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罗酒量不好,喝醉之后就成了话痨,时而嬉笑、时而冷漠、时而疯癫,实在是把平素善于伪装的几个性格全都给演了一遍。
「我他妈的要跟你说多少遍,我不喜欢阿远啊!」
「骗人的吧,我住这里的时候你天天都把阿远挂嘴上。」温罗嗤笑,仰头灌了口酒,抹了抹嘴又说:「不说这个了,你跟我说说那个花袭的事儿吧,她怎么成你女人的,又是怎么让你抛弃的?」
「我没抛弃她。」清老大沉下脸色,把酒坛放到地上,「再说这跟你有个屁关系,问什么问。」
温罗被他喝的一怔,发了会儿呆后突然发疯似的,把酒泼到清老大身上,「跟我没关系?什么叫他妈的跟我没关系!我跟你受了这么久的罪,你知不知道老子有多疼?知不知道你差点把我弄死?现在我问你个事儿怎么了,你他妈的就得告诉我!」
「呃……」这回发怔的换成了清老大。
「说不说?」温罗眯起眼睛,举起酒坛子,「不说,我就砸死你再自杀!」
「喂,你不至于的吧,撒什么酒疯。」如果是平常的自己,清老大才不会吓到,但面对温罗,他就是不正常,就是被吓着了,他朝温罗摆了摆手,做出让他坐下的手势,安抚道:「你先坐下,我告诉你还不成嘛!」
「说。」温罗坐下来,抱着酒坛。
「好多年前我确实喜欢过花袭,可她有丈夫,那男人当时在江湖上很有名,知道我俩的事儿后他就找人来收拾我,我们打了好几年,最后那男人终于死了,可花袭却不肯再和我一起了。」清老大轻描淡写的说完,耸肩,「就这样。」
「他怎么收拾的你?」温罗继续问。
「还能怎么收拾?打一顿啊。」清老大不耐的蹙眉。
「你的眼睛……是他弄瞎的吗?」温罗的目光游移到他的眼罩上。
「呃……你问得太多了,别得寸进尺。」清老大怒得起身,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拉起来晃了晃,「你他妈的给我醒醒酒!真是的,儿子都病得不省人事了,你还有心思喝酒。」清老大白他一眼,把他从山道上拽了下来,一路来到下面的水井边。
「你放手,拽我干什么!」
温罗不停挣扎,脸色因为酒精的催化而变红,但眼睛却一派清明,他知道自己没醉,知道自己在借着醉意发疯,可他不想醒来,不想理智,他心里憋着一把火,烧得他难受得很。
「让你醒酒。」清老大拧着眉箍住他的肩膀,伸手提了一桶水,从他头顶浇下,温罗打了个激灵,像是打了蔫的老麻雀一样被清老大提着,清老大晃了晃他,看他是否已经醒酒,「醒了没?」
「醒你爷爷个孙子!」温罗一甩头,甩了清老大一脸水。
「哟呵,你还敢学我?」清老大一瞪眼珠子,猛地把他拉近,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温罗的唇就猛地堵了上来。
他双手按住清老大的后脑杓,让两人的唇狠狠的贴在一起,而后他毫无章法的吸吮着,似乎在发泄着什么。
清老大骤然睁大了眼睛,水井边的人们也一片哗然,这是什么情况?
两人亲吻了好一会儿,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温罗的唇瓣被反客为主的清老大吸吮得十分红肿,他满头满脸都是水,衣衫也已湿透,显得有些狼狈,清老大提着他的手有些发抖,怔忡了一会儿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你跟我过来!」清老大有些结巴,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把温罗拉走,温罗的头在嗡嗡的响着,一路趔趄着被清老大拉到了石殿里,然后听着他的咆哮声在自己耳边响起:「你他奶奶的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很讨厌我吗?干嘛又要亲我,耍老子吗?」
「你不是也很喜欢吗?装什么装。」
温罗抹了把脸,将额前的湿发抖捋到脑后,然后摇晃着扑过来,「这不就是当初你折磨我的手段吗?怎么,现在我自己送上门来,你倒装起正人君子来了。」他磨了磨牙,眼睛半合的神情有些诱惑。
「温……唔!」清老大的唇又被堵上,豁然睁大的眼睛中,倒映着温罗闭着眼睛的脸,他的手探进清老大的衣衫,十分熟练开始给他脱衣服,边脱衣服还边把他往床上推,一路推推搡搡。
陷入极度震惊状态的清老大居然忘记了反抗,直到后脑杓狠狠的磕到床板上才回过神来,「你这是干什么啊!」
「上你啊。」温罗骑上他的腰。
「等……等下!」清老大抓住他在自己身上游移的手。
「你是女人吗?怎么这么婆妈,放手!」温罗不满的呵斥他,顺手解开了他的裤腰带,之后俯身压下来,捕捉到他的唇深深的吻下,温罗的口中有浓重的酒气,将清老大熏得有些飘飘然,挣扎着挣扎着也就老实了。
毕竟这老麻雀自己送上门,是男人就不会拒绝。
清老大任由他吻着自己,粗壮的手臂搂住他的腰,将主动权完全交到温罗手中,被情欲蒙蔽双眼的温老贼完全失去理智,一切由本能驱使。
清老大抬手枕在脑下,享受般看着温罗亲吻着自己的胸膛,他的面容白皙俊雅,一双凤眼蕴着无数风流,在酒意与情欲的薰陶下,这副时而风流、时而乖顺的面容变得无比撩人。
当温罗的吻来到他的胸前时,清老大忍不住闷哼,「唔。」
温罗的头逐渐下移,双手还停留在清老大的胸前不断抚摸,他的吻细碎的落在清老大肌肉紧绷的小腹上,而后逐渐下移,终于来到那青筋膨胀的地方,温罗犹豫着解开他的裤带,那突然弹出来的东西吓了他一跳。
好家伙!温罗在心里叫了一声,虽然对它不陌生,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才发现这东西比他的小温足足要大一圈啊!温罗默默的自卑了一下,抬眼看了看清老大,终于还是心一横张口含住了它,温罗的双手交迭在清老大的小腹上,攥成了拳头,异物顶在喉咙的感觉让他有些干呕。
「唔……」温罗的喉咙发出难受的咕噜声。
「该死。」清老大低吼一声,忍不住按住他的后脑杓。
「唔唔。」温罗勉强维持着吞吐的动作,眼角有些眼泪沁出来。
这样吞吐了一会儿,清老大忍不住将他拽上来,然后微微起身,倚在墙上半躺着,温罗的眼睛有些湿润,唇角带着些淫靡的水渍,清老大看的血脉贲张,胯下的分身一时间又膨胀了些许,昂起了头虎视眈眈的顶着温罗。
清老大伸手握住他的分身迅速的套弄了几下,然后将彼此的分身握到一起,来回的揉搓,温罗的小温探出头来,被清老大溢出来的灼热汁液润湿,让彼此的摩擦变得湿润,套弄起来便发出了淫靡的声音。
「趴下来。」清老大抬手压下他的身子,长臂从他的双臂间伸过去,抚上后庭。
「唔。」缓缓抽送的粗糙手指令温罗身子发软,双手撑在清老大的胸膛。
「坐上来。」清老大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握住温罗的腰,使力将他托起来。
温罗撑着抬起腰身,握住清老大的分身坐了下去,清老大从他双臂的缝隙看过去,看着自己的灼热被那双股渐渐的吞没,有种说不出的亢奋。
温罗的穴口在被异物入侵的时候有着一瞬的收缩,清老大闷哼了一声,大手从他的腰际滑下,捧住了他的臀,狠狠的捏了捏。
温罗笨拙又缓慢的移动,令清老大好像温水里的青蛙般煎熬,半晌过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始抬腰运动,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令温罗一直隐忍的沉吟破口而出,又因清老大快速的运动而变得断断续续,清老大捧着他的臀,挺着腰上下运动,温罗因他的动作上下晃动,黑发披散在身上,被汗水浸湿。
「慢……慢一点。」温罗被顶得仰过身去,手臂撑在清老大劈开的双腿间。
「好。」清老大一如既往的答应,但却反而加快了速度,他坐起身来,单手揽过温罗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撑在身后,支撑着身体继续运动。
温罗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因为忍不住羞耻的呻吟而咬住了他的肩膀。
这略微的疼痛令清老大的兽性膨胀的更加厉害,他抽送了一会儿便从温罗体内抽出,抱着他侧身躺下,自己贴在温罗的背后,抬起他的一条腿,从后面埋入,他的手掐着温罗的腿窝,将他的腿抬得更高,以便自己更深的插入。
温罗咬住自己的手,哼吟声破碎又隐忍,清老大扳过他的下巴,吻上他的唇,热情的吻让彼此的小腹一阵胀痛,快感一波接一波的袭来。
「要射了……」温罗嗫嚅着。
「等着。」清老大命令着,又将他翻过身来,正面压下去,他将温罗的腿大大的分开,令他的大腿几乎贴在自己身上,温罗疼得蹙眉,半合着的眼睛稍微掀开了些,不满的说:「你……你轻点,我的腿快被折断了……唔。」
「折断了也得忍着,谁让你点火。」清老大还是抬了抬身子,大手抚上他的大腿。
「即使我让你在我上面,你也别太嚣张……」温罗的话夹在喘息声中,毫无震慑力。
清老大俯身堵住他的嘴,两手架着温罗的腿,腰部的运动骤然加快,喉咙间的低吼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
温罗的分身不停的摩擦着清老大的小腹,不久便囊袋一缩,释放了热流。
清老大感觉到小腹一阵灼热,抽送的运动更加迅速,表情几乎是扭曲的握着温罗的腰,在他破碎的呻吟声中到达了顶点,他猛地抽出分身,跪在床上,伸手不断的套弄着,那白色的液体便射到了温罗的小腹上。
温罗精疲力竭,神智浑沌的感觉到男人清理了彼此的身体,然后在他身侧躺下,搂着自己入睡,将要入睡前温罗模糊的想着,自己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发情,或许是因为儿子,或许是因为那突然冒出来的不安和寂寞,令他只想要找个人交欢,来证明自己还没老,还有人想要自己。
只是为什么要找清老大?又为什么心甘情愿的在下面?
温罗没再继续想了,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一次的感觉还不错。
第十章
第二天,温罗不但屁股疼,腿也跟着疼。
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被那么压一压腿就觉得疼得不行,走起路来也别别扭扭的,不过他却没有因此而不愿面对清老大,反而坦荡的跟没事人一样,还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清老大的肩膀,表扬起他昨晚的表现,「虽然昨晚是我强迫你,但看起来你也蛮喜欢的。」
「呃。」清老大无言以对。
「昨天我心情很不好,希望你不要介意,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温罗扬扬眉。
「你能不能每次都这么扫兴?」清老大挥开他的手,拧眉发怒,「上次做完后,你说是同性之间释放欲望,这次你又让我当什么都没发生,每次都是这样,把我扰乱之后又理性的把我推开,你他妈的是拿我当傻瓜来耍的吗?」
「你……」
「老子不管,你他妈的得负责!」
「负责?」温罗呐呐的问,有些哭笑不得。
「我们做了这么多回,你倒是给老子说清楚,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儿子是你兄弟,你老爹是我大哥,我是你伯父……就是这个关系。」
「这是什么混蛋关系啊,乱得老子蛋疼!」
「你希望是什么关系?你原来的女人就在清风寨,你喜欢的人又是我儿子,你说我们能是什么关系?好吧,昨晚是我昏了头才勾引你的,我不该碰和我儿子有关的人,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们就这样吧。」
「我跟那女人已经没关系了,我喜欢的人也不是阿远。」
「没关系?你为了她都把眼睛弄瞎了,你敢说心里没她吗?」
「你知道个屁!」清老大一怒之下扯下了眼罩,露出眼角上的烫伤和新添的刀口,「我当年就是因为年轻才犯了错,碰了不该碰的女人,最后又被抛弃,如今我又犯了错,碰了不该碰的男人,最后被那男人划了一刀,这眼睛没瞎,但却跟瞎了差不多,因为我看不清人心,我他妈的总是看错人!」
「这……」温罗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的眼睛。
「知道这两个伤疤哪个比较疼吗?」清老大眯起眼睛,指了指那道刀伤,「这个,当你一刀划过来的时候,我他妈的都快疼死了!可那又怎样?你一直想着要弄死我,可我却还是找借口把你带了回来,该死的,我瞎了,我他妈的的瞎透了!」
温罗听着他的「类似表白」,有些不知所措。
他这一辈子招惹了不少人,可被人如此告白还是第一次,莫名的悸动也是第一次,而这种心动让他感到恐慌,即使被人百般折磨他也不曾怕过,可这一次他却感到害怕了。
温罗睁大了眼睛看着面红耳赤的清老大,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笑容变得有些僵硬,「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还要我说的多清楚?」
清老大眯起眼睛,咄咄逼人的靠近,「你早就知道的对不对?早知道我喜欢你,早知道我拿你没辙,早知道我不忍杀你,你有了筹码,所以才会一直激怒我是不是?你厉害啊,你聪明啊,你也太会装了!」
「我去看看阿远。」温罗转身,想要逃开。
「你以为我喜欢强迫你?当你疼的时候,我也是会疼的啊,是,没错,我伤害了你的身体,可你呢,你把我这里伤得鲜血淋漓,一次又一次,一刀又一刀,不但如此,还把我当作小丑耍弄,老子受够,真他妈的受够了!」清老大不停戳着胸口。
温罗僵住站了一会儿,不想再听下去,迅速的落荒而逃,清老大愤怒的咆哮渐渐远去,他的脚步紊乱,心跳也变得毫无章法,清老大的话搅乱了他的思绪,也将那些隐藏很久的情绪全部都勾了出来,他对清老大也是有感觉的,只是一直不愿承认,妄想用恨来掩盖那种模糊微妙的好感,可现在那种感觉突然冒了出来,让他十分慌张恐惧。
他这样对自己,自己还对他有感觉?他是不是下贱啊!
温罗甩了甩头,快步朝闻人远的房间走去,可到了门口才发现闻人远的房间双门紧闭,藤安正坐在门外无聊的打着哈欠,他心烦意乱地靠近,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又转而看了看耷拉着脑袋的藤安,「你为什么在外面?」
藤安迅速的抬头,「啊……是你。」看到温罗后站起来,拍拍屁股撇着嘴朝门看了眼,「姓丁的在。」
温罗将清老大的事暂且放到一边,开始担心闻人远,他的眉毛深深拧起,无数个不好的、龌龊的想法从脑子中闪过,「任远生病了,他在里面干什么,照顾吗?」一面说,一面已经走到门前准备敲门,藤安见状拦过去,却还是没来得及。
「任远!」温罗敲门,可还没等里面应声就已经推门而入。
屋内的景象跟温罗所想的差不多,可意境却差了很远,没有淫靡的交缠与呻吟,闻人远还在昏睡着,床边的丁晋林轻轻的伏到他身上,温柔着亲吻他的脸颊,他的吻很轻,似乎是舍不得弄醒闻人远,听到开门声,丁晋林身体一僵,瞬间坐了起来,低啐了一声便黑着脸瞪过来,压低了声音问:「谁啊?」
「我……不知道你也在。」身为病人父亲的温罗竟开始心虚。
「阿远他很好,你来陪着他吧,我先走了。」丁晋林站起来。
「嗯。」温罗点头。
「小晋……」昏迷中的闻人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伸手拉住丁晋林。
丁晋林瞠目看回去,却发现闻人远依旧是紧闭着眼睛,没有醒来。
「算了,你留下来吧,看到他没事,我就放心了。」温罗有些失落,目光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停了一瞬,随即离开,他对丁晋林僵硬的扯了扯唇,退出门槛给他们关上了门。
「阿远可是真的很喜欢姓丁的啊。」藤安感叹着。
「人能有个真心喜欢的人不容易。」温罗接话,低垂下眼眸,「他的病如何了?」
「哈,有我给他治还能不好吗?放心吧,这世上还没有我藤安医不好的病呢!」
「谢谢你。」温罗似乎并没有被他的高昂兴致所感染,反而觉得胸口更加憋闷,原来闻人远的病真的不严重,这只是清老大将他找回来的借口而已,难道他说的是真的吗?温罗的目光柔和了一瞬又突然凛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