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项雪晖某天早晨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对于身体的主人许嘉鹤全然无知,
也没有任何人来探望他,他以许嘉鹤的名义生活下去……
然后某一天,许嘉鹤的哥哥许嘉鹏风风火火地赶来把他接走……
故事开头都差不多,如果不是项雪晖在医院时遇到的那些奇怪的病人,
他也许觉得自己只不过做了个是项雪晖的梦而已……
了解与许嘉鹤有关的一切,寻找自己原来生活里的人,
寻找两个人遇害的真相,是项雪晖最初的计划,
直到有一天,他以许嘉鹤的身份在街上,看到原来的自己,看到了活生生的项雪晖……
这个一是灵异重生文and家庭伦理狗血剧……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重生 惊悚悬疑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项雪晖,许嘉鹤
配角:许嘉鹏,许嘉鸮,孙之溏,小佑,赵戈,陈守垚,许太太,etc
其它:重生,通灵,兄弟,家族恩怨,鬼魂,人格分离,1vs1,HE,etc
第一部:重生
001 清醒
项雪晖恢复意识那刻,只感觉到喉咙干渴地胀疼,用力咽了口唾沫后,情况反而更加糟糕。眼皮很重,空气里是不太好闻的消毒水味道,隐隐约约很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越近越是模糊。身体更沉,陷在硬邦邦的床上,手臂很冷,微微有些发麻。转了转眼珠,感觉到了光,才试着慢慢把眼睛睁开。
头侧向一边睡着,对焦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插着管子一动都不动的白发老人。蓝白条纹的薄被盖在已经枯瘦无形的身躯上,挺吓人的。项雪晖试着动了动手指,然后手臂,又试着用力将自己撑坐起来。
是医院的病房没有错,但是为什么自己会在医院?手臂上有伤痕,不是很深,一般的擦伤,处理后只留下红色的印痕。拉开病号服看了眼,身上也有些擦伤,腹部有一块面积不小的淤青。项雪晖皱着眉头,努力回想着醒来前最后的经历,这样的情况明显是和人打了一架,但怎么会呢?他不记得自己和谁打过架,确切地说大脑里搜索不到任何与之有关的信息,完全地没有印象。还有,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即使昏迷了几天,也不该瘦得那么明显,而且皮肤看上去也不太一样,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项雪晖又看了眼隔壁床的老人,按响了床头的呼叫按钮。
护士带医生进来后,给他做了一系列检查。生命体征稳定,一切指标正常,其实能醒过来,基本就没事了。
“不好意思,能告诉我,我怎么进来的吗?”拉好病号服袖子,项雪晖终于得以机会开口。
“把你送进来的人,下班后会过来看你,你直接问他吧。”医生很简单地回答了句,看向项雪晖的眼神倒是挺友善。“再观察两天,如果没有事情就可以安排出院了。你先休息,有事情可以按铃。”
“谢谢。”
项雪晖猜测自己可能是睡久了,记忆一时有些混乱,想着反正人没事,就不会有太大问题。在床上躺着又休息了会儿,项雪晖起身走出病房,去走廊尽头上了个厕所,然后走到护士值班室那里问电话打。
这家医院还是有些印象,项雪晖知道自己曾经来过,像是陪一个朋友过来看病。因为他们家并不在这块区域内,所以看病不会来这里。路远,而且就设备和医资力量来说,也相差不大。
护士还是很客气,介于项雪晖的特殊情况,借他打了一个电话回家,可惜没有人在。正回忆手机号时,忽然听到背后一阵疾跑声渐近。还没等自己回头看,护士就开始训斥对方,说在住院部一定要注意安静。
“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来人笑呵呵地道歉,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到项雪晖身上。“你醒了?”
“是你送我来的医院?”项雪晖知道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平头看着憨厚的男人,很大的可能就是恩人来了。
“是我,你醒过来了真好,睡了两天了。饿了吧,我给带了吃的,我们先回病房。”
项雪晖对于这个在他看来有些热情过头的男人第一印象并不太好,本能地会有一种警戒。这种警戒并不是缘于面前的人危险,而是这个人会带给自己的东西让自己感到不安。这样的不安,可以说更像是直觉。
“我不知道你今天醒,就带了些粥,先吃着,不够我下去给你买。哦,对了,忘记说了,我叫汪海。”
“汪海?”
“对,就是汪洋大海的那个汪海。”汪海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米粥连同勺子一起递给项雪晖。“粥要趁热吃才好,我给你带了小菜,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都很清淡,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大补。”
项雪晖笑着接过碗,歪着头注视着汪海认真给自己的粥里加小菜的情景,那神情就像是在伺候自己的媳妇一样。一想到脑子里出现这样的比喻,项雪晖立刻摇了摇头,把那个出现在大脑里的诡异画面甩掉了。
“吃吧。”汪海没有注意到项雪晖的动作,在他床前的凳子上坐下,就那么看着他。“快吃啊。”
项雪晖有不少朋友,也有人很喜欢照顾自己,把他当作弟弟一样,有时周到得不像话,比如孙之溏,但那也是在大家熟识的情况下。像眼前这样的人,对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这般如此,还是未曾见过的。项雪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前世帮了这个人极大的忙,或者也救过他的命,今世才能得到如此的关照。
粥煮得很是火候,是他喜欢的那种厚实浓稠型的,比外头清水里飘着米的好了太多。
“你不吃吗?”
“这个是专门给你带的,昨天,前天你没醒过来,我就自己吃了,嘿嘿。”汪海还是那样笑憨憨地全无避讳地盯着项雪晖看,眼珠子黑漆漆地特别有神。项雪晖知道这个人不坏,相反很好,但最初的那种提防却依旧没有减退。不是说有多相信自己的自觉,只是无法忽视那样强烈的不安而已。
“我说……家和,你……”
“你叫我什么?”项雪晖猛地抬起头,嘴唇上还粘着米粒,就那么那被电击了般迅猛地抬起了头。
“呃……”汪海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其实也没有听清楚,你就跟我说了一下,声音还很轻。进医院后是拿我的身份证登记的,我就随便写了你的名字,不知道是哪三个字。许家和,或者佳贺,也许是徐而不是许。嘿嘿,你叫什么来着?对了,你有联系到你的家人吗?他们应该挺担心的。”
项雪晖端着手里半空的碗,手指用力曲着,关节处都开始发白。项雪晖知道自己的手干净修长,男人里算是好看,但绝对不是现在看到的这样。指甲没那么饱满,小拇指没那么长。食指上有带戒指的痕迹,但是他从来不带戒指。还有右手中指上读书时期留下的老茧也不见了,隐隐约约在左手中指上到有一个。
不是自己的手,身体也不一样,似乎变轻了,开始还以为是体虚,才会觉得走路时有些飘。项雪晖之前没有多想这些异常现场,谁都不可能会想到,自己控制感知到的身体,尽然不是自己的。
汪海可能是听错了,也许那三个字根本不是名字,也许项雪晖根本没有和他说过话,无数正常逻辑可以例证反驳。但项雪晖知道,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和符合逻辑,从他醒来那一刻开始,就都不一样了。
“你怎么了?”汪海注意到项雪晖变白的脸色,担心地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不舒服吗?”
“你有镜子吗?”这五个字,项雪晖用了很大的克制力才没有让声音跟着发颤。不是异想天开,有一个人跟你如影随形二十多年,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光呼吸都可以辨别,因为那个人就是自己。
“镜子?我带镜子做什么?又不是小姑娘,不过你要的话……等等,我去给你借,等等哦。”汪海甚至没有问项雪晖要镜子做什么,又是那么满腔热血地跑出病房。以后很久,项雪晖都会想起这一天的经历,想着汪海那憨实的笑容。如果没有这个人,这个故事的开始,一定还要糟糕很多。
镜子里,项雪晖所看到的那个脸色苍白,眉目清明的男人,叫许嘉鹤。这三个字,项雪晖和汪海一样,在开始的时候都写错了。汪海救起他,或者救起这个身体的时候,他身上没有任何的身份证明,很狼狈,带着伤,衣服都划破了。跌跌撞撞地从某处走来,最后摔倒在汪海经过的路边。许嘉鹤昏迷之前跟汪海说了七个字,前三个字是回答汪海的提问,是他的名字,后四个字,是“不要报警”。
“遇到这样的情况,大多数人都会报警吧?”
大多数人也不会把人送来后还垫付医药费,还天天拿着家里煮的粥过来探望,原因只是医院的饭菜不好吃。
“但你看着我说的时候,很认真,几乎是用了最后的力气说的。”汪海皱皱眉头,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应该报警的,救了一个不知道来历的伤者,没有不报警的理由。
几乎是用了最后的力气说的,还真的没说错。项雪晖放下镜子,慢慢抬起头,眼泪一直在眼眶里,忍得眼睛都疼起来,却没有让它们落出来。像是一场梦一样,不知道的是现在在做,还是之前在做。
“我听护士说,你好像有些记忆缺失,或者创伤后失忆什么的,就是不太记得发生的事。”汪海很为难也很努力地将那些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词照搬了出来。“我不懂,不过我想……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
“不用,真的。”汪海一下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缘分吧,反正就这样了。”
“是啊。”项雪晖短促地笑了下。反正就这样了,只是为什么呢?如果这个身体是许嘉鹤的,那么项雪晖自己的身体在哪里?如果说许嘉鹤死了,那么他呢,他难道也死了,所以灵魂才会跑进另外一具身体里吗?
最后的记忆,项雪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去回忆,回忆得太阳穴都要炸了,还是不想放弃。没有比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里更加荒谬的事情了,项雪晖找不到让自己完全镇定的理由。
“你也别太急,医生说需要时间。”
“我想去打个电话。”
“电话,我可以借你手机,你……记得你家人的号码了?都记起来了?”
从来就都记得的,只是现在这个电话已经不能打了。以什么身份打过去,说什么,这些都是问题。如果说项雪晖真的死了,如果不是意外,甚至凶杀,那么他电话过去,就把这个身体直接变成了嫌疑人。
项雪晖不认识许嘉鹤,许嘉鹤却认识项雪晖的几率有多大,项雪晖吃不准。但贸贸然地现在就把许嘉鹤推过去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他对于许嘉鹤的一切还全然不知。何况他要怎么说呢,说我是项雪晖,只不过不在自己的身体里了,谁会相信呢?换了是他也不会,即使是现在,也无法完全接受。
二十多年来最冷静的一次,项雪晖没有预想过,居然会是在这样的时刻。
002 落脚
项雪晖看到自己的检查报告时,脸红的都要烧起来,也不知道是气愤的成分多还是羞耻的成分多。医生就坐在他对面的办公椅上,看项雪晖的眼神和之前替他检查时并无二样。
“你还是决定,不报警吗?”
项雪晖只是紧紧捏着那几页纸,整个人僵直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家和,我这样叫你没有关系吧?”医生起身给项雪晖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他面前。“你那个朋友并不知道检查的具体内容,我是一个医生,不会随便将病人的情况透露出去。……我想警方也不会。”
“我身体里,有其他药物吗?”项雪晖抬起头,脸色很差,憋着股气在身体里,郁闷得不行。
“我们这里没有这样的仪器专门去检测,而且……我们是救人,不是鉴证,很抱歉。”
“没事。”项雪晖深吸口气,扫了眼办公桌名牌上“陈守垚”三个字。“陈医生,你们医院需要护工吗?我以前在家里照顾过奶奶,当时的护工教了我很多,我想……只需要一人三餐,有地方睡就可以。”
“你的大脑并没有收到外力的撞击,短暂的失忆可能和药物,也可能和心理原因有关。”陈守垚将水杯又往前推了推。“不和家人联系,我相信你有难言之隐。刚刚说的事,我会帮你留意下。……都会过去的。”
“谢谢你,陈医生。”
继汪海之后,陈守垚这个主任医师也帮了项雪晖一个大忙,不知道算不算倒霉到极点后会开始走好运。项雪晖第三天就在医院开始工作,住的地方是医院后的临时员工宿舍,条件差了点,但不至于留宿街头。
项家现在还不能回去,许家也没有人过来,项雪晖如今孤家寡人一个,倒也不觉得多悲惨。汪海还是会来看他,每次都给他带吃的用的,甚至还有衣服。因为项雪晖没有身份证,没法替他在外张罗工作,汪海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陈守垚能帮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奇迹了。
“汪大哥,我已经还不了。这些东西真的不用,你拿回去自己用吧,我这边都有,真的不是客气。”项雪晖看着桌上那两购物袋,还真有感动得哭出来的冲动。不来这遭,还真不知道这世上确有好人。
“没让你还,我也是一个人在外,当初也有朋友帮我才在这里落脚。就是看着你投缘,也不花多少钱,都是超市里最一般的东西。”汪海见项雪晖推脱,也着急地辩解起来。“实在不行,就当你先借着的。”
项雪晖没再拒绝,收好东西,去宿舍走廊公用的厨房下了两碗面。汪海吃得干干净净,还直夸项雪晖的手艺好,其实吃过前两天汪海送来的饭菜,项雪晖就知道自己做的这些真的就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护工的生活单调,说不上辛苦,到给了项雪晖极大的缓冲期,慢慢去直视镜子里看到的人,慢慢对别人叫他“家和”时能自然做出回应。因为没经过培训,做的体力活多些。这副身体看着瘦弱,力气还不小。
项雪晖有趁休息时间回过一次家,就是他原来身体的家,只是没有进去,在楼下站了会儿,然后不动声色地离开。不像楼里有人结婚,喜字会贴在楼道口,大家路过就能看到。葬礼收敛很多,看不到,只能听周围的人碎语。很可怜的年轻人,很可怜的老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连尸体都不完整,真是造孽。
姐姐项雪晰和姐夫郑瑞从楼道里出来时,项雪晖的眼眶都湿了,逃似的躲到花坛后面,咬着拳头不让自己出声。听到姑妈的大嗓门,知道母亲就在后面,不敢看,连姐姐都憔悴了那么多,何况最爱他的妈妈。
连尸体都不完整,为什么会连尸体都不完整?项雪晖头疼得发胀,还是回忆不起一点与之有关的事。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自己清醒过来的五天之前,他和往常一样下班回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事情是发生在醒来的三天之前,也就是汪海救起许嘉鹤的那一天。所以有整整一天的空白,项雪晖完全没有印象。
项雪晖的记忆里缺失了一天,最至关重要的一天,像错过自己出生一样,他错过了自己的死亡。
“怎么会这样呢?项家又没有仇人,小晖又那么懂事上进,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
“估计这就是命,谁说得清楚,还好还有阿晰这个女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