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马上就被推开了。只见艾德森心虚地朝他望了一眼,然后慢腾腾地往室内挪了两步。
帕维尔板脸不语。
男孩便立刻自觉地转身关了门并上好锁,动作快得像上了发条。
帕维尔注视着男孩的一举一动,觉得好笑,却仍然维持着严肃的样子。他想看看,如果自己接着保持沉默,男孩还会做什么。
果然,艾德森在略微迟疑后,小步地向自己走来。帕维尔察觉到男孩在偷眼看自己,于是便毫不遮掩地回望过去,一下子命中了男孩慌乱紧张的双眸。
“先生……”艾德森已经走到帕维尔身边了,他靠男人不近,但也还在帕维尔探身就能抓到的距离。
“你整节课都坐立不安,我的男孩。”帕维尔拉过艾德森,意味深长地道,“我想你自己明白为什么。”
艾德森心虚地垂头。
“我有说过秋后算账的,是吧?”帕维尔很直接。
有关欠账的事男人确实提了不止一次了,艾德森不敢否认,只好怯怯点头。
“那——你欠了多少账呢?”帕维尔托着下巴看艾德森。
“唔……这个……”艾德森答不上了。他只知道从男人第一次提欠账这个词到现在,不论事件大小,四五件的数量总是有的,可具体该是多少呢?
“忘了?”帕维尔挑眉,样子不凶,但吓男孩却是足够了。
艾德森缩缩脖子,自知理亏地把手放到裤扣上,怯生生地拉掉盖住受罚部位的薄裤。
帕维尔见男孩这样乖,不禁有几分心软。他帮男孩在自己膝上趴稳,伸手轻轻抚着男孩已完全复原的两瓣滑嫩臀瓣,冷不丁一巴掌拍下去:“伤好了就不记得疼了是吧!”
男孩两瓣白嫩臀瓣颤了颤,很快半边染红。
“忘了做错什么,那想必连该学到的教训也都忘了?”帕维尔尾音上扬,一巴掌掴红了膝上男孩另半边臀瓣。
“唔……”艾德森两瓣小屁股吃痛地一缩,他没想到男人今天下手这么重。
“忍着。”帕维尔只给了他两个字。随即,巴掌兜风而下,丝毫不顾男孩两瓣嫣红娇嫩的小屁股能否承受,只一味重而精准地掴打。
艾德森已经熟稔男人的性子,知道他动手必定揍得结结实实,何况又得了男人那两个字,更是明白帕维尔不会轻饶。他紧紧扯住男人裤脚,努力忍住小屁股上火辣辣连成一片的疼痛,但还是痛得直扭。
帕维尔一顿不分轻重缓急的巴掌直到男孩两瓣屁股都已鲜艳地红起来才停止。他轻轻拉起膝盖上啜泣的孩子:“打疼了吧?”
男孩往他颈窝里蹭蹭,不说话。
“以后要记得长记性。”帕维尔摸摸男孩的头,却不帮男孩揉伤。
艾德森见男人不帮他揉火烧火燎的屁股,心中便明白事情还没完,但他屁股已经那么疼,真不想再挨。还没想好怎样委婉地求个饶,帕维尔已经先一步说出他心事:“别怕,给你再歇会儿。我也有点累了。”
最后一句立刻让艾德森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扭头撇嘴:“那还是别歇了吧。”等你歇完了加倍用力揍我?
帕维尔并不在意挨打的孩子耍耍脾气这种小事,只是轻轻点点男孩的头:“胆子大了,这还容你挑?恩?”
艾德森“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帕维尔让艾德森休息了将近五分钟,才重新让男孩趴好,方要动手却又停下:“后面这半顿打是为什么?”
“违规。”男孩的声音小小的。
“聪明。”帕维尔赞许地拍拍男孩背,“以后也要记得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艾德森打算“嗯”一声表示回答,可这想法立刻就被帕维尔丝毫不减力道的巴掌打回去了。
在帕维尔的概念里,赞许是赞许,惩罚是惩罚。既然此刻是惩罚,他就绝不会要膝盖上这乖巧可怜的两瓣小屁股好过。
后半段惩罚在数量上显然不及前半段,但已红肿起来的臀瓣间隔片刻再挨一顿巴掌的滋味着实是不好受。艾德森痛得又扯又蹬,只差没一口咬在帕维尔腿上。晶莹的臀瓣被整个染上娇艳的红,圆润地肿起来,呈现出饱满的弧线。
“违规就要按规定受罚,知道吗?”终于,帕维尔抱起男孩,边轻抚着男孩滚烫的屁股边耐心道。
艾德森抽噎着点点头。
帕维尔给他看自己同样红通通的掌心,温声哄道:“乖,别哭了,只是用手而已,到晚上就不疼了。”
CHAPTER 26(终章)
秋季的傍晚总是来得略早些。当帕维尔携着男孩脚踏一地余辉步出校园的时候,操场上的学生已寥寥无几。他们在校门口又遇见了沙迈,后者显然对帕维尔身旁亦步亦趋跟着的艾德森感到十分惊奇。
“嗨,沙迈,周末愉快。”帕维尔爽朗地向同事打了招呼。
“阿,你也是。”沙迈说着话目光仍不由往艾德森身上瞥:“你要带他回家吗,伙计?”
“哦不,和人有约呢。”帕维尔说着,回身温和地望了满面困惑的男孩一眼,按了按男孩的肩。
“先生,我们要去见人吗?”终于坐进车里,艾德森迫不及待地问道。
帕维尔踩油门的脚停下了,他放下把住方向盘的手,带几分愁容地转身看艾德森:“我也是刚刚才收到消息,你父母赶今晚的飞机,恩……他们希望你去送行。”
艾德森脸上僵住了,片刻才尴尬地扯出一个敷衍的笑:“我必须去,是吗?”
帕维尔拨弄着钥匙串,沉默不语。
“您会逼我去,是吗?”艾德森有些激烈。他自从和帕维尔建立完全信任的关系后,几乎没再当面言辞顶撞过,如今选择“逼迫”一类的字词,显然是情绪波动到了极点。
“我还没想好,男孩。”帕维尔很坦诚。作为老师的立场,他应当遵循孩子父母的要求,但几次见到男孩与父亲相处后黯然神伤的神色,他明白男孩与家人的相处并不愉快。
“我可以不去吗?”艾德森侧着头,仿佛在专注地研究车门上的零件。
帕维尔摇摇头:“我不赞同,艾德森。”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不赞同但不阻止?”艾德森的声音闷闷的。
车厢里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响起艾德森的声音:“是阿丹……阿……我父亲给您发的消息?”
帕维尔点头:“就在不久前。”
“我懂了,那去吧。”艾德森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这下反是帕维尔慌了,他坐直身子凝目盯着男孩看了好几秒,仿佛是想从男孩的脸上看出什么异样来。
“您别这样……”艾德森不好意思地扭过头,“我只是不想父亲迁怒您。”
“你父亲?迁怒我?”帕维尔怀疑地扬起尾音。
“谁知道呢。”艾德森无意识地敲着窗。
送行,就意味着至少一年里,不必再见了吧。
波浪形顶纹的机场里人来人往。艾德森左右打量提拎大包小包的游人,嗅着空气中匆忙的气息,不禁觉得这才是生活最原本的姿态。
帕维尔带艾德森寻着号码走进一间贵宾休息室,向室内等候已久的阿丹布卡略微点头致意,便欲告辞离开,给这一家人一个独处的空间。
“先生——”艾德森叫住他。
帕维尔用温和的目光安抚男孩,笑道:“我一会儿再来接你。”
艾德森看他一会儿,终于勉强点点头。
门轻轻地合上,这一家三口两年内第一次团聚了。
阿丹布卡打量着儿子,半晌才从衣袋里摸出一张磁卡,往桌上一推:“这些给你。”
艾德森只瞥了一眼:“谢谢您,但不用了。”
阿丹布卡皱眉,他并不喜欢被违逆或者拒绝,于是坚持道:“你弄丢了上次给你的金卡,这是我特地补办的。”
特地吗?艾德森嘴角动了动,但出口的话仍然坚决:“这卡放在我身边也是浪费,还是您留着吧。”
“浪费?”阿丹布卡的目光锐利了几分,如箭般直直地刺向儿子,“你不是想做魔术师吗?”
“没有这回事,您误解了。”艾德森垂下目光轻声道。
我不想再追随下去,即使这会是一条容易成功的路。
阿丹布卡从儿子的表情里读出了深层的信息,他沉默了片刻,才又开口:“你现在都住在帕维尔先生家里?”
“是,先生对我很好。”后半句话阴差阳所地溜出来,艾德森脸上泛起微红。
“别一直打扰帕维尔先生。”阿丹布卡望着贵宾室透亮的玻璃,声音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先生不介意的。”
“这不是好习惯,艾德森,你不可以……”阿丹布卡说着说着就收住了话音,望着儿子低垂的目光,久久,叹息。
安静的贵宾室里响起女广播员甜美的声音。
“可以登机了,祝您一路顺风。”艾德森恰到好处地站起来欠了欠身,并同样礼貌地向一边的母亲打了招呼。
阿丹布卡看着这个儿子,守礼却又陌生,他不知道这是否便是自己所希望的,但似乎又挑不出毛病。恩,也许在每个孩子还小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他自我安慰着,或许再过几年就好了。
窗外,白云正掩去最后一丝夕阳,跑道上的灯打开了,星星点点宛如银蛇。
艾德森沉默地离开休息室,穿过更加忙碌的人群,走出机场。
停车场里,泊着他熟悉的车子,他熟悉的男人正倚着车门等他。艾德森忽而觉得心跳变快了,他由走到跑地奔过去,一把扑进男人的怀抱。
风“呼呼”地吹着这两个几乎融为一体的生命,初升的明月洒下柔和的光晕,那是纯净如水的祝福。
“男孩,你要跟我回家么?”艾德森听见男人浑厚的嗓音在胸膛里的回响,嗡嗡的,震乱了他狂跳的心脏。
我的家,我们的家,难道还能不回“家”么?
艾德森把头更深地埋进男人的西装里,嗅着一如既往的淡淡薄荷香,安心地笑了:“我要,先生。”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