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之前臣已经下针引出了一些毒素。”
“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没醒?!”
“臣从未真正遇到过这样的毒,用一般的方法,根本清不干净,但皇上大可放心,洛主子暂时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这
毒素具体伤害到身体的什么部位,现在还说不清楚。”
“这莫沁晗胆子不小!居然真的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对朕下毒,是算准了朕无法拒绝吧!”
“皇上万幸,这蕖烟草如果被没有武功的人服下,将会在半个时辰内发作,对性命无碍,却极其伤身,但如果是有武功
的人,则无味无觉,潜伏盘踞在体内,半个月后才会突然毒发,那时就是回天乏术了。”
“哈哈哈!”矜未突然狂笑起来,“这个莫沁晗!他敬的酒,朕难道会轻易地喝下去吗?!他人呢!?”
是啊……,你不能喝,那便是我吗?如果你身边的是玉妃?是紫漓?也都一样吗……?
“回皇上,”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莫皇子已于今天早上正式启程回焉国,若是追究,他肯定会一口咬定酒是由旁边
的宫女直接倒给他的,拿不出下毒的证据,此事就绝不能声张,而且北患未平,现在不能与焉国起正面冲突,那莫皇子
也是算准了这一点。”
“朕一定会让他加倍还回来的!”
一双手抚在脸颊,是他?别……别碰我……
“洛儿……,洛儿……”
语气中为什么带着忧伤,是来嘲笑我吗?笑我像个笨蛋一样完全地信任……
“皇上!”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皇上当机立断,老臣甚感欣慰,但不要因小失大,若想成大事必须有所舍弃,更
何况这次居然危及性命!”
“这个……,朕知道。”
“已经到了上早朝的时候,皇上必须去,不能让其它人察觉到不对。”
“嗯,宋卿家随朕一同走吧。”
周围安静下来,一阵抽泣声轻轻响起,
这是……茗儿……
我还没死呢……茗儿……别哭……
“胡太医……”
“茗儿?”
“主子……不会有事吧,到现在了……一直动……都不动一下……”声音抽噎着,
“茗儿不用担心,洛主子会醒过来的。我也该回去了,你好好地看着主子,千万不要让他受凉就行。”
“奴才……记得了,奴才……送胡太医出去。”
再一次安静下来,静的让我没法分开注意力,剧痛似乎又强烈了起来,竟低低地呻吟出声。
“主子!!”
手突然被紧紧地握着,
“主子!主子您是不是醒了?!”
“茗……”我艰难地吐字,却依然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主子!!呜哇……终于……终于醒了,奴才要吓死了,哇……”茗儿扑在我身上嚎啕大哭着。
“别……哭……。”只有茗儿,只有茗儿是真心待我的吗?我是个笨蛋……笨蛋……
全身的剧痛,都比不上心里的疼,矜未……,我那样地信任你,那样毫不犹豫地喝了那杯酒,你明明知道,却是眼睁睁
地看着,你不能拒绝,那么就由我来牺牲吗?我于你,到底算什么,之前的宠溺又算什么?我终于明白了,我就是被刻
意造出来的替死鬼吧,那这次没死成,下回是不是再接着用?
突然想狂笑,却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声,心中一窒,再次陷入黑暗……
一直昏昏沉沉,有时完全没了知觉,有时却在噩梦中挣扎,疼痛却越来越轻,最后终于停止了对我的折磨,力气也一点
一点地回到体内。
“茗儿……”
“洛儿!”手突然被抓起,是矜未?
不!不!!想挣扎开,却根本就没什么用。
“茗儿,茗儿……”我急急地唤着,快把他弄走,我不要他碰我!
“奴才在!主子清醒了吗?”又是浓浓的哭腔,那么可爱的眼睛,哭坏了怎么办……
“茗儿……茗儿……”感到手上一松,我挣脱出来,寻到那双冰凉的小手,安心地握着。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好黑……,茗儿把灯掌上好不好?”
手上突然一紧,静的可怕。
“主子……觉得黑吗?再睁眼试试?”
“确实很黑啊,我都看不到你的脸。”
突然感到剧烈的颤抖,
“胡太医呢?!把他给朕立刻叫过来!!”
为什么?我……
“到底……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是……正午时分。”
“正午……?”为什么!为什么我眼前一片漆黑?!
“我……,我瞎了吗?哈哈,居然是瞎了,瞎了好啊。”瞎了就不用看到他,瞎了好啊。
“洛儿!”突然被狠狠地拉入怀中,“别这样,朕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洛儿……”
我几乎想要反胃,“后悔?如果我当时就死了呢?对着我的墓碑说后悔吗?”
“洛儿……,朕没有办法……,朕身为一国之君,没有办法……”
“是啊,没有办法,那我原谅你了,请你把我松开好吗?”
“洛儿……”
“臣参见皇上。”胡太医的声音响起
“胡太医,快来瞧瞧,洛儿的眼睛……”
“是。”感到太医的靠近,检查一番后,却听到他微微地叹息。
“到底如何?为什么会盲掉?”
“臣只是知道蕖烟草会麻痹掉身体的某一个部位,没想到会是眼睛。”
“有没有办法?”
“这个……,南疆一向是神秘之地,向来很少有人涉足,臣实在是不知道。”
“那就去找,朕要到去南疆找!”
“皇上!!”宋丞相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语气中带着威严。
“宋……卿家?”宋丞相是先皇特意指定的辅佐大臣,忠心不二,在朝中有着极高的威信,就连矜未都让他三分。
“宋丞相。”我抬头向着声音的方向,“快劝劝皇上吧,他为了我这个微不足道的棋子在发疯呢。”
“洛儿!”身上的双臂又紧了几分。
“皇上!!”宋丞相再喝,“老臣有急事找皇上商议,还请移驾外殿!”
我终于被放下,感到他的离开,才算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门没有关,宋丞相有些激动的声音还是隐约传了进来,
“皇上,后天就要亲征北关,事关国家存亡,怎能儿戏!?先皇将皇上托付与老臣,老臣绝不能看到皇上为了后宫之事
如此低糜,老臣会派人前往南疆的,皇上大可放心地去北关,绝对不能分心。”
我终于全身都放松下来,原来后天就要去北关了,真好……
“胡太医?”
“臣在。”
“除了眼睛,其它是不是还有什么毛病?”
“这倒不会,依照脉象,除了虚弱外,都趋于平稳,只要精心调理就好,至于眼睛,应该只是被麻痹,臣猜想南疆那一
定是有药可以解的。”
“那就麻烦胡太医帮我开些调理的方子了。”
“主子客气了,这是臣的本分,臣这就去开方子。”
“主子……,你真的没事吗?”茗儿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传来。
“傻茗儿,是不是我要寻死觅活地才算是正常的反应?”
“没有!!主子……,主子能想的开,奴才高兴都来不及!”
“高兴了还哭?”摸索着,为他擦去眼泪。
不愿意再去回想那一幕幕,既然老天两次都没让我死,那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拥有着清醒的意识,再为了他痛苦挣扎
,伤的不还是自己?是我洒脱,还是心死,已经不重要。才知道,原来伤到极至是连泪也掉不下来的。
“去找顶轿子吧,我要回云思院。”
“主子?!”
“去找!”我一定要离开,一定!
第 18 章
他并未阻拦,我坐着一顶软轿,直接到了云思院的房间门口,茗儿小心地扶我下来,准备进屋子,可即使是这短短的距
离,我依然清晰地听到了人们的议论,
“怎么回事?昨天不还好好的。眼睛怎么也看不见了?”
“当皇上的枕边人哪那么容易,是不是眼睛突然瞎了就失了宠。”
“哼!我就说什么来着,那紫漓还宠了半年,他也就区区一个月而已。”刘涟尖锐的声音传来,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
他的话,急急地想跨进门里,谁知忘了门阶,一个踉跄就要跌倒。
听到了茗儿的惊呼声,一双大手却将我扶住,
“主子小心。”
“小景?!”
“是属下,主子先进来吧。”说着,将我慢慢领近屋里,坐在床上,许久没住过人了,更是阴冷。
“主子休息下,属下去安排。”
“你……”我来不及叫住,就听到他踏出了房门。
“洛主子生了病,皇上即将远征北关,特意让主子回来修养的,若是再有什么胡言乱语,立惩不怠!还有,快点把火盆
送来,再多拿些干净的被褥。”
“小景!”我唤他,
“属下在,主子有什么吩咐?”
“你为什么会来?”
“是皇上让属下来保护主子的。”
“保护?哈!我有什么好保护的,小景,你回去吧,有茗儿照顾我就可以了。”
“恕属下不能从命。”
“你……”我无奈地叹着,“小景你学武多少年了?”
“回主子,十三年。”
“来到皇宫多少年?”
“四年了。”
“可遇到过真正的阵仗?”
“还……没有。”
“十三年,辛辛苦苦地练了十三年,好容易有机会可以大展身手,却被派来保护我这个瞎子,会甘心吗?”
“属下……,属下是心甘情愿的!!”小景大声地说着,声音有些急了。
“就算你甘心,我也不甘心。你随皇上去北关吧,那才是你该去的地方,我不过就呆着这,反正是个没用的人,也用不
着保护。”
“主……主子……”
“挺大个人了,做事怎么这样优柔寡断!你就对皇上说,我要死要活地非让你走,不走就自杀。”
等了许久,却没有声响。
“去吧,再不走我就真的要寻死了。”
“属下……,属下谢过洛主子!!只要能活着回来,景琛一定报答主子的恩德!”
呵,怎么又跪下了。
“快起来吧,我现在很困,茗儿帮我把床铺好,我要大睡一觉。”
“是。”
茗儿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帮我除去衣物,躺在了床里。
“小景走了吧?”
“嗯,不过主子,奴才还是觉得有景侍卫在的话会比较安全。”
“我还能有什么危险?你只要看着我别撞上桌子就行了!”
“主子放心,等会奴才就把屋里的东西都规整到边上去。”
火盆被褥陆续送来,我便沉沉睡去,有些热,却还是把自己包的严实,因为胡太医说过不能着凉,我现在,惟有自己心
疼自己了,绝不能垮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
“主子?”
“怎么了茗儿?”
“奴才是不是吵着您了?御药房送来了煎好的汤药,嘱咐着要趁热喝下去。”
“嗯,我知道了,你拿来吧。”
摸索着,接过碗,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我踌躇了一下,还是皱着眉头一气儿喝完。
“咳!咳!!”太苦了!
“主子快喝水!”茗儿将水送到嘴边,猛喝了几口才算慢慢将那味道压下。
“主子以前吃药总是推三阻四的,奴才刚才还担心,看到主子能好好吃药就放心了,下次奴才去替主子拿些冰糖来吧。
”
“好啊!这药实在是太难喝了呢。”
“洛凡!”
“小衍?”
感到肩膀被紧紧抓住,
“真的……,真的是看不见了吗?”
“嗯。”
“他居然给你喝了!他居然把那酒给你喝了!!”永衍有些激动,声音越来越大,我赶紧抚上他手背,
“我都没什么,你这么激动干吗?茗儿,去把药碗送回御药房吧,对了,顺便去帮我取点冰糖来,嘴里到现在还有股那
味道呢。”
“是,奴才知道了。”
听到门被带上,没了声响,我才小声地问着,
“外面没别人吧?”
永衍起身去察看,然后轻轻说,
“没有,今天是司景的生辰,其它人现在都在他房里。刚才我是太激动了,刚从司书库那来,听到你回来的消息,他们
还说你眼睛盲了,
没想到是真的……,那酒……”
果然……,永衍就是焉国的人。
“没事,幸亏这酒,眼睛虽瞎,心却明了。”
手被握住,
“我会尽力帮你找到解药的。”
“别为我涉险,其实……,我也早就猜到你的身份。”
“洛凡……”
“轩辕睿炎之前说要清理宫中的奸细,我好担心你会被抓到,没事就好。”
“你不会恨我吗?”
“你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朋友,怎么都恨不起来呢。”
“洛凡……,我……”永衍的手有些颤抖。
“那玉牌?”我怕他继续去盗那个东西,毕竟是在皇帝寝宫的内室里放着,太危险。
“不,暂时不要了,计划改变,就是那盏酒……”
“原来如此,这样你也不会陷入危险。”我顿了顿,“小衍……”
“嗯?”
“你……是不是喜欢莫沁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