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白夜独行

为叶小齐，也为距离叶小齐最近的叶渊。

叶临想起了秦朝，当初为什么把自己急招过去想把叶小齐招呼给自己。然后在知道自己有了叶渊这个麻烦之后，在计算出不低的安全度后还是坚决的不让自己插手她遇到的麻烦。

当初秦朝的死不是不值得怀疑的，有太多不符合常理的地方。那时候的秦朝并不是在执行什么任务，身份自然也干净，她男人又是雇佣军的首领不可能保护不了她。而且当时离开那里的时候秦朝为什么给自己人来保护自己，而他也隐隐的感觉到追杀他跟叶渊的人是有两股人。

自己那时候设计对付追杀他跟叶渊的人就是因为察觉到是两股人，所以才让他们互相残杀减少了自己的麻烦。

到后来他知道秦朝的死被列为机密，而秦家的人在那一段时间折损颇多却换来了剩下的人更大的权利。甚至于包括叶小齐在季家里养了那么多年，不仅没有户籍，连季家的大门都没出过，很明显的是一种保护行为。

然后是上一次跟K的那一场对决，上级对于叶临好奇K是否经过改造的默认。而叶小齐居然能在他手下活出来，就算是他不是第一个但那个K的实力到了哪里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想到这里，叶临知道自己不能再往下想，再想有些事情就不是该他知道的。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是叶小齐接近叶家的目的是什么，当初郁悦为什么要把季家两兄弟交付给自己，却一点都没让他接触到季家的实情，包括叶小齐的存在也是在季岚找到他之后才知晓他长成什么样子。

叶临再感激郁悦当年的救命之恩也不能让自己跟叶渊陷入危险之中，在他还有把他哥的仇恨了结和没把叶渊的一切安排妥当的时候。

这两年，叶临知道叶小齐与以往的不同，比起以往的天真要成熟不少。有时候会给叶临一种感觉，他一直低估了这个孩子的实力和城府。

叶小齐进来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着跟以往一样的笑，让叶临看不出跟以往有什么不同。只是叶临的心有些微凉，在他知道一些蛛丝马迹之后发现这个人的微笑从小到大都是一样的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这个人一直在隐藏着自己真正的一面。

对于叶临的询问，叶小齐好像并不奇怪叶渊会把他们之间的事告诉他，只是问他，“叶叔，如果你知道害死秦朝的凶手，你会放任不管么？”

叶临浑身一震，但很快就恢复了情绪。他们这一行，生死有命，有时候不能太执着。毕竟排在他们心里第一位的永远是国家，而个人恩怨永远都是在看完所有大局之后才能想的。

“那些人，都该死，都跟秦朝的死有关。”叶小齐一脸无所谓的说，“我回到季家不是因为季家有钱，而是为了可以回到这里复仇。当初谁害的秦朝，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在国内的有谁。”叶临问。如今他未必想管是谁害死的秦朝，当初秦朝的死是给了他一种打击，可到了现在他顾虑的东西太多，一个他哥的仇人都让他费尽心思何况秦朝那背后未知的仇家。他不想把战场拉得太宽而导致最后自己得不偿失，如果可以他想一件一件的解决。只要他哥的仇报了，秦朝的仇他不是不能插手。

叶小齐并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在他的书桌上写了一个字，让叶临猛地看向叶小齐，一脸的不置信。

那个人不是叶临的仇家，但是叶临要想彻底绊倒他的仇家那个人就必须得把这个人从他的位子上拖下来。叶临是没有那个能耐的，所以这些年才只能等，等那个人被人丢出局他才有机会去做他想做的事。

也就是说他们有着共同的仇家，所以当初郁悦才让叶小齐跟着自己？

“叶叔你不用担心什么，你等得起我一样能等。”这是叶小齐给他的保证。

话说到这里，叶临也知道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们有共同的敌人，而且等到现在为止叶小齐并没有做出一点有害叶家的事情，这都让叶临放下心来。

叶临开始明白郁悦当初为什么要帮自己了，他们有共同的目标。

只是在休息的时候，叶临还是问了叶渊，“你怎么看叶小齐这个人。”

叶渊知道叶临问的是什么，只是说，“他不会害我。”

叶临知道叶渊的意思，两个人从认识到现在，从正式出任务开始经历了数次生死，就算叶小齐当初接近叶渊是有目的，但这些年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

至于叶小齐背后的谜团，叶临不想去管不该管的闲事。如果他哥的仇和秦朝的仇能够一起报，他肯定会不遗余力。

到了现在，叶临觉得自己对秦朝的那股子疯狂激情退了，在心里也不是彻底忘了她。只是被时光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在今天那层灰被抹掉后秦朝那两个字又出现在他心里，比起以前不过是浅了那么一点。

要是当年的叶临，知道一点真相也许都会偏激到非要查出是谁害死的秦朝，一心一意的为她报仇。只是到了现在，叶临看了看睡在自己旁边的孩子，这心里终究是有了其他的牵挂，那股子偏执自然就淡了不少。

人呐，哪有不变的，就好像当初的感情一样。随着人的年纪增大，那些纯粹的东西都慢慢加了杂质进去，直到有一天变成另外一副模样。

叶渊闭着眼假寐，他知道他叔并没有睡着，还在想一些事情。

他不知道他叔对秦朝的感情深到了什么地步，但他知道秦朝对他叔来讲很重要。重要到每一年总有一天他会坐在花园里回忆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那时候叶渊还小，偶尔还能听到叶临对那个女人的只言片语的怀念。

那时候的叶渊不懂，但是现在懂了，但也知道有些时候活人总争不过死人。他对他叔的占有欲再强也知道跟个死人争是没用的，何况一个死人还死了那么多年，又怎么能争过活人？人只要活着就没有什么不能改变的。

叶渊冷酷的想着，他叔现在是他的，那个死去的女人又能怎么样。他不屑于跟着一个死去的女人计较什么，尽管他知道那个女人跟他叔从来就没有一点男女关系。

第四十章

叶渊在查秦朝的事情，叶临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目的是什么，叶临懒得想，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别让他去惹那个麻烦。国家一级机密他都想去查，他脑袋有病这是。

只是在叶渊磨磨蹭蹭的说出他想查秦朝的理由之后，叶临有点想撞墙。

他觉得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他不去再找女人，就算再有需要的时候都是自己解决，那叶渊还在那里折腾个什么劲。

他当年是喜欢秦朝，可秦朝不也没拿过正眼瞧他嘛。跟他别说亲密一点，就连个牵手都没有，这又妨碍到那混账什么了。

一个女人而已，要是一个直男好奇叶临觉得正常，可叶渊他一GAY他好奇个什么劲。

当然，最关键的是秦朝都死了那么多年，叶渊在这扭什么扭，费什么费。何况那时候混账东西还不知道在哪来着，估摸着还只是一个受精卵。

只是这混账犯浑，叶临还是得给他解释清楚，他跟秦朝一点男女关系都没有，最多就是朋友关系！而且当初跟秦朝闹绯闻的是郁悦，然后就是楚暮。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叶临不是不知道叶渊的想法，他是喜欢过秦朝，当年还喜欢得不得了，可这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再拿出来说有意思？

秦朝要是没死，他可能会把这个人慢慢的淡忘出自己的记忆。可问题是这个人死在他对她还有感觉的时候，而且是感觉正浓的那一段时间里。那时候那种冲击自然是深刻的，不是说想忘就能忘。至少叶临觉得这些年他已经在刻意的遗忘那个女人了，遗忘到只有每一年他们相遇的那一天他才会稍为的回忆一下那段感情和那一个人。

要是那小混账连这点权利都不给他，叶临是真的没有办法。他知道，任谁也不想自己在乎的人心里装着另一个人，只是他不过偶尔想起一回而已，谁又能保证自己没有过去。他比混账东西大这么多岁，迟早是要比他先走的。那时候小混账大概才会明白那种感觉，如果那时候他对自己那股偏执还没有消耗完的话。

叶临到现在才知道这个小混账居然小心眼到了这个地步，这多少有点让他吃不消。小混账对他的感情太过于炽烈，比当初他对秦朝的那一股疯狂劲还要疯。这让他有些担忧，担忧某一天他会因为自己而放弃一些不该放弃的东西。

秦朝是怎么死的，叶临到现在也能猜个大概。只是想要查探的一点苗头都不能露出来，否则就算得上是刺探国家机密，一经发现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有就会彻底的消失。

何况到底是怎么回事郁悦自然已经查探清楚了，不用他多花心思来做什么。他只管做好他的事情就行，反正现在目标一致了，而且他也没什么立场说为秦朝报仇的话。毕竟楚暮，郁悦叶小齐才是跟秦朝更为亲密的人。

叶渊没觉得自己小气，他是在查秦朝的事。不过也不只是因为他叔喜欢过那个女人，还因为叶小齐说她是被一些人害死的。他跟叶小齐是搭档，这些事自然要多关注一点。

他也不是傻子，知道一些事碰不得，所以查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秦朝当年在GA的名声那么高，到现在都还有人崇拜着，就算到时候被人问道只要说崇拜她就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最多也不过是被警告一下。

事实上他也收到警告了，所以也收了手。

要说是因为嫉妒，叶渊也不是没有。他叔当年进GA为的就是她，他想知道一点那个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无可厚非。就算现在他知道他叔看他比看任何东西都看得重，这也磨灭不了他对秦朝的一点好奇。

毕竟他觉得他叔已经是个狡猾得不能再狡猾的了，要是他叔都喜欢的，他不知道能狡猾到什么地步去。

叶渊不止收到了上面和他叔的警告，甚至于连叶小齐都告诫他不要多管闲事。他知道叶小齐的意思，谁的仇就由谁来报。就好像他跟他叔的仇人，就算叶小齐知道他叔也没让他插过手。

冤有头债有主，叶小齐不让他管他自然也不会再多手。只是有些事他还是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是那个人害的秦朝？”

叶小齐语气有些淡然，“当时藏得那么深，她只接了一个电话就被找到了。那个电话是谁打的，我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要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跟叶小齐一样的遭遇还能把当时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叶渊未必相信，只是对象要是他的这个搭档他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对于秦朝的好奇叶渊能从叶小齐那得到的消息也不多，这个人算得上是叶小齐的禁区。对此，叶渊倒不是多急，等到事情解决的那一天，那个女人是什么样的人他自然就会知道。

叶渊对自己带回来的关于叶小齐的东西也没多有兴趣，在他看来叶小齐不会害他其他的他就不会管。

叶渊不会管的事情，叶临自然要管。但叶临管的不是叶小齐杀人和为什么杀人，怎么杀了那么多人的事，他要管的是叶小齐在那边军工厂里丢的那么几个人。至少到现在，他还没收到那几个人的任何资料。

对于叶小齐对哪几个人身份的说辞虽然紧密却还是有一些漏洞，只是看在其中一个是机械天才的份上叶临也没多计较。他只想知道一点，那些人有没有危害，至少里面不需要像他们这一种类的人。

在知道那些人是艾莉丝同伴之后，叶临也没再说什么。艾莉丝是当年叶渊跟叶小齐带回来的人，据说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庇佑。事实上叶临对那个女人试探了很多次，在最终确定了她的安全性之后让她去管了工厂那边的事。

叶临其实也是在赌，赌他没有选错人。他也知道艾莉丝跟叶小齐之间有一种他难以察觉的关系，他不了解艾莉丝但对叶小齐的了解还是有的。叶小齐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没有害他跟叶渊的可能，何况到了现在彻底的站到了一条船上。

至于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在有了两个人的保证之后，叶临不会再去计较。何况那里面他信任的也不只有艾莉丝一个，有什么意外他也能在第一时间里知道。

至于叶渊带回来的东西，叶临暂时没有让任何人知道的打算。那里面也许就藏着秦朝当年的死因，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他只会把它藏在安全得不能再安全的地方，但那个地方绝对不会是叶家。

第四十一章

叶临身边的保镖是常换的，也不是叶楚风当年给他的人。最常用的只有两个，是当年郁悦借给他的十三个中的，当时被他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把人心给笼络住。其他的就完完全全是上面的人，放到自己这里还换个身份好活动。

自己手上的网到现在有多大叶临比较清楚，除开自己身边的那些保镖和那两个混小子是上面所知道的之外，其他的从来都没见过面。

那些人有人脉有消息的渠道，但是对各个国家的政府或者秘密机构忌讳莫深，跟叶临的联系一年是很少的。叶临也不可能让他们在自己这里露出什么行踪，毕竟他们的用处有太多，自己承诺给他们的在最后不过是最后一处静息之地，不到万不得已自己绝对不会真正的麻烦他们。

但是也不是没有联系，这几年，叶渊跟叶小齐在外面的时候没少跟他们接触，偶尔遇到问题也是要搭把手的。叶临从来没想过把这张网交给叶渊之外的人，所以才让叶渊跟叶小齐在有空的时候可以在外面多呆两个月，谁有麻烦只要发出暗号自然就能随时插手。

做情报这一行，只要不是各个国家机构的人员，剩下的大多要么为钱要么只是寻求刺激。就算是再爱钱的，在这基础之上也得把命保住了，所以要施恩不是那么容易。像叶临这样远距离接触型的更难，当年他自己在外面认识的那几个，还有秦朝死后落在他手里的那些人，虽然都卖他的面子但并不一定卖叶渊面子，这就要那两个小子自己去笼络那些人心了。

叶临手里握着两条线，一条是铺出来给上面的，一条是留给自己的。暗地里那一条上面不是不知道，只是为了一些目的而默许了。在这一行，人才当然是越多越好，只要对己方有好处有些背景跟过去是可以忽略的。

不是没人打过那条暗线的主意，只是叶临太过于狡猾，死咬着嘴不放，更没留下什么线索让上面的人去查探。包括保镖里有两个在他身边呆的时候比出任务的时间要多得多，说白了就是一种变相的监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当初叶临身体出问题退下来的时候就被下了终生禁止出国的命令，到了后来叶临以另一个身份重新回去，因为安全性的降低更是连去哪里基本上都要自觉的对上面进行报告。

即便是这样，叶临这些年跟暗线那些人的联系也没有出过什么问题。他是做那一行的，当然知道怎么做是最安全的。当初他年纪轻轻就负有盛名，要不是因为叶渊那混账小子他到现在估计已经达到了曾经给自己制定的那个目标。

其实真正弄情报的是叶小齐，叶渊的另一重身份是暗杀者。在处理一些叛逃者的时候，有些人不能名面上做，自然就只能暗地里消失。

这种事很少，但每年还是有那么一两件，所以很多时候叶渊都是背着双重任务。

其实像他们这种身份，长期呆在外面比较好，只是因为心里有了些牵挂所以总要找着机会回来。叶临也清楚，所以在给他们安排回来的路线的时候安全得不能再安全，就是为了防止被别人查探出点什么东西来。

就好像这两年，叶渊在家的时间加起来并没有两个月。只是那混账东西，有时候只有几天的时间也要回来一趟，来见见他。

那批军火是运往某个内战一触而发的地方的，暗地里有两股势力在角逐。有人希望打起来，有人不想打起来，其目的都是因为那个地方太丰富的某种重要的战略资源。

叶临得到的命令是毁掉那批军火，至于那些人谁想打起来谁不想打起来都跟他没关系，也是他不能去探寻的。

这种事其实轮不到他让人去做，只是因为太过于重要了，去做的人手脚一定要干净不说还得人也干净，不能和上面扯上一点关系。所以选来选去也只有叶临这里最适合，为此叶临也只能接了，谁让他虽然是主管情报的但其他的一些事情也是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