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叔,哪怕你什么都没有了,也还有我呢。”
哪怕把这话当作孩子的戏语,文帆依旧感动地心肝直颤。“是啊。”
“我会把你养着的!”嘿嘿,等你老了,走不动了,就怎么也离不开我了!唐华忍不住地把思路往邪
恶的方向发展。到时候,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也不知道那样一个老态龙钟的文帆有什么值得他这么臆想的。
“哦,对了,差点忘了!”唐华下床从包里掏出红色锦盒,打开房灯,钻进男人怀里。“呐,拆开看
看。”
看着手里的方形锦盒,文帆不自主地屏息。
打开盒子,出现在俩人面前的是一对银色男戒。文帆鼻子一酸,眼睛也忍不住红了。他拿出其中的一
个戒指,拉过小孩的手,给他戴上,来回抚摩着。
“好看,很好看。”
唐华心疼地都要跟着他哭了,抱住男人的腰,重重地亲了一下男人的侧脸,哭中带笑地道:“你竟然
哭了,真没用!”
文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哭了起来,心里百般别扭,就抽了抽鼻子,拿出另一只戒指给自己套上。在
这个老男人心中,结婚其实是一件很神圣的事。他唯一的一次婚姻就是和刘佩华的结合。
那个时候,他还在内心里欢呼:“我也有家了!”
那么,他和小孩也算是结婚了吧?这样,他们就永远是一家人了……
文帆一边抽着鼻子哭,一边咧嘴的模样要多傻就多傻,唐华却觉得可爱极了。这个男人没有以前那样
漂亮而潇洒,他却更加爱这个慢慢变老的男人。
“今天,让你得意一回!”唐华坐起身,残留泪痕的脸上挂着光华四射的魅力笑容,他不紧不慢地拖
着自己睡衣的扣子。
文帆看着这样漂亮而又吸引人的唐华,乱颤地心跳越来越快。眼泪也流地更凶了。他情动地起身抱住
自己心尖上的人,低声呢喃着怀中人的名字。唐华回抱住男人,道:“老男人,我爱你。”
老男人这辈子听过说过许多这样的话,此刻却被话堵住胸口,不知该如何表白自己的心情。他有着比
爱更深沉的情感。
唐华亲着男人的侧颈,右手滑进男人的睡衣,抚摸着男人细细颤抖着的脊背。
文帆不自禁地搂紧怀里作乱的小孩,憋着嗓音道:“今晚不了……”
唐华轻笑这咬了咬男人的锁骨,道:“你不愿意干我?”
老男人硬的都头皮都发麻了,好歹理智还没完全失去,道:“空调坏了……会着凉。”这样不识情趣
的男人,却让唐华更加不想放手。
“我只会让你热火焚身的……”唐华握住男人发硬的某处,来回揉捏着,回应自己的言语。
文帆大腿一颤,将手塞进青年的睡裤中,同样替青年疏解着。
俩人一边亲吻一边动情地替对方抚慰欲望,已然感觉不到空调失效的寒冷。
老男人仔细擦着小孩手间自己泄出的液体,道:“这样漂亮的手。”然后,便忍不住地凑上去亲了亲
小孩白皙的细长手指。
“你真肉麻!”唐华被这样煽情地一亲弄地脸都红了。
毕竟是分别了近一个月,抱着小孩的文帆不禁舒服地都要叹息了。睡意袭来,意识迷蒙前,文帆忽然
想到以前听过的一句特文艺的话:永远有多远……
要是这一刻就是永远,那他这一辈子也算值了。
31、人微言薄
在大学里,唐华一向十分低调。
似乎历史系的学生多少都带着点低调,当然,个别除外。而这被隔出的例外中,孔翎更是个中鳌头。
但凡对长相俊俏的唐华感兴趣的,他通通跟红娘老鸨似的瞎掺和进来。好几次,唐华都被他糊弄进了
一对多的尴尬相亲会。
今天这个二百五又想来糊弄他了。
“呐,我这次真没骗你,是我妹妹孔乔非要我带你去陪他吃饭!”孔翎也纠结啊,看他那额头皱起的
纹路就知道了。“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孔乔那丫头的威力,整个就是不烦死你誓不罢休。”
唐华不甩他,继续看他的书。今天下午他得和男人一块儿去买些新家什,自然接着就要一块吃晚饭。
“哎呦,唐华哥哥,我求你了!那丫头那嘴巴,简直就跟轰炸机似的,今晚你要不去吃饭,她肯定会
烦我一整晚。”
孔翎见唐华依旧无动于衷,只好诱惑之:“只要你今晚陪我去,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求爱通通由我帮
你拒绝!”
唐华瞟了他一眼,继续看书。
“还有,以后你妈来查岗,我通通帮忙瞒着!”威逼利诱之。
这个倒是的确还得他帮忙。权衡利弊,唐华继续完善条件道:“以后,你得滴水不漏地把那些桃花给
我掐死在树上。另外,我妈来了的话,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就行。”
“行!你说什么都行!”孔翎大松一口气,他肯定是前世欠了孔乔的!
下午,文帆和唐华携手逛商场,却又为钱的事闹矛盾。
俩人在一块儿这么久了,几乎都是文帆花钱。毕竟,唐华的钱并不多,而且都是刘佩华给的。作为一
个与二人有着尴尬身份关系的男人,文帆自然是不愿意用这份儿钱。哪怕他以往用女人的钱,也从来
不是他开口要的。
可是,唐华这钱,是他自己发文章赚的啊!
“我都说了,这钱是我的,你干嘛不让我出?”虽然钱并不多,但好歹是他自己出力赚的啊。
唐华到大学后,也曾经考虑过以后的出路。可他总归是无法抛弃母亲的,无论他现在有什么想法,以
后必然都要通通抛弃,回到母亲的公司帮忙。
“你还是小孩子,何必急着赚钱花钱。”
文帆是真心这么想,在他心目中,人就是因为钱才俗的。所以,打从他知道钱这东西的好处起,他就
是已经是个大俗人了。可唐华是他怀里的宝贝,哪能被那玩意儿染俗了。
“我不是小孩子!”唐华怒了,他都能睡这男人了,竟然还被当作小孩子!要不是大庭广众的,他都
恨不得上去猥亵男人一把以显示出他的成人风采。
“好,好,我知道你长大了。那你就把钱留着,等我养不了你的时候再花,好不好?”这哄孩子的语
气,真是让唐华火上冒烟。
但他一时之间又反驳不了,只好把嘴一闭,生闷气。
老男人都见识惯了,交了钱写了地址,就拉着小孩继续四处转悠。
晚上,唐华幽怨地来到孔翎所说的法国餐厅。
昏黄的古朴灯光与典雅的咖啡色幕布的组合让这个餐厅气氛格外柔和。餐厅中央的方形柱子上展示着
许多风格迥异的斑斓画作。整个组合都透着一种高贵和纤细,让人不忍大声说话破坏了这氛围。
头顶着黑色螺旋气息的唐华来到窗口孔翎的那一桌时,却意外见到了一位熟人。
“嗨,帅哥,这位是我姐,徐晶妍。”孔乔摇着手一边招呼他,一边介绍什么的人。那副自在爽朗的
姿态,跟这餐厅真是格格不入。
孔翎用手撑着额头,真是要被自己妹妹搞疯了。
徐晶妍这回刻意装扮成与酒吧那会截然不同的端庄造型。就连脸上含而不露的笑容,都透着许多大家
闺秀的风范。
唐华看了,却无丝毫波动,只是心有余力地想着:“原来是她,果然,能和孔乔做朋友的必然也有着
相当的功力。”这位徐小姐自那次交换电话后至今,都没停止过那过分热情的行为,真是很有毅力。
“徐小姐。”唐华点头问好,内心里很希望这位小姐能如同装扮一样,稍微收敛些热情。
“呵呵,没想到你和孔翎是同学,真是巧。”倒确实是收敛了些。
“咦?晶妍姐,你认得他啊?”
“嗯,是啊,我们以前在一个酒吧里认识的。酒吧的老板是小华的表亲。”顿了一下,她又关切地问
道:“对了,酒吧的事解决了吗?”
唐华还以为徐晶妍说得是管事的林谦住院的事,就礼貌地笑答:“差不多好了。”
之后,四个人就形成了十分诡异的局面,就连服务生都不敢贸然走近。孔翎和唐华俩个大男人在一旁
,几乎成了忠实听众。俩位女士则一直话不停嘴地聊着。每次,徐晶妍想和唐华搭话,却遭遇沉默攻
击的时候,孔乔都会横空出现,解救危机。
整个一顿饭吃下来,估计除了孔乔,没一个人会觉得愉快。
吃完饭就回家的唐华,进门便听到男人在房里打电话。
“签子,要不咱们把酒吧卖了吧,反正也已经这样了。”无意间听到关键的唐华轻悄悄地把门关上,
继续听男人的回话。
“我家里也被砸了,那人指不定会干出什么来。我打算去会会他。”越听越心惊的唐华停住步伐,以
免男人发现他回来了。
“我没疯,我知道我惹不起他,可我现在哪离得开北京啊。”
“靠,你还晓得疼你媳妇女儿呢,我疼他怎么了!”
之后的闲言碎语,唐华依旧听完整了,直到男人彻底挂了电话,他才出声走进房间里。他们今天一下
午,主要就是把房里的东西都弄好了,请人修空调,另外买了个笔记本电脑。房里为了喜庆点,还被
文帆贴了许多壁纸,虽然那壁纸花样都特庸俗外加不伦不类。
文帆还坐在笔记本前面呢,屏幕上尽是些美女的清凉图片。
碰见过那么多次后,唐华已经习惯老男人时不时地看图看片儿过干瘾了。反正那男人也出息不起来,
怎么着他都不顶用。
“回来了?”文帆把装满美女图的网页关掉,转过身,拉住青年的手,道:“说过好几次了,把你那
些朋友给我见见,你怎么都不放在心上啊。”
唐华懒得跟他扯这个,开门见山地质问:“为什么卖酒吧,砸了家里的到底是谁?你还要去会会人家
,拿什么会?”
文帆惊讶怔愣过后,就缓过神来明白他这是听到自己的电话了。一时之间还真不好找借口糊弄。
“酒吧也被砸了,再装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卖了呢。砸的那个人,是一个你不认得的朋友得罪了,
结果连累到我了。我说去会会他,不过是想消消那人的怨气。你看你,这模样真像个逼问奸情的泼妇
。”
一时嘴快的文帆立马就尝到了苦处。被堵地肺都要炸了的唐华使力地拍打男人的肩背,直把个老男人
打地直叫唤。
“哎呦,小祖宗,我错了,我说错了还不成吗?你下手怎么这么黑啊!”文帆见小孩停手了,连忙摸
了摸自己被打的地方,絮絮叨叨地道:“真是疼死我了,你也太狠心了。我不就是嘴贱了一回,你就
要把我打地快残废了。我就说,学打拳不是好事。”
唐华打完了,才有些后悔,但又死鸭子嘴硬,只好在那儿跟个二条似的站着。
文帆拉过小孩坐到自己怀里,道:“我这些日子,过得可是水里来火里去的,乖小子,你就别闹别扭
跟我添乱了。”
唐华也知道自己情绪太急躁了,但又下不来脸说软话,只好搂住男人的脖子道:“那你不要什么事都
瞒着我。”
“嗯,不瞒你。”文帆见小孩果真不闹了,就旧事重提道:“我说,你在学校里都又什么朋友呀?你
好歹说几个我听听啊。”
又恢复和谐的俩人,温声细语地聊着天。全然被老男人糊弄住了的唐华,几乎已经不介意男人瞒他那
么多事了。
但等俩人你勇我猛却不干实事地亲热了一番,开始卧谈的时候,唐华就又想起来这事了。
“酒吧,你真的打算卖掉吗?”唐华总觉得文帆这人守着个酒吧过着其实还是很不错的,毕竟他那性
子,干什么都是那个样儿。“没了酒吧,你以后干什么?”
“哎,我就是那么一想。”文帆本来就是个跟着事儿走的人,把酒吧这个包袱甩了他就自在了,不过
,钱确实是个大问题。“没事儿,这事先缓缓,看看情况再说。你就别操心了。”
带着这一肚子破事睡去的文帆,夜里连着做了好几个噩梦。
32、人若蝼蚁
见到丽晴的时候,文帆几乎没认出她来。当初的丽晴长着娃娃脸,却有着傲人的曼妙身材,很是受欢
迎。但如今在他面前的妇人却用许多的粉妆来掩盖瑕疵,看着便显得俗气。虽然穿着打扮都显出富态
,脸上却愁云密布。
念及自身情况的文帆难得地觉得自己命实在是很好。
丽晴一路左顾右盼,待坐下了就连忙道:“哥,我知道我做错了,所以,你还是先离开北京躲一阵子
吧。等他消气了,他就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文帆忍不住地皱眉,道:“难道就没别的解决办法了吗?”
眼泪又哗啦往下掉的丽晴哽咽着道:“我是真没办法,他那个人根本就是个神经病。”
没有心情安慰人的文帆只好将一旁的抽纸递给她。
等那女人诉完了苦,文帆才又道:“要不你把他约出来,我和他见一面说清楚吧。”
丽晴一听,脸色立马变得铁青,使劲摇头道:“别,千万别,那个人根本就没有正常人的思维,他就
是个疯子。你越是跟他说,他越是做些出格的事。哥,我求你,你就当是为了我,躲一躲吧。”
俩人最终也只落得个不欢而散。
出了餐厅的文帆心里也没底,就沿路走着理思路。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天地旋转,然后就是一阵
剧痛同脑袋那儿传来。失去意识的男人,脑门上的血噗噗地往外流。
一边儿留着大胡子的男人使力拍了一把拿棍子的瘦削男人道:“你他吗的杀人呢!下这么重手干嘛。
”
拿棍子的显然是小弟,低着头也不吭声。
大胡子又骂了几句脏话,才苦心教育他道:“人家老板说的是,要把活人带过去。你这么一棒子下去
,他要是死了,我们怎么拿钱!”
前面开车的男人带着个鸭舌帽,道:“行了,那小子就这德行。不是说,这人给那老板戴了绿帽子吗
?被打死也是活该。”
在学校上着课的唐华无端地心里发寒,但一旁的孔翎跟闲不下来的跳蚤似的,不断骚扰他,他也就没
在意。
丽晴的老公姓徐,是北京城里很有点不好惹的政商二代。那人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当初也是拗着要
娶这样一个欢场女子逼得家里不同意也同意了。但这人待妻之道实在不怎么样,也难怪被戴了绿帽子
。
这位徐二代仔细看了看文帆的脸蛋。被血迹覆盖了半边脸的男人依旧能看出其带着男人味的俊俏。徐
二代阴恻恻地勾着嘴角,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的扇,直到手扇疼了才罢手。文帆好好一张脸愣是被
打成了个猪头。
这样一打,再帅的帅哥也只有衰样了。徐二代挥手让那俩驾着文帆的男人松手,鄙夷地踢了一脚。吩
咐道:“你们把他给我弄醒。”
被冷水泼醒的文帆,浑身又冷又疼,肌肉不受控制地发抖,牙关也直打颤。
徐二代真是看都懒得看这蝼蚁般的人物,踢了踢男人的下巴,道:“就你这水平,竟然也敢抢我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