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备受瞩目炙手可热的代言人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出席商业活动,接受数不清的采访、访谈、拍照、录影,浪费时间、精力
不说,还彻底打乱了他的生活。本打算解了禁就飞到法国去欣赏默亚的反映,却因为七七八八的事被迫一次次延期。他深
深体会到了他说的要作辛氏形象大使的决定是多么不成熟,这看起来光鲜的工作,他事先也料到背后自有别人不了解的辛
酸和劳累,却是没想到竟是这般束缚自由,忍无可忍。想必哥哥当时就想到了,才会骂自己头脑发热的吧。
不过这样忙碌而繁杂的生活倒是有一个好处,轰炸机般的宣传实实在在扩大了他这次动作的影响力,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他
有一个深爱的女孩,这两块表就是为她设计的,他愿意跟她牵着手,一起走过这全部的纪念日。女人嘛,再清高也总有虚
荣心吧,越骄傲的人越是迷恋这样的独一无二,越是放不下心中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虚荣。这么明明昭昭的求爱,默亚就
是再冷漠也不能无动于衷了吧?他甚至在心中暗自想象,当他站在默亚面前,默亚那副强撑着冷漠却无法掩饰惊喜的表情
,只偷偷想想都觉得,这些日子的辛苦,都值了。
忙过了一个情人节,“我们的纪念日”的销量节节攀升,即使过了送礼高峰也仍居高不下,辛格玦终于松口气,接下来就
是坐着收钱了。于是他迫不及待定了飞往巴黎的机票。
刚换了登机牌,准备过安检,辛格玦接到了哥哥的电话:“哥。”
“小玦,你在哪儿?”不知怎么的,辛格瑜的声音跟平时有点不一样。
“唔……哥你猜?”辛格玦想起,光想着给默亚个惊喜,居然忘记跟哥哥报备,灵机一动,佯装跟哥哥开个玩笑。
辛格瑜却是全没这份心情,只吩咐道,“不管你现在在哪儿,立刻回家来。”
辛格玦立刻撒娇道:“哥!我在机场呢~马上登机飞法国了,有什么事等我后天回了家再说不行吗?”
辛格瑜的声音更是更沉了一层,“辛格玦,我再说一遍,不管你现在在哪儿,要做什么,立刻给我回来。”
辛格玦听哥哥直呼自己全名,又是这样的口气,显然是发飙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知道八成回去就得挨揍,
可终究不敢违抗盛怒之下的哥哥,连忙应道:“是,哥,我马上往回赶,但……就算路况好不堵车也得两小时才能到家。
”
辛格瑜口气稍缓:“路上小心,要是再让我看到超速罚单,这车你就别开了。”说完也没等辛格玦保证便自顾自收了线。
辛格玦冷汗直冒,哥哥今天火气不是一般的大呀。一边快步走出候车大厅,一边在脑海中飞速回忆这些天的一举一动,就
算是小有出格,也犯不上惹哥哥发这么大火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越想越乱,绞尽脑汁也没有答案,辛格玦也不再跟自己较劲。反正究竟犯了什么错,一会儿就会知道,况且自己也没那么
好奇,而且哥哥这次,必然是跟自己过不去了,趁着还能放任自己轻松一刻,辛格玦决定若无其事专心开车,想哼个小曲
来自己安慰一下,却根本张不开嘴,找不着调。毕竟,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泰山压顶,就是再没心没肺如辛格玦也没
了往日的闲情。
第四十九章:我们分手吧
挂上弟弟的电话,辛格瑜传了简讯给潘阆,便起身去了潘阆的房子等他。果然从浴室出来没多久,潘阆就回来了。
潘阆推开卧室门,正看到情人身着一件丝绸浴袍,懒懒的卧在柔软的大床上,支着下巴,两眼无神的发呆。
辛格瑜被推门声惊醒,回头对着潘阆粲然一笑,温温道:“你去洗澡吧,水我放好了,我在床上等你。”
潘阆有些奇怪,这么温顺驯服,可不是他认识的辛格瑜,不过难得被情人伺候一次,潘阆也懒得寻思什么,情人让干什么
就干什么好了,免得问东问西拂了情人一片美意。在浴盆里泡了一会儿,想到情人还在等着,潘阆便不愿耽误时间,到花
洒下冲掉一身泡沫便走了出来。
辛格瑜还是保持着那样慵懒而随意的姿势,看到潘阆出来,便起身拿了毛巾帮他擦头发,边擦边道:“用了你的echo,还
喜欢吗?”
潘阆颇是享受情人的体贴,笑道:“这个情景有点熟悉。”
辛格瑜也想到之前在法国的一幕,却是有些苦涩无奈的笑了。
潘阆头发粗且硬,擦起来很容易,干得又快又彻底。辛格瑜随手丢了毛巾,轻轻剥下了自己身上的浴袍,看到情人没有动
作,便睁大了眼睛无辜的望着他,带着些许娇嗔和埋怨。
潘阆觉得情人今天情绪有些不太对头,但要让自己指明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太温柔,又好像有些心急,难不
成是这些天不见憋坏了?懒得多琢磨,况且在情人脱光了衣服巴巴送到眼前的诱惑下,潘阆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去思考
什么,于是一把拽下浴袍,抱了情人上床。刚要帮情人翻过去,辛格瑜却是扭了扭肩膀,轻声道:“今天就这么做吧。”
嗯?潘阆有些惊讶,“你不是说面对面做这种事很奇怪吗?”两个人都是脸皮薄的人,即使有这样熟悉,亲密的关系,却
是在情事中从未采取过面对面的体位。
辛格瑜摇了摇头,就算是再难以适应,再害羞脸红,这一次,我也要分秒不落地看着这一切,看着你,每一个动作,每一
个表情,情动的眼神,享受的喘息,快乐的释放,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我都不愿错过更不能错过。以前是我太骄傲
,不懂得珍惜,今天,我要做任何可能的事,弥补过去重重的遗憾。辛格瑜依然固执坚定地望着潘阆,不是怕他不答应,
只是在等待他的应允。
潘阆呆呆地点点头,心中却总有种不好的感觉挥之不去,正说不清道不明惹人不快的时候,辛格瑜已经欺身过来,在潘阆
有些干燥的嘴唇上印上一个湿漉漉的吻。
这个吻就像一块石头丢入平静的江面,瞬间催生了潘阆的春心萌动,既然猜不出究竟什么事情惹你不快,干脆让你精疲力
竭,彻底没了精力烦心。想法一起,潘阆终于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探身过去加深了这个浅尝辄止的吻,辛格瑜自然地
张开双腿。没有想象中的尴尬,两个人自然而然的融为一体,情人迷离的双眼,醉红的面色,诱人的双唇就是最好的催情
剂,潘阆格外的卖力,辛格瑜异常的配合,没有欲拒还迎的小小伎俩,没有冗长前戏的繁琐过程,两个人很快进入状态,
不断地索要,不停地冲击,直到谁都没了力气。
辛格瑜撑着起身要去淘毛巾,潘阆忙拉下他,示意自己去弄,本没打算现在就收拾,可到底看不得情人辛苦,少不了打起
精神来干活。辛格瑜却是反手按住他手臂,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静静摇了摇头,起身进了浴室。
潘阆望着情人的背影,心中那种不好的感觉越发强烈起来。今天的辛格瑜实在是奇怪,或者换个词,叫陌生。他可以纵容
情人磨人的坏脾气,包容情人莫名其妙的种种挑剔,甚至,可以带着全心全意的爱和理解去享受来自情人任性蛮横的小小
折磨,但对于辛格瑜的这样不明来历的温顺体贴,说实话,他打心眼里害怕。这样的辛格瑜,是冷静温良的辛家大少,不
是他孩子气的情人。
潘阆正胡思乱想,辛格瑜已从浴室走出来,爬上床,跪坐在潘阆身边,无视潘阆灼灼的探询目光,细致认真地清理着他身
上每一丝情事的痕迹,那样的专心致志,好像在摩挲珍贵而珍爱的瓷器一般的安静温柔。明明已经清理得很干净了,辛格
瑜却是偏执地舍不得罢手,有些强迫症般的一直擦抹。如果,心中的记忆,也能如这表面的痕迹般轻易抹去,是不是,此
刻的他,也就不会这么犹豫,这么不舍。
终于,辛格瑜轻轻放下了手中的毛巾,抬起眼眸,对上潘阆带着明显关心与忧虑的目光,却再次垂下了眼帘,抿抿唇,有
些难以开口,却还是轻声说了出来,“我们分手吧。”
饶是已经做好了面临最坏可能的打算,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潘阆还是愣住了,明明听得一清二楚,却还是听到了自己发
颤的声音,“你……说什么?”
辛格瑜说完这句话像是终于找到了些许勇气和力量般,更加坚定决绝的重复:“我们分手吧。”
潘阆低着头没有说话,辛格瑜知道,他在消化这个消息,以及它带来的震惊和伤害。对不起,全世界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
你,可是,世事终究与愿违,我没的选择。
就这么呆呆的靠了一会儿,潘阆自觉冷静了下来,他相信辛格瑜也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更明白情人这样做必有他的苦衷
,向来世人眼中施加伤害的一方所承受的痛苦比之另一方,都是只多不少。他无意打探情人的隐私,他只想知道要怎么做
才能帮得到他。因而他伸手挑起情人尖尖的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情人双眼,故作轻松地问:“能告诉我原因吗?”
辛格瑜本是低着头,他向来是个不善伪装的人,根本藏不住眼底的留恋、不舍,他怕自己会后悔,也怕看到情人心碎的表
情,只是在心底想象一下就好像用锋利的刀在心上划上几道口子再丢到滚烫的油锅中生煎一样难受。如今被情人半强着抬
了头,看到情人那副明明难过得要死还在佯装坚强来为自己宽心的模样,他第一次软弱的闭上了眼睛,想要逃避,想要躲
起来,哪怕一会儿也好。他从来不知道心原来可以这样疼的,比爸爸家法下的痛不欲生更加难耐,更加煎熬,终点也更加
遥遥无期。他曾经以为,心痛就是失望,痛苦,悲伤,憎恨,茫然,绝望,现在他终于知道,原来心痛,就是真的心痛而
已。
潘阆见他没有说话,便追问了一句:“是你爸又给你压力了吗?”
辛格瑜无力地摇摇头,低声道:“阿阆,这个事与爸爸无关,完全是我个人的决定。”说着他俯身在潘阆大腿上,“是我
对不起你。心里有火,别憋着,你揍我吧。”
潘阆有些虚弱,“打了你,我们便恩怨两清,互不相欠了?”
辛格瑜心中酸涩,我欠你的,别说是几下巴掌板子,就是三刀六洞也赎不完这些罪。却是硬起心肠来点了点头,打我吧,
阿阆,让我疼,让我知道我还活着。
潘阆望着辛格瑜趴在自己身上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就觉得他清瘦孱弱了许多,或许他原本就是这样清瘦,只是自己没有
在意,原本就是这样孱弱,却骗了自己他很坚强。这样孤独的背影,这样悲伤的姿势,他究竟强忍着心痛在隐瞒什么,抑
或牺牲了爱情在保全什么?
潘阆轻拍着辛格瑜腰际帮他调整姿势,“我打的,会很痛。”
待辛格瑜趴得更加舒适些,潘阆扬起手掌,重重的甩了一巴掌上去,辛格瑜臀上立刻印上一片嫣红。潘阆没有再打,抬起
刚才扬起巴掌的手,轻轻揉着刚刚留下的巴掌印,轻声问:“瑜,告诉我,为什么。”
辛格瑜把脸埋在手掌中,仿若没有听见一般,只有那不可抑制的微颤反映着他内心的挣扎和痛苦。
潘阆再次扬手,拍了几下。力道不如刚才,辛格瑜反颤抖得更厉害了。
看他仍没有说话的意思,潘阆也便不再问,只是甩几个巴掌,揉上几下,再甩几巴掌,再揉一会儿。两个人谁都不再说话
,只有巴掌着肉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中格外清晰。
一滴水从辛格瑜埋着脸孔的手中倏然而下,潘阆轻轻拉开情人手掌,发现手心里晶莹湿润的全是情人的眼泪,望着情人红
肿的双眼,满面的泪痕,潘阆整颗心都被狠狠咬了一口般,真实的颤抖了。他微微叹了口气,轻拍着情人有些发烫的屁股
,温柔道:“瑜,我要听实话。不管什么理由,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可以接受。”
辛格瑜一双泪眼一眨不眨地望着潘阆,那样专注的看着,包含着全部的愧疚,自责,遗憾和依恋,却终究只吐了三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我又自作主张了;对不起,我又倔强逞强了;对不起,我总是理所当然的欺负你,使唤你,挑剔你,还任性的要
你全部的爱;对不起,你那么心甘情愿的纵容我,宠溺我,忍让我,我还是如此不顾一切的作了这样的决定。
对不起,我要结婚了,这就是我的理由。作为辛氏的继承人,我的生命中有太多责任,担当,抉择,取舍,以及无可奈何
。我能给你的本就不多,所以现有的便一分也不能再少。也许你并不介意跟其他人分享我,不在乎那个世人所看重的名分
,我却不能再委屈你去容忍一个并不完整的辛格瑜。我要光明正大的跟你在一起,用完完全全的我交换你全部的呵护,如
果不能,我宁愿在一切来不及之前放你离开。
辛格瑜脑子里一片混乱,来之前明明说服了自己给两个人一个完美的结局,不准哭,不配哭,情绪却是不由自主,搞砸了
最后一次的缠绵,辛格瑜仿若魔怔了一般,喃喃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潘阆看着情人失神的模样,心痛的无以复加。他不再想知道什么缘由,什么根端,因为自己的逼问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无
疑是在他本就焦虑无比的心上在撒一把迷药,不会致命,却会让他彻底迷失了方向。
潘阆唤着辛格瑜的名字,辛格瑜却像没听见般仍是叨念着“对不起。”无奈何,潘阆按住辛格瑜的腰,在他屁股上狠狠打
了三下,“我原谅你了。”
看着情人略略回过神来,潘阆强扯了一丝笑容,“瑜,不愿意说就算了。如果你要分手,就听你的,我不会纠缠,也不会
放浪。如果有一天,你想回到我身边,今天的事,我们全当没有发生过。我不想给你任何压力,但我想让你记得,”潘阆
轻轻扶起辛格瑜,在他额头印上一个温柔的吻,“你是我爱的人,不管是不是我给的,我要你幸福。”到这个时候,我还
是想要纵容你,因为纵容你,不是责任,不是选择,而是我爱你的本能。
第五十章:哥哥的命
辛格瑜整理好了仪表和情绪回到家时,辛格玦已经到了,管家过来道:“大少爷,二少爷在书房等您。”
辛格瑜点头,便上了楼。推开书房门,看到辛格玦直直的贴着墙站着,也没有理会,径直走进洗手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有些憔悴无力的模样,辛格瑜暗暗告诫自己,你现在不是刚刚失恋的可怜虫,你没时间自伤自怜慢慢恢复,你是外面那个
人的哥哥,是辛家的顶梁柱,要做的事太多,时间太少,现在你必须冷静下来,在事情闹大之前处理干净。
辛格瑜用冰水洗了手出来,坐到书桌前,望着弟弟可怜巴巴微微发颤的背影,缓缓送了口气,“过来。”
辛格玦自回来就老老实实在哥哥书房罚站,虽说时间不算太久,可听着哥哥电话中口气着实不好,积威之下一丝不敢偷懒
,以最标准的姿势木桩一样站了这许久,双腿早就不是自己的了。听到哥哥传唤,也不敢多做活动,只估摸着可以走路便
抬腿挪了过去。这一动不要紧,刚一直提着的一口气散掉就再难聚起,重新规规矩矩地站在书桌前,全身上下的骨头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