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闲谈着,一名伙计匆匆进来,低声向李贵禀报:「四管事,二东家来了。」
「快请进来。」李贵说。
柳寄悠心下又是诧然,李家二东家不正是礼部侍郎李从青吗?
「那么在下就不再打扰,先告辞了。」
「柳公子不需急着走,我给你引见咱二东家,他曾夸赞你的书写得不错呢,尤其是《牡丹艳想》。」
「谬赞了。」柳寄悠汗颜,他之前写这本书,便是以李从青和皇帝的绯闻为范本,如今书中影射的主人公竟然看过……这位李大人会不会因为羞怒而叫人狠狠打他一顿?甚至直接杀他泄愤啊?
李从青是何人,是当朝皇帝最宠爱的人!不说权势熏天,那枕边微风就能是倾世狂风,若真要对个人怎么样,恐怕无人敢多说半句。
柳寄悠想到此,脸上的汗不由冒得更多了,虽然其实挺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可又觉诚惶诚恐,心虚不安,毕竟那书里的内容缠绵香艳,某些部份的描写更可谓……淫秽不堪入目。
记得有一段是这么写的——
高如天拉倒慕清,扯下他的里裤,露出满月一般的浑圆屁股,以手抚玩揉弄,两团白肉如羊脂,用力按下,便有五条红晕印在上头,益发讨人怜爱。高如天胯物挺然直竖,扒开双股,龟棱凑着花眼儿腰身一扭,长根没顶,直捣黄龙,通身舒快叫道:「我个肉,今日得了你这宝贝,快活死我也,此生还要女人做甚么?」
慕清口呼行不得、行不得,初来犹自推搡,百余抽后,不觉骨酥体麻,星眼迷蒙,手脚瘫软渐渐不动,任高如天左冲右突连捣个不停,捣出一道道春水花汁来。
高如天用手抹了花汁,拿到嘴里尝,心道:「比蜜还甜,莫不真是花神托世?」那花汁香气浓郁,春药似的,淫兴愈发大炽,火烧火燎,遂提起慕清两脚架于肩上,又没根尽脑掀腾捣鼓起来。
慕清被这场狂风骤雨弄得目瞑声嘶,身子一股一股丢将出来,嘤嘤泣道:「官家你且停停,我真要死了,今日饶了我罢。」高如天搂住他道:「我的心肝,莫哭,要死且待咱俩一块儿死。」话罢,百耸千捣,大展其兴,足足有二、三千抽,抽个慕清死去活来,方才一泄如注,久耐之精全泄进慕清的后庭。
慕清喊道:「好热,官家怕要烧坏我的肠肚了。」高如天伏在他身上道:「乖心肝莫怕,非要烧坏你的肠肚,是在浇灌你的花心。」云散雨收,二人柔声絮语一阵,缠体交股而睡,直至天明……
……咳咳咳咳,柳寄悠回忆至此,当书中的「慕清」出现在面前时,他简直尴尬得无地自容,直想掩面夺门而出。
「二东家,这位是柳寄悠柳公子,就是那位柳心阁闲云散人。」李贵介绍道。
「小民柳寄悠见过李大人。」柳寄悠忙起身恭谨拜道。
「柳公子不必多礼,坐。」
「谢大人。」
三人入座,柳寄悠不住有些坐立不安,可又好奇得不得了,暗暗观察。
原以为有能耐迷得皇帝神魂颠倒的人,必是绝世尤物,未料李从青的形容与想象全然不相符合,绝无能倾国倾城之貌,自己甚至还比他好看一些,双目微眯似睡眼惺忪,声音轻轻软软的,彷佛不想用太多气力说话,整个人看起来散漫得近乎慵懒。
柳寄悠不是精于隐藏情绪的人,难掩局促之色,倒也不真因为害怕得罪贵人,只是感到尴尬无措,毕竟他面对的人的身份太过特殊,且曾被他用文字这样又那样的淫狎亵渎过,内心难免有愧。
李从青没横眉竖目的指着他喊打喊杀,意外的极为平易近人,和和气气地对他说不必拘谨,随性即可,才稍微尝试着放松一些些。
寒暄片刻后,又意外的发现两人言语投机,柳寄悠即对他感觉可亲起来,始而不再惴惴不安,放下忐忑泰然以对。
「柳公子目前在何处落脚?」李从青闲聊问道。
「在五王府。」柳寄悠坦白回答。
「哦,宋老五那儿啊。」李从青笑笑的看他。「你莫不就是五王爷特地带回的那人,原来是你,今日总算有缘得见。」
这话令柳寄悠感到又别扭、又郁闷,一时不知如何响应,明白李从青晓得他在五王府是何身份,自觉见笑于人,心里有点黯然的想,自己或许被瞧不起了吧。
「你别多想,宋家人个个城府深沉,精于算计,不会白花精神做无用之事,为偿所欲可以不计手段软磨硬泡,也不会白白对谁好,必要求得相同或更多的回报,你若想要他们的一生,他们就会要你拿七世来换。」天底下,大概只有礼部侍郎敢大剌剌地拿皇家之人说嘴,又道:「其实我也和你是一样的。」
「李大人言重了。」柳寄悠惶惶忙道,他一介鄙野草民,如何能与娇贵的皇宠之人相提并论?
「有些事自个儿问心而为就好,不用太在意外人眼光,更不需妄自菲薄,相信在五王府里,你同样是个倍受疼惜的金枝玉叶。」李从青蔼然徐声道,不含半毫轻视,其实他是想跟这年轻后生说,宋老五和皇帝打了个赌约,你就是他们打赌的对象。
不过,他也和皇帝打了赌,赌老五这次是否动了真心?
几句简单和煦的话语,令柳寄悠心头不觉流过一阵暖意,双眼水汪水汪的,心想,传说中皇帝最宠幸的佞臣,其实是个好人啊!
「去过京城哪些地方了?」李从青问,转移话题。
「今日首次出游,只来了这儿。」
「改天得空,我领你走走如何?」
「多谢李大人。」
二人天南地北的侃侃而谈,或许因为性情与志趣相近的关系,虽初次见面却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李从青叫他别唤他大人,以年岁之差互称「李兄」和「柳弟」,彼此之间不多时即无甚隔阂,交浅却已能言深,只差没义结金兰了。
聊了半个下午,李从青亲自领他逛书肆,推荐许多好书,柳寄悠惊叹其丰富的书量与井井有序的归类规划,徜徉其中,流连忘返。后来只要闲闲没事时,他都喜欢来这里选本书,坐下来叫壶香茗,悠然自得地饮茶阅读,消磨闲逸辰光。
直至傍晚,他不得不返回王府,他们才欣然拜别,并相约以后再会面。
临别之际,李从青叫人拿本书来,亲手递向柳寄悠,笑眯眯的说:「来,签个名,给为兄留作纪念吧。」
一看,竟是他写的《牡丹艳想》,瞬间又惊又耻,当场闹了个大脸红。「这……」
「别不好意思,真写的不错,我和皇上尤其喜欢『慕清断发欲舍红尘,高如天为爱逆转乾坤』这一回,哀婉悱恻,荡气回肠,十分感人呢。」
我的娘呀竟然连皇帝都看过?!
柳寄悠惊极耻极如天打雷劈,臊得想一头磕死在柱子上自杀谢罪。
尽管如此,他的心情仍相当怡然喜悦,对来京城这个决定深感庆幸,否则一辈子不可能见到传说中的人物,更别提能与之相谈甚欢,进而结识为友。
自此后,他只要得闲且身体状况许可(前晚没被某王爷召去侍寝),就想往外跑,京城的缤纷繁华和多采多姿,叫人目不暇给,每每几乎玩得乐而忘返,乐不思蜀。
套句白话,那叫玩疯了!
「柳公子,你可回来了!」
一日傍晚,柳寄悠才刚返抵王府大门,脚都还没跨进门坎,就见陈公公急匆匆迎上来,满面焦急。
「怎么了?」柳寄悠问。
「王爷今晚召内府的夫人和公子一同用饭,其它夫人公子都齐了,只剩你一个,快随咱家去吧!」
「嗳,可我还没更衣呢。」
「不需更衣了,王爷快要回府了,再不去就来不及啦!快快!」
来不及就来不及有什么关系,大不了不吃。柳寄悠心想,可仍乖乖加快脚步,跟随陈公公至养心院。
养心院前厅已备好一大一小两张圆桌,大圆桌坐了六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小圆桌则坐了三名粉白俊俏的男子,正是五王府后院的一众姬妾男宠。
他们原本两两相互交谈,一见柳寄悠进来,倏地收声望向他,登时一片噤若寒蝉。
柳寄悠一下被这许多眼睛盯住,且个个神色有异,有好奇的也有敌意的,也不知他是迟钝或刻意忽视这些复杂的目光,悠哉自然地走向小圆桌,坐上唯一空着的椅子,对同桌的另三人点头示礼。
这是他首次看到六名夫人,果然全是貌美如花的大美人,看得他不由有一点点心痒痒,他好久没碰女人了……当然,打死他都不敢去招惹王爷的女人,他还想留着条小命回汾临县的家哩!
而三名公子他已见过几次,第一次是他擅自跑进南院和他们打招呼,后来则是有时在后府花园中遇到,他与他们无多往来,甚少交谈,不过他对他们有一股好奇心,想知道他们的身世、生活与想法等,这些或许将来都能成为写作的参酌材料。
「柳公子,王府的生活可适应?」开口问候的人是容想公子,虽生疏有礼,但较之其它人显得和善许多。
「尚可。」柳寄悠亦是生疏有礼的回答。
「那就好。」容想微笑道。「当初我来王府时,花了好一段时间才能适应。」
兴许是对方先开了头,打破沉默的厚墙,柳寄悠对他起了兴趣,尝试与他谈话,容想并未冷漠以对,态度友善。
柳寄悠性情闲适随和,惯来人缘好的他颇善于与他人相处,二人说了一会儿话,稍稍的熟稔起来。另两名公子则静坐一侧,冷眼旁观,没加入他们。
未及半刻,门外传来高扬长声:「王爷到——」
众人纷纷起立,站至桌旁,躬身垂首的迎接王爷。
柳寄悠愣了愣,他以前未曾以此种姿态迎接过宋烨,稍觉不自在的站到容想身边,学他们的样子。
宋烨跨入屋里,视线一扫众人,第一眼便瞧见柳寄悠,眸光闪了闪,坐至大圆桌首位,说:「免礼,都坐吧。」
「谢王爷。」众人齐声道。
入座后,与王爷同桌的夫人们自是努力争取他的注意力,温柔婉约的问候,尽展千娇百媚,害得爱美人的柳寄悠忍不住一直偷瞄她们,对被美女环绕的宋烨好生嫉妒,恨不得自己也能坐过去,就算不能碰触,近些的距离总能多沾点胭脂香呗。
再观自成一桌的公子们,静静坐着不主动献媚,看来十分谦卑,可见在王府里他们的地位确实低下,完全不能与夫人相比。
好吧,既然美女不能大大方方的接近欣赏,那多看看身边的标致少年郎总成吧。柳寄悠退而求其次,眼光瞟回同桌。
仔细瞧瞧他们,可也都是千里挑一的美男子,比起鹿芳苑的四大头牌毫不逊色,且他们由来只伺候过五王爷一人,无送往迎来的风尘俗媚,多了干净的味儿,特别是清俊柔雅的容想,很对他的脾味。
看着看着,心猿意马,双眸不自觉含笑盈盈,弯弯如月牙儿,吃进嘴里的东西顿时美味加倍,所谓秀色可餐,正是如此。
宋烨一边进食,一边应付身旁献殷勤的姬妾,还得一边不由自主地悄悄注意隔壁桌的柳某人,见那人又开始桃花乱飞,笑得勾人,口水都快涎了满桌子,心头没来由生起一股子瞎火,甚为不快。
他今日故意将所有的夫人公子全召来,故意把柳寄悠放在这些美人之间,彷佛把鸭子放入天鹅之中,美丑立现,那么他也许就会对他失去兴趣,或者不再那么偏爱此人。
结果,柳寄悠纵使于美人丛中更显平凡无奇,宋烨的目光依旧会不知不觉投向他,无论其它姬妾男宠比他多漂亮悦目,却都不再能吸引他,这平凡无奇的人,于他眼中似乎散发着无形光芒,三千红粉全黯然失色了。
对于此发现,宋烨只觉莫名其妙,匪夷所思,不禁摇头哑然失笑。
「王爷?」身边夫人疑惑。
公子桌亦被他的笑声引去目光,包括柳寄悠,眼角一瞥,恰恰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心虚的赶忙收回视线,埋头吃饭,怕以为王爷大人看穿了他瞅着美人想入非非,很不纯洁的妄想意淫……
咳,子曰食色性也,他到底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就算时常被男人压,偶尔也希望能恢复男人本色,去压压别人……咳咳,柳七少当然也没有敢动王爷男宠的天大狗胆,他以后还想五体健全的娶妻生子呢!
当晚吃完饭后,六名夫人都希望今夜能获得王爷召幸,莫不争相献艺讨他欢心,有的弹琴跳舞,有的吟诗唱曲,各个拿出看家本领来争妍斗丽,倒也养眼热闹。
好歌好舞不看白不看,柳寄悠怡然自娱的在旁观赏,看得乐呵呵,白白捡了宋烨的窝边便宜。
歌罢舞休,在众美人的冀盼眼光中,王爷宣布今晚获得最后胜利的幸运儿:「柳寄悠留下,其它人都回去休息吧。」
六夫人美目含恨,三公子恭顺拜退,柳寄悠则眼巴巴觑着美人鱼贯而去,独独丢下他一人水深火热,也想双目含恨了。
「京城好玩吗?」宋烨淡淡问。
「好玩。」柳寄悠回答,双眸闪闪发光,不掩对外头花花世界的喜爱与向往。
宋烨心头莫名的不悦感更甚,突然不想让他走出王府之外,这人像只爱玩的猫,或许哪天出去就与其它母猫私奔,不回来了,枉费一番饲养及调教的工夫。
「可有与人结识?」淡淡又问。
「有。」
「谁?」
「礼部侍郎,李大人。」柳寄悠坦承回答,他在李家书肆亦结识了一些文人雅士,然而交情全比不上李从青,他们实在太气味相投了,连爱看的书的类型都差不了多少,常常单一本书即能尽兴讨论,滔滔不绝。
宋烨其实是明知故问,跟在他身边的人会定时报告他的事,岂会不知他在外头与哪些人有接触往来。
不再多问什么,让人带柳寄悠到养心院的浴房净身,他屏退下人,自己坐至汉白玉砌的浴池边舀水洗浴,才刚冲了几次水,身后忽传来宋烨的声音。
「下去,洗干净些。」
柳寄悠吓一跳,心想这人怎么走路没有声音?回头望去,才知他赤足而来,身上只松散披了件丝薄软袍,内里一丝不挂,两襟大方豪迈的敞开,露出精赤赤的健美肌理,双腿间还乌沉沉垂伏着,可仍极具雄浑气势,叫人看了即心惊胆颤又脸红心跳。
咕噜一声咽了咽唾沫,说句实在话,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极致俊美,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完美,包括那里那里,简直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形状和尺寸。
宋烨瞧他一眨不眨瞅着自己,双眼睁睁发直,嘴角妖孽一勾,走过去,抬起腿,陡地轻轻一脚将他推进浴池里。
哗啦一声,柳寄悠被暗算得措手不及,噗通噗通的扑腾挣扎浮出水面,喝了好几口水才站稳,呼哧呼哧的气得直喘,愤愤瞪着他,心中忿忿粗口大骂,你他娘的想淹死我啊!
重说一次,这个男人虽然外表俊美至极,个性却恶劣至极,人神共愤啦!
宋烨好整以暇的褪下软袍,徐徐跨下浴池,命令道:「转过去,趴在池边,本王亲自替你清洗。」
「不用了,小的自己洗就成,哪敢劳烦王爷贵手。」撇了撇嘴反抗道。
「不听话?」宋烨挑眉。
「……不敢。」柳寄悠作低眉顺眼貌,心里却气得要命。
「那就去趴好。」
「……小的遵命。」硬挤出声音,几乎快咬牙切齿了。
宋烨用手指按了按臀谷间的后庭穴口,说:「最近老爱往外跑,乱吃东西,这儿可比以前脏了。」
「才没有。」柳寄悠小小声嘀咕,他每日沐浴,都细心洗得很干净的。
「翅膀飞得硬了,都敢顶嘴了。」冷笑,一根手指冷不防捅进去。
「唔唔……」柳寄悠低低痛吟一声。
宋烨抽出手指,伸手从置于池边的托盘上拿来一碟香脂,手指沾满,复插入穴中转磨,润滑扩张。
柳寄悠咬牙忍耐,宋烨也曾在沐浴时要他,没啥大不了。
穴里穴外涂满香脂,进出滑顺了,宋烨再拿来一只牛皮雕纹水袋,黄金制的细长尖嘴缓缓伸入后庭中。
「王爷,你做什么?!」柳寄悠身子一僵,回头惊叫,本能紧绷夹住冰凉的入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