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刚男人一句隐约的表白几乎让他心跳都停止,他才明白,自己远没有自己认为那样有耐心,也许他早就等这一天,等的急不可待了。
……这样急切的心情,为什么传达不到那个人心里呢?
卫诃看着韩予为难的表情,半晌垂下眸子,把自己还未发泄的欲望从韩予身体里退了出来,站起身向浴室走去,“太晚了,休息吧。”
韩予愣住,“小诃……你……生气了?”
卫诃从卧室里已经拿了睡衣,进了浴室:“没有什么可生气的。”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资格去生气,今天能够得到男人这么热情的对待,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他只不过是……有点失望而已。
第七十六章
门哢嚓一声被掩住,客厅里只剩下了韩予一个人,他的身体赤裸裸的,下体一片狼藉,刚刚还被充满的地方还没有完全闭拢,一张一合的,情液沾湿了沙发。
身体慢慢退却激情的余韵,心也沈甸甸的,韩予愣着神看着浴室的门,身体突然袭上一股寒意,忍不住把身体蜷缩起来。
不是不知道自己从小养大的青年,在坚定冷漠的表象下是多么的缺乏安全感,丝毫的犹豫都会让他不安,可是……真的承认了的话,真的把那句话说出来的话,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吧?
那就是真的投入到这段背德而罪恶的感情中了。
卫诃的感情总是炙热而直接的,从来不带半点遮掩的全部都灌注给他,精力旺盛的青年就像被冰雪覆盖的火山一样,在冷漠的外表下,掩藏都都是最滚烫的热情。
可韩予害怕,这热情来的迅速,冷却的也毫无商量的余地。
毕竟……他总会看到更广阔的天地,收到更多甜蜜的诱惑,谁又能保证这么优秀的青年,目光会永远放在一个干瘪而无趣的老男人身上呢?
所以,在所有的防御和理智被那滚烫的爱意融化后,韩予只剩下了这一点的坚持。
——不说出那个字,就可以假装自己没有陷下去。不说出那个字,就可以相信自己可以随时面对所有的变故。不说出那个字,哪怕最后只剩下一场空,也可以安慰自己,并没有输光所有。
可是为什么……他竟然在刚刚说漏了嘴!?
韩予抿紧唇,眼睛从浴室门口收回,拿起茶几上的纸巾随便把自己收拾了一下,便撑着酸痛的身体走向卧室。
他躺在床上,把自己严实的裹进被子里,耳朵竖的直直的,偷听着门口的声音。
卫诃一直没有出来,门口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种诡异的氛围一点也不似刚才激情中的甜蜜,韩予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开始躁动起来,混乱的画面不停闪现在他的眼前。
黝黑的巷子,沾满鲜血的吴潇,哭泣的靳奕辰,砸向卫诃的酒瓶,最后变成卫诃进浴室之前,失望的眼。
……告诉我你的心情,真的有这么难吗?
……真的有这么难吗……?
韩予闭紧双眼,手指深深陷进柔软的被褥中,黑暗中带着细纹的眉心拧到一起。过了没有几分钟,他猛地把被子掀到一边,赤身裸体迈下床,向浴室走去。
门并没有被锁上,他轻轻一推就打开了,轻微的喘息声便顺着细细的门缝传了出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因为没有穿鞋,走起路来一点声音也没有,卫诃并没有发现有别的人进了浴室。
靠在浴缸里的英俊青年正闭着眼睛,低喘着解决自己还未达到高潮的欲望。
他发丝湿润,柔顺的垂下来,遮住了闭合的双眼,潜到水面下的双手微微动作着,上下起伏的套弄自己的分身,嘴唇轻启:“爸爸……爸爸……我爱你……”
韩予脸刷的红起来,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他站了半天,卫诃也套弄了半天,青年似乎因为快感不够而难以达到高潮,眉心轻轻皱了起来。
踌躇了半晌,韩予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轻手轻脚的迈进了浴缸里。
卫诃停下动作张开眼,看着韩予。
“爸爸?”
韩予抿紧唇,把额头上不知是被水汽蒸出来的,还是紧张出来的汗水抹去,分开双腿跨在卫诃身上,因为有了经验,那个地方也被扩张的松软许多,一下子就把青年的肉棒整个吞了进去。
“恩……啊……”
卫诃的欲望已经到了蓄势待发的地步,炙热的温度把内壁烫的像是要燃烧起来,韩予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手指抓紧青年的手臂不敢动。
卫诃额头因为忍耐而渗出汗液,他双臂用力环抱住男人的腰,“爸爸……快一点!”
第七十七章
韩予见身下的青年已经忍耐不了,就算双腿依然很软,还是咬着牙沈开始动作起来,大幅度的挺起落下,收紧后穴挤压里面的肉棍。他迷蒙的看着自己面前脸上透出高潮时迷离神色的人,用手指去描摹青年英俊精致的眉眼,俯下身去亲吻他。
卫诃已经忍了太久,男人俯身的动作让他的性器受到了强烈的挤压,闷哼一声,高潮席卷而来,便悉数射在了韩予的身体里。
白净硬挺的脸上飞起一丝潮红,带着高潮过后的性感,韩予看着青年闭着眼睛体会高潮的余韵,下定决心般结结巴巴道:“小、小诃……”
大概是高潮带来的愉悦太强烈,卫诃脸上已经不见刚才的失落,他睁开眼睛,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韩予的臀肉,哑着嗓子问道:“什么……?”
“小诃……我……我……”韩予两只手紧张的握起来,积蓄着勇气,半晌水都有些发凉时,才抖着声音,豁出自己的性命一般,紧闭双眼道:“我、我也……爱你!”
身下的人一阵沉默,没有丝毫反应。
韩予身体抖得很厉害,牙齿激烈的碰撞在一起,对面的人沉默的让他觉得无地自容。轻轻睁开一丝眼皮,想观察卫诃的反应,但是还没看清什么,就被猛的抱起来,随便拿浴巾擦了两把,带回了卧室。
他被扔到白色的大床上,垫子软到让他身体弹跳了几下,眼前一花,被子就裹到他的身上,随即是炙热的嘴唇袭来。
那唇舌太热情,口水都顺着彼此嘴唇交接的地方流了下来。
一吻完毕,卫诃松开口中的舌头,难抑激动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韩予躲进被子里:“你……你不是听到了吗?”
卫诃又把他剥出来,捧着他的脸,低声吼道:“再说一遍!!”
韩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乖乖张口道:“我、我也爱你……”
又是一个浓烈的吻覆了上去,吻毕,同样的要求有一次被提出来:“再说一遍!”
韩予:“……”
就这样,在寒冬的深夜里,可怜的男人被无数次妥协在青年无理的要求和霸道的亲吻当中,身体达到了极限,疲惫不堪的睡去。
而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的青年,却依然精神奕奕的就着暗黄的小台灯细致的观察着男人的睡眼,眉眼里藏着温和的笑意。
当卫诃心满意足的关上灯,把男人揽回自己的怀抱里时,眼角处红光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可当他看向那个方向时,却只看到一片漆黑。
错觉吗?
卫诃皱眉,想要下床去看一眼,但是手臂一动怀里的男人便轻轻皱着眉闷哼一声,缩了缩身体,几乎把身体都缩紧了他的怀里,继续睡的香甜。
算了……应该是幻觉吧。
卫诃看着韩予柔和的侧脸,轻轻笑了一声,抱紧他又躺回床上,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而与此同时,在郊区半山腰的一座小别墅里,一个满脸苍白,带着病态的男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电脑,里面两个男人正在激烈的做着爱,淫靡的呻吟声透过电脑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直到整个片子结束,男人瘦削的恐怖的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紧紧抓着轮椅扶手的手青筋暴漏,稍微透漏了他的心情。
良久,单薄的笔记本电脑被他一把推到桌子下面,屏幕一下子变黑。
“我不允许……决不允许!”卫剑禹大口的喘息,抬起的手剧烈的颤抖着,脸色煞白,似乎就这样简单的动作,都用了他的全部力气。
他身后管家样子的人稍微上前一步,提醒道:“老爷,请冷静。”
卫剑禹闭上眼睛,努力的平复着呼吸,过了半晌终于恢复了一脸的淡漠,对着身后一脸恭敬的男人道:“秦峰,过几天,请韩先生过来一趟,……我想跟他聊聊。”
秦岳点头应下,看着外面几乎要泛白的天空,说道:“老爷,天快亮了,休息吧。”
卫剑禹几不可查的轻轻点头,任忠诚的管家将他抱起送到卧室,垂下的眼帘遮住了冷酷的光芒。
第七十八章
卫诃的律师很有办事效率,早晨两个人还在睡梦中时,电话就打了过来。
昨天被激动的爱人折腾的够呛,卫诃起来接电话的时候,韩予还睡的迷糊,等到电话讲完,他才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
韩予从床头柜上摸出眼镜戴上,咕哝道:“是谁?”
卫诃把电话扔到一边,抱住怀里的男人,开始咬他的耳朵:“律师。”
韩予转过身面向他,睡意消去了一半:“昨天的事?”
卫诃回答:“恩,昨天那个人已经醒了,把另外几个参与者都供了出来,律师早上已经起诉他们了,大概会被关上几年。”
“那个人?”韩予眯起眼想了一会,才想到最后那个没有跑掉,被卫诃打的去了半条命的爆炸头。
昨天太匆忙,爆炸头跟他们一起上了救护车,但是他一直在着急吴潇做手术的事,就把那个人忘到脑后了。
“那个爆炸头……没出什么事吧?”韩予问道。
“你还担心他?”卫诃扬眉。
“不是……”韩予摇头,“你昨天打他那么狠,会不会惹上麻烦?”
卫诃勾起嘴角,翻身压到瘦削的男人身上,在他唇上啄了一记,“没关系,我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那就好……”韩予如释重负的笑笑。
卫诃看着老实的男人一副喜悦的样子,手不受控制的向下游走,身体在他身上磨蹭着。
“别……”韩予微微皱着眉,有些无奈的看着高大的青年像大型犬一样跟自己撒着娇,努力往外爬:“我还要去医院……”
卫诃拖着他的腰,又把他拖了回去,翻身压制住:“一会儿再去……”
“不行,”韩予垂着眼睛,眼睛里闪过一丝后悔,摇了摇头,“……如果我没去找吴先生,小潇也许不会跟他吵起来,不会离家出走,……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他又叹了口气,懊恼道:“……都怪我没听你的话……”
卫诃看着身下的男人自责着,将他的头发都顺到脑后,露出有些细纹的额头,想了一下,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后悔了。而且刚刚律师说了,是他的同学跟他有了矛盾,特意找人去教训他的,不管早晚,迟早会发生这种事,只不过刚好在昨天碰上而已。”
“所以,”卫诃俯下身亲亲韩予的眼睛,“不要太自责。”
韩予沉默着不说话,脸上的自责并没有因为青年的安慰而减轻一些,他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起身穿衣服,准备炖点骨头汤送去医院,接替昨晚守夜的靳奕辰。
到了医院,还没进病房,就看到了司机小刘的身影靠在病房外的墙壁上,满面愁云。
韩予把热汤从左手换到右手,有些紧张的问道:“刘司机,怎么了?是不是小潇……?”
刘司机抬头看看韩予,长长叹口气,点点头。
“刚刚医生来过了……看了看吴同学的腿,据说情况不太乐观,少爷听完医生的话以后,脸色就变得……很不好看。”
刘司机侧头顺着病房门上的窗户向里瞄了一眼,摇摇头又转了回来。
何止是不好看……简直就像是到了世界末日一样。
韩予的心脏一下子被提到喉咙口,手心一片潮湿:“不乐观……?什么叫不乐观?!医生怎么说的?!”
刘司机挠挠头,低声道:“医生说骨折的太厉害,如果复健的时候努力努力,正常走路没什么问题,跑跳就悬了。……可是吴同学他是……”
话说到一半他住了口,因为靳奕辰出来了,但是韩予知道刘司机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作为体育特长专业的吴潇来说,如果连跑步都跑不了的话,更不要提接着练习体育了,这次的事故,相当于结束了他的运动员生涯。
韩予有些鼻酸,他是亲眼见证着吴潇为了凭借自己的努力而一次次的复读,起早贪黑的做着体能训练,就连这次跟自己的父亲做出前所未有的反抗,都是为了坚持自己的梦想。
可是这个梦想现在被人打碎了——在吴潇满怀信心为自己的将来奋斗的时候,被强迫终止了。
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韩叔,拿的是什么东西?我给你拎进去吧。”
韩予茫然的抬起头看向靳奕辰,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拎着熬的汤,如果再不喝就该凉了。
靳奕辰伸手把他转在袋子里的保温杯拎过去,就像主人招待客人在自己家做客一样,推开门侧过身让他进去,脸上神色很平静,除了眼睛还有昨天哭过的红肿,并没有如刘司机所言的那般夸张。
韩予看向刘司机,刘司机再次叹息一声,站在门口没有一同进去的意思,韩予便自己向吴潇的病床走去。
出乎意料,吴潇竟然醒着。
第七十九章
因为卫诃关照过,所以病房的条件很不错,单人间很宽敞,带了一个洗手间,并且向阳,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比暖气还暖和。
病床还有一个小床,是个行军用的折叠床,似乎靳奕辰晚上就在这休息的。
“潇哥,老师来看你了,还拿了好吃的,我闻着可香了。”靳奕辰挂着柔和的微笑,把保温杯放到病床旁边的柜子上。
韩予看向病床上的人,吴潇脸上的伤都被上了药,经过一晚的休整淤青都浮上来了,一脸的红红绿绿,看起来很吓人。
不过那些也只是看着吓人而已,真正严重的伤,在腿上。
韩予走到病床边,看着吴潇被包的严严实实的腿,手指在上面的石膏上摸了摸,问道:“疼的厉害吗?”
“还好,这点疼……不算什么。”吴潇笑笑。
韩予还在担心吴潇因为腿的事而情绪消沉,但是现在看着他还能笑,便猜测他并不知道自己从今以后不能在坚持运动员的道路这件事。
这样也好……起码还能让这个孩子轻松几天,等过几天再告诉他也不迟。
韩予暗自叹了口气,走到柜子边把保温杯打开,倒出一小碗骨头汤,汤还冒着烟,温度刚刚好。
“小潇,我给你顿了点汤,趁热喝了吧。”
吴潇看了汤碗一眼,轻轻摇摇头,说道:“不想喝……没什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