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乘风已经被柳女王折腾了一夜,麻木又认命的说“你要吃,晚上我给你下面吃。”
柳问星将一汤勺的饭放入孟乘风的嘴里,“你这么好,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孟乘风心想,谁叫我脑子进水一不留神让你骗来了呢?他把下巴放在柳问星的头顶,那黑色的缎子般的头发太滑,一不小心就滑个空,如此两次,怀里的柳问星便闷笑。孟乘风于正午的光线里看柳问星光洁的脖颈,上面密布着红色的印记,玉般的耳垂显出淡淡的红晕,往下看,那线条流畅,皮肤紧实光滑的后背,黑缎子般的头发和那白嫩形成鲜明的对比,带着说不出来的魅惑。
孟乘风叹口气道“你这么好,怎么看上我了呢?”
两人带着万分肉麻的柔情分完了这碗饭,孟乘风问“还吃吗?”
柳问星摇摇头“不吃啦,不好吃。”
孟乘风跳下床“我要吃了啊,我饿了。”
柳问星抱着被子看着孟乘风裸着站在桌子边,利利索索的吃完了所有的饭菜,喝完了一大盆鸡汤——其实也不算多,本来就是比两人份稍多些而已。
“你真饿了。还吃不?”
“算了,懒得折腾,等晚上再说。”孟乘风转过来朝柳问星走来,阳光在他身后打出光圈,柳问星有点眩晕。
两人都没说话,继续在床上窝着——孟乘风玩着柳问星的一撮头发,在手指上打圈。
然后就睡着了。
再然后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正是柳青的声音“庄主,庄主您还在吗?”
柳问星舒舒服服迷迷糊糊不耐烦的问“在,怎么了?”
“孙少爷莫少爷和唐少爷来了!!!”
“哦?怎么话都没说就来了?有什么事啊?”
“小的问了,唐少爷说了,孙少爷千难万险的娶了二房,您也没赶上那红火,您请了高人回来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说不定练什么绝世神功呢,他们想念您的紧,就上家来堵您了!”
柳问星心想,真叫他们堵被窝了。“那你先去陪会,给我打一木桶的热水来。”
柳青心想这庄主回来真是奇怪的很,大下午的要在别人的房间洗澡?“来~~~来不及了,他们嚷嚷着您要再不出去,就来后院堵您了。”
柳问星皱眉,看着孟乘风穿衣服的背影“好吧好吧,打盆热水来,去说我一会就来。”
那孙老四娶新媳妇,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娶~~~柳问星看到正穿外衣的孟乘风,好吧好吧,就当我也娶了,可是,关他们鸟事?
孟乘风将帕子在丫鬟端来的铜盆里浸湿,拧干,等着柳问星。柳问星一边穿衣一边问“你洗呀,你怎么不洗?”
“你走了我再洗我不迟。”
“什么不迟?你跟我一起去呀。”
“一起?算了,我就屋子里呆着就好。”
“咋啦?你见不得人的新媳妇?走啦走啦,人家都知道我去请高人去了,难不成你这高人还要端端架子?”
两人说着,已经收拾停当,正要往外走,就听到嘈杂的脚步声,唐老七的声音响起“你们庄主干什么坏事呢?见个客就这么难啊?”
柳青道“诸位公子还是等一下,我们庄主马上就出来了。”
柳问星推开门“见客见客,唐七你这张臭嘴!”
果然是唐七,后面跟着愁眉苦脸的柳青。孙老四和莫二没在,估计还在前厅等着。
唐七的眼睛越过柳问星看向正出门的孟乘风,孟乘风一抱拳“唐公子,久仰大名,在下孟乘风。”
唐七有些失望的回了礼。这一切都没逃过柳问星的眼睛。他岁数已然不小,同龄的那些世家子弟们玩归玩,可是都成了家,生了娃。单单他几年如一日的吊着,大家不说,是因为顾忌着他以前的经历,可是心里难免有怀疑,这几年时不时的在一起,大家也都隐约知道这柳问星好男风,可是也没见他养着小官什么的。
是以这次柳问星千里迢迢的去请什么高人,他们都高度怀疑柳问星去找相好。可是唐七第一眼看到孟乘风就极其失望,一个普通男子,身高相貌,都不出众,琥珀色的眼睛里精光四射,到是个高手,这么看来,柳二倒是没有说谎~~
“这位是飞星山庄的新庄主,孟乘风。”
大家草草见过,往前厅走去。
孙再青和莫二好脾气的在喝茶,于是寒暄了一番。
唐七道“柳二你没义气啊,早几天出门晚几天出门不行啊,赶上我们孙公子娶小你就出门,为了省贺礼吧?”
孙再青道“人家问星的贺礼一早送到了。”
柳问星懒懒道“听见没,唐七,你都娶了四个了,小爷我的贺礼什么时候缺过?得了得了,既然哥儿几个都来了,咱们一起去会元楼吃顿便饭吧。”
唐小礼是个从小被惯大的公子哥,心思单纯,没觉得柳问星有何不妥,可是稳当些的孙再青和莫传西却发现柳问星是和以前大大的不同。
以前的柳问星倒也是这般淡淡的,什么事儿不争,但也不让,随大流,却让人感觉总是心不在焉,现下的柳问星,星眸朦胧,双颊绯红,举手投足间有种说不出的风情,让人多看会,都会脸红心跳。最有城府的莫二看看那厢做着没说话的孟乘风,又看看柳问星,柳问星那眼神无意有意的瞟过去,却跟浓稠的蜜糖一般,还拉着琥珀色的幸福甜丝~~~
某非?某非?
莫传西打了个寒颤。
2.过渡~~~~
大家又寒暄了几句,看看茶也喝了两过,天色也有些暗了下来。冬日苦短,既寒且黑,几个人便早早起了身,一起往会元楼而去。
不消多久,便来到楼下,刚到饭点,吃饭的客人并不多。柳问星叫来小二,吩咐二楼找个临窗的雅间来,一边喝酒消遣,一边也能看到这条热闹街上灯红酒绿的繁华夜色。
谁知小二为难的道:“客官,真不巧,二楼的雅间今天都让人包了,您们人也不多,要不,我在一楼散座给您们几位爷找个安静点儿的位子您看可好?”
几位都是不凑合的人,唐七笑“有钱还没地吃饭,走,咱们换个地儿。”
几个人往外走,不提防从门外走进来几个人,为首一个络腮胡子的大个儿,一见这几位,大声笑道“哎呀呀,平时请都请不来的,怎么今儿个不请自到了?来来来,咱们哥儿几个今天一定好好喝几杯。”
唐孙柳莫一看,这络腮胡子不是别人,正是长鲸帮的副帮主之一,沙维兴。莫传西笑道“沙帮主也来这里吃饭了?真不巧,这二楼的包房都被别人定了,咱们正想去别家寻个好地儿呢。”
沙帮主笑“嗨,定包房的不是别人,是于帮主啊,今儿咱们长鲸帮召集另外几家水路的弟兄们,一起在这会元楼喝酒呢。”
原来洛阳走水路的帮派毕竟和孙莫唐柳这些个武林世家不太一样,这些武林世家都是有根基的大户,手里有家丁,外面有田地,收租有佃户,收入总都是有保障的。能维系那一大家子的开销。
这些混水路的可就不一样了,洛阳水路繁华,他们难免都做些划地盘,收保护费,甚至时不时还得琢磨些肥羊。是以是黑白道之间的灰色帮派。这其中,又是长鲸帮做的最狠,也做的最大的。
但是这些钱来得容易,花的也大方,手下自然门徒便也聚得多,虽然多是些乌合之众,但那势力气派自然看上去要大一些。这些水路帮派和洛阳的武林世家也不是没有交情,井水不犯河水。毕竟都在江湖上漂,有事还得互相照应。
只是今天翩翩公子的朋友小酌和一帮市井无赖的大规模聚会当然还是有不少差距的,是以柳问星这几位自然是寒暄客套推辞,只想快快脱身。
几句话下来,那沙帮主不是瞎子,早就看到了眼露精光,气场强大的孟乘风,这位陌生之极的面孔,对号称万事通的沙维兴来说,简直就是一个侮辱。他几句话转到孟乘风那里,道“这位高手我还真是面生的很,是哪位公子的贵客呀?”
柳问星道“这是飞星山庄的孟庄主。”
“孟?庄主?呵呵,柳庄主从何处请来如此高人助你一臂之力,真是千金易求,良将难得。”
孟乘风忙回礼道“哪里哪里,是柳庄主错爱在下了。”其实孟乘风以前为飘渺宫办事,在洛阳潜伏时,正是为了长鲸帮的事,所以还真就跟踪过这位沙帮主,这沙帮主当时还是一名堂主,手里掌管着洛水上游钱粮进出,人看似粗枝大叶,实际精的很。因为掌着钱粮,所以这沙帮主肥的很,当时就有几个外室,养着小妾和小官。
孟乘风记得如此清楚,便是当时就羡慕的很,心想看看人家这堂主当的,简直要把这沙维兴当成自己的偶像。
世事如棋局局新,如今两人同为副帮,孟乘风的心情当然更为复杂。其实当年活得市侩而纯粹的孟乘风也没什么不好。
沙维兴一边和孟乘风打哈哈,一边仿佛看到了柳问星玉雕的面庞上突然升起一丝隐约的红晕,又飞速的消散,他那心里似乎被淘气的小猫抓了一下般,又痒又痛。这也是一个奇怪的惯例,碰到柳二的事情,洛阳武林的许多男人,便都忍不住要多嘴几句。“孟先生身负绝顶武功,不知道师从何处?”
孟乘风道“家师只是个闲云野鹤般的隐士,在下倒也不便提他老人家的名讳。”言下之意,自然是不想说。
这沙维兴看似五大三粗,但是粗中有细,他觊觎如花似玉般的柳问星许久,其实这偌大的洛阳江湖,想把飞星山庄柳庄主扑到的人倒也不是一个二个,但是柳问星近几年武功日渐莫测,为人倒也进退得当,加之飞星山庄多年基业,这扑到庄主,那些人也只得想想而已。
今天这粗中有细的沙帮主却发现了柳二的不同,柳问星平时都是十分冷静的平扫众人,把自己颠倒众生的微笑十分均匀的撒在面前所有人的身上,绝不会给任何人留下任何联想的空间。
可今天的柳问星却是带着些恍惚的敷衍微笑,眼神看似流动但却始终不离眼前这位孟庄主的左右。
沙维兴忍住心口那猫抓般的痒和痛,打量这孟乘风,身材精状,眼神深邃,五官平常,除了周身那不一般的气场,看不出这个男人在其他方面有什么出众。
难道是?难道是这平时看似不可侵犯正气凛然的柳问星,为了飞星山庄,竟然,~~~~沙维兴一边胡乱想一边胡乱说,想把这几位留下再看看情况,或者一会老大来了,看他怎么说,或者他们碍不过老大的面子~~一同入席也说不定,这样自己就能仔细观察这两人是否真有奸情~~
谁成想这于如海的派头很大,自己请客,也不说早来些时候,而这几位爷早已不耐烦,不顾沙帮主连声的邀请,径自抱拳告辞离去。
沙维兴看着柳问星转身的背影,心里暗暗升起一股气,好啊你个柳问星,装的跟个贞洁烈女一般,实际上,是个男人便行啊,你看看那个男人的德性,除了武功高强之外,有哪一点~~难道是?
沙维兴自在吃不着葡萄想着葡萄酸不提,单说这几个人,行得出门,远远看见金沙帮帮主领着几个帮主往这边行来,几个人大为头疼,便只得有些狼狈的一迈步进了隔壁的庆元春。
和会元楼想比,庆元春是个规模小些的馆子。不过这几人知道现在街上想必会陆续出现很多水路上的武林人,一路寒暄过去,还吃什么饭喝什么酒啊,直接吃西北风得了,所以这会在哪吃是没什么大关系了。
“以后出门喝酒真得挑日子。”唐七进门就说,其他几人但笑不语。
庆元春楼上的雅间不多,只三个,好在还有二个空着,几人便入了座,点了酒菜,这才有心情杂七杂八的说些别的。
几个人说了些这阵子洛阳武林的八卦,孟乘风当年好歹也是消息堂的,是以他们所说之人,十之三四或许都有些耳闻,也许还跟踪监视过。若是当年,这些八卦消息,孟乘风一定会竖起耳朵认真聆听,而现在对于这些,老孟真是兴趣欠奉。
原来这莫传西,虽然是家里老二,儿子里的老大,可是却是庶出。莫家老夫人一直都看他不怎么上眼,他越是能干,自然也就越加威胁他的三弟,也就是正室夫人的儿子的地位。
如今这莫老爷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莫名山庄的少庄主却迟迟无法定下来。老爷子还是在能干的二儿子和心爱的小儿子之间徘徊,犹豫不定。
可是只怕一天莫老爷子有个好歹,莫二这早就没了娘的孩子怎么和人家亲娘两去争?
可是不争,又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所以酒过三巡之后,几人便在商量这个问题。
大家统一的口径便是,把事情准备停当,等莫老爷子一咽气,就动手。
孟乘风没兴趣听,在旁不说话,只是一口口的喝着酒。只听柳问星道“莫二,说是说,人我也能给你偷偷调过去,但是你可别没轻没重的,弄得你家血流成河,倒是后患是除了,到时那些老不死的找你麻烦,我可给你顶不住。”柳问星说这话时,擎着酒杯,眼里是带着些血色的冷漠和残忍。
说完这话,下意识的去看孟乘风,却见孟乘风正嚼着香干望向自己,柳问星那冷厉的眼神立刻一敛,再笑时,便换上那种琥珀色的蜜糖味道。
孟乘风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手心突然微微出汗,心跳顿时加速,柳问星这一笑,给他一种危险快感,仿佛骑豹子一般,又惊险又刺激。
柳问星一望之下,又移转目光去说正事了。
孟乘风被柳问星刺激的渐渐热了起来,屋子里的炉火又烧得异常的旺,孟乘风本就穿得单薄,已然不能再脱了,那四人在聊一些具体的动作,孟乘风真是没什么兴趣,酒喝的差不多,吃食热了一次,又上了些干果菜蔬,可是老孟也吃不下了。
虽然已然夜深,但这条街酒楼茶厮勾栏林立,雅间窗外倒是一番灯红酒绿的热闹场景。孟乘风望着窗外久违陌生的洛阳夜景,站了起来“诸位,我一路奔波,多少有些疲累,就先行告辞。万望见谅。”
大家作揖作别,孟乘风就下了楼。楼下看到跟随他们前来的柳青,便道“你在这等着柳庄主吧,我那马拜托你帮我骑回去,我久不来洛阳,久闻洛阳不夜天的繁华,今天没事,便四下逛逛。一会你跟柳庄主说一下。”
安顿好了,孟乘风信步走出大厅,还没走出三步,便看到前面的会元楼里,出来几个人影。
3.老孟也算技术人才
安顿好了,孟乘风信步走出大厅,还没走出三步,便看到前面的会元楼里,出来几个人影。
老孟的招子那绝对好使的很,一眼就看出其中一人是刚刚碰面不久的沙维兴。
这是个讨人厌的家伙,孟乘风想起他那猥琐的眼神就恶心。为了避免和他纠缠,孟乘风微一皱眉,身形一闪,就躲进了两楼之间凹进去的阴影里。
那沙维兴看似已然有了几分酒意,大着嗓门对门内嚷道“别别~送了,于帮主关帮主刘帮主他们另有安排,你好好看着兄弟们,辛苦了一年了,你陪他们好好~~开心开心。你看我们在,小兄弟们也~不自在。一会有什么节目,你自然~~都要安排妥当,知道吗?”
似乎有人诺诺说着慢走之类的,那杂乱的脚步慢了下来,缓缓向前走去。
夜已然深了,只要不打照面,谁能认出谁来?孟乘风知道他们已然走在前面,便也从容的自阴影里踱了出来。
这条街一入夜,却显得比白天更加热闹。由于尽是些茶楼酒肆勾栏,所以街上三五成群寻欢作乐的男人还真不少,左右两边,还有些开着窗户的二楼,不时从里面探出个盛装的美人来,暗暗的笑着,招揽客人,她身上的香粉味便飘散出来,让深了的夜多了许多的躁动和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