可惜,听说,你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左伯父很担心你,又怕派人出来找你会惹你不高兴,所以,他只能暗中派人保护你。你是给人做儿子的,居然这么不体会家人的心情。我知道,你一直埋怨你父亲为了报国而忽视你们母子俩,致使你母亲意外去世。当然,我也知道,你舍弃你的父姓,只愿保留母姓,是为了报复你父亲。只是,你这样做不觉得太幼稚了吗?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这么做贱自己。你以为在外鬼混就算是报复你父亲吗?你应该做一番事业让你父亲知道,没有他,你一定可以活得很好。”

推书 20234-10-03 :祸起四方之狐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