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墨惊愕了。
周易掏出皱巴巴的辞呈,将辞呈推到了男人的面前,“麻烦请您批准!”
严墨的脸色微微变了。
“小易,不要胡闹了!”
周易握了握拳头,深吸了几口气,才没有将心里的愤怒爆发,“总经理,我辞职!”
“为什么?”严墨意识到这不是玩笑了,却还是很迷惑。
周易不由地冷笑,“不为什么,你只要签字就可以。”
周易搞不懂严墨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偏偏到了这个时候就这么笨了。
公司也不缺他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小歌手,大把赚钱的人才。他既小气,又不懂事,更不给男人任何
的好脸色看。
他走了,男人也眼不见为净了。
大家都干净了。
何必要假仁假义装着留恋呢?
“小易,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你不是最喜欢唱歌吗?现在你发展的这么顺利,为什么要走呢?”男
人苦口婆心的劝道。
周易真的不想看着这张伪善的脸。
那个含情脉脉,知书达理,最懂人心的严墨到哪里去了?
“还是你还在介怀?”男人修长的手指压了压额头,伤透脑筋似得隐忍,“我老早就和那个人没有关
系了,我就只有你一个了。”
“我保证再也不会有其他人了了。你也不要拿自己的前途赌气了。”
周易坐在沙发里,无动于衷。心里是一阵阵的悲伤,严墨还是以为他在怄气,在吃醋。
“我要辞职,请成全我。”周易的手指点了点辞呈。
严墨的温和逐渐在脸上消退,慢慢了冷了起来。
“你确定?”男人的眼神犀利,口气也强硬起来,“你要考虑清楚了,现在还在合同期里,你要走人
的话,可是要付一笔不菲的赔偿金的。”
周易将一直放在脚边的袋子放到了桌上。
男人的脸完全冷了,胸口竟微微地起伏,“看来你是执意要走了?准备去哪里高就?”
周易眨了眨眼,不太明白。
男人冷冷地笑了,双手架在桌子上,身体往前倾,“这么短的时间里要凑齐这么多的钱,可不简单啊
!”
周易再傻,也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这么大的一笔钱,是周易全部的积蓄,甚至还搭了大姚的。大姚真的是够义气,周易开口问他借,他
什么都没问,当晚就送到周易的手里。
难道这个男人的心里除了等价交易之外,就没有了吗?
周易真的不想多和这么恶心的男人啰嗦了,只求快点结束这一切。
他真的不想和男人到最后什么都扯破了。
严墨看着周易嘴巴闭得紧紧地,一下子怒火攻心,失了他以往的风度和理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我出轨难道就那么不可原谅?你还不是没和我分手,脚踏两条船了。”
周易从来没有见过男人这么的气急败坏,愈加的心灰意冷。不是每个人都像男人这般的滥情的,还这
么的理直气壮的不知悔改。
“签字吧!”周易几乎将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今天了。就当他是在哀求严墨,他真的不想彼此弄
得难以收场。
严墨看到的周易一直像条倔强的小牛犊,何时见过今天这样的低声下气。心底那股酸意和尖酸再也无
法克制了,“这么着急啊!”
看来,好聚好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了。
“是啊,是啊!”周易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周易的态度更加印证了男人的猜测,那股又痛又苦的憋屈一下子朝男人涌了过来。也只有周易,逼出
了男人的卑劣,“我不会签字的,而且你只能是我的人!”
“可笑!反正我无所谓,我把辞呈和钱都放你这儿了。你爱签不签!”周易站了起来,完全没有谈下
去的必要了。
周易才没走两步,身后就被人用力的推搡。
“你他妈的……”
人就被重重地压在办公桌上。
周易忍不住回头,奋力地反抗,“你想干吗?”
桌上的东西洒落了一地。
男人没有回答周易,而是用行动彻底证明他的意图。
男人的力气大得可怕,周易的挣扎被完全的压制。
男人往日的温柔荡然无存,手里蛮横无比的撕扯着周易的皮带,大腿抵进了周易拼命想要并拢的双腿
间,随即手指便狠狠地捅了进来。
“严墨,你会后悔的……”周易的胸口痛得一塌糊涂了。
男人根本没有听到似的。
周易拼命挣扎,这样可怕的严墨让他胆战心惊,仿佛要被活吃生吞。
“小易,我是那么的喜欢你!”男人顶进了周易的身体里。
男人那么努力在用心的挽回,可周易却视若无睹。被人无视的愤怒烧得男人都要崩溃了。
严墨以为周易会感化,可惜却是徒然。
“啊……”周易想要说的话都呜咽在嗓子里,那种痛楚就好像心口被什么东西给搅烂了。
真心被践踏的悲痛就是这样吧!
男人的毫无留情的顶动,让周易觉得整个人都支离破碎了。
眼泪怎么都控制不住了,从眼眶里崩落,沿着脸颊滚落,洒在办公桌上。双手紧扣着桌沿,整个人哆
嗦着。
周易两眼赤潮,除了那一声之后,就没有了声息。
“小易,小易……”听起来怎么这般的凄凉。
整个期间,周易都保持完全的清醒。
就在这张办公桌上,有着曾经那么美好的欢爱。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同样的场景,为什么就那么的不同。
等压在身上的重量终于消失了,周易躺在办公桌上很久才微微恢复了一点的力气。
“小易……”
周易喘着粗气,哆哆嗦嗦得穿好了裤子,扎好了皮带。
“小易……”男人的声音好像那么近,又那么遥远。
周易歪歪斜斜地走了两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也没有回头,“我周易就能做到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
,只爱一个人。可惜,现在开始那个人不是你了。”
周易的身后再也没有声音了。
第35章
周易在外面又徒劳地奔波了一天,还是没有找到工作,心里急得嘴角都要起泡。
日子要接着过,欠大姚的钱也要尽快归还。
灰头土脸得到了家门口,大牌竟然蹲坐在楼道里。
“你怎么……来了?”周易意外地都口吃了,他还以为和大牌从此是陌路了。
“你可……回来……了!”大牌穿得单薄,冷得上下牙齿都在打架了。
周易看大牌抱着身体哆嗦的模样,也不再多问,就打开了家门。
开了暖气,顺手扔给大牌一件大衣。
大牌还是会小孩子似地闻闻气味,再穿上。
这样算不算冰释前嫌了?
周易黯然的心情微微化开了些许。
大牌坐进了沙发,鼻梁上的墨镜还是没拿下来。
周易到厨房给大牌倒了杯热水,大牌感激地接过,杯子里的热气升腾到镜片上。
周易看不惯大牌到了家里还这么的臭屁,伸手要取大牌脸上的墨镜。
大牌慌忙去挡周易的手,热水都洒到了身上,又叽哩哇啦得乱叫。
墨镜跌落到了地上,大牌下意识地去遮脸。
“你怎么了?”周易将大牌的手架开,一眼就看到大牌眼眶边的乌青。
“没事!”大牌被看得不自在,掩饰地喝了两口热水。随即便岔开话题,将周易往厨房间推,“好饿
!给我做饭啦!”
“怎么搞成这样子?”周易责怪地看了看大牌。
谁不晓得大牌最在乎自己的外表了。
大牌挥了挥手,故作不在乎,“没事,没事。”
“你不是和严墨动手了吧!”周易走了两步,回头严肃地盯着大牌。
大牌翻了翻眼睛,一脸的不服气,“那种混蛋就是欠扁!他凭什么把你辞退了?”
“是我自己要走的,和他无关。”周易冷静地解释道。
“你他妈的有病啊!到现在还在为那个贱人说话!”大牌犟着脖子,一脸火大。
“唉……”再解释也是枉然。
大牌是我行我素的个性,严墨又不是一个容易被激怒的人。“那怎么就动手了呢?”周易看着大牌的
伤痕,应该都好几天了,还没褪尽。
周易垂下了眼脸,随即又偷偷地瞥了眼周易。
周易也不敢再问下去了。
“反正,他也没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便宜。哼!他比我还惨!”大牌嘟着嘴,扬着眉毛,一脸的得意。
“被打成这样了,还嘴硬。”
大牌微微地胀红了脸,为自己辩护,“本来是我吃亏啊!可他心虚呀!他说他喜欢你什么的,我听着
就恶心。我说喜欢不是光嘴巴说的,是从心底到肉体的喜欢,是全身心的投入的爱。爱不是用甜言蜜
语搪塞的,是为爱的那个人抗拒一切诱惑,遵守承诺。”“之后,他就不还手了,随便我打!”大牌
耸了耸肩膀,大方地摊开手,“我也不会这么小人,既然他认输了,我也不会落井下石的。”
周易叹了口气,就转身进了厨房。
虽然一再告诫自己要忘记那个人,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地难受。
大牌还这么年轻都明白什么是喜欢,为什么那个最懂人心的男人却无法领会。
也真的是大牌来了,周易才像样的做饭。
和大牌吃饭是一种享受,打打闹闹的,没个正紧。
两个人又同往日一样,互相开着不着边际的玩笑。
大牌又是笑料百出,逗得周易哈哈大笑。
橘黄色的灯下,大牌年轻的脸既英俊又生动。
周易更是心酸,为什么就是无法喜欢大牌。
大牌像个小丑似地,还不是要他开怀。
吃好了饭,大牌乖巧地陪周易一起洗碗。
大牌看似无心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唱片公司?”
周易刷碗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动了起来,“做歌手,并不适合我。”
大牌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去劝,只是心里更是怨恨严墨。
周易那么喜欢唱歌,他怎么会不了解,可又无可奈何。
大牌又是羡慕又是妒忌。
只有潺潺的水声,化解了凝固的气氛。
大牌擦干了手后倒也自觉,在周易苦恼着如何开口送客的时候,主动提出回家了。
大牌身上还是穿着周易的大衣,走到了门口。
“再见!”周易拍了拍大牌的肩膀。
“嗯!”大牌低着头,蹲着换鞋子。
等大牌站起身,一脸肃穆地看着周易。
周易的头皮有些紧了。
“我喜欢你,可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勉强你。不过,你要记好了,等哪天你真的忘记那个王八蛋的时
候,我可是第一候选人哦!”大牌说着说着又油腔滑调起来了。
周易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是替大牌戴好了墨镜,又摸了摸他的头发。
陈逸尘终于从国外回到了江海,打电话给周易一起吃饭。
周易想拒绝,却找不到理由。
他真的怕见到严墨。
惴惴不安地到了陈逸尘的家,来开门的是徐心阳。
小朋友还是那么可爱,甜甜地喊着,“哥哥!”
周易被软软的小手牵着进了门。
环顾四周,顿时松了口气。
那个男人没有出现。
“你怎么瘦成这幅样子了?”陈逸尘看到周易大吃一惊。
周易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呐呐地,“有吗?”
“还没有?可怜的单身汉!”陈逸尘揶揄道。
“你真不懂事。”徐心阳小大人似地教训陈逸尘。
“是,是,是!”陈逸尘一把抱起小孩子,在空中抛了几下。
“吃饭啦!”张罗好一桌子的徐明满眼的温柔。
徐明连连为周易夹菜,引得陈逸尘又是一声声哀怨。
“周易,要当心自己的身体!”老好人的徐老师一脸的心疼,“当歌手是累,可也不能这么拼命!”
“你呀,就是笨!明天我有个专访,我带你一起上!”陈逸尘看着老友消瘦的憔悴劲就想骂人。
周易停下手里的筷子,嗓子间里一阵阵的酸,“我离开唱片公司了。”
陈逸尘“啪”地放下筷子,“妈的,谁排挤你?明天我去教训他。”
然后就开始掏口袋,摸出手机,嘴里恨恨地,“严墨这老板这么当得……”
周易吓得连碗都拿不住了。
徐明看周易的脸色不对劲,连忙去劝解陈逸尘,“你也冷静点。周易这么大的人了,自有分寸。你瞎
搅和什么呀……”
只见陈逸尘恼怒地将手机丢开,“竟然留言说是去散心了……”
周易这才恢复了呼吸。
一顿饭就草草结束了。
随后周易就被陈逸尘拉进了书房。
“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周易挺直着背,在陈逸尘真切、焦虑的目光下,准备烂在他一个人肚子里所有的冤屈扛不住了。
周易将压在心里的痛苦终于宣泄了出来,只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脸颊埋在双手里。
书房里很安静,清晰可闻陈逸尘沉重稍带着混乱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陈逸尘才开口,“严墨是喜欢你的。我从来没听过他可以这么对一个人好。只是他不懂得
爱情,和曾经的我是那么相似。只有最爱的那个人离开了,才追悔莫及。”
周易默默无语,原以为会得到的是无尽的嘲讽。
陈逸尘坐到周易的身旁,搂住了他的肩膀,“分开对你们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需要时间,他要自
己明白什么才是值得珍惜的。”
周易双手插在口袋里,一个人行走在夜晚的街道上。
风很大,气温很低。
可人却更加清醒。
爱情,真的是无法掌控的。
到这一刻,他还是无法忘记严墨,仍旧无法原谅。
可这真的的没有关系了,他不再强迫自己去遗忘。
时间是最好的解药。
——正文完——
番外:说谎1
据说两个人能够有爱情是因为彼此的体内产生了一种激素叫做血清胺的东西,而这种物质保持的期限
为两年。
所以,想要彻底忘却一段感情,也就最多只需两年。
鸟儿在窗外的树枝上叽叽喳喳,严墨就醒过来了。
洗漱,吃早餐,换衣服,出门。
车子停在门口,司机老李已经等在车旁。
老李毕恭毕敬地致意,打开了车门,“严总早!”
“老李,早!”严墨扬起一抹微笑,优雅地坐进车子。
车子平稳地滑过车流中。
今天的路况很是糟糕,路上的车子都是在慢慢地挪动,到最后就停滞了。
严墨看了看窗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
抬眼正好在后视镜里看到严墨的这一小小的表情波动,老李的心也跟着焦急起来。
车子的前后左右被堵的死死的,没有其他办法。
老李将头往窗外张望了一番,庆幸地是前面的车子开始跑动了。
严墨舒了口气。
终于在8点钟之前,到达了和谐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