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天鹅 上——老林

们……你们别这样……伤……在……在肩膀……”

“哪呢，哪呢，哪呢，哪……这个？”

“这是什么？一小窟窿？这算什么伤？”

“就是……打到这的……子弹……”

结果一个晚上庞与轩都在受其他人的轮流审问。

没有人问过他这件事，妈妈和姐姐知道的可能比他还多，除了养伤之外什么都没有追究，也没有问过他原因什么的。从小

到大没有人会问庞与轩发生了什么事，什么原因，疼不疼，怕不怕，更多的是有人告诉他，因为他的样子太吓人，所以小

朋友们哭，受到同学的排挤。

漆黑的寝室里，庞与轩因为室友们的质问感动得一塌糊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脑子太乱，根本没办法捋清思绪

然后告诉他们原委。

“你傻啊？”小九突然这么说，然后就回到自己的铺上去了。

后来，一个晚上都是粱妈在数自己自己被女生甩掉的记录。

庞与轩偷偷拿着手机打了几个字，却想今天已经比平时晚了很多，不知道秦阅睡了没有。

字还在屏幕上闪着亮光，可最后庞与轩还是没有把它们发出去。

这个晚上，他们说了许多秘密，但最宝贵和最重要的却依旧藏在心里。

大学生活过的很快，等意识到的时候一整天都已经过去了。

庞与轩和小九在同一栋教学楼上课，粱妈因为他过于爱管闲事的个性被他们系上的人说象女人，小胖被护理班的女生们十

分爱护。

除了上学之外，回到寝室可以听到很多有趣的八卦，有时候庞与轩会担心他的脑子没办法出储存这么多每天更新的信息，

不过还好，他目前都能接受。

刚开始时，庞与轩同系的同学也很惊异于他的外貌，不过都是很小声的议论，就连老师也只是多看了他两眼而已。

有时候还会有些好奇的女生主动靠近他，问他的样子是天生的还是受到过什么辐射。

然后那女生被来找他的小九狠狠的赏了两个卫生球。

大家似乎对他的样子很好奇，但是时间长了也没什么。

这让做了充足被挤兑或者被欺负准备的庞与轩有点接受不能，但这是好事，对吗？

就在庞与轩这么想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小九的准姐夫来学校附近办事，遇到了庞与轩和小九，就顺便请他们吃饭，庞与轩想推辞，不过小九很热情的硬拽着他去

了。

吃饭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等回寝室之后，小九开始不跟庞与轩讲话。

等到晚上熄灯的时候，小九突然坐了起来，他的动作太大，让其他人没办法不注意到。

庞与轩只见漆黑的寝室里，一个人影在自己对面的床铺上，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用没有温度的声音问，“小轩，你床上那

么多人，不挤吗……”

庞与轩吓的眼睛都要突出来了，他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别人没有别人没有别人……

庞与轩一开始以为的大学生活，首先是受到室友的排挤，却意外的被他们接受，感动又感激之余，庞与轩对大学同学又爱

又怕，结果也没有受到他想象中那么强烈的白眼。

就在他以为大学是宽容的环境时，平时跟他最要好的室友却开始用他最害怕的事情吓唬他！

一切都是假的，他居然还以为自己真的会被接受，他这样得人根本就不配拥有什么朋友！

要不是他替秦阅挡过一枪，秦阅才不会跟他做朋友！

他这样得人……他这样的人……

小胖悄悄对小轩说，“昨天你们都干什么？”

“我们遇到小九的姐夫……”

庞与轩昨天一夜都没睡着，努力回想着自己是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冒犯了小九，但是怎么也想不出来。早上明明还好好

的，晚饭时也是，晚饭后小九突然态度就冷淡了下来……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可是小九显然是讨厌他了……

眼泪一点点侵占着眼睛，眼眶悄悄泛红，这一切被偷偷打量着庞与轩的小九看个正着。

小九突然神经质的从床上跳了下来，朝庞与轩走去。

小胖以为小九已经放弃弱点上的攻击，决定用武力对待庞与轩了，紧张的挡在他面前。

粱妈也拦着，“小九！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你冷静一点！”

小九特别诚恳的说，“轩！我错了！你原谅我！”

如果不是粱妈挡在前面，他似乎会鞠个90度的躬。

庞与轩真的被吓到了，他从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一会对他好，一会欺负他，如果小九拿纸团打他，也好过用灵异事件吓

他，庞与轩真的怕了，“你别欺负我了……别欺负我了……我……我去找老师换寝室……”或者他根本就应该从学校里搬

出去……

粱妈：“别呀别呀，小轩你别走，有什么事好好说。”

小九：“我错了，我真错了，再也不敢了小轩你别哭，我就是有点嫉妒，本来就没你什么事，你别……”

小胖：“……嫉妒？”

小九：“……”

终于真相大白了。昨天两人刚要去吃饭，刚好碰到小九的准姐夫来学校办事，事已经办完了，就要请他们两人一起吃饭。

准姐夫人很讲究，开名车带着两人去吃了顿海鲜，最后还把两人送回学校，对着从头到尾都不听话的小九来了一句，“你

学着点，小轩比你可爱多了。”

虽然庞与轩不太明白，不过小九看起来真的很诚恳，他甚至还大声的说自己虚荣自己无耻，庞与轩似乎没有生气的理由了

。不过有一点还是很介意，“你，你说的，可以在我的床上，还有我后背看到的那个……是真的吗？”

“假的假的，我胡说八道的，知道你最怕这个我故意讲的。”

庞与轩当下决定，一辈子都不要做会让小九记恨的事！

17

圣诞节，是庞与轩的生日，他当然不会主动说出来，但早在一个月前，小九和粱妈就把寝室里四个人的生日统计过了。

小九：“能在这一天过生日，你很光荣嘛。”

庞与轩呵呵的笑着，他不太喜欢自己的生日，当然也说不上讨厌，是他出生的日子嘛。但是这一天姐姐和妈妈都有自己的

聚会，没人陪他吹蜡烛吃蛋糕，不过，这两年她们会送礼物给他。

庞与轩看书的时候知道，圣诞节在欧洲一些国家是家人团聚的日子，可在他们家不是。

那种全世界只有自己家最冷清的感觉，庞与轩真的是怎么安慰自己也没办法喜欢，不过他可以慢慢习惯。

在生日的前几天庞与轩其实在悄悄期待，期待着小九他们会陪他一起度过，而不是参加学校的圣诞晚会。不过很快庞与轩

就觉得这是自己的单方面的想法，而且还很自私，他居然因为自己不能参加圣诞晚会，就希望别人跟他一样。

倒不是学生会禁止庞与轩参加，只是他为了怕打扰别人的兴致，从不参加公共活动。

小九不知什么原因和学生会的美女会长大吵一架，回到寝室后霸道的大声宣布，禁止615寝的所有人参加圣诞晚会。

庞与轩不知道缘由，想说什么也插不上嘴，接着小九突然宣布25号的假期要大家一起去逛街。

也许，他们记得他的生日。

也许，他们会送他礼物，或者一个惊喜。

庞与轩其实很想去看看学校的圣诞晚会是什么样子，很想劝提起这件事就撅嘴瞪他的小九，不过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25号来临，一切都和平时一样，洗漱后去食堂吃饭，因为是假期，他们来的又早，所以还有很多东西可以选。

看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室友，庞与轩想，也许他们已经忘记了他的生日。

庞与轩很少出来买东西，他即使再怎么看得开也没办法在陌生人各色各样的目光中坦然自若。

小九他们大声说着，大声笑着，即使路人匆忙来不及注意庞与轩的外貌，也会被他们的声音吵的忍不住看过来。

庞与轩知道当他们四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被学校的同学戏称“新风景”。

“新”是新生的新，“风景”的意思是无论他们站在那里，只要他们四个站在一起，总是忍不住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有觉得惊艳的，有觉得惊吓的，有觉得滑稽的……

庞与轩想想也觉得很有趣，他长得很丑，小胖很胖，粱妈的喋喋不休连小九也比不上，还有小九，他被学长和学姐们称为

“假娃娃”，这个外号来源于他精致得仿佛BJD娃娃的外貌。

庞与轩见过一些女同学拿来的那种娃娃，真的非常漂亮，其中有一个跟小九很相似，不过那个娃娃的主人是个男生……

总之他们的巨大差异，加上喜欢集体行动，成为了校园的“新风景”，为此小九非常得意，他认为自己是“新风景”里唯

一具有正面观赏性的人。

从胡思乱想里回过神来的时候，庞与轩差点被手里的衣服给淹掉，脚步都踉跄了下，险把衣服丢到地上。

“小……九……太多……”

小九淡淡的转过头，“还好吧，”又指了指空出了的一个拉帘，“进去试试。”

“啊？谁？”

“谁？当然是你，今天你生日嘛。”说完小九就把几乎看不到路的庞与轩推进试衣间，还帮他拉上了帘子。

庞与轩有点呆呆的看着隔开试衣间的白色木板，过了三十秒才反映过来，原来他的生日没有被他们忘记。

“小轩，换好没？我拉开帘子了？”

“啊，恩，不，啊恩，没，等，等等……”

“等你三十秒……快……二十……十……九……”

庞与轩只好赶紧把手里的衣服放在一边，胡乱的拿起一件穿了起来。

小九在送礼物给他……吧……呵……

小九不紧紧送了庞与轩衣服，还带他重新修剪的发型，可惜光是买衣服已经把庞与轩的体力全部消耗光了。

小九的眼光很好，挑衣服很迅速，但是每一件都要庞与轩试穿过之后才发表评论，总之，最累的人就是庞与轩。

等到终于可以坐下来的时候，庞与轩都有了想把两条腿卸下来的冲动，而其他三个人居然还在斗嘴。

小九：“等下还要去玩什么？”

小胖：“我只想睡觉。”

粱妈：“我哪里都不想去了。”

小九佯怒：“寿星都没说话，你们敢扫兴。”

小轩有气无力，“我也不想逛了。”

小九不爽，“你们很扫兴捏。”

粱妈看了看手表，“都下午四点了，你不累啊？”

“累啊。”小九得意道，“那也要继续逛下去。”

小胖哼唧，“他就想让全市人民看看他的新衣服。”

粱妈：“还有新发型。”

小胖和粱妈齐声说：“虚荣！”

“我乐意！”

最后进行的是民主裁决，三人决定回去休息，于是他们全部都得回去休息。

上了公交小九的嘴巴也不闲着，尤其是有人往他们这边看的时候，他就故意说得很大声。

庞与轩在不知不觉中，忘记了他总是低着头的习惯。

到了大学门口，庞与轩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真的太意外了，意外到忘记了身边的三个人，小跑着向那个人。

“你……你来了……”他想问你怎么来了，但是他怕秦阅说是为了他的生日，他就是怕……

秦阅脸色可以说非常难看，他本来就非常不耐寒，居然在这里站了两个小时。

“你的手机呢？”

“我忘记带了……”庞与轩笑的傻傻的。

“以后，不准再忘！”秦阅几乎是在咬牙切齿的说，不过庞与轩却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他今天真的是太高兴了。

终于想起还有其他人在，“我，我刚刚和室友买东西去了。”

“哼。”这算是表示知道，秦阅还在生气，可惜庞与轩并不知道他等着自己的道歉。

“要认识一下吗？”他记得小胖的朋友来的时候，他们也打了招呼，小胖的朋友也很帅，不过秦阅更好一点。

秦阅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三个人，每个都很特色，一个胖的象个球，一个整容整的太过，另一个看着很普通，不过站在这

样的两个人旁边也很惹眼。

再加上一个庞与轩，这个寝室的人果然都很“特别”。

“我爸妈因为工作要在这里过圣诞，你和我们一起吗？”

庞与轩的笑容有点退缩，如果不是在医院里的那两个月，秦阅一定看不出来此刻庞与轩表情的变化。

我在这里等了你两个小时，你如果敢告诉我你不去……

“我，我和他们说一下，好吗？”

秦阅的脸色算是缓和了一点点，点头让庞与轩和室友打招呼。

18

拦下刚好路过的车，秦阅率先坐了进去。

他在为自己傻得在庞与轩校门口等了两个小时──傻得冒泡的行为生气。

完全可以不必这样的。

陈艾嘉也许只是因为尴尬，才提醒他庞与轩的的生日刚好是今天，他们又必须在这个城市度过，不如把庞与轩一起叫来。

接着陈艾嘉又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提议，“小轩那么害羞，知道宴会的性质应该不会过来。先打个电话问问？”

秦阅对什么都提不起劲，他总觉得他的人生正往着他不知道的方向前进着，就在陈艾嘉提出分手的时候。

她居然真的被唐孟这个小混混被抢走了，甚至于在那个小混混被他赶出国门之后！

庞与轩和秦阅在医院养伤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几乎可以说是把整个城市翻了个天。唐孟的父亲身体不好，在生意上受

到巨大打击之后，还在想着怎么向秦家赔礼道歉，而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象魔怔了一样死也不肯认错，两人大吵一

架之后，情绪的巨大波动使唐孟父亲的身体垮了。

唐家现在的势力完全由唐孟的叔叔掌握，他向秦家表达了非常有诚意的歉意，并且许下许多承诺。秦家本就没有想要把唐

家赶尽杀绝，现下又有了唐家老大的承诺，这比弄跨一个盘根错节的黑色势力后重新培植自己的力量要快速省力的多。

唐孟被强行送出国门，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回来。

秦阅知道陈艾嘉因为内疚没有拒绝唐孟的联络，而唐孟的父亲病情恶化，唐孟也没能赶回来看他最后一面。

秦阅不想做一个小气的男人，陈艾嘉跑来告诉他唐孟在用邮件跟她联络时，他让她自己拿主意。

结果他居然被陈艾嘉甩了。秦阅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点让她觉得自己比不上那个混混，而且还是个想混却混不好的“前混

混”。

不过秦阅不会主动去问陈艾嘉。

他们前不久才达成分手协议，还来不及通知两家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