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 帝恋(第二卷)——暝夜殿

作者:暝夜殿  录入:09-09

“别人无论说了什么,朕身边的人,只要一心一意跟着朕便可,”秦王的面色冷若寒冰,他揪住惜琴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可是,他心有二意,你也胆敢听信了他的话,做出背叛朕的事情。”

“惜琴知罪,但凭陛下发落。”纵是被这样对待,惜琴却依旧温柔的看着秦王,就像冬夜里捧着一盏蜡烛般,急切地渴求着微弱的温暖。

“惜琴,朕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

“对于一个痴爱的人来说,惜琴,从来不曾聪明过。”

“你可曾记得,朕在见你的第一夜说过什么?”

“当然记得——‘朕要你成为朕的人,即使无所回报,你也要爱着朕、忠于朕’,”惜琴轻轻吐出这句话,露出一个凄美的微笑,“陛下,惜琴输了。”

秦王没有多言,转过身,朝内殿走去。惜琴跟随秦王这么多年,即使他早已对秦王的秉性了如指掌,可是在秦王转身之前,他还是怀有一丝期待的。可是现在,那样决绝的背影,让惜琴终于相信了自己的处境——秦王要的,不过是一具听话的、能够让他稍有安憩的傀儡,现在傀儡不听话了,自然没有存在的价值。

惜琴跟在秦王身后进殿,一贯的优雅风韵,轻步无声。

寝宫里,秦王端坐在惜琴的床榻上——那里,他们度过了无数荒诞幸福的春宵——可现在,秦王却敛起目光,如同环视朝臣般地看着惜琴,一瞬间,两人的距离就被秦王陌生的目光拉开了。

惜琴站在秦王面前,就像被剥了皮,无所遁形。

“脱。”秦王下了命令。

无数次重复过这个动作,可是今天,惜琴却感觉到无比的屈辱。他咬了咬下唇,一贯利落地宽了衣带。

“是你对朕下的药?”秦王一边不屑地看着惜琴优雅地宽衣,一边冷眼问道。这是他早就了然的答案,问出口,只是想听那个人亲口承认。

“是。”惜琴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哼。”秦王冷笑一声。惜琴,与湫洛不同,即使明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却还是这般优雅从容地接受着。而湫洛呢,秦王忽然将两个人影重叠起来,那个孩子,定是怕得要死,却让然固执倔强地让人生气。

惜琴褪净了所有的衣衫,只留亵衣披在身上,却没有束带,前襟敞开。这是秦王素来喜欢的程度。

“咣当。”一只青铜的小盒被丢到惜琴面前,秦王命令道:“捡起来,打开。”

惜琴照着做了。用仅有的残臂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乳白的丸药。

“这是?”

“你喂朕吃的叫做‘相思’,会将怀中的人视为心爱之人;而这‘决绝’与‘相思’同源,只是更为惨烈。它会带给食药者最极致的快乐,可是当一切精彩落幕,食药者便会香消玉殒。”

惜琴的心凉了凉,末了,反而露出释怀般地微笑:“谢陛下,惜琴会记得这份精彩。”

说罢,惜琴不再多言,仰头便将“决绝”吞下。

看着相处过无数个夜晚的美人,秦王面上却不动分毫,只是冷眼看着。

“不甚美味,”惜琴轻轻舔了舔嘴角,媚眼如丝,“那么,陛下,开始吧。”

说着,赤裸的脚轻轻踩过赤红凌乱的衣衫,惜琴近跪在秦王脚下,没有了双手,他却用仅有的半截残臂撑起身子,用嘴轻轻衔开秦王的衣摆、松开衣带。

秦王熟悉的体香涌入鼻息,惜琴忍不住偷看了秦王一眼——呵,果真是眉梢未动分毫,面上冷如寒霜。惜琴自嘲一下,低了头,认真地埋首于秦王胯间。

第一轮的欲望喷薄在惜琴口中后,他甘之如饴地尽数吞下,甚至舔了舔唇角的残液,就像生怕浪费一样。秦王冷笑一声,一把揪过惜琴的头发,将他狠狠压在床上。

“唔……”美人吃痛地闷哼一声。他从未被如此粗暴地对待,即使是那日第一次与秦王行房,惜琴也不曾这般屈辱。

秦王全然不顾及惜琴的痛苦,大手一翻,将惜琴压在身下。他用膝盖顶开惜琴的双腿,将小腿与大腿压在一起,强迫他将双腿高高举起,仰成一个屈辱的姿势。

没有丝毫前戏润色,亦没有丁点的温柔言语,秦王的利刃便狠狠地送入惜琴干涩的甬道之中。

“啊——”身下的人明显地身子一绷,脸上顿时血色全无。秦王甚至能够感觉到,惜琴痛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然而,那种报复般的上位优势让秦王毫不理会惜琴的痛苦。他将一切的愤怒、悲伤、无人了解的隐言都灌注到生理本能的律动当中。秦王紧紧扣住惜琴的脚踝,无视身下人因为疼痛而本能地奋力挣扎,秦王狠狠地将自己钉入惜琴的身体里。

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惜琴痛得几乎昏厥过去,他只觉得似乎已经被贯穿了。可是,那药带给他的不仅是更加敏感的身体,还有无论如何都不会昏厥的意识。

起先,他还能嘶喊着求饶,可是后来,他的嗓子已经干哑得发不出一点声音。然而最让他可耻的是,纵是被如此狠厉的对待,他却无法抵制住愈发强烈的快感侵蚀。

那当真是他从未体会的快感,即使那般剧烈,却还是让他欲罢不能。渐渐地,惜琴的挣扎中开始带着强烈的迎合,原本就娇媚的人儿,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显得更加性感诱人。

秦王加大了抽送的力度,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身下的惜琴已经快要支离破碎了。

可是,就当一切进行到最精彩的时候,惜琴原本迷离了的勾人心魄的细长凤眼却闪出无比柔情的泪光,连右眼角下的朱砂泪痣都晶莹无比。那是秦王从没有见过的眷恋,带着让人心痛的遗憾,和浓得无以复加的爱恋。那份温柔缱绻,让冷血的秦王都不由得微微一怔。

惜琴的身子还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着,可是他却牵动嘴角,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叹诵着什么。

反反复复,他都在重复着那些支离破碎的词句。

秦王没有停下暴戾恣睢的掠夺,可是却侧耳细细地听着。许多遍后,他才听明白,那是一首诗。

——一首惜琴叹息般的诗:

雪未落,风未了,伶仃孤影断琴殇。残梦里,归魂局,空把思肠葬。人等流年情莫悔,无奈好音难再。计将来世付红妆,还伴君旁。

诗的最后,是惜琴含着泪的道歉——“我的陛下,对不起……”

秦王微微一震,猛地想到什么似地,连忙放开了惜琴。可是,那个刚才还活色生香的抚琴公子,现在确已经柔若无骨地瘫倒在床上。嫣红的鲜血混着白浊的液体蜿蜒在大腿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使得原本吹弹可破的肌肤变得狰狞。

可是,他的神色一贯如常——还是那个眷恋的微笑着的表情,永远地凝固在绝世无双的脸上。

“惜琴……”确认怀里的人已经听不到了,秦王叹息般地唤了一声那人的名字。

自然是无人回应。

秦王兀自穿了衣袍,跨过惜琴的尸体,决绝地离开了月华殿。

06.

湫洛是被一群人押回秦宫的。他跟着一队面色冷漠的护卫,失了魂般走在熟悉的小路上。

晚春的植物已经为花园点染了鲜嫩的色彩,这条路上,有着湫洛太多的悲欢离合。然而,湫洛知道,无论是悲是喜,曾经单纯的感情已经不复存在,一如消霁了的冬雪,悄无声息。

这时,旁边过来的一队人打扰了湫洛的思绪,他们小声议论着什么,眼里尽是不屑。

湫洛侧头看了一眼,起先没有在意,可是随即,他就意识到那队人是从月华殿过来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邓然涌上心头。

湫洛站住了脚,向那边张望。押送的人虽然不耐烦,但是他们心里清楚,秦王陛下素来不许别人动这位小燕公子——即使现在,这个人已经失了宠,陛下却还是不允许别人伤害他分毫。

月华殿过来的人走近了,湫洛这才看清,他们抬着的是一编竹席。

是最普通的那种竹席,然而,从尾端露出的那只白皙的、系着红线的脚踝,湫洛却是认得的。

那是惜琴!

湫洛的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被人用冰水灌顶泼下,浑身彻骨的透凉。

“惜琴公子……”湫洛惨白的脸上抽动了片刻。

忽然,他疯了般冲上去,像是要抢走竹席;抬着席子的人猝不及防,拉扯中,席子掉在了地上。

一个绝美艳媚的少年被露了出来。那少年天生一双勾人心魄的细长凤眼,右眼角下,一刻小巧的朱砂痣平添几分媚态;此时他阖目不语,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唇角还挂着缱绻的微笑。唯有眉梢的眷恋,让人看得心疼。

若不是身上斑驳的伤痕和淤青,湫洛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美丽的公子已经香消玉殒。

这时,湫洛赫然看到,血迹斑驳的亵衣衣袖里,手肘关节之下的袖管空空荡荡。

该不会……

湫洛心里一阵难受,心下却似乎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还是不死心地揭开了衣袖——之间袖中一道整齐的刀口,切断了惜琴的双臂。可是伤口已经愈合,显然是在惜琴生前被生生斩断了的。

都是自己害的……

湫洛喉头突然酸楚无比,他知道,惜琴落得这般下场都是自己害的:“对不起……惜琴公子,对不起……”

湫洛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在梧桐树下淡淡抚琴的漂亮公子,那个笑着说自己是娈童,却一心一意爱着秦王的公子。惜琴公子,他是那么地爱着秦王,可是,却被秦王生生斩断双臂、折磨致死,只是为了成全自己为皇兄敛尸。

秦王,你到底如何狠心,能将如此爱你的人折磨得如此下场。

他那样的漂亮,那样的深情,却在死后被一卷草席白白打发……

惜琴是聪明人,当他对秦王奉献了一生之后,看到秦王终将不会再留恋自己,于是选择了最壮烈的方式,让秦王和湫洛一生都不会忘记他的存在。他在这场感情中,如此决绝地退出,留下一个孤傲得让人心痛的背影……

07.

若不是自己,若不是自己……湫洛追悔莫及,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偿还得清自己的罪过。

“公子,咱们要去复命了。”旁边押送的护卫冷眼提示道。他们早就看惯了秦宫的生死,根本不会为一个娈童所动——无论那人是怎样的优秀,无论他曾经多么受宠。

“惜琴公子,湫洛今生愧对于你!”

湫洛长声悲鸣,朝着抬了惜琴远去的人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长跪不起。

“公子,咱们可没有多的时间陪你。”护卫的脸色委实不怎么好看。

湫洛闷闷地起身,朝着与惜琴的去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

神武殿前,湫洛怔忪地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一语不发。

“秦王不见。”出来传话的池影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这四个字。然后她有点担心地看着湫洛,却不敢当众多言。

“这是什么意思?”湫洛盯着紧闭的大门半晌,终于问出了这句话——那个人把他绑回来,就是为了将他拒之门外?

同行的一个下人酸溜溜地对湫洛说:“咱们也不好揣度圣意,公子还是识相些,跟咱们走吧。”

“他这是什么意思?”湫洛再次问。

“公子!”管事的脸色变了变,作势就要将湫洛拉走。

“回答我!他这是什么意思!”湫洛一把将管事甩翻在地,冲着大门内咆哮道:“他逼死了皇兄,又逼死了惜琴公子——那么,他想什么时候弄死我!”

湫洛的愤怒终于全部爆发出来,眼泪不可遏制地涌出,他不顾护卫粗暴地反擒住他的手臂,只是一味地挣扎。

“秦王!你出来见我!出来见我!你是羞愧地躲起来了,还是又盘算着害谁!?——你出来见我!”

湫洛对着朱门,近乎是疯狂的、嘶哑的叫喊——他知道,门里面的人听得见。他的一切绝望、愤怒和悲伤,那个人不是没有看在眼里,只是置之不理罢了。

“嬴政!!”愤怒中口不择言的湫洛,终于还是喊出来那个人的名讳。这是多大的禁忌,在全场的人都震惊地停了手。

没有人敢犯天下之大不韪,只有这个固执的公子。

顿时间,全场都煞然静默。只有湫洛乘机挣脱,冲上台阶狠狠地拍打着神武殿的大门。

“你给我出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数遍地呼喊之后,忽然,沉重的朱门徐徐打开了。湫洛拍打的手僵在了那里,显然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秦王一袭玄青华袍,负手而站,眉间沉淀的阴郁浓得化不开。

他一贯地云淡风轻,一贯地冷漠无情,英俊却刻板的面颊上看不出一丝悲喜。

“洛儿,”秦王冷言道,“你千方百计地逃出去,现在又想来见朕了?”

“我为什么要见你,你比谁都更清楚!”湫洛狠狠地反击。

“哦?”秦王没有循着他的意思,只是淡淡发出来一个单音。

“为什么要杀了惜琴?为什么要逼死皇兄?”

“他们死有余辜,”秦王的语气里不带任何感情,仿佛弄死他们,只是挥挥衣袖般随意,“朕只需要忠诚的奴仆,而不是反抗者——关于这一点,洛儿,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个例外。”

秦王的冷言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刺得湫洛一阵生疼。即使他原本就恨秦王逼死丹,恨秦王逼死惜琴,但在湫洛的潜意识里还存有一丝侥幸。而现在,那唯一的侥幸也没有了。

“所以,我们都不过是你腰间的工具,如果碍着你了,你就可以弃之如蔽履?”

“没错。”秦王的回答不带一丝犹豫。

08.

“好,很好。”得到答案之后,湫洛反而能够冷静下来了。他冷笑着点头道:“那么,你现在要怎么处理我这个不听话的工具?是要削首,还是凌迟?”

听到这话,秦王显然有些恼怒了:“洛儿,你这是在向朕挑战么?”

“我别无选择。”湫洛耸了一下肩。

秦王一把将湫洛的脸擒在掌心,阴戾道:“朕不知道,自己养的小猫咪什么时候长出爪子了。”

“也许一直有,只是藏起来了。猫这种动物,每当遇到不信任的人就会这样。”

“猫没有资格不信任主人。”

“当被背叛的时候,也许就会。”

“背叛?”秦王眼底的杀气此时已经毫不遮掩了。他握着湫洛脸颊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谁背叛了谁?”

“谁……背叛了谁呢?”湫洛艰难地反问。他直视秦王的眼睛,毫不畏惧地将问题抛了回去。

无人示弱的对视持续了很久,整个神武殿前死一般地寂静。宫人跪了一地,没人知道这种压抑的阒静意味着什么。许久之后,秦王重重地将湫洛摔在地上,对身后的人命令道:“把他锁在月华殿的床上,用长链拴好,每天只允许送饭,其他人一律不得进入,若是有谁想擅闯,就地正法!”

“诺!”侍卫刚在就为湫洛给他们找的麻烦不爽了,现在秦王亲自下令,他们自然速速将这个祸害清理出秦王的视线。几个人利落地擒住湫洛,向后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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