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恍如没有墨夜这个人一般,而墨夜又怎么可能理解千噬的心情;以前千噬认为白逸潃不会喜欢男人
而压制了心里的感情,当知道白逸潃也能接受男人时,他已经是别人的了;当自己决定就这样放手时
,白逸潃却死于非命,而现在害死他的人就在自己眼前,墨夜也许想象不到千噬是花了多大力气才抑
制住想杀了他的冲动。就算山庄里的人都能原谅墨夜,唯独他千噬不能。
淡淡的看着墨夜,千噬把手抱在胸口,等着他说话,每夜来这里,都会发现半夜他都会起来,然后站
在窗口发呆,或许他是真的爱逸潃,但这却不能成为他原谅墨夜的理由。
墨夜扯着衣角,犹疑了半天,才道:“千总管,为什么你每晚都会来这里?你是来看逸潃的?逸潃他
……已经不在这里的。”
千噬挑挑眉,道:“既然他已经不在这里了,你还住过来做什么?”
“我……”墨夜结舌,找不到回答的理由。
“现在才来怀念,他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懂珍惜,真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你知不知道,你随意丢
弃的东西,是有多少人怎么努力也追不到的?!”向来淡定的千噬此刻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接着又道:“他不在了,你也就如此轻易的放弃了!不论是活人还是尸体,一日找不到少庄主,我
就一日不会放弃的,墨夜,你以为你是谁?若不是少庄主,你以为你能安好的呆在千寻山庄?你以为
你能获得山庄的原谅?实话告诉你,任何一个人都能比你给他更多,现在,只要我想,你也休想活到
明天!”
“那为什么你不杀我呢?如果能杀了我多好……还是因为逸潃对吗?你……也爱他?”墨夜叹了口气
,又仿佛自言自语的轻声说道:“我想他了……比你们任何人都想。”墨夜说着,眼神一点点暗淡下
去,他比任何人都想找到逸潃,或许比眼前的人还更想,可是他更害怕,害怕等他的是逸潃面目全非
的尸首,他不确定他还有那个勇气去面对,而且,九玄山的情况,没有人能比皇室的人更明白,想从
那里生还,是没有可能的。可是,每个人心里都抱着一个梦,现在的墨夜,是靠着这个梦活着的。
墨夜知道,逸潃的事他有推卸不掉的责任,他不祈求山庄里的人原谅他,因为他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自
己;他想过死,可是逸潃希望他活着,老庄主希望他活着,他期待能够再见到他,只要活着,每天晚
上他都能见到他。他没有放弃过,可是他胆怯……
“不管你怎么想,我一定会找到他的,还有,庄主已经开始着手讨伐丞相了,如果你愿意帮忙是最好
,如果你不愿再涉足朝廷,就乖乖的躲在山庄,不要添乱。”
“什么?!庄主要讨伐丞相!!”墨夜大吃一惊,从没有听任何人讲过,山庄的消息居然可以如此保
密。
千噬皱起眉,庄主竟然没有告诉墨夜,还真是随了少庄主,这样也要继续保护墨夜吗?但是话已至此
,千噬接着说下去:“庄主不怪你,但不代表庄主会原谅左丞相这个得利的渔翁,或者,是想要完成
少庄主还你江山的愿望。”千噬说着,眼神复杂的看着墨夜,却见墨夜全身都在轻颤着,夜晚露重,
虽然不情愿,千噬还是道:“你还是回去休息吧,伤了你,对不起的是少庄主。”
墨夜却没有听清千噬到底说了什么,满脑都是庄主要讨伐丞相的事,一抹狠厉倐的划过墨夜的心里,
是的,他要他死!否则逸潃的牺牲就没意义了。更何况对他做出那般侮辱的人,非死不可,这个身体
是属于逸潃的,任何人都不能亵渎。抬起头,墨夜一瞬眼里充满了坚定,对千噬道:“如果山庄需要
,我会倾尽我所有,但是,若有一日事成,能不能,让我亲手杀了丞相。”
千噬一愣,看墨夜的眼神又复杂了一层,才道:“这个,没人会跟你抢,只看你有没有能力走到那一
步。”
“就算是爬,我也会爬到那里的。”墨夜说完,头也不回的直径往回走去。
千噬站在他背后,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逸潃会爱他了。
46
千寻山庄议会厅,墨夜第一次来这里,肃穆的让他有些手足无措,老庄主安抚的拍拍他,才示意大家
都坐下来。接下来的,就是一系列的事件报告与安排,墨夜听的有些云里雾里,毕竟对于这个山庄的
整个流程他还是搞不太清楚,当整个会议都快要结束时,千噬忽然领着一队带着面具的男子进来,墨
夜好奇的打量他们,以前还没在山庄里见过他们。老庄主看见墨夜的茫然,于是跟墨夜解释道:“他
们是暗杀组的,所以平时都带着面具,你不用介意。”
墨夜脸一红,觉得自己犯傻,庄主宽容一笑,又指着一个领头的人道:“他是这个队的领队,你叫他
逸就行了。以后就让他跟着你吧。”
“跟着我??”墨夜疑惑的问。
“当然是跟着你,既然你决定要帮我们,太子的身份无疑是张王牌,但是你的身份暴露,安全也成为
了另一个问题,有他跟着你,我也就不用担心了。”
“这样啊。”墨夜暗笑自己愚钝,于是大方的跟逸打了个招呼,算是认识了。
老庄主又说:“墨夜待会再跟我出去见一个人,你认识的。”
“我认识的?”
老庄主不语,故作神秘一笑,墨夜心里忐忑,跟着老庄主绕了半天才来到山庄的待客厅,却见张信居
然在那里坐着。
“张信?!你怎么在这里?”
张信也是大吃一惊,道:“太子,你还活着?”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才由庄主打破局面道:“好了,现在开始来谈正事吧。”庄主做个手势让张信
坐下,接着道:“墨夜一直在庄里,这次你要跟我们合作,太子跟你一起会更合适一点,毕竟原来季
邢冉也是太子的拥护者之一,比千寻山庄更加名正言顺。”
“这个在下明白,庄主;在下的目的只是为将军报仇,如果庄主愿意与在下合作,在下自然是不胜感
激。不过,现在庄主的计划是怎样?现在所有大权都在丞相手里,将军原来的人马只剩三十万,虽然
假意归顺丞相,但现在调令还在在下手上,如果庄主又什么需要,在下全听庄主安排。”张信接过话
头说道。
“如此啊……”庄主沉思一下,道:“那能否请张统领拥护太子拨乱反正呢?”
“庄主的意思是?”张信沉默了一下,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道:“在下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想请张统领帮忙,虽然山庄有意讨伐丞相,但是山庄毕竟是势力在江湖,所以在朝廷的
方面还是要有劳张统领了。”
“嗯,这个庄主放心,具体还有什么,庄主可以随时让人通知我,如果现在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也就
不多打扰了。”说罢又回头对魔夜说:“还请太子准备一下,随我下山。”
墨夜也没有想到这么快这些事就决定好了,只大略的收拾了些东西,就跟着张信下山了,当然逸也跟
着他。从现在开始,平静的日子结束了。但不同于上次,墨夜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还没有离开
千寻山庄势力范围多远,墨夜就明显的感觉到形势的紧张,到处都是盘查的士兵,稍有个不注意,就
会被带到官府严查,一路上小心奕奕的,才好不容易顺利的到达张信所安排的据点。
逸寸步不离的跟着墨夜,墨夜再跟着张信到各处军营,连着大半个月忙碌下来,墨夜只觉得全身都要
散架掉;好不容易快要忙完了这一遭,张信又要开始准备适时向丞相发动一些挑衅,事情接连不断,
但现在却不是缩头喊累的时候。墨夜坐在马车上,跟着张信到下一站,摇摇晃晃的马车让几乎好几天
都没睡的墨夜开始犯困,逸就坐在他对面,看他实在支持不住,不由开口道:“你要是想睡就睡一会
儿吧,反正现在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不要紧。”
“不用了,我还撑得住。”墨夜抬起头对逸疲惫一笑,又埋下头小心翼翼的摩挲着手里的玉佩,偶尔
露出一点苦涩一点笑意。
“那个,是少庄主的吧?”逸忍不住开口道,自从他跟着墨夜开始,每当空闲下来,墨夜就会拿出那
块玉佩,有时对着它发呆,有时又若有所思。那个玉佩对他很重要?
“嗯,是他的,是他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很重要……”说着,墨夜将玉佩收进怀里,嘴角浮起一抹
笑意,上次他们分别,也是这个玉陪着他,然后逸潃就回来了,那么这次逸潃还会回来吗?
看着墨夜又神游太虚,逸识趣的闭了嘴,只是,逸在面具的那张脸,露出了怎样的表情呢?谁知道呢
?
……
经过一大翻的周旋之后,墨夜还在人世的消息已经是众所周知,而拥立太子的人也跟着越来越多,每
天的求见与商议,行程排的满满的,而前来刺杀的人也是连连不断,还好身边有逸在,墨夜才能一次
次的有惊无险;丞相大概也没猜到墨夜居然是和张信在一起的,还是大张旗鼓的回来讨伐,名正言顺
,局势自然要比丞相有利多了,而朝中也开始又不少大臣纷纷倒戈,一瞬间,墨夜这边势如破竹,接
连几次与丞相短兵相接都是大获全胜,纵使丞相老谋深算也渐渐开始按捺不住,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张信现在已经筹集到八十万兵马,但对于掌控整个朝庭军权的丞相而言还是势弱了一些,如果真正要
和丞相硬碰硬,那也是杀敌三千自伤八百,实在不可取;但大战在即,要新编军队更是不可能,且不
论要消耗多少钱财物质,若训练不当,在战场上成为累赘,后果更加不堪。张信有些后悔,是不是自
己的动作过快了一点,但想想既然千寻山庄的庄主也支持他这么做,那么必定也是考虑道这种情况的
,自己是否有些多虑了?
正想着,就看见墨夜和逸远远的向这边走来,张信赶紧迎了上去,对墨夜施了个礼,道:“太子,属
下正有事要与你商量,不知太子现在是否有事要忙吗?”
“嗯,待会儿会有鄂咸城的义军过来求见,倒也不急;张统领有话请讲。”墨夜淡淡的说道,侧身走
到张信旁边。
“恕属下直言,对于丞相这边的事,属下还是有些不放心;依属下看来,丞相也忍不了多久了,可是
就目前情况而言,我军并没有占到有利的一边,不知山庄对此有何见解?”
“张统领是在担心这个吗?放心吧,逸有接到山庄的密报,一切都准备就绪,按原计划进行,张统领
就放心与丞相一战吧。”
听得墨夜的解释,张信看了看站在墨夜旁边的逸,这人倒是挺得山庄信任的,不但被派过来保护墨夜
,连山庄的情报也全是由他联络;不得不说,这样做,对于和山庄联盟的这件事,很安全也很保密,
不过这也成为另一个极大忧患,因为现在除了逸,张信没办法和山庄的任何人接头,也就是说,如果
到时候出了什么状况,如果这个人不在,那他张信就没有别的办法联络山庄了。
看出张信的忧虑,逸站出来解释道:“张统领请放心,虽然现在只有我在这里,但山庄的情报网并不
是我一个人的,我只是负责传话,并不能成为这场战争的关键。”
听得逸这么说,张信松了口气,又接着道:“如此我就可以放心的出兵了,不过现在丞相势大,我们
还是要沿用原来的计划么?如果撑不过那一时,我们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这么做确实冒险了点,不过也是现在对付丞相最有效的办法,擒贼先擒王,杀他再多小兵也是白费
功夫,倒不如一劳永逸。”这次开口解释的是墨夜。其实这段时间并不长,但是眼前的太子已经不能
与往日同日而语了,不论是做事的果断还是对形势的分析,墨夜都已经渐渐的有自己独到的一面,再
不是以前那个只能躲在白逸潃或将军身后的傀儡太子了。张信有些感慨,所有的人,都是要经过一番
磨难才能成长的,从某个方面而言,白逸潃的死对墨夜而言,并不是全然的坏处。
既然这边的事处理的差不多,墨夜也不多耽搁,接着就与逸一同去接见鄂咸城的义军。
47
令墨夜意外的是,鄂咸城的领头竟然是个美艳的妇人,墨夜与她客气几句后,总觉得这妇人在哪里见
过,但又始终想不起来,墨夜有些担心,自己是否忽略掉了一些重要的细节?回头看看站在自己身后
的逸,墨夜不自觉的放松下来。逸能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像逸潃,比如危难时刻他总会
在自己身后保护自己,比如在对自己的照顾方面还是对于一些事情的看法上,墨夜常常会不由的将他
和逸潃的影子重合;只是他与逸潃唯一不像的是,逸潃会捉弄他会不时在他耳边叙说一些什么,而逸
却只在他需要的时候开口。敛起思绪,墨夜主动与眼前的美妇交涉起来。
她自称项夫人,原本是鄂咸城太守的夫人,但因为项太守誓死反对丞相篡权,而被丞相诛杀;而项夫
人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之后便开始四处联络义军,想要予以反击。理由听上去很充分,但
墨夜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在哪里怪怪的,却又道不出来,但碍于现在急需与人结盟,墨夜也无法过多
的调查质问,这场会面草草结束后,墨夜问逸:“你没有觉得奇怪?”
“你是说项夫人?”
“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在和项夫人见面前,我就已经去查过,鄂咸城的太守确实是项易家,他的夫人也的确在丞相的追杀
中侥幸逃过一劫,后来到处集结义军也确有其事;不过,在半个月前,项夫人却失踪过一段时间。”
逸说的有些暧昧,墨夜也笑了笑,道:“哦?这倒有趣了?我大概想起我在哪里见过她了,不过时间
可不止半个月前。”
“如果照你这么说,又是一枚可用的棋子了?”逸这么说着,已然想好接下来该要怎么做了。
烈日当头,空气仿佛都要燃起来,而烈日下的氛围更是灼的人难受,两军对峙,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墨夜作为领帅,与张信还有逸一同站在最高处,指挥着作战。果然不出张信所料,丞相已经忍不住
,提前出兵,不过好在这边早有防备,接连几战下来,两方势均力敌,倒也没多大死伤。不过这也不
是长久之计,如果被丞相发现了他们的真实意图,到时候就想后悔都来不及了。希望千寻山庄动作快
点才好。
时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也不见丞相有要暂歇的意图,看来这次丞相是真的想一举拿下。墨夜和张信
在军帐内讨论着下一步的战略,逸站出来道:“山庄来消息了,我现在就立刻准备回庄,我相信不出
五天就会我们就会有所成效了。张统领,这几天就拜托你了;”说着,逸看了看墨夜,有些别具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