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速水流觞

在等凌簌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起来，号码并不认识。

“小尔……”

这个声音……

“是……贺林吗？”

声音里却有说不出的疲惫……

“小尔……生日快乐……”

05.

“小尔……”

“是……贺林吗？”

听他的声音里却有说不出的疲惫……

“小尔……生日快乐……”

事实上，对于贺林也知道我的生日的事情，我是真的没想到……毕竟若他知道的话……以前的种种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贺林，你还好吗？”

“还行……你呢？”

“我也是”

这样的对话让我们都异常尴尬，从以前到再次见到贺林再到贺林离开，我们好像都没有正常的说过话，普通的对话对我们来说其实却是最陌生的……

正当我想着如何进行下面的对话的时候，贺林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尔，这次我打电话给你是有事情给你说。”

“哦，你说吧。”

“你以后还是要多注意凌箫的动静，凌箫好像并没有真正的罢休。”

“不会的。”我觉得这点我能肯定，因为上次凌箫走的时候的背影还深刻的印在我的脑子里，“凌箫说过不会再来干扰我们了。”

“小尔，你在社会上混了那么多年，凌箫这样的人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你会不知道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开始激动起来。

“这件事情我是有根据的，这几天我一直在查凌箫的事情。”

“调查凌箫，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你明明知道你们之间实力的差距，为什么冒着危险区调查凌箫，你至少要为你自己的安全着想吧。如果你是因为担心我而去调查凌箫，那你大可不必了，如果他真的要我消失，那根本不是我们能够阻挡的事情。”

“够了！”

没想到贺林会这样说，其实我的意思只是担心如果他再这样去招惹凌箫，可能事情真的会变得更难以收拾……

只是我却忘记了，电话那头的那个男人，事实上也是一个阴狠凌厉的人，忘记了其实他也是有着男人最基本的自尊……

只是，只是这段时间他赎罪般地行为让我忘记了这一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的说的，我只是怕凌箫……”

“我知道，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不会去主动招惹他，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我还是知道的，但是前提是在凌箫不来招惹我。虽然我不否认，这次的事情我是有些担心你，但是更多的是他凌箫居然将触角伸到我的地盘来，如果我不去调查，我手下死的那些兄弟绝对不会瞑目，只是查着查着就发现了他的暗地里其实还是在针对你……”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的生意根本没有什么交界，而且怎么会死了人呢？你给我说清楚。”

但是贺林并没有回答，我只是听见了里面他的手下的声音，说什么“货被劫了”“T市的港口死了几个兄弟”。

之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清楚地知道他们说的货是什么东西，只是贺林以前是最不屑靠这种方式赚钱的，而且如果货的问题的话，那么只能说明凌箫插手的生意也是……毒品……

越想心里的疑问就越多，居然连凌簌站在我后面都没有发现。

“小尔，在给谁打电话，怎么眉头皱成这个样子？”

不行，这件事情，还是不能给他说……

相信我，凌簌，这件事情你真的不能插手……

“没什么，好像是打错电话的，说些什么我听不懂的话。你这么快就洗完澡了，等我一会儿，让我把房间收拾一下就能睡觉了。”

现在只有先转移凌簌的注意力了

“还收拾什么，反正一会儿还得乱……”

一股热气正好喷在我的耳后，全身的血液都因为这个动作而沸腾起来……

几乎是一夜未眠，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几乎都在怀疑昨天到底是不是我的生日，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小尔，早。”

看着端着早餐进来的凌簌，我倒是觉得他可真是神清气爽，明明都是一晚上没谁，他这个精气神我可真是比不上……

“赶快起来吧，收拾收拾我们准备去机场啊。”

“啊？去机场干嘛？”

“昨天的机票你是不是没有看时间啊，我定的时间是今天下午的啊，给你的生日礼物，当然不能耽误了”

“啊？哦……”

我觉得我的脑子明显的不怎么够用了，有时候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我都会弄得很迷糊……

有人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会下降……现在看来，应该是向负无穷发展吧……

下午和凌簌到达机场，这个场景和那天我被抓走的时候几乎重叠起来，让我恍惚了一下，然后才想到，其实早就不一样了……

从进入机场到我们上飞机，一切都很顺利……

踏上飞机的那一刻，耳旁却突然回想起了那天贺林的话来

“凌箫并没有真正的罢休！”

没有罢休，没有罢休……只是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凌簌完成这次旅途，等到我们回来，我才有精力去应对真正的挑战……

而贺林，所有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请你在这期间千万不要冒险……

“小尔，怎么停下了呢，快点登机啊！”

“啊，刚才愣了一下，走吧。”

走吧，离开这个城市……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一直觉得旅游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因为旅游景点的各种天花乱坠的简介总是和你看到的感受到的大相径庭，但是这个地方却不是这样的，反而是比传闻中的更加美丽，自然，纯净……

在这个地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与现世的对比，我们一直生活的地方原来是这样的污浊，肮脏……

有人说，情侣只有共同出去旅游过一次，就会发现对方是不是自己想要跟随一辈子的人……

但是这次旅途，我却只能说，凌簌就是这句话的例外，我觉得无论是谁，只要是跟凌簌出来旅游的，估计都得被他吓跑了，或者就是气跑了……

因为在这件事情上，凌簌才真正表现出了，他从小生活的环境，从来不会允许他做到以下事情……

那就是他无法认同，从机场出来后，我们要自己坐车，一路颠簸的到山里面去；由于他提前并没有订酒店，导致我们只能住到一家条件极其差的酒店；他没办法管住自己的脾气，差点跟酒店的服务员打起来，因为他把人家当他们家管家使唤了……

以至于后来我真生气的时候，问过他一句话，就是：“你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敢情你就买了两张机票就算安排好了啊。”

“以前我出国的时候，手下的人都只要买机票就好了啊，剩下的事情我又从来没办过……”

这个白痴……只能说，可恶的有钱人……

虽然在整个过程中，情况不断，磕磕绊绊，凌簌的脸色一直是黑着的，但是我还是觉得很开心，更何况，身边还有凌簌没事给我闹个笑话让我高兴高兴……

我们的最后一站是天池，对于我来说，所有的清澈干净的事物都是我的最爱，因为自身的过往，就越对这样的事物产生近乎执着的好感……

看着眼前的如明镜般地水面，凌簌一反常态，也安静了下来……

自然就是这样，拥有直通内心的力量，通过它的美丽，通过它的纯净……

“小尔，以后我们就要像这样一样，没有忧虑的一直生活下去……”

奇怪凌簌还会产生这样煽情的想法。

“但是，凌簌，你真的确定，那个能够一直陪着你的人是我吗？”

“这个问题应该等到生命的最后再回答，那时候你就知道了，到底是谁一直在为身边……小尔，答应我，从今以后，无论出现什么样的事情，请你都不要放手……”

以这样的景色作为背景，两只手紧紧相连，彼此心中都坚定了一个信念……

从此以后，绝不放手……

06.

时间一晃而过，但是最近却很少见到凌簌，不知道为什么，凌簌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就算是回家也是埋头于手头的工作，本来我还有些怨言，但是最后才知道，这些工作其实就是当时出去旅游的时候积攒的，要不是为了我那个生日，可能他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这么累了……

“凌簌，你歇一会吧，我刚刚给你泡了咖啡。”

“知道了，你先放在那里吧。”

“到底是什么工作啊，以前从没有见过你这么拼命过”

这句话不假，因为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凌簌对什么工作认真过，大多数的时间他都是很悠闲的度过的，他需要做的只是一个领导人所要的决策而已，像这样亲力亲为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次是与华业公司的合作竞标，虽然这次的合作是势在必行的，但是我还是要认真对待，毕竟这是哥哥以前手上的项目”

“你哥哥手上的项目？”

“是啊，以前公司的事情都是哥哥在管，所以与华业这样的公司合作，就算是他也不能小视，如今他把C城的事务都交给我了，我更不能让他小看，要是这次的事情办好了，他对我的怨气就会少一些……”

其实又不是看不出来，他们兄弟两个相依为命的过了那么多年，就因为我这一件事情就断了所有的联系，凌簌的心情又怎么会好过……

“知道了，你好好加油，我去给你做宵夜”

出了书房的门，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虽然很担心凌簌这边的事情，但是我更担心的是另一个人，贺林……

刚刚凌簌重新提起凌箫这个人，让我突然想起了那天贺林说过的事情，只是因为跟凌簌在外面过的太过开心，竟然会忘记了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存在……

到了厨房，按照上次贺林打来的号码打过去……

只不过过了很久之后才有一个并不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喂？你找谁啊？”

“额……请问这是贺林的手机吗？”

“老大？你怎么会认识老大啊？”

“啊，我是贺林的一个朋友，他跟我说如果有事情找他，就打这个电话号码就好了，请问你是？”

“打这个号码？我知道了，你是陈尔吧……”

“是，我是，请问贺林在哪里？”

“我就知道是你，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阿伟，还记得吗？”

“是……阿伟？你还在贺林身边”

这个问题怎么问出口的我都觉得奇怪，明明对于阿伟来说，贺林就是唯一的永远的老大……

“老大不让告诉你他现在的情况……但是我觉得还是跟你说比较好……”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老大上次跟你通过电话后，凌箫那边紧接着就有劫了我们的一批货，老大打我们赶到的时候，货已经被劫走了，但是没想到凌箫还有埋伏，所以老大为了保护我们几个兄弟先撤，中了一枪，现在还在医院，但是没什么大碍，不过以后我们肯定不能重新占领这片领域了，对大哥来说，是笔很大的损失……”

“中了一枪？怎么会闹得这么严重？你跟我说明白，你们说的货是不是毒品，为什么贺林会突然沾手毒品的生意？”

“陈尔，你就别问了，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总之大哥从C城回来之后就开始插手毒品的生意，事实上，现在大哥手下的生意都慢慢漂白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要趟这种浑水，我们几个人怎么劝他都不听，只是一直说要获得更大的力量，这条路子是最快的方法……谁知道凌氏其实早就是B城的地下黑手，想走这条路子是一定要看他们的脸色的，大哥干了一段时间后凌氏就坐不住了，后来的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更大的力量？就是说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我这个人，还是因为上次凌箫的事情让他产生这样铤而走险的想法……

“我知道了，今天我打电话的事情先不要给贺林说了，而且等他好了之后，你们几个一定要劝住他，不能再插手毒品的生意，我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单纯的凌氏想要夺回手下的生意这么简单，不管怎么样，不能再拿生命开玩笑了，不说那么多了，回头有事情我再跟你联系……”

有时候，一个人的执念会让这个人产生近乎疯狂的想法，从而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后果，到底是因爱而生出了这种疯狂，还是只是想为这种疯狂冠上一个美好的名号而已……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我没有见到凌簌了，从正式的竞标开始，凌簌就跟公司里的高层们一起刘留在公司里面商量对策，在担心他的同时，我也有事情要忙，就是贺林的事情……

我有一种感觉，凌箫不可能只是因为这种原因就对贺林赶尽杀绝，但是现在我却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

“小尔啊，今天咱们不开张了”

“啊？为什么啊？难得勇哥你能放弃个赚钱的好机会”

“让你说的我就是个财迷一样”

“不，不是一样……因为你就是个财迷……”

“去一边儿，现在也学会臭贫了，你要是再说，你摆脱我的事情，我就不告诉你了

啊”

“上次拜托你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有了，刚刚才告诉我的，你让我查的我能不快点嘛，虽然我是个小人物，但是可别小看我的人脉，还是很宽的啊”

“知道了，很宽很宽，你就别臭显摆你的人脉了，赶紧给我说结果啊”

“我说，你那位兄弟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虽然查的不是很详细，但是我那个认识的朋友正好是他们B城混黑的，他给我说，他们正好就是给凌氏干事情的，凌氏手下的货都是他们帮着传出去的，以前也见过抢生意的，但是都是他们看着处理的，不过这次是凌氏里面传的消息，一定要把这个公司一网打尽，尤其是头领，绝对不能留，听说这事连警察都惊动了，你知道的，凌氏树大根深，警察肯定不会那他们开刀，但是你说的这个估计就不保险了……再具体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还是劝你不要管这件事情为好，好不容易跟凌簌过上几天平静日子，你就别找什么不自在了，不是什么重要的朋友，你管他干什么，你还嫌得罪凌箫得罪的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