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微微一笑:「真难得。」
「难得?」艾洛满头雾水。
我并没有解释,因为下一秒钟,我的大将们就一起走进大厅来了。
一身黑盔的亚戴尔走在最前面,威严十足;等阳则紧跟在后,虽然威势也不错,不过他那张脸实在太抢戏,第一眼看到
的永远只有脸;伊路则一如往常爱走不走的,只差没有爬过来了。
最后,竟连爱丽丝都领着夏洛特来了,两人都穿着黑色为底的衣服,爱丽丝一身打黑配上大红的装扮更是美艳得不可方
物,相较之下,夏洛特穿着的款式是蓬蓬裙,即使是黑色,看起来也是可爱大过美丽。
等阳瞪大了眼,看着自家老婆一路走到他身边,爱丽丝笑吟吟的对我说「参见陛下」,他更是一脸快吐血的样子。
「你到底在做什么?」
「工作呀!」爱丽丝一脸高傲的说:「我可是魔王麾下的暗夜公主呢!你以为最近是谁在安排你们到处瞬间移动?红诗
大人最近可是忙着拼命召唤不死军团呢!所以是我在安排用魔法阵接送你们唷!」
等阳哑口无言——虽然他本来就说不出话。他苦着张脸,转头看着我。「陛下,这……」
「呵呵——哈哈哈!」我笑得差点岔了气:「等阳你可得小心点了,你的游泳程度已经快被老婆追过去了,之后可不要
变成爱丽丝在保护你,那可就有点丢脸了喔!」
等阳苦笑了起来,想来他对爱丽丝应该是没辙,竟然连个责怪都没有。
一,二,三……就算把红诗和夏洛特算进去,也只有六个人,属下的人数看起来还是少了点,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慢慢
收集,集个十二名应该不错,呵呵——正幻想着十二个属下排排跪的景象时,亚戴尔突然一个行礼:「陛下,属下有事
要禀告!」
「说。」我不在意的挥手,如果找个精灵族来当属下应该挺嚣张的?
「光明神殿正式向您宣战了。」
「……什么!」
我猛然站起身来,不自觉爆发出黑暗属性,所有人都被大量的属性压倒跪倒在地上。
还以为五百名圣骑士的死就可以阻止雷瑟出兵,结果那家伙采取的行动竟然是对我宣战!那五百人都白死了,接下来还
得死多少圣骑士才够?
混帐!我是为了什么才来当魔王的!
等阳露出艰难的神色。「陛,陛下,我们将会做好应战的准备,请您千万不要自己过去——」
瞬间移动!
庞大的军队是个明显的目标,没花多少力气,我就找到圣殿的军队,而拥有感知更是犯规的能力,虽然军队的营地一望
无际,但不管大将的帐篷藏在哪里,其实根本瞒不过我。
所以说,也只有雷瑟会干讨伐魔王这种傻事!
要是我一见到讨伐军队就专杀将领,来一个将军我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杀他几十个,看还有谁敢来领军!军队没有
将领,那还讨伐得起来吗?
十二圣骑士更是好找得不得了,对我来说,他们身上的光明属性简直比天上的太阳还显眼!
没多久,我就在一个大帐篷里面找到他们了,他们坐在一张长桌边,进一步细数长桌边的人,十二圣骑士竟然全都聚在
一起,是在开会吗……等等,十二个?
我不信邪的再数了一次,还真的是十二个,但怎么可能?
我明明在这里!是谁混在里面了?谁敢——取代我?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出现在长桌的上方,就这样飘在半空中,低头俯视众人,十二个都坐在长边桌,主位坐的人只有雷瑟。
一般来说,我和雷瑟会共同坐在长桌的主位,靠近我的侧边是温暖好人派的十二圣骑士,靠近雷瑟那一边的自然是残酷
冰块组了。
但如今,雷瑟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他并没有坐在中央,仍旧偏向一边,显得另一边有些空荡,我的位子上没有人……
十二圣骑士全都抬头看着我,他们有些反应不过来,而我只是在看到底是多了谁——有了!有个家伙竟然穿着我的太阳
骑士服……伊力亚?
没想到居然会使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我和亚戴尔都落跑了,也不可能找伊力亚来接替太阳骑士的位置吧?难道
圣殿都没人才了?还得去跟国王抢人?
我盯着伊力亚,问:「你穿着我的衣服做什么?」
伊力亚苦笑起来:「总得有人扮演太阳骑士,免得到时太阳骑士回来后,会被人质疑为何没参与讨伐魔王之战。」说到
这,他环顾了一下其他人:「他们费尽苦心让你回来后能照常当太阳骑士。」
「可惜我不会回去去当太阳骑士了!」我转身面对雷瑟:「你就是没办法搞懂这点吗?」
「维达呢?」雷瑟完全答非所问。
「说真的,我不知道耶!」我笑着说:「打到快死就丢到地牢去,也不知道真的死了没有。」
随口胡说了一下,其实这几天根本没见到维达,只知道地牢毁一半以后,等阳就把他和泰迪尔都移到另一边的地牢去了
,也不知道是混沌神殿未雨绸缪的功力太好,或者是过去的魔王抓来的人太多,魔王殿竟然会有这么多地牢。
「不如我把维达带来,当作开战的血祭,你觉得如何?」
我并不认为这样就可以阻止雷瑟开战,既然他都能带着全圣殿的圣骑士来赴死了,死一个维达又怎么样?
「随你。」
……什么?我一怔,虽然知道无法用维达阻止雷瑟开战,但没想雷瑟竟然会这样无情,连求个情都没有。
「我没指望维达还活着。」雷瑟直盯着我,缓缓的说:「在知道你真的动手杀了五百名圣骑士后。」
「太阳,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做!」
我看向埃尔梅瑞,以为他会哭,但他虽然红着眼,却不是哭泣的意思,而是愤怒的瞪着我,瞪到双目泛红。
「你杀了他们!」反倒是奇克斯的怒吼带着泣音:「你说你不会伤害圣骑士!你说的!为什么却杀了他们?为什么——
」
「是你们逼我的!」我吼了回去:「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不准来讨伐我,结果你们还是出兵!」
「因为你答应过我!」希欧高喊:「太阳,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你答应过我就算你是魔王,也不会迷失自己,你会回
来当太阳骑士!」
罗兰也开口说:「太阳,我真的不该答应你,明知道魔王会迷失心智,我却还抱着侥幸的想法,我……」说到此,他已
惭愧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所有人,一字一字的说:「我没有迷失自己,而是终于看清一切,不再做垂死的挣扎而已。」
「你的看清一切……」艾维斯站起身来,严厉的说:「就是可以随意杀死以往最重视的圣骑士吗?」
随意?若不是你们硬要出兵,我又何必为了保全多数人,只能选择牺牲少数!心头怒火一起,我对地下的众人吼:「我
不需要被你们指责!」
「太阳!这是最后的机会,接过这个!」
雷瑟打断我的话,从桌子地下抽出一个长盒,上头还贴满封条,如果我记得没错,那是教皇亲手做的封印,用来防止光
明属性外泄……
果然没错,盒子一开,立刻光芒万丈,那是太阳神剑。
我眯起双眼,明明就瞎了,但这东西每次出现都那么刺眼!虽然还不至于像是对不死生物那样有实际的伤害力,但却也
能让我感觉一阵头痛不已。
「收起来!」我发出威胁:「不然我就把它扔到世界的角落去!」
雷瑟却更走近一步,将太阳神剑高高举起:「接剑!太阳,只要你接过太阳神剑,我们就不需要走到开战那一步!」
「……」
我飞落到桌子上,低头看着雷瑟,他和我之间横着一把太阳神剑,相较于其他人的愤怒,雷瑟显得十分平静而且坚定。
「即使到了这一步,你还是不肯放弃吗?雷瑟。就算我接过剑后醒了,那五百人的命又该怎么办?放弃吧!」
「假使情况真的只有绝望两个字。」雷瑟直盯着我,缓缓的说:「你会放弃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吗?」
虽然像是问句,但语气和神情都是十分肯定,因为我不会放弃他们,所以他们也不愿意放弃我吗?
我环顾所有人,虽然他们义愤填膺,看起来充满怒火,但是却没有人真的拔出武器来,这算什么愤怒……
「雷瑟,大家,你们都同意雷瑟的做法?要我接过太阳神剑,跟你们回圣殿去?」
见众人迟疑了一下,随即纷纷点头,连最是愤怒的奇克斯也点了头。
我收回视线,低头看着太阳神剑,也看见雷瑟坚定不移的神色,终于还是伸出手去握住太阳神剑,感觉到从中传来大量
光明属性,大概是因为这里有魔王和死亡君主,光明神剑感受到危机,所以拼命吸引光明属性,它现在大概真的发着强
光吧?
狭小的空间内充斥光与暗,握住光明神剑的我更是强烈感受到光明与和黑暗的互相不容,源源不绝的光明属性从剑上传
来,开始和体内的黑暗属性争斗……
同时也看见所有人的脸上都迸发出希望,即使到了如今,他们仍旧带着希望,那五百人的死似乎只是个小困扰……但那
并不是什么小困扰!
用力一握剑,黑暗属性开始反侵蚀光明神剑,我微微一笑,轻松的说:「雷瑟,我放弃的不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而
是全部。」
雷瑟脸色大变,大吼:「所有人听令,立刻凝聚圣光。」
命令一出,十一个人都开始凝聚圣光,仅有罗兰站在一旁,因为帮不上忙而满脸愧疚。
雷瑟就是有这种让人盲从的威严,哪怕下令对抗的人是我,他们也毫不迟疑就做了!
「哈哈哈——」
我差点笑死,十二圣骑士毕竟还是圣骑士,就算圣光通通加起来也没有太阳神剑强,连太阳神剑都没有用了,你么凝聚
圣光又能做什么?
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脸色一变,圣光的量怎么会这么多?而且还和太阳神剑互相呼应起来。
糟!猛然抬起头来,竟然忘了这点——这里有一支圣骑士军团。
圣光如潮水般涌来,竟然真的开始排除我体内色黑暗属性,而且速度还不慢,感觉十分难受,我连忙要把剑甩开,但这
时,握剑的那双手却被人用双手紧紧握住了。
「雷瑟!放开我!」
才吼完,另一个人竟然也将双手覆上来,紧抓住不放。
我愕然地看着罗兰,身为死亡君主,在大量圣光围绕之下,他应该比我痛苦十倍才对,圣光对他是真的有伤害力!
在还没来得及挣脱雷瑟和罗兰,其他人见到随着情况,竟然也一个个扑上来,我整个人被压倒,太阳神剑又被我压在身
下……王八蛋!就不怕太阳神剑直接刺死我吗?
被十几个人压得几乎喘不过气,加上光明属性真的渐渐开始吧黑暗属性排挤出去,这过程就像有人拿刀把我的肉一片一
片割走,痛苦不堪……
「放开!你们这些王八蛋,我不想回去,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回去?」
「你们就这么看不得我变强吗?」
「住口!」伊力亚是唯一没扑上来的人,他怒视瞪着我,吼:「你不知道他们为了你,到底花了多少努力,竟然敢这么
说他们,你……你……真的以为他们不会绝望,不会放弃你吗?」
闻言,我抬起头来看这众人,虽然他们一个个面带怒容,但仍旧拼命压制住我,看起来根本没有放弃的意思。
为什么就是不肯放弃?
「拜托,救我……」
众人的愤怒神色顿时僵在脸上,艾尔梅瑞,伊稀岚等人更是急忙问:「太阳,你复原了吗?」
「我……快被你们压到断气了啦!还不起来!」
怒吼声伴随着大量黑暗属性的爆发,将十一个重担撞飞出去,随后一口气飞上他们触不到的高空。
「哈哈哈,骗倒你们了吧?白痴!你们以为怎么了?以为我真的「复原」了?根本没有复原这种事!我就是真正格里希
亚!」
众人愤怒大吼:「胡说!格里西亚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哼!」我指着希欧:「那你又真的是希欧吗?还是那个流风倜傥的暴风骑士?你怎么不吊儿郎当啊?暴风骑士可是看
见天塌下来都还是不正经的家伙!你「复原」给我看啊!」
希欧一阵愕然,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够了!」雷瑟低吼。
……该死,我居然吓了一跳。
雷瑟举起太阳神剑,爱惜的轻拍去上头的烟尘,然后严厉的看着我:「既然连太阳神剑也没有办法让你回到以前的太阳
,那我们是真的无计可施了,太阳……不,格里西亚……」雷瑟深呼吸一口气,说:「我们不想要你回来了。」
心头突然重重一跳,胸口有一种紧紧缩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我只有用大吼来驱赶这种奇怪的不适应:「很好
!那就通通给我滚回去光明神殿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
「我们不会退去!」
雷瑟举起太阳神剑,剑尖指着我,他怒容滔天,双目泛红,怒吼:「这场战争也再也不是要带回太阳骑士,而是为了要
替那五百名圣骑士和我副队长报仇!」
我一怔,终于明白过来雷瑟说了什么.「你……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省得你这脑袋不清楚的家伙带一堆人来送死!」
罗兰冲上来挡住我和雷瑟之间,死亡君主张开三对翅膀,对我怒目而视。
其他人也纷纷拔出武器来,站在雷瑟的旁边,十二个人同心协力……对抗我!
即使雷瑟下了这么荒谬的决定他们还是决定跟随他吗?
不知他们在我脸上看见什么表情,一个个竟更加戒备了,雷瑟从后方走出来,站在所有人的前方,他从来就不是需要其
他人保护的人。
「如果这就是你的决定,其他人也愿意跟随你……那就来吧!一如之前说的,我会在魔王殿等你们!你们就打出一条血
路进来吧,和我决一死战!」
最终战的第十章:神的;魔王的;人的——计策
回到魔王殿,我来到一个几乎不曾来过的地方,召唤不死军团的召唤室。
这里既阴暗又凌乱,地面画着十几个召唤魔法阵,一堆堆黑暗属性宝石到处乱摆,那是我制造出来的宝石,还有许多刚
召唤出来的不死生物,他们显然还没回过神来,即使被下了命令,却仍有不少人恍恍惚惚的乱走。
除了不断从魔法阵涌出来的不死生物,这里就只有红诗一人,本还以为可能会有伊路在,但他并不在这里。太好了。
红诗一见到我,立刻放下手边的召唤魔法,飘到我的身边来。
「孩子,你在哭什么?」
我看向她,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看来好像到极限了。」红诗小心翼翼的打量我,然后叹
气说:「没关系啦!孩子,别再忍了。」
忍……什么?我不大明白。
「光明神的算盘打得太美好了啦!就算用「太阳骑士」,也还是压抑不了「魔王」。」
「你说什么?」我终于无法不开口,顾不得声音的沙哑,惊愕的追问:「你说光明神想做什么?」
「衪想利用太阳骑士是光属性容器这点,来制衡魔王的黑暗属性,让你能够保持清醒,不像历任魔王被黑暗属性侵蚀而
变得任性妄为,终至疯狂。」
终至疯狂,第一次听到这点,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惊讶,甚至可以平静的问:「魔王最终会疯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