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一听说你被傅彦宇带走了,连身上的伤都没有处理过就直接闯过去了,呵呵~还真是可爱~你也真够冷血的,为了达到目的,连他都不放过……”说完,少年咯咯的笑出来,一瞬间黯淡的空气都被点亮了。
听了这句嘲讽,小受冷冷一哼,“这句话你是最没有资格说我的,要比冷血,我们七个里面有谁会比你更加残忍的?连自己的父亲也不放过?”
少年还是笑着,镇定的仿佛那些事情根本不存在般,似乎无论什么事情都影响不到他,他眯起眼眸,睫毛浮动,“呵呵~既然能反击了那就代表你都想起来了吧!”依旧美丽,神圣,不可侵犯……
“……不!”小受冷漠地瞟了眼少年,摇头,“大概只记起五分之三吧!总觉得有些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呵呵~”少年表情不变,依旧淡淡的笑着,浅浅的说着,“这样就行了,能记起五分之三就够了。”
“怎么?你没想过要帮忙?要是我一个人解决不了呢?”小受反问。这句听到去像是开玩笑,但小受清楚,这个不是,他不希望别人抽手……
“呵呵~”少年如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般,更加开怀的笑出声来,“如果你都有办不到的事情,那我还帮什么忙?这不是多此一举?”
“你还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吧!”
“……”这次少年没有回答,唇瓣微启,笑着退回黑暗。
空气不变,人却消失了。
几乎同一时间。
黎若篱提着自己的小药箱走了进来,“听他们说,樊迷糊回来了,好像还受了伤,我过来看看。你看,我还拿了我的药箱过来。”
“……你怎么知道的?”小受滴了滴冷汗,他只要一想起上次黎若篱把自己包得跟个粽子似的包扎技术,他还真是不敢恭维的。
“当然是第十和十一告诉我的,他们也回来了。这次好了,房间又热闹起来了。”说着,黎若篱已经打开药箱开始行动了。
“那个……小篱笆啊~还是不要麻烦你了比较好!这样多不好意思啊!”小受觉得还是趁早找个医生来看看的比较好,不然的话,还真怕……
“没事的,不麻烦的。我本来就是医生,这些事情都做习惯了。不碍事的。”黎若篱已经抽出剪刀和纱布了。
“小篱笆,你……”见着黎若篱熟门熟路的把纱布掏出来,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往樊迷糊身上系去,知道为时已晚的小受,只好改口,“好吧!谢谢!”
“没关系!”因为这一句道谢,黎若篱红起了小脸。
……
过了不久。
小受看着被包扎好的樊迷糊哭丧着脸,委屈的讲,“……小篱笆,我想问你个问题。”
“嗯?什么事情?”
“你是不是跟我有仇的?要这么整我?”
“整你?怎么会呢?”
“……当初你帮我包扎的时候,为什么技术烂到把我打上了石膏,包成了个粽子?这次给樊迷糊包扎的时候,技术就这么好的?你看……你看……”说着小受哀怨的指着樊迷糊身上。
“……这些地方如果穿上衣服的话,我根本就看不出来,还有……这些地方你连包扎都没有的就让他自动恢复出原有的肤色了,这不公平。”
“啊?那个……小受……”黎若篱眼神乱瞟,“小受啊!这天色这么晚了,我回去了……你也好好睡觉!”说完,脚底抹油的走了。
“小篱笆,你不要转移话题好不好!”小受也追了出去。
“……”
“……他们这是?”
两个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的残疾的雕塑,远远站立在大厅中央,看起来就像是已经壮烈牺牲的古罗马士兵。
更加恐怖的还是,这周围的气氛。
古老的灯罩,几张歪七扭八的沙发,一台挂在墙壁上已经倾倒的等离子电视机,几块木质横梁以及墙壁剥落的碎石。
还有地板上堆满了潮湿的石膏、发臭的地毯和破烂的木块,枝形吊灯已经掉到地上,惨不忍睹的是竟然有水滴从30层高的屋顶上渗下。
再加上这种黑蒙蒙的气氛。
有着一瞬间。
小受认为这是时空倒转了……
第二十舞。
还有地板上堆满了潮湿的石膏、发臭的地毯和破烂的木块,枝形吊灯已经掉到地上,惨不忍睹的是竟然有水滴从30层高的屋顶上渗下。
再加上这种黑蒙蒙的气氛。
有着一瞬间。
小受认为这是时空倒转了……
“这两个人在干什么?”黎若篱拉拉小受的衣服,指着前方两个‘雕塑’说着。
“这个你还不明白吗?正中央两个正在对峙的人,那是水哲润和第十芴。左边这个小一点的是水哲润,右边这个看起来比较狰狞的是第十芴。”小受学着当初道野对自己说的话,拍拍黎若篱的肩膀笑哈哈的讲着。
“那个……我知道,他们是水哲和第十的,我只是想问,他们这个是在干什么!”黎若篱眨眨眼,小声的说。如果说这两个人他都不认识了,那他到这里这么久了还干什么的?
“这样吗?我还以为你们在问我他们是谁呢?”小受有点热泪盈眶的感觉,这种时空倒流的熟悉感啊,对了,还有一个人,如果再出现一个人的话,就更加贴切了。
“那个道野,道野?黑人牙膏?黑人牙膏?你到那里?”小受兴奋的四下打探,顺便还好心的提醒黎若篱,“那个小篱笆啊~等等会出现一个人,你可不要吓到的,我告诉你,这人只要关了灯就看不见了,所以……”
“……那个,小受……”黎若篱从身后戳戳小受的背脊,怯弱的指着他斜前方的一个方向,“……小受,道野他……已经在那个地方待了很久了。”
“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响了起来,道野亮着一口雪晶晶的白牙,扬起手冲着黎若篱打招呼,“小篱,你来了啊~还是你的眼睛好,不像某些人,竟然还找了我这么久?”接着,目光狠狠的瞪了眼小受。
只是在黑暗中,小受根本看不清楚。
“什么——!!黑人牙膏,呃——!!不不不——!!道野,小篱笆。你们两个人都认识吗?为什么你们不早点告诉我?你这样还要我说什么话?”一听黎若篱竟然连道野也认识,小受嘟着脸,盘起双手。
“为什么小篱就不能认识我?”道野听了小受叫自己‘黑人牙膏’也不生气,咧着口白牙,笑嘻嘻的说,“小篱,也是这个房间的人。而且,他来这个房间的时间比你要长得多吧!”
“……小篱笆是这个房间的人?不可能的吧!”
“怎么就不可能了?”道野反问,“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他和第十,十一是一个村来的吗?”
“……那为什么小篱笆,不在这里睡觉。”小受的意思是,为什么黎若篱不住在这里,反而住在别的地方。
“你也可以不住在这里的,又没有明文规定,黑色系的一定要住在这个房间的。”黑暗中,道野的语气带着点无奈。
“……可是,小篱笆,他是公主啊!”小受还想找出一点让他信服的证据来证明。
“你不也是公主?”
被深深打击到的小受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到处黎若篱可以找到这个地方来,为什么还能阴魂不散的跟着他了,“……唔?小篱笆……你骗我!!”原来并不是因为,黎若篱是公主可以自由出入任何地方的缘故,而是他根本就是回‘娘家’嘛!
黎若篱委屈的看着小受,睫毛眨啊眨的,跟着布娃娃般,“啊?我……我……我又没有说,我不是这个地方的人。无论这么数你就应该知道这个房间里的人少了几个的。”
“那小篱笆,你说说看,除了你这个房间还有谁的?我,你,老婆,道野……”小受已经掰出手指来数着,黑色的眸中突然一亮,像发现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这么说,这里是不是还有一个人?”
“嗯?”
“……”
没想到,话才刚刚说完。
两人就猛地绷直背脊,惊恐的看着他。
小受还没回神。
接着就被一段响亮的掌声打断。
“啪!啪!啪!”
慢慢适应了光线强弱的小受,看清楚了。这声响是从中央一张背对着他们完完整整摆放的很整齐的沙发上发出来的。小受就算感觉再差,也不会不知道这张沙发的特别之处。
就凭它能在这么乱七八糟,就连空气中都凝固着压抑,死亡气息的地方安放的这么整齐都有点古怪了吧!
“没想到给你看穿了。看着这幅外貌还真看不出来,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真人不露相嘛!”
那人自黑暗中站起来,仿佛没有呼吸,没有衣物的摩擦声……
我看出了什么?小受其实很想纠正那人个错误,他并不是说这里还有一个人,他只是想说,到现在这个房间的十一个人才出来十个,他想问问是不是还有一个人,没有给人看到过的。
“真是不赖吗!新来的?到现在为止还是你第一个发现我的存在的。”
那人缓缓的说着,动作不变,依旧静静的离开黑暗处。
首先进入小受视线的并不是他出众的外貌,而是那双眼。黑暗中的他面无表情,双眼却带着残忍的冷光。
这双凌厉的双眼……
阴恻恻的……
使人发寒……
即使知道自己是不会受到伤害的,小受的背脊还是蒙出一层冷汗,胸脯涌出一种夹杂着恐惧的奇异兴奋感。
全身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他惊恐的瞪大眼睛,似乎是想要看清他,又似乎是想自己是否是自己的害怕。
这人真是太恐怖了,他很强,是到现在为止见过最强的了,也许比自己也要强吧!已经好久没有人给自己这种感觉了。呼吸也急促起来!
好想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他全身上下像被电击一样,每一个细胞都不停叫嚣着,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
动手吧!不要再犹豫了……
这样就知道结果了,动手吧!
可是……他是小受,是17年里生活在安逸家庭的小受,他不能这么做,小受是迟钝的,他不会喜欢这样的事情的。
他闭闭眼,尽量让自己放松心情,让自己看起来平常:“什么?什么?那个,我并不是说你的,真的。我说得是那两个人,那两个给定住的人,哈哈~”
小受有点语无伦次的,两手乱晃,来凸显出自己略微兴奋的情绪。对!再白痴点,再笨蛋点。只要这样,这样就行了,不能让他们看出来,一点也不行。
“呵呵~你还真好玩,还真是被你给发现了~没想到我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遍布在他们周围的‘莲’都能给你发现的。”接着那人又轻轻的笑着,声音柔柔的如被春风拂过般。
即使这般柔软的笑声,那听得人背脊一阵发凉。
这笑声,一点也听不出笑意。隐约中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说着,小受他们才真正发现,原来大厅内的各个角落都布满了,银色的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透出幽深的寒光。
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铺满的每个角落。
好险!刚刚没有再动了……
要是再动一下,恐怕全身都要分了。
黑暗中那人似乎拧了拧鼻子,收起了刚刚那副柔和的气势,摆出一副厌恶的表情:“哼!好,好惩罚下他们也好。如果挺不下去,算他们活该死在这里。谁叫他们把这里弄得跟个屠宰场似的,臭死了。”
“……行乐?”
道野顿时傻在那里,双眼直直的望着他,无意识的叫出这个名字,也是随着这声叫唤一个个血肉模糊的场面闪过,让他浑身僵硬的愣住。
身上已经爬满了虚汗……
静静的过来一会儿,谁也没出声。
“你回来了?”道野轻轻的问,语气里带着缓和的意味,似乎没了刚刚那种僵硬,只是手却是紧握成拳,牢牢的扣进肉里面去。笑容也是不自然的刻画在脸上,没了刚刚的阳光。
“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一下子还真有点不习惯了。呵呵~”他有些答非所问,嘲讽染上了他的唇角,看起来捉摸不定,眼睛却像是彻骨的寒谭。
那么冷,那么冰……
那被称为‘莲’的细丝,一点一点地反射出耀眼的光华,越收越紧,直至完全控制住他们的行动,大概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发出尖锐的低鸣声。
明明没有杀意,却有着杀气。
那就是传说中的‘月之镰刀’吗?小受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周遭被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细丝上,这种像网一样密集的杀气,无可否认的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周围散发出冷光的疯狂气流,不明意义的乱窜起来,这是‘莲’上面的一些菱角小刀片反射出来的光芒。如果不是知道这并非的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你可能会认为这是在美丽的银河中穿梭的流星群。
闯,还是不闯呢……
的确对现在的自己还说是个大问题。
小受的眼睛惊人的明亮,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正的被一种奇异的力量搅得快要逆流,这种热血澎湃的暴虐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住的。
错过这次,以后还会有机会吗?
可是,他却选择了另外一种……
“吵死了!”小受捂住耳朵,难耐的清啸出声,皱着眉头说出自己的的真是感受,对着别人也对着他自己。似乎怕别人听不清似的,再一次的重复了一遍,“吵死了,你们难道听不出来吗?”
只要控制住就好了,他还有事情要做……
“你还真是有趣……果然他说的没错是个不怕死的家伙,你知道刚刚那句话谁都不曾对我说过。就连……”他顿了顿,明明没有动过,却在小受眨眼的功夫贴了上来,小受自然而然的想要退后。
“……就连我的主人。”
字字铿锵有力,带着冷漠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
却是有着浓厚的血腥味蔓延……
古老的吊灯,不安的摇晃着……
室内明明无风,天壁上无数个用来挡光的淡灰色窗帘却被掀起。
只在一瞬间,行乐撤掉了大厅内所有的装备。长长的细丝,霎那间仿佛有生命般缠绕上他的周围,好似舞者手中的轻纱,舞动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