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展点头说:“也行,你得空时叫我就成。”
午饭时间到,严展对任东维食堂的大排非常失望。
任东维说:“这一栋楼的人都在这吃饭,又不是单我们公司。有吃的就行了,要饭吃还嫌饭馊?”
严展说:“那是我说的,你他妈还现学现卖上了。”
任东维说:“是,我侵害你知识产权。”
严展说:“外面做的真不行,什么时候我做一顿给你,吃的你尿裤子。”
任东维说:“好啊,我早想尿回裤子了。”
下午严展回去了,没吃完的小蛋糕任东维都给他带走,约了周六晚上看电影。
女秘书等人走了,笑着问任东维:“老板,这是哪位啊?”
任东维说:“你说呢。”
女秘书抿着嘴笑,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任东维把外套脱掉,心想说,我也希望这是你未来的老板娘,就看他愿不愿意了。
第三章:开始试用
看电影之前,严展先把梁慎叫出来了。
在一个饭馆里吃糖醋排骨,严展说:“梁慎我问你个事儿?”
梁慎说:“有话就说,没话憋着。”
严展说:“你脾气怎么比我都横?我他妈前几天还夸你温柔来着。”
梁慎喝了口酒,“跟谁夸我,用得上温柔这种词儿?你还是严展吗?”
严展咳嗽两声,悄悄问:“你是不是喜欢男的?”
梁慎顿了一下,“还真是,你怎么知道?”
严展狠狠一拍桌子:“龟儿子,这么多年了,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梁慎笑的不行:“我在这儿出柜呢,你那是什么反应?”
严展说:“那你前妻呢?”
梁慎说:“假的,我对女人没感觉。”
严展不说话了,咬着排骨琢磨。
梁慎问他:“别告诉我是你自己发现的?”
严展说:“没,我朋友说的,你见过。”
梁慎说:“他怎么说到这上面的?”
严展说:“他说他自己喜欢男人,还说你是他同类。”
梁慎说:“嗯,有眼力。还说什么了?”
严展说:“没了,我问他要不要跟你合并同类项,他没说好不好。”
梁慎说:“你什么朋友啊,跟你说这种事儿。”
严展说:“本科的时候认识的,他说话挺有意思。后来没联系了,前几天突然碰上的。”
梁慎问:“认识多长时间?”
严展想了想:“有一个月吧。”
梁慎说:“交浅言深,他对你有企图。”
晚上看电影的事儿,严展没跟梁慎说。他到时间出现在电影院门前,任东维已经在那等着。
看了下放映表,严展问:“看什么好?”
任东维说:“你想看什么?”
严展说:“随便。我都行。”
任东维笑了两声,严展说什么他都爱听。挑了个进口大片换票,任东维买了两瓶饮料,一桶爆米花。
看电影的大多是小情侣,他们两个大男人一起,严展又抱着爆米花,心里觉得怪异。
不过电影演了一会儿,他就忘记了怪异感,投入到剧情里。
倒是任东维,电影基本没看进去。
看完电影坐上车子,严展还沉浸其中。影院放的有删减,他说要下个完整版的再看。
任东维说:“好啊,下了之后上我这来一块看,我也想重温一下。”
严展没说话。
任东维假作不经意地问:“想吃夜宵吗?”
严展叫他:“任东维——”
任东维答应,“嗯?”
严展正儿八经地说:“你是不是在泡我?”
任东维看了看他,笑着承认:“是这么想的。”
严展说:“我一大老爷们,你怎么会看上我?”
任东维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大老爷们。”
严展说:“可我不喜欢老爷们啊。”
任东维说:“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以前跟你女朋友在一起之前,你不是还没有喜欢她吗?
严展说:“你他妈少往里绕我。”
任东维笑了,温柔地说:“先别急着拒绝,我们试着相处看看。你不用害怕,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
严展说:“我有什么害怕的,我一大老爷们……”
任东维说:“什么大老爷们,你老吗?”
严展直觉地说:“不老啊。”
任东维说:“你大吗?”
严展:“……,我听出来了,你他妈调戏我。”
任东维说:“不调戏,我是关心我未来生活质量。”他压住严展肩膀,低声说:“我很快会知道的。
”
严展:“……”
任东维要开车送他回去,严展没让,说他要想想。
想想就说明有戏,任东维当然放行。
严展下地铁回学校,走到门口一摸,没带证件。今天出去也穿的便服,正门进不去,只好绕了一圈,
从长海后门进的学校。
坐地铁的时候,他想起了任东维。走在路上的时候,他也想起了任东维。回宿舍倒在床上,他又一次
想起了任东维。
严展发现自己想起对方的频率有点高,悄悄说了句“我日”。这下事情大条了。
过了几天,任东维给他打电话,“我等着尿裤子呢,你什么时候过来?”
严展说:“等着,让你从此失禁。”
他背了个包,晃晃悠悠往门外走,一抬头,任东维车停那儿了。
严展坐上去,“你没说过来了啊?”
任东维说:“怕你不敢出来,好直接进去揪你。”
严展说:“你别总用激将法成不?”
任东维说:“我这不没用上?你自己出来了。”
严展坐得舒舒服服给自己系安全带,“矫情那个没用,你不说只是试试嘛。”
任东维手指动了一下,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试用期多长啊?”
严展说:“不满意就退货,试用期截止到正式录用那天为止。”
任东维带他先去超市大肆扫荡了一番,排骨就买了四斤半。
严展说:“你是想让我做几顿饭啊买这么多?”
任东维说:“做到正式录用是最好,就怕你炒我鱿鱼。”
严展说:“也成,咱买点鱿鱼炸着吃。”
到了任东维家,严展直接进厨房。任东维给他系围裙,脸上带着笑容。
严展说:“你笑什么?看着瘆得慌。”
任东维还是温柔地笑:“看见你屁股那次,我就想给你系围裙了。”
——那年他们碰面之后,并没有什么接触。时而在病房里碰见打个招呼,算不上认识。
后来严展调到急诊,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使,任东维只是路人甲,再没想起来过。
一天进来个病人,四五个人压着还是死命的挣扎,嘴里一口接一口地乱吐。
严展运气不好,被吐了个正着。想给患者抽血的时候,一个家属手松掉,那病人一挺身“噌”地窜起
来,竟然把严展咬了一口。
主任过来拿手电照了几下,在病人耳边拍两下手,然后慢条斯理把口罩戴上,淡定地说:“搞不好是
狂犬病。”
一屋子白大褂瞬间跑了个干净。
严展手里拿着针筒,脱口骂了句脏话。
被咬到的地方更疼了。
确诊果然是狂犬病,严展气的头发立起来。
狂犬病发病就没救,医院里不备疫苗,不过防疫站就在隔壁,也方便。
严展用肥皂水反复洗了创口,下午班不上了,去防疫站“挨打”。
他这人有个毛病,给别人打针不哆嗦,被打能害怕到屁滚尿流。
让同学陪他来打针这种事严展干不出来,更不敢告诉父母让他们担心。
在防疫站门口站了二十分钟,严展愣是一步没迈出去。
任东维到医院探病,远远看见他,脚像自己有意识,直接迎了上去。
严展抬头看是任东维,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任东维站在他旁边,“怎么了这是,上刑场似的。”
严展说:“妈的,今天倒大霉。”把上午的事儿说了一遍。
任东维笑了,“打针有什么可怕的。要不然我陪你进去?”
严展挣扎了半天,任东维说:“不用我的话,我可走了……”
严展说:“别,……那……麻烦你一下吧。”
任东维陪他去打针,屠夫是个中年大妈,明明可以打上臂,她非要打屁股不可。
严展拖拖拉拉退下一点裤子,大妈拿了棉球消毒。
严展有点哆嗦,转头不敢看。任东维索性贴过来抱住他,伸手把他裤子扒下去一点。手指碰到严展的
皮肤,心跟着颤了两下。
大妈分明用的是奥运会射击的手法,“嗖——”扎到严展身上。
严展脸都吓麻了,手紧紧搂着任东维。头发蹭在他脸旁,鼻尖冒出细汗,眼睛闭着,深深的眼窝让任
东维想过去舔一口。
后来想想,其实那时候他就已经动了心。
第四章:谁是老婆
严展的手艺果然很好,吃得任东维快走不动。
严展说:“初中我妈就不做饭了,我爸做的不好吃,我们一家三口就我做的还成。”
任东维说:“这是大厨水平,我以后可有福了。”
严展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里,“你还挺自信。凭什么觉得我肯定要你啊?”
任东维说:“你自己心里知道。”
严展说:“我知道个鸟!”
任东维慢慢靠过来,“接个吻试试?”
严展说:“哥们,咱别一口吃个胖子行不?”
任东维贴在他身上,“你不胖,我得慢慢吃。”
他们的第一个吻还是比较温馨的,只是严展对任东维摸他屁股不太习惯。
任东维说:“你也可以摸我呀。”
严展说:“我要摸了你不就赖上了,我可负不了这责!”
任东维说:“不用你负责,吃完抹嘴就跑我绝对没意见。”
严展吸了口气,“你怎么说的我跟那陈世美似的?”
任东维说:“你是美啊,但你不姓陈,你姓任。”
严展踹了他一脚,“凭什么跟你姓?你应该跟着我姓严吧?”
任东维说:“那也行,你愿意就行,我就叫严任东维。”
严展说:“我以前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挺成熟大气风度翩翩的,怎么现在贫得跟街头恶霸似的?”
任东维说:“是不是那时候就暗恋上我了?其实我在外面还是那样,但是在自己老婆面前,用不着装
样子吧?”
严展说:“谁他妈是你老婆?你不是姓严吗?”
任东维说:“我是你老婆行不,我姓严。”
严展叫他:“老婆——”
任东维答应:“老公——”
严展吐了。
任东维平时说话语气很淡,轻描淡写无波无浪,问号也听不出来。
跟严展一起却总喜欢抬杠,嗓音好像随时在说情话,低柔而暧昧。
严展让他说的耳朵发烫,站起来说:“行了,我走了。”
任东维也起身,“我送你回去。”
严展说:“我做地铁就成,不老您大驾。”
任东维说:“那可不行。我老公说了,地铁太贵,要不是大排他就不来了。”
恋爱就是这样,一开始占了下风,以后再无翻身之日。
严展属于随遇而安型人渣,既然对任东维有感觉,他不会自欺欺人。
摊牌后第二个月,两人定了关系。严展给梁慎打电话,梁慎说:“给我块豆腐让我撞死算了。认识你
这么多年,竟然完全没发现。”
严展说:“擦,我都是刚发现的。适应了好一阵子还不习惯。”
梁慎说:“你还要怎么习惯?淡定的都快成仙了。”
严展说:“还有待修炼。你说当了GAY,是不是走在路上就应该看男人多过女人啊,可我看见波霸还
是忍不住回头。”任东维在旁边听了,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梁慎说:“你还想男女通吃?败类——”
严展说:“败类想把老婆给你介绍一下,什么时候有空?”
梁慎说:“这么大的事儿,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他们约在一家饭馆碰面,任东维特意穿得正式一些。
梁慎一进来就开始上下打量,任东维跟他握手,拉椅子,自我介绍,倒茶,拿菜谱让他点菜。
梁慎问他生辰八字,血型星座,身高体重,家庭背景。
严展说:“差不多行了,你他妈改行当人贩子啦?”
梁慎说:“这才几天,当气管炎当的挺熟练啊!”
严展得意,“那是。我是有家室的人了,比你强吧。”
梁慎说:“你现在是加4,从前可是38来着。”
任东维笑,“严展这样的还能三八?我想象不出来。”
梁慎也笑,“此事说来话长啊……”
其实也不长,不过是一个5438的电话号码而已。
严展说:“擦,当年考试你快把我凳子腿儿踢断了,现在就知道吃里爬外!”
任东维目不转睛看着严展,回味着说:“你那时候不愿意告诉我电话,原来是嫌号码难听?”
严展有点尴尬,“我不是给你科室电话了吗?”
任东维低低的笑,“我后来打过去,他们说你已经走了。”
严展说:“我给你打,你也走了呀!”
任东维说:“公司临时有事不回来不行,我处理好就去找你了……”
严展说:“时间到了我总要开学吧。”
任东维说:“疫苗只打了四次,后来那次你怎么去的?”
严展讪讪地说:“忘了。”
那么丢脸的事,还是不要提了吧。他摸了摸鼻子,“玛丽隔壁的,原来当年你就心怀不轨居心叵测,
……我竟然还挺纯洁。”
梁慎听得笑出了声。
回到家里,任东维迫不及待把严展拖进怀里,“还差一次呢,什么时候补上?”
严展说:“我去打了,补你妈补!”
任东维说:“那怎么行,我可惦记好久了。”
严展咬牙切齿,“那时候你占我便宜是吧?我说怎么有人这么好心陪我打针,还风雨不误?”
任东维说:“那没办法,你可是严是美,我抗拒不了。”
严展挑了挑眉,“抗拒不了?我做什么都抗拒不了?”
任东维说:“你想吗?我是怕你现在不能接受。”
严展想了想说:“试一次,不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