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现在最想的竟然是希望丞相不论什么原因,都到山下去搜寻,如果,如果他还活着……虽然连
他自己也清楚,这样的几率有多小,渐渐的,心里某处被拧碎的感觉又复苏了,痛过后开始心灰意懒
。
“哟,你醒啦。”
外面一个声音传来,无比的熟悉,墨夜转过头去,来者不意外的就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路。
“终于都清净了呢,太子,你还真是红颜祸水啊,千寻山庄的少主还有权倾朝野的将军都因你而死了
,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路挑了挑眉。
墨夜嗤笑一声,原来是黄雀在后啊,没想到他们忙碌了一圈,竟是这个人捡了便宜,懒懒的闭上眼,
江山已不是他想要,那么就随这个人去吧。
“怎么,连反抗都不要了吗?”
“路,你跟随我多年,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人才,但这样的事也不是你能做的,帮我慰问丞相他
老人家吧。”
“哦,看来太子你也不傻啊。”路有些意外,在他眼里,墨夜基本就只有个皮囊。
“丞相在朝多年,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死掉,只是让我意外的是你竟然是他的人。”
“呵呵,应该说从一开始就是丞相的人,这样就惊讶了,那么如果我告诉你先帝之死也是我们策划的
呢?至于你在塞外原本用来复国的宝藏和传国之印,丞相早已接收,现在大概正在回程的路上吧,有
了传国之印,丞相即位相信也没人敢说不。”
“原来,丞相根本就没回过京城啊,还真是难为他还花了二十万兵马陪我们演戏,这个赌注还真不是
一般的大。”
“现在知道也太晚了,像你这样的孩子,怎能接手如此大的江山?可笑!二十万兵马和整个江山比起
来算得了什么?有了今天的结果也不枉费丞相策划这么多年,也只有像丞相这样的人才能掌握这个江
山。”路说着,开始有些愤然,本是想好好的羞辱墨夜一番,可是他现在这般模样,仿佛什么都与他
无关一般,就连先帝之死和传国之印都无法使得他的情绪有一丝波澜,路无法明白,不久前还处心积
虑的策划着一场渔翁得利的好戏的人,怎么突然见就仿佛看穿了一切似的。
墨夜只是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没想到丞相竟老某深算到这个地步,不过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太
晚了,不论是逸潃的真心,还是事情的真相,都来的太晚了,已经无法再改变了。墨夜淡淡的想着,
闭上了眼睛,将一切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路看着又陷入假寐的墨夜,嗤笑一声,就让他再享受一阵吧,等丞相回来了,他也就到尽头了。现在
回想起来,当初也多亏了太子,他才能成功的获得白逸潃的信任,也才能跟着他进了千寻山庄。若不
是有千寻山庄的易容配方,丞相的假死计划可能也无法如此顺利的进行,到头来还是托了他的福啊。
既然已经不能再羞辱墨夜,那杵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干,理理衣服,路打算回去,而门口的卫兵突然进
来传话道:“丞相有令,请您带犯人过去。”
路怔愣了一下,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没想到丞相这么早就回来了,抬眼应一声,路回到墨夜身边,直
接将墨夜打横抱起,而怀里的人依旧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路有些微怒的看着墨夜,而下一刻就变成
了惊艳:闭着眼假寐的墨夜,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也美的惊人,难怪季邢冉和白逸潃都把持不住;自己
虽然看了这张脸看了这么多年,但这么靠近却还是第一次,路开始忍不住有些心神荡漾,如果……路
不由的浮起一抹笑意,他想,他也许知道更好的可以折磨墨夜的办法了。
当快到丞相所在的大堂时,路将墨夜放了下来,远远的就看见丞相居然迎了出来,很显然,他当然不
会是来迎接路的;路恭谨的站在一边,看着丞相过来,扶住墨夜,一双眼不断的在墨夜身上扫来扫去
,透着淫邪的光芒,连声音都透着急切:“太子,你可让老臣等到了。”
墨夜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不说,丞相仿佛就已经等不及一般,挥手斥退路,扶着墨夜往大
堂的偏房走去。路站在后面,有一丝不快,没想到还得先让这老家伙尝鲜,不过算了,丞相一把年纪
,也做不出更进一步的事情,思及此,路也无所谓的掉头离开。等到四周都安静下来时,花园旁的草
丛动了动,一抹紫色的影子迅速的掠过。
丞相心里着急,自然也顾不上对墨夜温柔,伸手就要去撕夜的衣物;当墨夜几乎是摔在床上时,疼痛
才使得他突然恍过神来,看着丞相猥亵的向自己靠近时,墨夜本能的想要躲开;无奈他被抓以来就没
有吃过东西,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即便丞相年岁已大,墨夜还是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丞相在他
身上上下其手,墨夜一阵恶心,胃里痉挛,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极力躲开那令人反胃的触感。
当丞相脱掉衣服,全身皱巴巴的皮肤像一只焉茄子,墨夜终于忍不住连连干呕起来;他突然想到白逸
潃,温柔的,恶作剧的,每个小小的动作都带动着他的心跳,而今天,这个身体竟然要被逸潃以外的
人任意玩弄了吗?不行!墨夜极力的挣扎起来,这个身体,是属于逸潃的,无论如何,也不想被他以
外的人玷污。然而墨夜的全力挣扎,却只是引起了丞相更进一步的侵犯;当丞相掏出比他身体更皱的
男性时,墨夜终于看到了绝望。丞相趴在墨夜身上,四处的舔着,可是下面那一根却怎么也立不起来
,捣鼓着那根,丞相恼羞成怒,泄愤的在墨夜身上乱啃着,用力的掐着,终于在墨夜全身都遍布伤痕
时,他才满意的收手,留下一屋狼藉。
44
路进来收拾时,只见到墨夜一个人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窗外,一条薄被只零散的盖住重要部位,路
突然觉得在墨夜本来已经空掉的身体里又有什么消失掉了。走过去想要帮他洗浴,却只听到墨夜道:
“出去。”
“太子,我是……”
“我叫你出去。”
墨夜的声音微弱没有任何的威慑力,然而不知为什么,路就如同被定住了一般站在门口,无法再前进
一步了,僵持了一会儿,只得说:“吃的和热水我都放这里了,你记得用。”说罢便转身出门,忽的
又想到什么,又说:“丞相出去办事了,后天以前不会回来的。”不知道为什自己要这么讲,但看墨
夜依旧没反应,路摸摸鼻子,退了出去,顺便也将周围的佣人都撤走了。
墨夜安静的躺着,一个姿势,一直都没有动过,看着窗外的颜色越来越暗,仿佛马上就要消失,如果
,从一开始,消失的是自己该有多好。
门吱呀一声开了,又恢复了安静。一个声音传进墨夜耳朵——“太子,还想睡到什么时候。”听到这
个声音,墨夜终于有所反应,但身体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来者索性走到墨夜面前,墨夜这才看清
来者——是龙玉申,他一身紫衣的站在墨夜面眼前。
“是……你。”
“不然太子还想有谁,不要多说,快跟我走。”龙玉申说着,就去拉墨夜,墨夜却还是一动不动。
“太子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想留在这里任由丞相玩弄?”说着加大了手上的力气,要不是季邢冉安排
,恐怕他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救人。
“我身上没力气。”墨夜的声音平静的过分:“丞相给我吃了东西。”
“那你还不让路帮你?……你,是想等死?!”龙玉申一惊,从一开始他就在外面了,但丞相府守卫
森严,他不敢贸然行动,只有等现在所有的守卫都撤走了才敢现身,刚才路与墨夜的对话他自然也有
听到,但他没想到,墨夜竟然已经打算这一步了,不过墨夜想寻死是一回事,眼下他却不能让墨夜死
;他的任务是保墨夜周全,不容有任何闪失,现在墨夜这个样子,他已经有失职守了,不多说,龙玉
申赶紧连人带被的抱起墨夜,向窗外掠去。
一出丞相府,龙玉申便立刻带着墨夜跃上早准备好的马匹狂奔而去。不知在马背上颠簸了多久,他们
才到达一个荒凉小客店,龙玉申要了间房就带墨夜进去了,让掌柜送了桶热水,龙玉申从包袱里拿出
干净的衣服,对墨夜说道:“你就先将就着让我伺候你吧,这里大概他们也追不来了,你先好好休息
下,吃点东西,我们再作打算。”
墨夜没有任何异议,任由龙玉申将他抱进桶里,才又问:“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你还真能问,现在已经是左丞相的天下了,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墨戟也在他们手里,不过他
不如你特殊,大概已经凶多吉少了。”
“那……季邢冉呢,你不是奉他的命?”墨夜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
“将军怎样了你不是最清楚吗?”龙玉申有些无奈的解释当时的情况:“你以为为什会是我跟着你们
去祭天,将军和白逸潃早就觉得丞相的事有些可疑,但又找不到线索,白逸潃急着要让你坐正,所以
祭天一战在所难免,但是我也不知道白逸潃是用什么办法居然说服将军,下令跟我说,如果事有意外
,一定要保你周全。所以你不要抱有什么希望白逸潃还活着。”
龙玉申说着,看了看墨夜,知道墨夜其实更想知道的是白逸潃的生死,却又在刻意的逃避。
“这件事,张信也可以办,为什么是你。”
“墨夜,你这话可伤人了,怎么说我跟你的交情要比他深多了吧。张信太过忠心,也太过显眼,众人
都知道他是将军的亲信,你觉得如果有意外的话,他还能来去自如的来救你?!而且,将军府还有很
多事要他去处理。”
墨夜沉默了一下,才又道:“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我什么都没有了。”
“去千寻山庄吗?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拒绝你吧,而且眼下也没有比千寻山庄更安全的地方了。”龙玉
申说着接下来的打算,却见墨夜根本就没反应,龙玉申叹口气道:“我这么辛苦把你救出来,你不会
还想死吧?更别说丞相给你下的药,我可解不了。”
“你认为我还能去千寻山庄吗?而且……”墨夜说着停了停,道:“就算我继续苟延残喘的活着,还
要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是白逸潃要你活下来的,要不要辜负他的心意,都看你了,我把你救下来
就算功成身退。”龙玉申觉得头痛,安慰人不是他的强项,更何况是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树倒猢狲散
,像现在这种情况,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安生,还能给别人指什么路?总之先安定下来,再做打算
,龙玉申也不喜欢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
……
一阵沉默后,墨夜终于抬头,道:“水都凉了,你还想让我呆多久?还有,我饿了。”
“我知道,这不是马上拉你起来吗?”龙玉申这么说着,却知道墨夜已经没有想死的念头了。
连续又赶了几天路,墨夜和龙玉申终于凭着白逸潃留下来的地图找到千寻山庄,然而龙玉申扶着墨夜
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开门,心里不由有些着急,不论怎么说白逸潃的死都和太子有关,就算有白
逸潃说过让他带墨夜过来,也不见得山庄的人可以就这么放下芥蒂坦然接受墨夜。正烦躁着,山庄的
门开了,出来一群人,而领头的竟然是个老者,虽然龙玉申没有见过千寻山庄的庄主,也不难猜出这
人就是江湖中传言已久的人物。恭敬的鞠了下躬,心下却想着,他们是要杀人泄恨还是大人大量放他
们进去,思量了几番才只道一声:“庄主。”
老者挥了挥手示意龙玉申不要拘礼,才又去扶住墨夜道:“我们又见面了,上次你来这里,已经是半
年前的事了吧?”还不等墨夜说什么,老人又如同已经全然知道,接着说:“潃儿走到今天也是他自
己的选择,我不怪你,既然潃儿说要你来山庄,山庄自然也会接受你,你不用担心。”
墨夜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声音依旧稳重,也不失仁者风范,只是两鬓斑白的发泄露了他的丧子之
痛,墨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眶却越来越红,“庄主你,不恨我吗?”
老人摇摇头,道:“我是有想要恨你,可是潃儿都不恨你,我们又有什么权利责怪你,你如果真的对
潃儿的死感到愧疚,就好好的活着,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你就是我的第二个孩子。”
听老人这么一说,墨夜终于忍不住流下了这么多天来的第一滴眼泪,然后越来越多,顾不得形象的靠
着老人的肩,就像要一次把眼泪流光一样;老人安抚的轻拍他的背,道:“想哭就哭吧,只此一次。
”虽然这么说着,老人的声音却也涩了起来,一老一少就着这样的姿势站了好久,直到山风把所有的
水分都吹干。
45
接下来的日子,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丞相大概也猜到墨夜会躲来千寻山庄,却一直不见他来进犯,由
此可见,千寻山庄的势力之大,就算如今的丞相也不敢有轻易所动作。墨夜现在住在白逸潃的房间,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龙玉申也被老庄主安排到庄里做事。老庄主说了,虽然认了墨夜做儿子,但
千寻山庄不养闲人,墨夜对此也没有任何异议,反而这样的生活是他以前根本就不敢奢求的,除了每
夜的半夜梦醒,就再也睡不着之外。
今天半墨夜又习惯的从梦里挣扎醒来,听到外面敲三更的声音,下意识的摸了摸枕头,又是湿襦襦的
一片。披了件中衣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一阵凉风吹来,让墨夜清醒不少。环顾着房间,同样
的被褥,同样的味道,曾经发生过的总是历历在目,他和他的第一次,也是在这张床上,温柔的,缱
绻的,逸潃的脸……然而如今,少了那最重要的一人,物是人非,让人连呼吸都困难。
墨夜伸手在脸上胡乱摸了一把,再一次的告诫自己,回不去了,不要想了,可是他仍没有强到连梦境
也能控制的地步。或许这么说来有点自欺欺人,刚开始时,也许是老庄主怕他睹物思人,并没有让他
住逸潃的房间,但墨夜却硬是拗着跟老庄主请求,让他同意自己在这里住,现在想想,多傻啊,可是
,也只有这样,墨夜才能勉强的闻着属于那个人的味道入睡。一阵叹息后,墨夜打算继续蜷进被子里
等着天亮,而关窗的一瞬,墨夜又看到了那道黑影,今晚,他也来了么?
反正也没了睡意,就出去见见那个人吧,来到山庄后,还没有和他正式的说过话。墨夜想着,信步走
到外面,对着那个黑影喊道:“千总管,能下来吗?”
黑影滞了一下,随即翻身下来,轻快无声,宛如黑燕。墨夜面对他,有些尴尬,自从墨夜来到山庄后
,千噬是唯一一个对他不理不睬的,不论是厌恶的还是欢迎的,每个人都会有个态度,可是唯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