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最后化作了一个平常的叹词“啊”。
段琮若有所思的挠挠头发:“我也不知道这奶皇包是怎么回事,他离开了之后头又觉得很晕。”
“看来他对你还是有影响咯。”许景桓没觉得他这是在自我安慰。
“那后来那个地方是怎么回事?”许景桓继续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据蓝蓝说,他按照玄染的命令把我们送到一个指定的地点。”
“就是那个楼道?”
“是的……那里好像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不可能,”许景桓坚定地说,“那个地方跟我第一次梦到的不一样。”
许景桓拖着下巴思忖着:那两个场景相似度极高,但是后来那个客厅的地板上是干净的,第一个客厅
的地板上有褐色的血污。如果是对方刻意仿造的梦境,大体相同,细节上却不能做的一模一样,稍有
疏忽就会出现差错。
“对了,”许景桓接着问,“你和蓝蓝不是被关在了那个房间里吗?”
“嗯……是的……”段琮说,“玄染还给了一个地点,说是到时候去接你的地方。”
该死的玄染!果然又是他的计划。许景桓一脸黑线。梦魔什么时候成了门钥匙了,居然可以瞬间移动
!早知道自己也去弄一个梦魔玩玩,不知道可以省多少路费油费。
“但是……”段琮看到表情凶恶的许景桓弱弱地说。
“但是什么?”许景桓没有好气。
“我们去了之后发现地点有误。”
“啊?”玄染老狐狸也有失算的时候啊~
“我们不小心到了一个屠宰场。”
“然后呢?”
“然后……”段琮摸了摸鼻子,“然后我们就跑出来了啊……没走多远就看到你在草地上睡着了。还
好今天晚上月亮比较亮,要不鬼才看到到你……”
段琮还在面前继续聒噪,许景桓早已无视了他。
玄染给的地点有误?真是史无前例的事。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两码事?
“段琮,蓝蓝有没有说为什么引我们进入梦境?”
“啊?说了,他说玄染怕我们找不到地方,所以……”
一派胡言。许景桓继续黑线,找不到地方这种借口未免有些太烂了点吧?!不过,这样的话事情也就
说的通了。
“段琮。”
“啥?”
“给玄染打个电话,号码在电话旁边的小本子上,让他把蓝蓝送过来,事情还没有解决。”
“这么晚了……”
“少废话,快点去打。”
段琮一脸受气的小媳妇样走到电话前,为什么每次打电话的都是我,大半夜的打电话不被骂是不可能
的。哎,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咚咚咚——
段琮被吓了一跳,大半夜的怎么会有钱来敲门?!
“开门去。”
段琮拉耸着脑袋去开门。
打开门后,看到蓝蓝人模人样地站在门口,双手抱臂,脸上同样写着不满。
“你怎么来了?”段琮有些惊讶,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蓝蓝没理他径自走了进屋。
“哟,你来了正好,省了我的电话费。”许景桓正在穿衣服。
蓝蓝一屁股坐在床上:“真讨厌。我一回去就被玄染骂了。”
“那是必须的。”
“但是这也不能怪我啊,那两个地方简直一模一样!”
段琮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闭嘴。”另外两人同时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许景桓看了他一眼说。
“唔……”段琮一脸揶揄,像吃了一斤蟑螂似的。
“好了,不说废话了,”蓝蓝认真道,“由于前两用瞬间移动的时间差太短了,这次我只能送你们两
人过去,剩下的嘛,你们就自生自灭吧。”
“乌鸦嘴。”许景桓瞪了他一眼。
蓝色的光芒围绕着他们两人,光芒像有生命一样,转了几圈之后化作青烟包裹着两人,段琮觉得眼前
一白,又失去了意识。
段琮睁开眼睛的时候许景桓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起来吧。”许景桓朝他伸出手。
段琮揉着有些发胀的脑袋,借着许景桓的力量站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到了这个该死
的走廊?!我都对它有阴影了!阴森森的吓死人了的。”
“段琮,为什么你一直没有问我消失了之后去哪里了呢?”许景桓沉着脸问。
“这个……我觉得……对于你来说,什么妖魔鬼怪都可以很轻松地摆平。”段琮被他看的背脊一阵发
寒。
“哦?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段琮此时很想说:今天天气真好……
许景桓自己岔开了话题:“我被那两个人带走了之后碰到了一个脑子进水的人。”
脑子进水……段琮无语:“然后呢?”
“他劝我抛弃玄染加入他们那边。”
“你要去吗?”段琮觉得有些不舒服。
“肯定不会。我为什么要投奔一个脑残?”
“那就好。”段琮松了口气。
“不过我想,这就是为什么玄染要让蓝蓝送我们去案发地的原因。玄染这个老变态早就知道那个人的
存在,他为了不让我碰到那个脑残所以绕了很大一个弯子,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被那人钻了空子。他
仿造了一个跟这次我们要去的地方相似的场景,蓝蓝传送的时候果然就出了问题。”
“为什么会出问题?”
“梦魔使用瞬间移动的时候是通过场景来识别目的地,也就是说,你不需要告诉他们具体地址也不用
告诉他们怎么走,只要告诉他们目的地长什么样子,他们就能把你送到那个地方。”
“不过说实话,没有哪个梦魔会注意一个房间的地板脏不脏,而且我们的目的地是外面的走道。蓝蓝
八成以为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回去了之后玄染发现这个案子的费用没有到他的账户,嘿嘿,估计火气
还不小。他最忌讳的就是让我碰到那个脑残,最后还被那个脑残算计了,这种挫败感够他受了。”
“话说……”段琮非常不想打扰面前这个YY正high的人,“你知道这次实际上是个什么案子吗?”
“不知道。”许景桓回答的非常干脆。
段琮无语,他觉得此时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不过我没想错的话,我们现在就应该在那个屠宰场附件的公寓楼里。”
许景桓顺着楼梯往楼上走着,两人来到了熟悉的16号门前。
“段琮……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什么?”
“在梦里,是我自己用钥匙打开的门……但是我现在没有钥匙。”许景桓翻动着自己的口袋说。
“许景桓,你要闹哪样啊!每次跟你走这楼梯都我个半死……”
“哎呀呀~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刚才一激动就忘了这回事了~~”
段琮很无奈地摆了摆手,一不小心碰到了门上的把手。
“门……居然没锁?”他吃惊道。
“其实我挺希望它锁着的,这样就可以找个理由回去了。”许景桓无限惋惜地说。
吱的一声门开了。
迎面而来就是一阵充满血腥的气味,段琮捂住了鼻子。
地板上散乱地分布着一些褐色的印痕,看上去有被打扫过,但是打扫的很不仔细还是留下了少量血迹
。
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正悠闲地喝着茶看着报纸。
许景桓看到那人之后倒吸一口冷气。
8.血刃
皮质沙发上带着面具的男人悠闲地翻动着报纸,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人,只平淡地说了句:“站着那里
干嘛,进来坐吧。”
许景桓看着面前这个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脸色有些难看。段琮在一旁看着僵持住的两人不知道该说
些什么,依许景桓的反应来看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若是贸然行事估计又会
被许景桓痛斥一顿。
“怎么?不进来坐坐吗?”男人抬起眼看了他们两人一眼。
雪白的面具遮住了男人全部的脸,黑色的发丝从两旁垂落下来柔顺地搭在肩上,棕褐色的杏仁眼透过
面具望向段琮。段琮感到手脚不停使唤,竟看着他湖水般清澈的双眼不由得向他走去,许景桓在他身
后想拉着他,却扑了个空。
段琮坐到男人身边,男人温和的问:“需要喝茶吗?”
“呃……”段琮回过神来,语气有些犹豫。
“不用了。”许景桓替他回答道。
“景桓你还是这样的没礼貌。”
许景桓原来苍白的脸更加惨白了。
“你……为什么不把面具取下来?”他试探性地问道。
段琮在一旁很是疑惑:这人为什么要戴面具?难道是丑到见不得人吗?如果丑到见不得人许景桓为什
么要让他把面具摘下来?戳别人痛处多不好啊!
“呵,”男人轻声一笑,给茶杯里添了点水,“我在你旁边呆了这么久了,你居然没有认出我。你是
真没认出我来,还是假装没认出来?”
许景桓咬着嘴唇,握紧拳头,声音颤抖着说:“你……不会真的是溯白?”
“才过了多久你就不认识我了啊?用不着这么绝情吧?”溯白瞟了段琮一眼,“有了新情人就忘了我
了啊。”
“我……不是……”段琮想要狡辩,看到许景桓凶恶的眼神后闭上了嘴。
男人嘴角上扬,像个顽皮的孩子正很满意地看着被自己捉弄的对象。他解开面具后的绳子,取下了那
张没有脸的面具。
刚才看到男人眼睛的时候段琮就在反复猜测这人有些一张怎样的脸。单从眼睛来看,这人长的应该不
赖。男人揭下面具,这个简短的动作看起来却如此漫长。
尖尖的下巴,单薄的两片嘴唇,高挑的鼻子,光洁的皮肤,如果没有额头上的那块疤痕就是完美了。
他额上的皮肤起着皱褶,原本洁白的地方变成了褐色或者深红色,疤痕的边缘像细菌伸出的伪足一样
消失在皮肤里,像会蠕动有着生命一样。
男人看了眼段琮说:“吓到了吗?”
他见段琮没有回答继续说道:“之前更吓人呢,托某人的福半张脸都是烧伤的成果。”
“你!”许景桓语气很愤怒,同时透出一丝歉意,“用得着指桑骂槐吗?”
“哦?我怎么敢?”男人继续笑道。
段琮看着面前这两人很无奈,插不上话也就算了,还被迫成为他们的挡箭牌。
许景桓努力咽下怒意,佯装平静地说:“我今天没空跟你算旧账。”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不过看你这样也没有打算跟我算旧账的意思,”溯白抬起段琮的下巴,“哟
,这孩子长的真不错,是你勾搭的第几个了?”
“滚一边去。”许景桓气急败坏地打掉了他的手。
“真凶啊,不知道之前那几个被处理的怎样了?景桓,你可是个负责的大好人啊,对每一个情人都很
负责的说。”男人并没有看着许景桓,而是看着段琮恶毒地说,段琮被他看得背脊一阵发寒。
“唯独对你没有负责,是吧。”许景桓迎了上前,捧起男人变得惨白的脸。
段琮被许景桓这动作吓了一跳,果然自己还是一个局外人,他对许景桓的过去一无所知,他也从来没
有过问。虽然,在这些跟许景桓生活在一起的日子里,两人的关系并没有更多的发展,一直保持着那
种矜持的暧昧,但是这种比起他以前的生活可以堪称为快乐的回忆,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存在
感。即使,自己每天照顾着这个有着少爷脾气的许景桓,他也无怨无悔。
眼前的景象让他找到了以前的失落感,原来一直是自己一厢情愿。无论是上次玄染的出现也好,还是
这次亲眼看到许景桓抬起另一个人的下巴,都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段琮你先回去吧,我有话跟溯白说。”许景桓暧昧的一回头。
“但是……”
“事情我会解决的,你放心。”这次许景桓根本没有回头。
段琮看着许景桓的手划上了男人的脸,嘴角轻轻地吻上了他脸上的伤痕。男人的杏仁眼微闭,讽刺地
望了段琮一眼,他嘴里噙着呻吟,一只手揽上了许景桓的腰,缩短了两人的距离。
眼前这场面看的段琮一阵头昏脑胀,他目光游离地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许景桓吻上男人的脖颈,锁骨,抚摸着他胸前的突起,身下的男人发出短促的喘息声夹杂着呻吟。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风骚呢。”许景桓狠狠地在他胸前咬了一口。
男人吃痛,低吟一声。
“恨我是吗?”许景桓继续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左手里拿的是什么。”
许景桓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匕首。
“血刃啊,戳到我心脏里的话,我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呢,”许景桓撕咬着男人的唇,“你居然忍
心杀我。”
“哼,”溯白任嘴角的鲜血顺着脖子流下,“不想让你的小情人看到你凶残的一面吗?你也有害羞的
时候?”
“错。我是不想让他看到我仁慈的一面,除掉你这种祸害的场面可是限制级的哟~”
男人撇开脸,努力掩饰着眼里的泪光:“那你还跟我说这么多话干什么,杀了我就是了。既然心里从
来没有过我,你又犹豫个什么?”
“白,”许景桓含着他的耳垂说,“我怎么会忘了你。如果不是你出卖了我,我用得着杀了一村子的
人吗?毁了你的容,是叫你长个记性罢了。”
“真希望我当时就死了,现在也用不着劳您来杀我。血刃就在你手上,要动手就快点吧。”
溯白抱着横竖都是一死的心,闭上了眼睛,眼角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
许景桓凝视了他半天,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捏了捏他的鼻子说:“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这么容易
就认真了。”一面擦去他眼角的泪水。
溯白睁开眼睛有些惊恐地看着他:“你……”
“单纯的白痴,被别人利用了一次还不长记性,现在又来给我添麻烦,不过我从来没有怪罪过你。你
以为我没认出你来吗?我跟你呆过这么久,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嘛~”说完揉了揉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