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一震,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被那种不需要特意控制就能给人压气的气势给逼的冷汗一滴滴的往下掉……“切记,人做事处事谋事都要有一定的尺寸,过了……哼,那就是自寻死路!”冷哼一声,气氛再沉重三极。
良久,对卫篱来说可能是一个世纪般的长久。终于……“去做你的事吧。”
“是。”松了口气,如临大郝般退了出去。
12
三皇子自谏承担这次的任务,就好象投了一个重量级的炸弹,震惊了朝野。整个朝野像炸开了锅。
群臣意思复杂。有看好戏的,讥讽的,嘲笑的,妄下断言的,当然还有那些不懂,单单为他担心的。
事情不容他们多想,被云霄一句‘救人如救火,片刻耽误不得!’当天就请了出行的旨意,稍稍的收拾了一下,连夜起程,赶往建宁县。
事情实在是紧急,云霄跟随行的一些大臣商议了一下,让护送粮草的军队在后紧跟,而他则轻装先行赶往建宁县控制局势。那些大臣们被他感动的要死,又上演了一出‘三皇子……’等等,听的云霄耳朵都快起茧了。
我想如果他们知道他做这么多,大部分只是为了隐藏一个人时……那该有多美妙呀……自然,这人是煜。因为特殊,不能让他做什么太粗糙的活,可一个大活人又不好隐藏,最后想了个折中的方法,让他扮成了云霄的贴身侍卫,随时随行,实际上是掩护。
至于皇子府里,是卫篱亲自选了一个身材跟他差不多,连声音都可以模仿一下的替身,雪梅凌蓝更是时时守在那里,防止任何的差错。为避免被人打扰或者大皇子的骚扰,云霄还特意请了旨,以‘皇子妃身体不适’为由,制止任何人的探访。
别人对这一举动的解释为‘三皇子重情重义,侠义心肠,是凌国之福呀’。让他的威望更上一个层次。
闻言云霄再一次对这朝野,苦笑不得。有点恶意的想: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是有心为之,不知又是何种表情?!
因为走时匆忙,没有来得急讨论事情,只得在马车里半走半讲。马车癫倒摇晃,极不舒服。从上马车开始,煜的眉头就没有舒开过。
“很不舒服么?”云霄心疼他,把人半抱半搂在怀里让他靠着,希望他会舒服一点。
靠着真的舒服一点,也就没有拒绝。把注意力投向卫篱,示意他可以开始了。收到指示,卫篱拿来带在身上的地图,平放在众人面前。一一讲解。
“去建宁县要八天的路程。其中我们要经过青林县,远阳县,还有太湖县。太湖县因为接近建宁县,也发生了水灾,不过因为地势偏高,并没有建宁县的灾情严重,仍可以自给自足。”
“建宁县旁边的无名县和林远县地势也偏高,没有受到雨水的波极,收成良好。”
“建宁县灾情到了何种承度?”
“从折子上的情况看来是无粮无住。不过从一向他们报喜不报忧的情况来看,实际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说到这里卫篱就有了一丝苦笑,到了这性命关天的时候,他们还可以这样子为了顾记一些小事而隐瞒实情?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一丝的同情心。
“我们带了草药大夫么?”
“带了。但不多。”
“让人带云霄的旨意,从旁边的几个县里调来草药……”
“恐怕不成。这几个月来草药都被几家大药店收购了。如果要草药必须高价收买。粮食也是一样的。”
“所以我们现在是没有粮食也没有草药是吗?”
“往年来他们是怎么样作的?”
“高价收购。”
“没有人想过用皇家的名意收购吗?”
“有。但是没有成功。因为,有胆那样子大量收购的人,也是皇家人。”
“有人撑腰呀。怪不得。是六皇叔么?”
“……是的。”难以想象,在这短短的一阵时间里他到底撑握了多少?连这些事情都是皇上唯一的亲兄弟,六王爷都知道?
“皇上下了捐赠旨意么?”
“下了。”
“给我看看。”
“是。”拿出一段金黄色绣着五色祥云的绸缎,搁他手上。
接过绸缎,打开。仔细的看着,不漏过任何一个字样。流览至一住时,深锁的眉头顿开,露出一脸喜色。
“我猜测的不错。皇上中意的人的确是云霄。”
“何以见得?”卫篱不解。那圣旨他也看了几遍,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
“你看这里‘献天承运,皇帝诏曰’,还有这里‘便宜办事’”见他们不明所以,又道“我问你,这个天下是谁的?”
“是凌家的。”
“没错,那听谁的?”
“皇上的。”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这个天下是听皇上的,那么他说的话谁敢不听谁敢不从?还有这个便宜行事,那就是让你方便行事。为了他所说的话,可以‘先斩后奏’。到时候,你办成了凌国百年来没有解决的事,难道他还办你的罪不成?而且,六王爷私下收购大量草药,粮食而且还是在明知建宁县大灾时收购,你说这是不是‘明知故犯’?”
“六王爷一直都站在大皇子这边的。就算我们没有了后故之忧,恐怕……”
“先让人查清楚他放粮放药材的地方。然后我们以最尊重的礼仪去拜访他。”
“他不会给的。会说没有。”
“就是让他不给。还有落实他‘没有’的这句话。多走几次,要软硬皆施。如果还说没有,直接到那里明抢就是了。”
!!!!!!
没错。就是明抢。他们带着朝廷的旨意,难道他六王爷还敢跟他动刀动枪不成?而且,他六王爷可能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三皇子带着皇上的圣旨做事,广招天下人士捐粮,他六王爷身为朝廷命官,皇家显贵,不但不带头帮忙以显皇家仁慈罢了。还故意库存粮食,高价出售,赚取私力。三皇子软语相求之下,不见丝毫软化,还处处调难!
那是:公然抗旨!
不管他是不是六王爷,身份如何崇高,这罪闹到朝上,他六王爷也吃不了撑着走!
如果他聪明,那这些粮食会放成‘无主’之粮。到时候,要留要走,不就是他三皇子一句话?
而且,明里他是无主之粮,但谁不知道那是六王爷的?看他六王爷也没法,那些商家官宦哪个还敢抬家价钱不捐粮?就不怕他三皇子来个如法泡致?
商家官臣那些人的眼睛是贼亮贼亮的,见没有利益可得,不捐又得罪朝廷,还不如送给朝廷,做个顺水人情?没准,哪个时候就用得着这个人情的时候。
只要粮食的事情一解决,草药的事情也好办。
“那殿下是要得罪这天下的一帮子人了。”能够公然在这个时候收购粮食的,六王爷只是带头的人。其他的几位不是几代行商,在凌国有着世家称号的也就是有着一定关系的皇亲国戚,这次得罪了这些人,在没准下次的时候,就不知道从哪里给你来一暗箭!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一举动救的不只是建宁县一县之人,更重要的是这天下的民心!”嘲讽的一笑,又道“得罪这些达官显贵又如何?失了这一得天下之民心的机会,才大大的可惜!”
达官显贵?达官显贵没有那些百姓,他们能达官?能显贵?的起来?没有百姓又何来他们?百姓跟朝廷是接连起来的。
就像金字塔。没错,在最上面的可以看到更多更广,掌控更多,但是别忘了。他们是建立在下面之上的!没有塔底何来塔峰?!
没有百姓的拥戴,他们只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没有百姓的君王?那不叫君也不叫王。
没有将士的将军?那不是将军。充其量只是一位比较强的壮士罢了。
云霄一震。手无意识的紧了紧,眼神闪烁不定。
卫篱也被他们一言点醒。的确,相较于这天下百姓而言,这些人,根本不算什么。
再次心惊。
这难了凌国百年,苦了朝廷一旁子大臣,恼了几代君主的事情,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得民心者’的一个有利机会?还如此完美,让人只能打落牙齿往里吞的……狠绝?
不仅卫篱,连云霄都对他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聪明才智而好奇!
不既又想:要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他锁眉,挂在心头?
13
最大的粮食药材得以解决,又忙着下各样指令,一时他们没有走那么匆忙,反倒有点游山玩水的味道。脑袋空闲了下来,想起最近的事情理了理。结果让他笑的有点苦……深渊的眼神望向前面的人……漆黑的发,长过腰身,挺直的背肩,就像刀削挺的笔直,紧抿的唇,严紧的侧脸,整个人就是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高贵!整个人散发出高贵、冷清、严峻、艳丽的气势。而那清冷的美丽脸庞,一丝不旬,紧抿着唇。那双如电般可以给人无比震憾的眼眸依旧深遂如同独一无二的黑珍珠,是那么吸引人也是那么的夺人心弦。
美,是刀锋的美,透着犀利、染着危险、拥有着恐惧;美,是高原的美,透着苍茫、染着独寂、拥有着爱怜;美,是罂粟的美,透着诱惑、染着巨毒、拥有着疯狂;美,是幽谷的美,透着幽静、染着静谥、拥有着神秘!
不管是如何的他,都是那么的美那么的艳那么的想要拥有独占!只有爱对于他来说已然不够!那是比爱更加狂热的情感,无法用言语、肢体、或者其它去描述描写或者描绘!
是的。经过这么多的相处,终于悲哀的证实,他,云霄,才高八斗、玉树临风、俊逸不凡、气死潘安气活宋玉泱泱大国凌国的三皇子,动情了。动的心甘情愿,甘之以饬。单不说这个,可他动的是一个‘为了自由可以不择手段’不被世俗世事所束傅的‘高人’。够高呀,高到自己要仰视他……注定……要失去呀。
命中贵人……不可强留!
想起那位老人所说的话,自己那时只是当作一个玩笑,并没有当真。可没想到的是,当真如他所说的自己到了要‘强留’的地步呢……强留?!
看着他,脑海里想过他的种种……甩甩头,想要把脑海里那种思想给甩出去……怎么能够动那种心思?不是答应了要放他自由么?不是已经说好了么等事情一完,大局一定,就要让他走么……可是心里那疼痛为何如此深?深到无法呼吸……“你在想什么?”
“……吓,没有什么。”突然之间那么接近那张脸,又刚好自已想的是那种事,有点心慌。未免他起疑,端正姿态问道“怎么?”
“……没有什么,只是想说我们该加快速度了。”对他没有发现自己的接近,心不再焉,警戒心如此之低有点不满。
帝皇是什么?那是天底下最为危险的地位!坐在那张‘椅子’上要时时如坐针如毡,时时提高警惕。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没准什么时候,危险就在身边,到时侍卫宫仆都是摆设,靠的就只能是自己!
“为什么?”
“我刚才看见蚂蚁搬家了。”
“……什么意思?”卫篱打马走了过来,刚好听见这句话,一时好奇问了出来。
“你们看看那边的云层。”示意他们看建宁县那一方的云,道“曾经有过人告诉我,每到雨季。如果看得见云的形态,又看见云在飘动的话,那就是说不会再下大雨了。可如果看不见云的形态,云不动,又显深褐色的话,那么就是将有大雨,而且是急雨。”
“跟蚂蚁搬家有什么关系?”
“蚂蚁是最小的动物之一。他们怕水,最为接近地层。每逢下雨,他们都会受到伤害,久而久之,蚂蚁有了一种本能。没错,是预感下雨的时期。因为怕水,又知道了要下雨,所以在下雨之前,他们就会把家搬到更高的地方,或者更深,以至不会受到雨水波及。”
“……那我去加快队伍的速度,尽量在天夜之前到建宁县。”卫篱虽然不怎么相信,他单凭这些就可能预测到大雨的到来,不过从近来的习惯,在心中形成了一个声音在叫喊‘相信他’。而且现在情况紧急,不管有没有大雨,总之,要预防!
“你总是有很多的东西,让我无比惊奇。”半沉下眼睑,遮盖住眼中的光彩。感觉嘴里有点涩……一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也许你说的对,我的确是在用一种仰视的角度在看你,可是总有一天,我相信,我能跟你平起平坐!用一种平等的眼神去看你!”
“你是在向我挑衅?”勾起了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如果你要这样子想,我不见意。但是,我的那份心请你相信。”
“……”没有听见他的回应,一时好奇,转过头去。没想到刚好撞进那双无此魅惑,璀灿闪耀着光芒的眼眸里。立时倒吸一口冷气,忘记了的呼吸……“好久没有人敢这么大胆的跟我说话了……凌云霄,为了你这份勇气,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呀。”
纷嫩樱花色的小舌,因为兴奋划过玫瑰色的唇角,像一只看见可口猎物,翟翟磨爪,想到就可以饱餐一顿的可怕野兽!妖娆,妩媚,同时伴随着危险到让人害怕的黑色气息!
云霄也不甘事弱,以一种尽量平静的但绝不亚于他的气势反攻回去!
两种气势在空气中挣扎、较劲、搏斗、叫器着长短。
一边的侍卫跟卫篱都只是远远的看见,不敢或许是不想去打扰他们,只是默默的加快速度跟上他们。
因为,他们心中明白,他们的主子正在以一种难以思意的速度在成长,而成长的动力,正是旁边的‘他’!
而,他们所要做的就是‘保护’着他们,就算付出生命!
14
正如他所说,果真在天黑之时,再次下起了瓞瓢大雨,比前几次的来的更急更快更大!
一时间如同地狱复苏般,哭泣声、惊叫声、恐慌声、彼此彼长,一声高过一声!
刚修复好的房屋再次被摧毁;刚修好的河堤还没来的起作用,就‘吼’的一声被大雨给毁灭;泥泞的道路旧的水迹还未干,就被新的复盖;潮湿的空气还未疏散,就被新的袭击;空中的乌云还未散去,再次被更深更厚的吞噬!
兵荒马乱!鸡飞狗跳!
而且情况还在继续恶化!
就在这时,在人们几乎要绝望、漠然、麻木、失去信心,打算随它时,云霄他们来了。
立时,希望就是眼前。
而当云霄说大军就在后面,带着粮草、药材时!整个城中立时一片欢呼!
而当云霄指天立地,立下‘水灾不治,灾祸不除’就永世不回朝的誓言时!所以人都喜极而泣,把云霄当做救世主般膜拜尊敬!
当云霄说自己的力量过于渺小,要靠的是团结时!难以相信,整城中不管男女老少、乞丐流氓、富商官巨,全都自告献勇,你牵我,我推你;他帮你,我帮他的,把往日的恩仇恩怨全部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