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即便他想要有一个人,能像丁晋林喜欢闻人远那样喜欢着自己,可这个人也不可以是清老大!是顾长生才对,顾长生才是他喜欢的人,他才有能让他温罗动心的资本,必须是他,也只能是他!温罗慌了神,从闻人远那离开后就直接冲出了清风寨,这次没有人阻拦他,因为他已不是当初的阶下囚。
清老大站在最高的山道上,看着他狼狈的离开,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抽痛的无法呼吸,刚才的一席话脱口而出之后,吓坏了温罗,也吓坏了他自己,那些不想承认的事实就这样轻易和盘托出,让他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老大,就这样让他走吗?」
「嗯。」清老大闷闷的应声,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强烈的自尊迫使自己不能再去挽留了,在没坦白之前,或许他还可以骗自己,可现在却不行了。
他就是喜欢温罗,似乎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喜欢的多,又似乎比当年喜欢花袭的还要多,可很明显的,对方看不上他,还恨不得杀了他,为了躲避他,温罗居然连儿子都不管就这样离开了,他都做到了这一步,自己如果还去留他,就真的太贱了。
他的脸已落了两道疤,不可以再多了。
他的心在不知不觉中伤痕累累,再也承受不了被折磨了。
看到顾长生之后就可以看清自己的心了,一路上,温罗不断的这样告诉自己,只有顾长生才值得他喜欢,只有他!
满脸慌张的闯进顾府,温罗从家丁口中打听到顾长生在房间,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他的心,跳得飞快,似乎等不及要去证明些什么来让自己心安。
顾府的管家站在房门外,温罗走上去,点头向他示意,管家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很有礼貌的跟他行了礼,之后转身对里面道:「老爷,温先生从蕲州回来看您了。」
「我不想见任何人。」顾长生迅速道。
「可是……」顾礼犹豫的搓了搓手。
「二哥,我就在门外。」温罗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说。
「进来吧。」等了片刻,里面才传出了顾长生毫无波动的声音。
顾长生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精致的面容如同瓷器般毫无瑕疵,冰冷淡漠,温罗盯着他的脸吞了吞口水,那些告白的话哽在喉咙却说不出来,而原本激动的心情也瞬间冷淡了下来,依旧是这张脸,可怎么就没有想要去拥抱与亲吻的冲动了呢?于是温罗窝囊的什么都没说。
他顺利的在顾府暂住了下来,顾长生待他还算有礼,可也因为屡次的告白与骚扰,而对他有些疏远。
不过他的冷漠非但没有让温罗觉得不舒服,反而让他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应该跟顾长生告白来证明自己的心意,可面对他的时候,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他并不是对的那个人。
住进来的第一晚,温罗彻夜未眠。
他试图回忆与顾长生的种种来寻找回当初那份心动的感觉,却是徒劳,这一夜,清老大的脸和顾长生的脸不断在脑中交迭出现,折磨得他快要疯掉,那个人不是顾长生的话,难道真的是清老大?他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那个男人粗鲁又莽撞。
几乎在相遇的第一刻起,他就全心全意的在讨厌他,在计划着怎么逃开他,这样彼此讨厌着的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以前清老大对他所做的事,好像一个结梗在心里,一时间打不开。
于是第二天,温罗试图再次去找顾长生。
在他敲门之前,却听到了一段他与其他男人的对话。
「好吧,我只是想你了。」
「这几天有没有吃水果?」
「没,最近比较忙。」
「我削给你吃,喏,吃吧。」
「很好吃,我刻的是什么?」
「唔……是猫吗?」
「我真不该问你这个问题,以后都不给你刻了。」
「不要。」
「为什么?」
里面两个男人的对话令温罗的脑袋嗡嗡作响。
一种诡异的情绪从心底升起,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愤怒,但温罗仍是强逼着自己生气的推开了门,然后满脸愤怒的盯着屋里面的两个人。
顾长生下意识的推开了那男人,略显慌张的朝外面看来,在看到他之后,就忍不住沉下了脸。
温罗眯起了眼睛,怒极反笑,「原来真的是这样,你果然喜欢上了这个小子。」
「你在胡说什么?」顾长生淡漠道。
「不要装了,我已经看到了、听到了。」温罗迈进来。
「我们……」顾长生蹙眉,思忖着该如何掩饰。
「这跟你有关系吗?」年轻男人打断顾长生,转身站起,塞了块苹果到嘴里。
「如果不是我被那该死的山贼掳走,决不会给你可乘之机!」想起清老大,温罗忍不住咬了咬牙,眼前叫做林凤七的男人,跟自己的大哥林清有着神似的面容,所以顾长生才会看上他吗?
「看来我得好好谢谢那个山贼大哥了,不过我很奇怪,他怎么不把你看牢了?居然把你给放出来。」林凤七略显遗憾的叹了口气,慢条斯理的咀嚼着苹果。
「别说了。」
顾长生看了眼林凤七,转而对温罗道:「我不该让你留下来的,你走吧。」
温罗闻言反而靠近,「果然如同我所说的那样,只要长得像就可以吗?只要长得像,无论是谁都可以吗?」
「温罗!」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要听他胡言乱语,你先离开,我会处理好的。」
「你以为他是喜欢你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他喜欢的是你爹林清!若不是你跟林清长得像,你以为他会多看你一眼?」温罗不顾一切的大喊,昨晚的种种思考令他的心情格外的差,他试图找一个契机释放。
「闭嘴!」顾长生豁然转身。
「怎么,怕了吗?」温罗冷笑,「我说的有哪里不对?你喜欢了大哥这么多年,如今得不到他,就从他儿子身上寻求安慰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多看我一眼,我哪里比不上大哥,比不上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我让你闭嘴了!」顾长生突然发怒,抬手给了温罗一巴掌。
温罗被打得偏过头去,唇角微微裂开,他满眼怔忡,缓慢的抹了抹嘴,这一巴掌似乎把温罗打醒,也将他的火气打了下去。
其实他心里明白,自己之所以会这么生气,并不是因为顾长生喜欢上了别人,而是气自己的下贱和卑鄙,不但对那个虐待自己的男人动心,还为了发泄自己的火气去伤害别人。
林凤七离开了,而顾长生扶着门框瘫软了下来。
「难道说……你真的爱上了他?」温罗不知是在问顾长生,还是在问自己。
「这还重要吗?」顾长生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眼角有些湿润,「你给我滚。」
在顾府借宿了一夜之后,温罗被赶了出来。
他并没有在任何客栈留宿,而是租了辆马车去码头,准备乘最早的船回蕲州,坐上马车的时候他的脑子还是一团乱,甚至没心思去想病怏怏的闻人远,一心想要远远的离开这个地方,可行至郊外的时候,他终于清醒了些,开始犹豫是不是要再去看看闻人远,确定他无碍再离开。
温罗撩起车窗,看了看车外的天色。
天色已然暗了下来,车行上山道,走完这段斜坡,码头便到了,他将双手拢在袖内,四指松松的交握,两个拇指不停的绕来绕去。
走到一半山道的时候,他瞳孔一缩,抽出了手扒着车窗站起身,脑袋「咚」的一声磕到窗框上,疼得他皱起眉头,温罗揉了揉脑袋,睁大了眼睛朝上面的山道看。
模糊的圆月已在云层中出现,借着朦胧的亮光勉强能看清那人的外貌。
他一腿悬在山下,一腿蹬在地上,脚边还放着一坛酒,即使天已经黑了,温罗看不清那人的五官,可那人马靴上令人眼红的黄金配饰他却认得清楚,清老大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一直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停车。」温罗下意识的敲了敲车板。
「吁。」车夫抖了抖缰绳,马车缓缓停下。
温罗撩起车帘跳下车,摸出了些银子给了车夫,随后便逆着斜坡走上去,他再度将手拢在袖内,两个拇指不安的绕来绕去,没走两步就停下来一下,踌躇好一会儿,才又开始走。
就这样走两步、退一步的盘旋而上,终于看到了不远处屈单膝坐着的清老大,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才缓步上前。
清老大的手里攥着个东西,一条带子从手心露出。
温罗踩滑了一个石子,发出「喀拉」声响。
清老大倏地回头,看到他的那一瞬,双目倏地瞪大,是的,他没有戴眼罩,诡异的烫伤疤痕和刀疤横亘在眼角,却并不显得多可怖,他惊得手一松,攥在手里的眼罩飘飘荡荡的掉到了山下。
「你……」清老大语塞。
「在这里做什么?」温罗淡声问。
「看月亮。」清老大爬起来,不慎将脚边的酒坛踢到,酒水洒了一地,他下意识的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独留的鹰眸里是压抑着的惊慌和残余的湿润,他清清嗓子,又抹了抹眼角,「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路过而已。」温罗垂下眼睫。
「你不是走了吗?」清老大后退几步,恨声问。
「我是想走的,可看到你在这里等我,就上来了。」温罗不愠不火的说。
「别不要脸了,老子是在看月亮,才他妈的不是等你!」清老大大声吼他。
「我们来石头剪刀布,好不好?」温罗眨了眨眼,突然说。
「呃?」清老大一怔,狐疑的拧起了眉毛,警惕的瞪着他。
「如果你赢,我就留下来照顾阿远;如果我赢,我就回蕲州,再也……再也不回来,你觉得怎么样?」温罗抬眼看他,眼中和语气中都带着些试探,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在自欺欺人,但在看到清老大孤单的在山道上坐着,看到他惊慌的站起来抹眼睛的时候,他就不确定了,他不了解自己的心到底倾向于什么,于是干脆把这一切都交给上天。
「你什么意思?」
清老大拧眉想了一会儿,似乎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愣了愣,「你……」
「一局定胜负。」温罗上前一步。
「如果我赢了……」清老大吞了吞口水,语气也软了下来。
「我就留下。」温罗点头,伸出一只手对着他,「击掌为誓。」
清老大犹豫了片刻,与他合掌一击。
他用的力道之大,将两人的手心都拍红了,掌心相碰的那一瞬,温罗似乎能感觉到他的不安与期待,温罗收回手,搓了搓手指之后抖下衣袖,遮住了手指,然后以目光示意清老大即将开始,清老大也遮住手,有些紧张的靠过来。
「一、二……」
温罗倒数,抬眼看了看提着气的清老大,沉声道:「三!」
剪刀,石头……清老大输了。
两只手僵硬在半空中,谁都没有下一步动作;两双眼睛定格在彼此的手上,谁都没有看对方的表情。
温罗的手抖了抖,准备落下来,可却在有所动作的前一瞬,就被清老大紧紧的扣住了手腕,他惊得抬头,感觉手臂被人一拽,然后整个人就撞入了那个人的怀中。
「算我赢。」他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输了。」温罗的下巴贴着他的肩膀,背脊被人大力的按着。
「这是我的地盘,什么都是我赢。」
清老大更加用力的搂着他,蛮横的说完之后又低低的补了一句:「留下来。」
温罗的心猛地一颤,被他那蛮横却又卑微的语气弄得有些不忍,他的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手指微微蜷缩,手腕微抬,似乎想要抱住他,却又竭力克制。
清老大的半张脸都埋在温罗的颈窝里,贪婪的嗅着他的气息,却在呼气的时候无法抑制的颤抖,「我要强迫你……留下来。」
「什么事,你没有强迫过我?」温罗反问。
「老子是土匪,你管我?」清老大收拢手臂,他不管自尊了,不管自己贱不贱了,他什么都不管了!如果自己能将他放下,那干嘛还要来这里等他?他不能再骗自己了,在两个人摆出手势的那一瞬,他心里升出的那种恐慌感,令他决定放下一切去将他留下,不管是捆是绑,他林凤清都要定了温月亮!
「你这强盗……」温罗轻轻的说。
「老子要定你了,温月亮。」清老大猛地松手,狠狠朝温罗的唇吻下。
清老大疯狂的吸吮着他的唇,似乎从这里开始将他整个人都吃掉一样,直到温罗觉得全身的气力都被他吸走,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清老大才松口,转而扣着他的肩膀,深深的凝视他,眼神霸道强硬,却又带着些若有似无的无助。
温罗看了他一会儿,终是无力的叹了叹气,身子前倾,额头磕到他的肩膀上,「我叫……温罗。」
温罗已经当清风寨的压寨「夫人」足足有三个月了。
虽然一直和清老大同床共枕,可他却一直不肯承认两人的关系,只说现在还在尝试阶段,一旦清老大惹他不高兴,他就会立刻走人。
而且在这三个月中,温罗已经完全褪去了面具,彻底暴露了他的本色,喜怒无常,任性妄为,斤斤计较,倚老卖老……虽然早就知道温罗绝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温顺,可他也没想到温罗的真面目会这样颠覆乖顺的形象。
不过!他可没说喜欢温月亮了啊,他对老麻雀的喜欢犹如滔滔江水,一直绵延不绝着,就差把温罗一浪拍死。
又一个同床共枕之后的早晨。
温罗规规矩矩的躺在床里面,睡相极佳的他总是一夜总保持着一个姿势,连动都不动,被角都不曾翻开,清老大则是四仰八叉的睡在外面,裹着被子对着温罗,快醒来之前打了个呼噜,然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他揉了揉眼,抱着被子往温罗那边蹭,然后抬腿压到他身上,大手也从被子里探了进去。
「温月亮……」他嗫嚅着。
温罗眼珠动了动,并没有睁开眼,只是不舒服的挪了挪身体。
「温月亮……」处于晨勃状态的清老大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被带茧的大手抚摸的感觉将温罗从梦境中拽了出来,悠然转醒,他缓慢的睁开眼,睡眼朦胧的四下看了看,侧头时看到了旁边那张快要贴上来的大脸。
「温月亮。」清老大亲了亲他的脸颊。
「走开,我要睡觉。」温罗拍开他的脸,哑着声音说。
「睡得够多了,昨晚你一直在睡。」清老大抱怨着,浓眉都拧了起来。
「别烦我,勃了就自己解决。」温罗裹了裹被子,转个身背对着清老大。
「你不从我,我就打你啊。」清老大突然威胁。
「你敢。」温罗瓮声瓮气的回了他一句。
「温月亮……」清老大又软下来。
「闭嘴。」带着些起床气的温罗咬牙道。
「我是这里的老大,你怎么敢不听我的?」清老大又开始威胁。
「啊,好了好了!」被激怒的温罗突然的坐起来,死气沉沉的瞪着清老大,「我看你是不打算让我睡觉了是不是?好,解决,我帮你解决!」温罗扑到清老大身上,把他压在身下,然后扒开他的裤子,一把握住了那微微勃起的部位。
「呃。」清老大抽了口凉气。
「不是让我帮你吗?」温罗白他一眼,阴森森的一笑,随即开始了手上的动作,以往他在人家上面的时候,这种事情可没少做,所以也算是轻车熟路,十分容易就让清老大勃了起来,他卯足了劲般套弄着清老大的分身,还探身下去不断用唇舌吸吮着分身的顶端,引得清老大阵阵颤栗,温罗从没有同时用手和嘴服侍过他,一时让清老大无法适应。
「你,你……啊。」清老大胳膊上的筋都绷了起来。
「别吵。」温罗拧眉瞪他一眼,一只手不断套弄着他的分身,一只手还在揉搓着他胯下的囊袋,灵活的舌还不断在分身的顶端打转,唾液濡湿了他的灼热,带给他异样的刺激,清老大费力的直起身子,试图翻身压下温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