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情友+番外——卖报小行家

作者:卖报小行家  录入:07-31

什么死不死的……”

遭受周芸的指责,余多心下难过,脱口为雷怒辩护,又差点漏嘴。

幸亏周芸沉浸在自我的伤痛中,不曾觉察,她哽咽:“我都吃药了,送医院才没死成,就连这样,他

也不来看我啊。”

余多没有作声,他心乱如麻,思绪万千。

直到电话里只剩下哭声。

余多轻叹口气:“阿芸,你现在要不要紧?身边有没有人在照顾?我去看你的话,方不方便?”

周芸道:“你有心就过来吧。”

把地址一说,她挂断电话。

余多在窗前魂不守舍,连保姆向他告别都浑然不知。

他的石化状态,到雷怒归来才得以解决。

雷怒推门进屋,见到余多,笑问道:“吃饭没?幸幸呢?”

第十八章

幸幸已在房中安睡。

雷怒亲了亲孩子甜睡的小脸,退出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他一转头,看见余多静静得站立一边。

默默注视着,欲言,又止。

雷怒皱眉。

他虽与余多相识不久,但已能摸清这个男人的脾性。

余多的神色透露着为难。

雷怒示意余多下楼,两人在客厅中坐下。

余多双手交叉,倾身而坐,低头沉思。

雷怒没有理会余多,玩弄起火机。

戒烟经年,烟瘾似卷土重来,愈演愈烈。

口唇发干。

终于雷怒点燃一根烟,方吸一口,余多已然抬头。

不但神情,连声音也渗透出为难:“雷怒,我想出去一阵。这附近的公车,通到哪里你知道么?”

“不知道。”

余多一笑:“那我自己去看看好了。”

说罢起身,这是个并不高明的烟雾弹,余多只怕雷怒追究。

可惜雷怒还是追杀过来:“你要去哪里?我载你去不行?”

“这……你才回来,要好好休息。再说,幸幸万一中途醒来,需要有人在家的。”

与其说是借口,莫若说是余多的真心话,他认真这么想。

雷怒默然,掐灭烟头后倏然一声轻笑:“我猜,你该不会是去见周芸吧?”

余多闻言,顿如芒刺在背,然他不擅编谎,虽见雷怒面色不好,也得硬着头皮作答:“嗯。她说她身

体不好,我想去探一探她。”

以余多的性格,换作是其他朋友哭诉,早已按捺不住打抱不平挺身相助了。

只是如今,一来对周芸心存疑虑,二来这段时间累积了不少对雷怒的好感。

但雷怒并不了解。

他冷笑,将打火机掷在桌上。

力道不轻,桌子发出巨响。

“余多,”雷怒笑道,“你别去了。她的身体很好,补上美美一觉,现在肯定神清气爽。”

余多的茫然与雷怒的怒火同时呈指数增长。

两人展开唇枪舌剑,其实却在各说各话。

雷怒欲表达的中心思想是:周芸平安,无需牵挂。

余多要归纳的主题意思为:仅表慰问,速去速回。

就在那么一番牛头不对马嘴的争辩之后,两人幡然醒悟,原来对方自有打算,并不与自己同心同德。

于是。

一个勃然大怒:“够了!周芸与你,都想联合起来对付我吧?你们本来就是一家,现在重聚,皆大欢

喜,就我作了几年绿帽乌龟!”

另一个也不甘示弱:“雷怒,周芸说她连自杀你也不作理会,我本以为你不是这么无情的人,原来是

我看错人了!”

气急败坏得对吼完毕,两人却陷入了相对沉默。

余多脸色苍白,深吸口气:“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想。”

雷怒心下烦躁,避开余多的视线:“为什么不?顺理成章。只要周芸与我离婚,少不得要从雷家占去

一份家产。到时候你们一家三口,丰衣足食,肥皂剧也就大团圆结局了。”

余多目光闪动:“你的想法,总有理由吧?”

“理由……你给周芸画的画像……难道不是……”对她情深义重?

画上的女子,明着有种脱俗的美丽,不源于自身,却是画者的用心赋予。

“画像?”余多稍一思索,明白过来。

他轻牵嘴角,在雷怒莫名其妙的目光中上楼。

下来时,余多腋下夹了一份东西。

将其置于茶几上,余多向雷怒道:“就算你反对,我还是要去。我跟阿芸还算朋友。”

雷怒气结,他伸手拽过余多,几乎咬牙切齿:“我说过她没事,你偏不信我吗?”

余多淡笑,用力睁开雷怒的桎梏,后退两步,话语清清楚楚:“你一样不信我。我必须得去,你若要

阻止,只有将我揍到趴下。”

雷怒一怔,继而冷笑:“你当我不敢?”

“你当然,”余多稍顿,“什么都敢。”

话音落,他毫不犹豫得转身,慢动作开门,离去。

雷怒错愕当场,只觉难以置信。

夜色已然全黑,雷怒看表,九点正。

不清楚这边的公车状况,别墅区,基本一户一车,半数以上,一户多车。

熊熊燃烧的怒火,因缺少对手的煽风,无处蔓延,渐渐熄灭。

雷怒颓然坐回沙发,回想刚才一幕,更加沮丧。

他的视线扫过茶几,顺手拿起余多之前搁下的东西。

那是一本崭新的素描本。

余多似乎擅长人物肖像,本子里多半描绘的是人物。

人物里,又有九成以上,画的是雷怒与雷幸幸。

分量不少。

雷怒看到最后,禁不住一声苦笑。

难以言喻的酸麻在神经元之间传递。

余多的画技,也许算不上特别高明,也可称作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只是吸引雷怒的,不是这个。

那洋溢于画像之中的,画者一份独有的温柔匠心。

雷怒盯着画中的雷怒,画中那人似笑非笑,眸中沉淀着平和。

没有一丝一毫的憎恶与嫌隙。

这是余多眼中的雷怒。

他将素描本扔下,长吁口气。

今晚争吵的时候,余多说,他看错雷怒。

莫非真信了他无情无义?

了断之时,雷怒从不拖泥带水,但现在,应该时候未到。

雷怒无奈得摇头。

******

余多走在夜路上。

夏夜清风徐徐,月朗星稀。

他抬头望月,景色虽好,却完全不能兴他诗情画意之叹。

在雷家深居简出,连带雷幸幸上游乐场,居然也是小女孩带路。

等到他独自出门,才惊觉此地布局暗藏玄机,深得八卦阵之妙。

简而言之——就是余多找不到公车站点。

更糟糕的是,余多发觉,就算找到了,也无济于事。

刚才理直气壮得离开,却在出门之后心虚得摸到空无一物的裤袋。

余多素来没有随身携带钱包的习惯。

身无分无的他,考虑再三,最明智的做法还是回去取来钱包。

但是……但是?

第十九章

余多个性单纯,但并非不通人情世故。

随和,也不代表没有脾气。

就像现在,余多其实是怒火中烧。

他当然生雷怒的气。

尽管雷怒的怀疑猜忌也算合情合理,但在余多暂时全心信任的时候——

雷怒怎么可以认为他别有用心?

余多向着夜空苦笑。

可惜,风生水起之后,他惯性得逼迫自己的情绪回归风平浪静,即便只是假象。

不会恶言相向,更不懂拳脚相加。

他唯一的自我辩护,便是把素描本交给雷怒,作为谜题。

明白最好,糊涂也罢,余多不知道要如何用语言澄清。

他像只没头苍蝇,在区域间晃荡。

随性乱走,已然绝了寻找公车站的奢望。

上班下班,全是公司的班车接送,他还真就没有留意过附近是否有公车。

孤魂野鬼一样东南西北方向混乱了半个小时,余多倏然止住了脚步。

远处传来连续的狗吠,声量渐增,似乎声援正朝自己移动来。

重点是那吠声特别熟悉。

余多立在当场,果不其然,一团奔跑的狗影朝他扑来。

佳佳的速度极快,到余多跟前,一蹬一跃,几乎要把余多撞到。

余多的同事曾将佳佳美誉为“狗界的卢”,大概也不全是言过其实。

只是余多被佳佳的脑袋撞上腰窝,多少有点难受。

他拍拍佳佳的头顶,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也给人扫地出门了?”

“这个‘也’是什么意思?我扫过什么东西出门?”

低沉而质感十足的声音含着责问而来,余多禁不住心头一颤。

雷怒上前,同样一巴掌拍上狗头:“你这狗很有当警犬的潜质。我不过试试,没想它竟一路狂奔,还

真把你找到了。”

佳佳似明了雷怒的夸赞,大摇其尾。

余多望向佳佳:“谢谢你来找我,我正伤脑筋呢。”

“肯定。最近的公车站据说离此地五公里远。只是我没想到你还没有走太远。”

余多抬头,见雷怒正凝视着自己。

原想回避视线,他稍一移动目光,却在月色下,清楚看见雷怒下颔处滴落的汗珠。

于是余多又想说点什么,偏又想不到能说什么。

道谢已完成,道歉未免矫情,插科打诨显然不是时候。

雷怒微不可闻得一叹,在余多背上轻轻一击,道:“回去吧。仅有幸幸一个人呢。”

这自然是很好的理由。

余多默不作声跟在雷怒身后。

直到两人一狗到达雷家门前,余多深吸口气,冲着雷怒的背影,提声道:“雷怒,我知道你不相信我

。可是我的任何想法,都是告诉了你的。”

雷怒回头,余多直视他,一鼓作气:

“我什么都没有瞒你,只要你问……不,甚至你不问,如果我决定了不再帮你,决定与阿芸重修旧好

,我会正大光明得对你说,我不觉得若我做出这些事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一时顿住,各种各样的词句在情绪的催化下反应成一个巫婆的大锅。

而雷怒仍是静静得盯着余多,表情高深莫测。

余多握拳,将恳请艰难挤出:“所以,能不能请你,不要把我想象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这让我

很难受。”

两人的距离不远,余多只想退后。

他无意让雷怒听到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佳佳不懂这两人怎么在门口生生定住,绕着两人脚下一阵乱转,按捺不住得吠叫出来。

雷怒也总算有了动作,他低头,声音有些发硬:“你就是要跟我讲这些么?”

他双肩微微颤动,同样意图闪避余多的咄咄逼人。

简直要命,不合时宜的这么一刻,雷怒只想畅快淋漓得大笑。

理智压抑着这股如潮冲动,他不得不刻意垂首,以掩饰脸上极不自然的表情。

然而,这动作让余多误会。

他不假思索得踏前一步,声调铿锵:“总之,你不信我,我就此抽身。只要幸幸快乐健康,其余一切

都不是重点。你与阿芸之间……”

话未完整,戛然而止。

见余多贴前,雷怒趁势主动,唇与唇之间电光火石的一触。

时间奇短,若有似无。

但余多还是目瞪口呆。

雷怒直身,正色向余多:“好。我答应你。”

他的表情严肃认真,让余多兴起刚才不过错觉的念头。

刨根究底并不是余多的行事风格,只是眼瞅雷怒若无其事,他克制不住满心疑惑:“你刚刚是做了什

么?”

“一报还一报。”雷怒坦率。

余多哭笑不得,这个报应,还得莫名其妙。

他自找台阶,笑道:“好吧,那就算两不相欠了。”

不想,雷怒并未顺阶而下,他含笑看余多,目光闪烁:“你忘记还有利息一说?”

余多哑然。

惴惴不安中,他找不到搪塞的语句,只好苦笑:“什么利息?难道你还有亲吻男人的嗜好?”

“你呢?跟同性……接吻过吗?”

雷怒不答反问。

声音也不再四平八稳。

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好像有些不明不白。

但余多想不出拒绝作答的理由,与扯开话题的契机——这时,佳佳已经转累了,撇开主人自行走开见

周公去。

他不得已硬起头皮,强压心头异动,摇头笑道:“没有……没有。”

同性没有,异性间,不过得一个周芸。

雷怒一笑,将现场的扑朔迷离演绎到非同小可的档次:“要不要,尝试一下?”

余多只觉大脑在瞬间彻底短路,他想这兴许是个稍微过分的玩笑而已,无意识中张嘴,带出一个仿佛

同意的“嗯”声。

雷怒真的吻了下来。

不是稍前碰触的云淡风轻,改作试探的目眩神迷。

第二十章

事后两人回想这开天辟地的一吻,记忆都有些混乱。

甜蜜是谈不上,缠绵勉强够格。

应该是忘情忘我。

以至不能清楚描述感觉。

余多只记得略带点甜的淡淡烟草味。

雷怒婚前本是浪荡子一个,不自觉与亲吻女人作了比较。

你来我往,配合默契得同时退开。

两人相视一笑。

此事荒唐诡异,却也新鲜刺激。

“感觉如何?会恶心吗?”

雷怒问句的表情口吻更像质询余多对试吃品的印象。

余多摇头,腼腆笑笑,双颊微微泛红。

他不是雷怒,没有那身经百战的阅历。

即便如此,他还是鼓起了勇气:“你呢?不会觉得很怪?”

雷怒嘴角一扬:“怪什么?试试而已,算是合作愉快。”

两人不约而同得轻笑。

气氛虽然融洽,不过还是必须进屋。

夏夜户外,是蚊虫的天下,便是安装了灭蚊灯也挡不住吸血空军来势汹汹。

两人一前一后,蹑手蹑脚侦察小孩房,见雷幸幸犹在安睡,放下心来。

临各自回房前,雷怒似猛然省起:“你还是要去见周芸?”

余多不答,眼神表情坚定不移。

雷怒沉默片刻,淡笑:“你知不知道,费尽心血养育了快四年的孩子,一朝得知不是亲生,什么感觉

?”

“不知道。晴天霹雳?我想象不来。”

“愤怒,伤心,羞辱。”雷怒道,笑容淡得几乎难以察觉,“如今愤怒渐渐平息,伤心羞辱恐怕很难

磨灭。”

他匆匆一瞥雷幸幸的房间:“但已经决定爱护孩子一生,与之相比,这些反不重要。”

余多点头:“我没有怀疑你对孩子的用心。”

话音落,他的目光逐渐迷离:“你知不知道,一出生被父母抛弃,成年后又被海誓山盟的恋人抛弃,

什么感觉?”

雷怒看着余多,眼中的锐利缓和下来。

余多一笑。

没有人知道,周芸的二度离开,曾将他逼到崩溃边缘。

心中空空荡荡,每日行尸走肉。

余多生来敏感,他拿自己毫无办法。

从小到大,因自卑而孤独,因孤独更自卑。

恶性循环。

周芸给过他何等安心的拥抱。

这拥抱让他信心十足勇气倍增,甚至认为可以支撑起一个完整的家庭。

余多满心期待付出。

对妻子,对孩子,无微不至的体贴关爱。

推书 20234-09-17 :轮转 下——笑过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