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轩辕亦,明天他们要做雪爬犁。”惆怅的望着那少年离去,水寒转头看轩辕亦。
“嗯。”低低的应了一声,轩辕亦随口道。
“寒儿还没见过怎么做雪爬犁呢。”于是一声叹息,人虽然给轩辕亦牵着往上爬行营里面走,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却一刻也不离那十几个叫喊追逐的少年。
“寒儿没见过的多着呢。”瞟了眼身侧脚步愈发缓慢的少年,轩辕亦道。
“但是明天就有机会看到了,机会难得啊,轩辕亦。”
“寒儿该回营吃药了。”
“生病,还真是件麻烦的事情啊!”最后又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那些玩在一起的少年,探了口气,嘟了双唇,沉了小脸,水寒便任轩辕亦牵了转过墙角。
前一次说生病是件麻烦事是因为不能吃到好吃的点心,这一次又是因为不能看怎么做雪爬犁,自家寒儿果然还是孩子心性啊!相对于水寒的郁闷和不愉,轩辕亦的心情倒是很好。
沿着行营四周的墙壁,绕了大半个行营,秀逸而行,回到行营正房的寝室内时,喜子已经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水。
让他带人伺候水寒沐浴更衣,轩辕亦便端了圆桌上那半碗已经有些凉了的汤药到后院重新热了热。
汤药热好,轩辕亦重新端了药汗回到寝室时水寒已经沐浴更衣,梳洗已毕,嘟着双唇盘坐在床榻之上。
“轩辕亦,我明天要去看他们做爬犁。”听那个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抬头主望见轩辕亦端了半盏药汗进来,水寒便嚷道。
“你退下吧!”瞟了眼在水寒毫不避讳的吼出自己的名讳后,身子一颤,便双膝跪地的喜子,轩辕亦端了药碗侧坐了水寒的床榻后道。
“是,属下告退。”自学的抬手以袖口蹭了蹭额头上冷汗后喜子忙站起身来,低着头倒退着,退出了寝室后,连房门都未想到要关便一溜烟的没影了。
“寒儿,喝药了”将手中药碗端到水寒面前后轩辕亦道。
“轩辕亦,我明天要去看他们做爬犁。”未理睬递到自己面前的药碗,水寒嘟了双唇。
“寒儿?”见水寒睁了一双职工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自己,轩辕亦声音微微向上挑了一挑,带出了些许的不满。
“呐,寒儿乖乖的把药喝了,父皇让我明天去看他们做爬犁好不好?”将身子微微向前倾了一倾,水寒笑道。
“寒儿,你是在和朕讲条件吗?”
“父皇……”少年那已经多少有些低沉浑厚,却隐隐还带了些稚气的声音响起,一只手把在轩辕亦手臂上轻轻晃了一晃,水寒清亮的眼眸中便现了些许的哀求之色。
“寒儿是在同父皇撒娇?”剑眉轻挑,轩辕亦道。
撒娇……忽然给轩辕亦说成是在撒娇,水寒那单薄的身子便是一滞。歪头想了想自己刚才的举动……真的是在撒娇吧。
竟然为了想去看做爬犁撒娇……小脸腾的一红,水寒将身子向后退了一退后有些羞恼的伸手揪了床上锦被钻进去后用被子将自己连头带脚整个的蒙起来后嚷嚷道,“我要睡觉了。”
“寒儿不打算吃药了?”低头看了眼手中半盏褐色的汤药,轩辕亦的眉毛便皱在了一处。
听出了轩辕亦的不愉,缩进被子里面的少年有些不安的动了一动,犹豫了半晌,最后终于又闷闷的从被子里面爬出来。将双腿拢在被子里后嘟着双唇望着对面的轩辕亦。
未说话,轩辕亦再度伸了伸手,将手中药碗递过去。
“我不要喝。”抽了抽气,汤药的辛苦之气立刻飘进鼻孔,水寒的脸上就又现了一抹苦相,“父皇,这个汤药好苦啊!……”递到面前的药碗并未收回,水寒就抬着瞄了瞄端了药碗,耐心的看着自己的轩辕亦,“呐……父皇喂寒儿喝。”
“寒儿真的想要朕喂你喝?”再度挑了挑剑眉,轩辕亦问道。
“要。”这么难喝的药想要自己咽下去当然要你这个飞岚的皇帝伺候本王啦!嘴角轻扬,水寒的小脸便现了抹笑意。
“既是这样,那寒儿可不要后悔了啊!”凤目闪了闪,轩辕亦便将那半盏汤药端到自己面前。
后悔?让你这个飞岚的一车之君喂我吃药有什么好后悔的?眨巴眨巴眼睛,水寒有些纳闷。但是下一刻,在知道了轩辕亦是怎样的喂法后,水寒竟真的后悔了。
将原本递到水寒面前的药碗拿回,端到自己面前,将半盏汤药一滴不剩的灌进自己口腔后,身子向前一倾,轩辕亦的唇便压在了水寒双唇之上。
“唔……”汤药的苦意沾染到了双唇上,水寒便咬紧了牙关,同时身子向后退了一退。
抬手把手中空了的药碗扔到圆桌上,手在压在水寒后脑,将他压在自己身前的同时,轩辕亦的舌尖便触到了水寒柔软的双唇,随后挤过全拢的双唇舔上了水寒的齿关。
“唔……”几乎是无意识的微启了双唇,伴着轩辕亦的舌尖,辛苦的汤药缓缓的流进了水寒的口腔内。
好苦啊!人给轩辕亦压住了后脑动弹不得的水寒一张小脸立刻苦成了一团。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躲不过给这汤药荼毒,虽是极度郁闷外加万般的不情愿,水寒也还是乖乖的咽了轩辕亦送入他口中的药汁。
“呼——”将最后一口汤药喂进水寒的口内,看着他咽了,轩辕亦也才直了身子。
皱着秀气的眉毛,咽下最后一口药汁,抬头望见轩辕亦那张俊脸上竟现了抹戏谑不已的神情,有些羞恼的水寒咬了咬牙,身子向前一倾,便毫无征兆的咬上了轩辕亦的双唇。
淡淡的血腥气立刻在两人贴在一处的双唇间蔓延开来,眼眸暗了暗,手臂一伸,轩辕亦便将对面的少年整个的揽进了怀中,同时眼眸眯在了一处。
“唔……”先是半推半就的接了轩辕亦的吻,待那吻渐渐加深,水寒的手臂便不知不觉的攀上了轩辕亦的脖颈,整个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贴近了他的怀内。
伴着低低的喘息声,床榻上相拥的两人之间的温度渐渐升高,肺部的空气渐渐的被抽空,水寒人虽然憋得有些难受,却因为贪恋着面前这人柔软的双唇,这有些蛮横却又无比温柔的吻舍不得离开。
似是明了了水寒心中所想,低低的喘息着,将原本纠缠在一起的舌尖缓缓退出,蜻蜓点水一般轻轻碰触着水寒的双唇,待他缓过了这一口气后再度将浅浅的吻加深。
怀中少年身上的温度渐渐升高,虽是合了双眸,眼角眉梢上也现了些许的春情,轩辕亦的凤目又黯了一黯,本是搂在少年身上的手臂便沿着水寒的后背向下滑到少年的腰上,随手以手婆娑着少年紧致的腰身。
“唔……”一声低吟伴着一阵战栗,少年的身子不自觉的向后扬了一扬。
合了双眸,轩辕亦的手便再度隔着织锦的里衣,沿着少年的腰身缓缓向下滑去。水寒那原本揽在轩辕亦脖颈上的手不自觉的又紧了一紧,随后便死死的揪着了他的衣领。
低沉的脚步声从院外响起,听那声音竟是有人来了。剑眉皱了一皱,轩辕亦那原本合起来的凤目骤然睁开,凌厉冷峻的视线就落在了那两扇四敞大开的寝室门上。
觉察到了轩辕亦的不对劲,已是有些失控的水寒也掉转了头,顺着轩辕亦的视线望向门口,在惊觉寝室的门竟然未关的同时也瞄见了自家外公那一张变颜色的老脸。
条件反射一般松了原本揽在轩辕亦脖颈上的双手,将手置于两人之间水寒睁着想移开给轩辕亦吻住的双唇。
又瞄了眼僵着身子立在屋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张老脸青一块,黑一块,白一块,紫一块都不知道该是什么颜色,该露出怎样表情的南东轩,轩辕亦索性又将身子向前倾了一倾,伸手将水寒撑在他胸口处的双臂拉到头顶,将水寒整个人都压在了床榻上后双唇就再度吻上了少年的薄唇。
“唔……”想将压在身上的人推开,无奈手臂给压在了头顶床上,想转头看看给吓得变颜色的自家外公,无奈视线给轩辕亦阻挡,眼见着挣脱无望,水寒也就只有放弃挣扎。
不知道过了多久,激吻过后,那压在自己双唇之上的唇终于移开,再度给抽走了肺中最后一点空气的水寒仰望着头顶那一片素色的账子,大口的喘着气。
“轩辕亦你这个大混蛋。”气还未喘匀,撑了身子爬起来,转头望寝室门口已经没了南东轩的身影,水寒伸手抓了枕头,抡起来一下子便拍到了轩辕亦的身上。
“寒儿……”见水寒竟有些恼了,轩辕亦忙一手挡住再度拍过来的枕头,一手扣了水寒手腕,将那又羞又恼的少年往怀里拉,“是父皇不好,父皇给寒儿道歉,好不好?”
“亦……”人给轩辕亦拉了,水寒便顺势将身子偎进了轩辕亦的怀内,“怎么办,给外公看见了。”
“父皇知道。”怀内少年还有些喘,轩辕亦便伸手婆娑了水寒的后背安抚一般的低声道。
“寒儿不要和你分开。”在凌霄城时就已经明了此生他是再也离不开面前这人了,鼻子一酸一朵小小的泪花便挂在了水寒长长的睫毛上。
“寒儿怎会想到要与父皇分开?”剑眉轻皱,轩辕亦抚在少年后背上的大手不自觉的顿了一顿。
“亦,咱们给外公看见了。”这一世,男子相恋本就惊世骇俗,他和轩辕亦之间又有着这么一层无论怎样都无法抹杀的血缘亲情,轩辕亦又是君父,这样的感情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南东轩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吧!
给轩辕亦搂进怀中的水寒便仿若寻求安慰一般将身子紧紧的偎进轩辕亦的怀中。
“寒儿即使要同父皇永远在一起,这事南元帅早晚都会知道吧!”将唇贴在怀中少年的耳畔,轩辕亦低声道。
“他一定不会让寒儿同你在一起的。真的这样的话……亦……”想到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水寒忽然有些伤心。
“寒儿,自传知道南元帅就一定不会让寒儿同父皇在一起呢?”听水寒这般说,轩辕亦的眼眸便暗了一暗。
为什么?男子相恋本就不妥,自己和轩辕亦在他人眼中又是乱了伦理纲常,他又怎可能许嘛!你分明是明知故问嘛!见轩辕亦竟会这般问,水寒虽未回答,却也不满的抬头瞪了眼轩辕亦。
“呵呵,”给人水寒瞪,轩辕亦多多少少也猜出了他心中所想,低笑一声后抿了双唇道,“这件事寒儿别管了,南元帅那里交给父皇好了。”
“亦……你不要难为外公……”抬头望着轩辕亦那一双凤目,犹豫了半晌,水寒终于低了头。
“放心,南元帅是父皇最爱的寒儿的外公,父皇又怎会难为他。”嘴角微微扬起,轩辕亦低声说。
“也别用你皇上的身份压他。”你若是以身份压他,他即便是应了,也会和寒儿分生了。这一世,寒儿就失了这一份骨肉亲情了。
“父皇知道。”这一份隔了辈分的亲情父皇既然给不了你,也自然会替你好好的呵护了!低头亲了亲水寒额角,轩辕亦笑道。
“主子。”脚步声再起,伴着那脚步声,端了水寒晚膳的喜子迈步进到寝室内后,右膝一曲便跪在床前。
伸手端了喜子举在面前托盘内的米粥,哄了水寒咽了半碗,又吃了一块肉脯,一片菜叶,亲自伺候他漱了口后,摒退了喜子,轩辕亦才又低声道,“大病初愈,身子本就弱。又跑出去玩了一下午该是累了,寒儿早些休息可好?”
“唔……”虽是知道自己睡不着,水寒也还是乖乖的离了轩辕亦的怀抱,揭了床上锦被钻了进去,将被头掩在下巴处后眨巴了一双清亮的眼眸看着轩辕亦。
“寒儿睡吧,也许睡醒了一切就都解决了。”弯了身子,低头亲了亲枕上少年的额头后轩辕亦低声道。
“嗯。”低低的应了一声,水寒便合了双眸。
又守了一会儿,听床上少年的呼吸变得悠长起来,轩辕亦才站起身来,落了床榻上的幔帐,出了寝室,带好寝室的门出了这院子。
“南元帅在哪里?”出了院子轩辕亦敛去了脸上那抹淡淡的微笑问立在院门口的亲兵。
“回皇上,这个时辰该是在书记处理军务。”轩辕亦问,那亲兵便单膝跪地后答道,“要属下去请元帅来见您吗?”
“不用。”想了一想,轩辕亦便迈步往书房所在的院落而去。
第六十八章:奏折
下雪不冷化雪冷。
第二日,经过了一夜之后,惊州的气温骤降,一壶滚水从厨房拎到房间内就失了热度,变成温水,惊州其寒冷的程度光是用滴水成冰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这样的酷寒轩辕亦自然不可能放水寒出去看什么做雪直爬犁,即便是天气不那么冷,轩辕亦肯让他出去。在给自家亲戚外公撞见和轩辕亦亲热的水寒也早就没了出去玩的兴致。
又加上昨日那一场疯玩累的不轻,本已好转的感冒又加重了少许,所以身体有些不适的水寒就乖乖的窝在房间内养病。
对昨夜轩辕亦与南东轩在行营书房内的那一番长谈,水寒一无所知。知道有这一番长谈的,整个行营中怕就只有书房当职的亲兵了。不过他们知道的却也仅限于岚帝轩辕亦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天已微明。还有就是轩辕亦走后,飞岚这位天下兵马大元帅在书房内整整坐了一天。
这一场在轩辕亦,水寒和南东轩之间算是不大不小的风波过去之后,日子就又一如前几日一般。南东轩还像往常一般早晚前来探病,还时不时带来水寒喜欢的点心糖果,或是寻常见不到只有军营中才有的小玩意来逗水寒开心。
对自己的宠爱更甚,却又对那日之事仿若未发生一般,只字不提。这在让水寒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一颗心却又忽忽悠悠的没着没落的悬在了半空中。
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到数日后,一份奏折从落凤城中送到轩辕亦的手中。
奏折经由轩辕静交到轩辕亦手中时,他正坐了正房的偏厅与水寒一道用早膳。
唤过一旁侍立的亲兵,净后后,轩辕亦才伸手接了轩辕静手中的奏折,起了上面贩火封,翻开。
将奏折递给轩辕亦,轩辕静就随手捡了饭桌后面的一张太师椅坐了,伸手接过亲兵端上来的茶盏小口的品着。
一目十行的从头到尾看完了轩辕孤鸿派人呈递上来的这份奏折后,将奏折丢给一旁的轩辕静,轩辕亦就又重新抄了筷子,捡了一块干松油亮的肉脯喂到了水寒的口中。
“天鸿的奏折上写的什么?”水寒一边呜呜咽咽的咬着轩辕亦递过来的肉脯一边问道。虽然只瞟了一眼,还是给他看见了奏折火封上那枚太子印章。
“孤鸿说苍霄的使者已于数天前到了落凤城,并且呈递了苍霄的国书。国书上言明先帝蓝翌水是因为连日劳累旧疾复发才会驾崩,与两帝无关。”水寒问,坐在太师椅上看奏折的轩辕静一边看一边捡了要紧的回答他,“现在两帝已经离开苍霄,返回两国。新帝兰翌清的继位大典将于本月十六在凌霄城中举行。因为是国丧期间,暂不接受其他国家使团的观礼。另外,为了表示对两帝能够留在苍霄协助调查的谢意,送上黄金十万锦缎万匹珍珠千斛作为谢礼。”
“黄金十万,锦缎万匹,珍珠千斛,蓝煜倒也大方。”咽了口中的食物,推开面前的喝了一半的粥碗,伸手接了轩辕亦递过来的清汤,水寒嘴角扬了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