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红煦的思绪
“公子,我是顾言,可以进来吗?”
是顾言,红煦应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顾言谢过帮她的小菲,摸索着走了进来,“公子,今日你起晚了哦!”
有些俏皮,红煦微微一笑,说:“顾言,晚上我可能听不到你的琴了。”
“为什么?”顾言疑惑地问。
“左世伯让我去打探敌情……”
顾言沉默了,对此,她帮不上一点忙,来边城就是来打仗,不是来郊游的。
红煦站在顾言面前,平视着顾言清秀的脸庞,安慰道:“我会没事的。”
顾言轻咬着下唇,点点头,“嗯。”
叶皓,燕国数一数二的猛将,近两年,他所带的燕军可以说是所向披靡,左勤手下的将领好几次被叶皓打得溃不成军。最惨的一次是左勤的副将王敬带兵守峡关道,结果,叶皓当机立断,先截了王敬的粮,然后主动出击,结果可想而知峡关道失守,王敬被叶皓砍下脑袋,送到左勤面前示威。
因为这件事,左勤应对叶皓十分谨慎。例如这次,他派红煦探叶皓的底,就怕叶皓此次出征,目的不纯。
和叶皓几次对峙,左勤了解叶皓的行军策略,对叶皓的为人如何不甚清楚。
潜藏在离燕军不远处的灌木丛,红煦淡然地望着夜空,今夜无星无月,一望无际的平原暗藏着杀气,被这杀气环绕着,连体内的血魔开始蠢蠢欲动。
突然,一只乌鸦飞来,停在树枝上,红煦抓住乌鸦,认出曹若海做的标志,微微一笑,“若海,没想到连这儿,都被你猜到了。”
红煦取下乌鸦身上的密信,收好,继而放飞乌鸦,“叶皓……我们战场上见……”
邪魅的红煦,是魔是鬼,没人能猜到他在想什么,连焓冽都无法猜测十三岁的红煦会创建秘密结社暗中助他……也许,红煦连自己以后会在这沙场上做出什么事,他都无法预见。
此时,他只有一件事可以确定,燕国有一双眼正在注视着他,眼睛的主人是春大要他救赎的火奴,即燕国太子燕墨年,而叶皓——曾经是太子太保的叶皓为何会毅然离开太子府,来到这荒芜的沙场,带兵打仗呢?
红煦离开灌木丛,转而潜入敌营,今夜,他想做点别的事。
51、冲锋陷阵
红煦潜入燕军军营,巧妙地躲过巡逻的士兵,来到统帅的营旁,透过窗,看到叶皓伏案不知在看什么。
叶皓低垂着眼眸,皱着眉,显然对某件事很不满。
红煦拿出一样暗器,“咻”射出一只银针,瞬间没入叶皓的脖子。叶皓只觉脖子有些痒,想伸手去摸脖子,忽觉得天玄地转,而后定眼一看,神秘出现在营帐内的红煦嘴角上扬的笑带着妖气,然后直接昏过去。
红煦来到书案旁,抽走叶皓压住的书信,一看,果然是燕墨年写的,不过,信的内容只跟叶皓有关。
扫了一眼,红煦把信恢复原样,这个叶皓出现在沙场,感情是被燕墨年给逼的?不管叶皓为何而来,现在的红煦只想把伤亡降到最低,要不然叶皓带领的十万燕军都不够给他续命……
红煦近身观察叶皓,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唇,麦色的皮肤,利落的短发十分俊朗。刹那间,红煦拔出叶皓脖子上的银针,迅速离开。
今夜,想知道的事已经差不多了,只差与曹若海派来的人会面了。
红煦回到边城,立即去找左勤,把他收集到的情报全部禀明,并说:“左伯父,燕军可能近日会有大举动。”
左勤暗附着,“嗯,确实,按叶皓先前的作战方式,早在三日前就应下令攻城,到现在他还无动静,想必是想有大动作了。”
在战场上叶皓是个什么样的人,红煦不知道,但红煦却抓到叶皓的弱点,到了关键时候可以利用。
“红煦这就下去,让大家伙多加注意,准备应对叶皓的袭击。”
说完,红煦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左勤叫住了,“红煦,你这两天怎么了,感觉你心事重重的。”
红煦回过头,说:“谢谢左伯父关心,可能因为这两天比较累吧。”
“你这孩子,自己小心点。司徒让我好好照顾你,如果你出了什么岔子,司徒那家伙一定会杀了我的。”左勤想到红煦的父亲司徒翰振很头痛,想到司徒佳仁更头痛。
红煦笑了笑,说:“左伯父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听着关门声,左勤苦笑着,这孩子真的太固执了,连兄长的婚礼都没参加就跑到京城找他,事后,害他被司徒翰振和司徒佳仁两夫妇骂死了,直说他拐了他们家孩子。现在好了,司徒紫寒新婚不久就要抛下新婚妻子,往着黄沙飞扬的边城赶……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什么……叶皓突然派一支精锐部队来探我军军情……”左勤听到士兵上报,勃然大怒,感情这叶皓不把他放入眼里。
红煦大步地走了进来,说:“左伯父,燕军的骑兵已经在城外数里处了,要不,让我带写人马出去会会他们。”
左勤看着一脸坚毅的红煦,想了一会儿,说:“嗯,如果顶不住,就放信号,我立即派人出去接应。”
红煦点点头,说:“那,第三小营随我差谴。”
“好。”左勤虽然不明红煦要做什么,但从他对红煦的了解,知道红煦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红煦谢过左勤,风尘仆仆地离开了,他也想知道燕墨年让叶皓出来会他的原因。
虽然很不喜欢,红煦还是穿上他离开京城前焓冽特地派人送来的红色铠甲。
站在三营整齐地队列前,红煦先是低着头,然后看着三营的弟兄们,哈哈大笑……这一笑让三营的人蒙了,这司徒前锋不会疯了吧。
顾言隐匿在墙角,听着红煦的笑,下意识地抓胸前的衣裳,为什么她觉得红煦的笑很恐怖、暗藏杀机呢?
陈大婶站在顾言的身旁,小声地说:“这次,不知道大伙能不能安全返回。”
顾言点着头,没说话,她比较担心红煦,那么小的人儿怎么说上沙场就沙场……
红煦停止笑了,严肃地看着三营的士兵,大喊道:“有谁害怕的,马上转身离开。”
三营的各位一见红煦变脸,齐声地喊:“三营不会退缩,全听司徒前锋的。”
见此,红煦满意地一笑,这样的气势才不会被叶皓的三千精锐骑兵吓住。
“好,开城门,出发。”红煦跃上白马,喊道。
其实,叶皓不必亲自带这三千骑马来探敌情的,只是背后的主子强逼,要他一定要确认司徒红煦是否真的在边城,好作下一步打算。
在一个林子前,叶皓觉得情况不对,左勤没有派人拦截他们?
“小心有诈。”
刚这么一喊,就听见从林子传来悠扬的笛声,叶皓跨下的俊马对着笛声起了反应,几度安抚下,未果。
“谁,谁在哪里?”叶皓回望着自己的弟兄,对着林子大喊道。
一身华美衣装打扮的女子坐在树枝上,看着叶皓,“小女子见过叶大将军。”
叶皓一见是个弱女子,心中的疑虑减轻了不少,“你是谁?”
那女子回眸微微一笑,“由天而生,由地而育,自幼无父无母,孑然一身于世,奈我何,我何奈。”
女子的话让叶皓迷惑了,奇异的女子,“你在此有何目的?”
女子站起,立于树枝上,摇曳着裙摆望着叶皓所带的三千骑兵,说:“在此等我家主人。”
“你家主人?”
一位少将上前,来到叶皓身旁,小声地说:“将军,这女子看起来十分诡异,小心有诈。”
叶皓看了那女子一眼,下令,“大家小心!”
“哦……”下面的士兵应道。
“何奈。”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像在呼唤女子。
听到男子的声音,女子显得很愉快,立即跃下,站在地面,看着从林子中走来的人,是一个一席黑衫的冷俊男子,女子看到男子的出现,立即奔过去,亲密地叫他,“海。”
男子温柔地为女子整理零乱的头发,“怎么不等我,就先来了?”
女子撒娇,说:“我想看看燕国第一勇士,就先来了。”
“那感觉如何?”
“普普通通。”
“我们回去吧,他要来了。”
“嗯。”
叶皓等人完全不明这两人在做什么,不能松懈警惕,这两人可以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附近,而让人毫无察觉,这两人不是简单角色啊。
当那两人消失时,叶皓发觉周围不对劲,仿佛有几百只狼盯着他们一般,令人毛骨悚然。叶皓感觉不对,遭埋伏了,大喊:“大伙小心,有埋伏。”
此话刚出,从林子里射出无数支箭,叶皓拿起剑挡箭,他的手下有几个不留神,被箭射下马,马早已被冷箭和呼喊惊得四处乱窜。
叶皓一边安抚受惊的马,一边砍向他射来的冷箭。
“是谁,躲在暗处伤人非好汉。”叶皓被偷袭的人激疯了,他最恨躲在暗处伤人了。
“哈哈……战场上还有谁讲正义,叶将军你是在说笑吗?”红煦的声音从暗处传来,言语中藏有讥讽。
叶皓的俊脸一忧,恶魔出现了,“是你。”
“是我。”红煦现身,看着叶皓,“那一夜,做好梦了吗?”
趁叶皓出神的时候,红煦立即下令,“上,杀他个片甲不留。”
三营的箭攻致使叶皓带领的三千骑兵伤亡不少,加上响彻天际的呐喊使得马匹受惊。这样打乱了燕军的士气,而且那夜,红煦的银针上的迷药让叶皓做了一个奇异的梦,乱了叶皓的心绪。
“冲啊……”
红煦的计谋生效了,三营的弟兄们此时士气正旺,看到燕军是想杀他个片甲不留,好慰籍死于燕军刀下的兄弟。
红煦看着混乱的场面,突然,好想笑,他好可悲,好可悲啊。
一个不知死活的燕军提起刀向红煦这边冲过来,红煦转过头,看着那个燕军,眼眸变成了血红色,剑起,剑落,龙形剑砍下了燕军的脑袋,血腥味渐渐蔓延开,这血的味道,令红煦体内的血魔异常兴奋。
这将成为,龙形剑的开剑仪式,成为血魔的祭场,成为红煦续命的开端。
52、首战告捷
叶皓,字猛诚,燕国将军,曾任燕宫侍军将领,后因被遣派接失踪的燕国太子燕墨年,得太子燕墨年提拔,官至太子太保。这也是他悲剧的开始,原来燕墨年看上老实的他,要他替他办事,才把他调至身边。
他原本以为燕墨年在外受苦受难,所以对燕墨年较关心,却掉入燕墨年编织的网,网住了他的人,也网住了他的心。
看似无害的燕墨年,却心狠手辣。那一年,他眼睁睁地看着燕墨年把一个毫无负击之力的宫女活活逼死。至此他才明白,燕墨年不是懦弱的无能太子,而是一个阴谋家,留在这种人身边,再下去,死的人会是他吧。
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他得燕王恩准,得以铠甲在身、征战沙场,远离燕墨年。
而这次,因敌营里来了个司徒红煦,他又不得不再次面对燕墨年,这次,燕墨年想得到什么?
弃甲曳兵而走,听着身后的追杀声,叶皓苦笑着,没想到他叶皓也会有今天,天龙一个小小的前锋用计居然让他这个久战沙场的老将尝到最痛的失败。
司徒红煦,我现在开始明白燕墨年为什么执意要得到你了。
左勤坐于堂上,神情十分愉悦,“红煦,伯父知道你是个难得的人才。没想到你这一仗打得如此漂亮。”
红煦有些心不在焉,对周围的乐曲、欢呼视而不见,连左勤的称赞都没有回应。他在想戒明住持的话,续命者得他人之命时有如暖流入体,血魔被平抚,血咒暂息,可他却有异样的感觉,那喷溅的鲜血让他更加兴奋,更加难控制血魔,他更想杀人了……
见血的他,杀人的他……一切向着计划中相反的方向发展着……
“公子,公子……”顾言轻唤着红煦。
红煦抬头看着顾言,问:“顾言,有什么事吗?”
“公子,你一直不说话,顾言以为你离席了。”
红煦摇摇头,说:“我在想事情。”
顾言善解人意地问:“公子在想什么,顾言可以帮得上忙吗?”
“没什么,只是想这苏赢应该早到虎彪营,怎么到现在还没见着他人?”
听到苏赢的名字,顾言用袖子掩着,偷笑着,说:“公子不知道吗?苏赢公子是个路痴,这会儿估计迷路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红煦疑惑地问,苏赢这小子虽然挺麻烦的,但他是路痴,还是有点想不到。
“是白芷姑娘告诉我的,她说,苏赢公子只从那个狗洞进将军府是因为只有从那里进将军府苏赢公子才不会迷路。他连自己的家都可以迷路,更何况是来边城……”
“原来如此,早知道就让白芷带他来了。”
“……”
“娘啊,这是什么破地方啊……”
苏赢牵着马匹站在道路上,完全分不清东西南北,这有前不着村后着不店的,上哪找人问路?
正当苏赢烦恼之至的时候,听到前方有马蹄声传来,一兴奋,连忙站到路中央,准备拦截。
只见一风尘仆仆的人影骑着俊马而来,苏赢见人影,那是相当兴奋啊,因为他已经在林子里迷路了好几天,这不,今天刚走出林子来到大道上。
见人影越来越近,苏赢大喊道:“这位壮士请留步。”
马上的人见路中立一人,急忙拉住马匹,盯着苏赢看,冷冷地说:“难道你不知道在路中央很容易被马撞吗?”
苏赢先是一阵傻笑,然后说:“请问壮士,这边城往哪边走啊?”
马上的人一皱眉,同路,说:“你去边城做什么?”
“去找人。”
“找什么人?”
“找……”苏赢想到不对,我为什么要跟陌生人说自己去边城的目的,“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马上的人哈哈大笑,说:“你是苏赢吧,有人通知我说这路上有可能碰到一迷路的少年,要我多注意点。”
苏赢疑惑地看着俊马上的人,问:“你是谁?”
“在下阴墨离,是红煦的朋友,前几日,他跟我通信说在北上的路上可能遇到一迷路的少年,要我多注意点,说一定要把人安全带到边城。”阴墨离第一次听说有在自己家里都会迷路的人,只能爬狗洞的人,这个世界真的是无奇不有啊。
苏赢听到阴墨离三个字,立即兴奋起来,“阴墨离,药王阴墨离?”
“你知道我?”
苏赢点点头,说:“之前有听人说过,你好厉害,我很佩服你。”
粉丝?这是无意中从红煦口中得知的词,用在这里应该合适吧?“原来我这么出名啊!”
“当然啦,之前我一直去听说书的说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