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万里河山烟火人间(FZ)上——养心殿

作者:养心殿  录入:09-05

乾隆对这些东西到是没什么排斥,为了不扫儿子的面子,也试着用了些。到是有些惊喜,没想到如此平民化的食物,虽不能和多道程序炮制的御膳相比,却独有一番风味。

父子三人根本吃不下一大桌子东西,乾隆赏给侍卫们分食了。走时又多给了茶汤老板一大锭银子,把那小老头乐得够呛。原来还担心被小孩子霸王餐,没想到还多得了这些银子,他几个月都不用摆摊子了,怎么能不乐。

既然出来逛街,就不能错过了纷呈的各式店铺,熟悉京城地形的侍卫长把乾隆引进了一家古色古香的店辅,店外看着平淡无奇,进了里面才能看出店的档次。展示的东西都是极好的,被皇宫里宝物养刁了眼的永珹,也觉这铺子真不错。

掌柜是个中年人,留了两撇胡须,第一眼看去是个精明的人。他抬眼见到这一个青年美男领着两个精致的小孩进来,眼睛一扫就把他们看了一遍,马上就认定了这一行人的消费标准。也不让小二过来,他亲自上前招乎,“几位贵客,楼上请,楼上都是本店的精品。”这样的人最通透,他不问客人看什么买什么,而是把珍品摆在眼前任君挑选。

乾隆显然被这种优待习惯了,如入自己后宫一般地上了楼。那万人之上的气势看得掌柜一愣一愣,更加确定这次能做成大生意,陪笑着将人引入雅座。伙记轻巧地送来几个精美的银盘,上面铺着红绒布,各色宝石,美玉,头面首饰摆了一排。这几件东西看材质做工在民间已算是顶级,在永珹看来也算上品了。看得出来,掌柜是把压箱底的奢侈品都拿了出来,真当他们是肥羊宰了。

乾隆对这几样东西兴趣不大,让两个小孩随便挑些喜欢的,他自去看架子上的古画古董。掌柜看出付钱的人是这位大爷,忙跟过去解说,留下两个伙记侍候两个小的。

永珹拿起一块通体暖黄的玉雕飞虎,这种兽雕琢象征祥瑞,寓意是极好的,而且这个做工精细,小小的不到他巴掌大的一块,虎身上的斑纹都看得清清楚,健美的姿态更是栩栩如生,让人见之心喜。想到皇祖母的生肖正是虎,永珹小心地将它放在一边,表示是挑好的。

他又给嘉妃挑了一套纹样清新俊丽的头面首饰,图案丰盈谐美,很配嘉妃的气质。永璋也有样学样,先给祖母和额娘挑了礼物,才选自己看上的。反正花的都是皇阿玛的钱,这两小孩一点也没有心里负担。

乾隆转了一圈回来,对他俩挑的东西眼眨都没眨,全当是小孩们的玩具,这些还不值他日常随手赏出的东西。却不料正因这些他看不上眼的小东西,让自己第一次吃他亲额娘和老婆的醋。从这家店出来,沿着街边走向东西自然不会他们父子拿,身后的侍卫早就恭恭敬敬地接过。

再往前就是十刹海了,这时候的人把湖称做‘海子’。所以这十刹海是个京城里有名的内湖,曾有诗人称它为城中第一佳水。其名字的由来,有人说这里曾有十座名刹,还有人说,这里有一座同名的寺院。因历史久远终无可考,不过散步在湖边欣赏这美丽的湖岸风光也是一种享受。

这时岸边人不多,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有夫妻领着小儿女散步的,还有几个妇人把臂同游的。满人对女儿的教育没有汉人保守,即不缠足也不逼她们绣花。更注重培养出满州姑奶奶的气度,嫁了人是要会管家掌事的,一味的柔柔弱弱的可不行。虽是这样说,未出嫁的女孩却少有出来抛头露面。

乾隆手背在身后,这片波光潋滟的宁静水乡,碧水平滑如镜,两岸垂柳依依,到有几分美不胜收的味道。这十刹海还有着西湖春,秦淮夏,洞庭秋的美称。

乾隆龙心大悦就要抒情,一抒情就要作诗,他忘着平静的湖面道:“御湖五月春水生,微风不动玻璃平。楼台咫尺方壶耸,杨柳千条烟霭横。兰舟容与荡双桨,飘飖浑似坐玉京。绯桃绿李夹两岸,绾绮错绣春色并。等是舟行别今昨,年华荏苒何须惊。”

永珹早就知道他爹是个才华横溢的君王,但对于他出口成章的本事,还是头一次见,永珹惊艳之余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乾隆回过头来对两小孩说:“难得今日春光大好,你们也每人作首诗来。朕给你们指点一二。”

永璋听了这话有些兴奋,他对皇阿玛极其儒慕,能得他的一句点评,都能高兴上好几天。不过他又马上冷静下来,转头看自家弟弟,如果没记错的话,小四儿是一听做诗就头疼吧!且他入学不久,学了皮毛而已,师傅还常安慰他说来日方长。果然,小孩的白皙嫩脸蛋已经皱得像个狗不理包子了。乾隆没给他太多担忧的时间:“永璋,你是哥哥,你先来。”

永璋也颇具小才子的雏形了,略想了一下,字正腔圆地吟道:“古堤垂柳细条条,朝映晨曦夕弄潮。百里笼烟无俗态,留得浓阴暑气消。更是月明林下望,满湖渔火接天晓。”

乾隆朗声而笑:“不错,朕的三阿哥又进益了,用词婉转意境也好,这几年的上书房没白上。”永璋哪里被父亲这么直接地夸过,小脸兴奋得通红。小时候的记忆中,乾隆正眼看他都少有。这次当然开心极了,在外面不用跪着谢恩,他已经笑得眉眼弯弯。

永珹见他开心,也跟着傻乐,冷不防乾隆点了他的名字:“永珹,你来作一首听听。”乾隆话中透着五分戏谑,不过永珹一紧张自是没听出来。他一个刚接触书本的孩子,哪能这么快作出诗来。乾隆逗他的成分居多。永珹却不这么想,在他眼里,只要是正宗的古人,不论有才无才,不论几岁,那对诗都有有张口就来的本事。

他冥思苦想半晌,看乾隆还耐心地等着他,只好破罐子破摔,现拖了一首来凑数。“儿臣没什么诗才,借古人一言,全当给阿玛助兴,‘烟波不动影沉沉,碧色全无翠色深。疑是水仙梳洗处,一螺青黛镜中心。’”。

乾隆看够了儿子的窘态,不打算再折磨他,笑着点点头:“雍国钧的《题君山》,时间这么短,难为你想到了这首。可见平日也用了功。”

永珹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离他们不远处的两个妇人惊呼起来,一遍遍地向平静的湖面叫着‘欣妍’,嗓音中带着慌张绝望,让人听了心里一抽。

听到了那里的骚乱,更远处的一辆马车旁忙奔过来几个人,一幅家丁模样。在传来惊呼声之时,乾隆就派了侍卫过去了解情况,原来是有个小女儿丢了,可是刚刚一直在湖边,就走在两妇人身后,她们一回头孩子竟然没了。这附近就他们两波人,乾隆一得还是走在前面,不可能拐了他的孩子。最可能的就是掉湖里了。听到出事故,乾隆也没了游玩的兴致,他也派了侍卫跟着找。

永珹的目光逡巡过平静的湖面,他的眼神儿绝对是这些人中数一数二的,他在部队得到很多训练自身机能的方法,加上配以灵药,又营养均衡,五感比别人灵敏很多,这双眼睛快赶上一个小望眼镜了。

忽然,他目光一凝,定在湖中的某个位置。来不及细想,就遵从本能跳入湖中,向那方游去,速度之快竟让众人一呆。抓了个空的乾隆又惊又怒,一脸铁青地看着小儿子就这么跳入湖中。向侍卫怒喝:“你们还不快把他找回来!快去!”刚刚侍卫都站得离永珹较远,没来得及拦下小主子,这下反映过来,各各如下饺子般地扑通扑通跳下水,向永珹的方向游去。

第24章

永珹入水的一瞬间,头脑蓦地冷静下来,身体在水里虽然很灵活,却比曾经那个身经百战的成年身体差得多,湖水浸湿衣服带来的巨大阻力让他清楚,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在战场上需要全力保护平民的维和队长。

他脑子里飞速地转着,身体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那个曾有异动的方向。身后的侍卫们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好。满人重骑射,游泳虽不是强项,也能比普通人快很多。可是他们确惊讶地发现,他们同四阿哥之间的距离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拉得更开,那代表什么?只能说明四阿哥比他们还快!没时间震惊,每个人都拼命向前游,大家都知道如果今日这小祖宗出事,他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确定了大概范围,永珹深吸一口气,潜进了湖里。这湖水质好,可见度很高,没一会儿,他就找见了下面还在轻微扑腾的小女孩,只是溺水时间太长,已经是没多少力气。不得不说这孩子相当幸运,人一般情况下溺水6-8分钟就会死亡。这女孩子正好卡在这个时间之内。

永珹熟练地从背面接近她,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开始将人向上拖,用侧泳的姿势游出一段距离,游得最快的侍卫已经赶到,先接过他手里的女孩,另一个则伸手拉住他。当然不是用他拉女孩时的粗鲁姿势,半抱着他向回游,永珹其实还有力气的。不过就是在水里也能感到乾隆如炬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不放,他脖子一缩,不再敢挣扎了。

吴书来只觉在这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他的人生又走了一个五十年!三阿哥的焦心他得安抚,万岁爷的脸色从白到青,从青到红,直到现在黑如墨色,如一块逐渐加深的调色板。这世上头一遭有人让万岁爷的表情变化这么多。吴书来一点也敢上前,忽然间能言会道的他成了锯了嘴的葫芦,连句话都不会说了。

直到四阿哥浮出水面,被侍卫们抱上岸,岸上的三人才不同程度地松了口气。永璋最先跑上前左摸右摸,看到小孩毫无血色的唇色,当即脱下自己的衣服罩在永珹身上。

大家看着三阿哥脱下衣服,想要阻止,却没有别的办法,因为只是出宫小游一会儿,天黑前要回去,谁也没带多余的衣服。侍卫们刚刚下了水集体都湿透了,自然没衣服给小主子穿。皇上不做考虑,那吴总管的衣服……皇子穿实在不太吉利。

永珹朝永璋递上一个安慰的微笑,挣开侍卫们的环绕,来到乾隆面前。他知今天这事很难善了,他皇阿玛那目光太过深沉了。乾隆看着不到他腰高的孩子苍白着一张脸上前,脚步没有动。直到小孩‘扑通’一声跪在湖边冷硬的土地上。孩童的声音软绵绵的可爱,“皇阿玛……”

乾隆木着一张脸往前一步,做了他刚刚他心里做了无数遍的事。众人只听‘啪’的一声,刚刚还脸色苍白的小阿哥的脸已经红了半边。委屈的神色像要哭出来,却强忍着,眼泪已经在大眼睛里打转了。永璋还从没见弟弟哭过。此时却是皇阿玛在教训儿子,于公于私都轮不上他插手,永璋也难过地低下头。

乾隆指着他,怒喝:“你长能耐了是吧?还学会见义勇为了,上书房的师傅都是这么教你的?朕道是要问问是谁教你的,信不信朕把他拖出去砍了!皇子不坐威堂你不知道吗?书都读到哪去了?”

一干子湿淋的侍卫,并吴书来永璋两个一老一小,都低垂着头战战兢兢地听着乾隆骂人。可见皇上真被气得不轻,自相矛盾的话在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说出口。而他明显是把‘子不教父子过,教不严师之惰’的圣人之言,取第二句,忽略了第一句。

永珹头垂得低低的,本来以为自家皇阿玛会嘘寒问暖两句,可是自从他上岸就劈头盖脸地骂他,明知道这样也是关心他。可小孩儿还是委屈了,他里面的衣服都是湿的,被湖风一吹不禁哆嗦一下,默默挨训的样子有些可怜兮兮。可是皇上正在气头上,永璋刚要出来说情,却被吴书来暗中阻住了,剩下的人更是哪个也不敢出来说情。

永珹只觉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丢人致极,吞人的战场他都挺过来,如今因这人的一个巴掌竟将他逼迫至此!本来还有些委屈的情绪转瞬间化为一股倔强,更是不肯开口认错了。

乾隆发了一通脾气后,怒气散了不少,看到小儿子小小的缩在地上的样子有些不忍,淡淡地说:“你起来吧。”转向要带着人回宫。

身后传来一声阻拦,“请恩公留步!”原来是被救女孩的家长前来感谢救命恩人。说真的,自从上岸后,乾隆这一行到是没对那面的人多看一眼。

舒赫德听到家人来禀告女儿出事了,忙放下公务,一路从吏部衙门跑了过来。他刚从地方调任回京,今日正是去吏部报备,不想就发生了这种事。他虽然长年外放,因家族的关系,京城的人脉很广,负责给他办签到的吏部长官一听他们家里出了事,马上就放行了。

等他赶到十刹海边上,他娇俏的宝贝女儿已经被救上岸,福晋正抱着劫后余生的女儿又哭又笑。看到他来了眼泪更是收不住,他老来得女,就这一根独苗。细心安抚了母女两个,恩公一行却就快走了,忙上前将人唤住。

舒赫德对救了他独生女的人很感激,听福晋说,竟是个小娃娃。他看人的眼力很准,这一行人,看起来可是来头不小,如今又对他有恩,忙俯首说:“在下舒赫德,今日多谢恩公救了小女,请恩公留下名号住址,改日定当登门拜谢。”

这话是朝着乾隆说的,眼睛却向永珹的方向看了好几眼,把这个苍白的小孩打量个遍,不敢相信这就是在湖水中救了他女儿的孩子,明明才6、7岁大,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和力气下水救人呢。可是这孩子就是一身湿着的落破模样,又披着不合身的大衣服,却自有一番气度,那从容淡定的样子竟比许多大人还强些。舒赫德心中暗讨,这是哪家的小公子,如此这般的气度,必然也是身世不凡,日后若能成就一场佳缘也不错,不禁又多看了几眼。

乾隆本没将那伙人放在心上,听了他的姓名,脚步一顿,“舒赫德?”他打量起身前的男人,约四十岁年纪,儒雅的脸上被风霜雕琢出棱角,透着一股子坚毅。“你是乾隆二年的进士,徐元梦的孙子?”

舒赫德心内大惊,能单从一人名字就说出他的出身,他已受命带领闲散八旗在东北屯垦多年,在京城里几乎不露面。怎么可能有人仅从一个名字就知道他的来历?他不知乾隆刚看过他的卷宗,还不久前亲自下旨将他召回,对他当然印象很深。

况且他的祖父生前已官拜尚书,是封阁拜相的老臣,能直呼其名的人,多半是宗室王公了。舒赫德也是久经官场的人,马上就收敛起震惊的情绪,声音恭敬道:“正是在下,不知阁下可否透露您的姓名?他日好登门拜谢小公子对小女的救命之恩。”

永珹看那人的目光向他看来,傍晚的风已经变凉了,紧了紧永璋给的外袍,淡淡地说:“举手之劳,大人不必客气。”

乾隆注意到他那个小动作,也不打算多留,向一旁的侍卫说:“快去把马车牵过来。”才转向舒赫德说:“你还是好好在家里休整一下吧,日后自然有相见的时候。”说完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被留在原地的舒赫德更加肯定这人身份不凡,也知对方既然这样说,那相见之日必定不远,有什么恩情留到日后再报也不迟。他走回去扶好妻子女儿,也回家去。名唤欣妍的女孩是个凤眼素眉的标准小美人,她黑亮亮的眼睛一直盯着永珹的背影,直到他上了马车,才暗淡地收回。这一场短暂的邂逅,却在一个女孩心里生根发芽。

第25章

一路无话,回到宫里天已全黑。永珹永璋被直接送回了各自的住所。东三所里看到主子这番落汤鸡的小模样,顿时炸开了锅。两个嬷嬷刚给他换下湿衣服,太医就到了。匆匆而来的太医也相当紧张,万岁爷派人火急火燎地将他召来,他还以为四阿哥出了什么大事。原来只是淋了水,老太医不禁松了一口气,可是看到一直跟着的吴公公虎视眈耽的样子,又一口气提上来,给小阿哥诊脉开方熬药。一点也不敢假手他人。

永珹喝了药,被宫人安顿着趟下,这之前还派人去嘉妃宫里报平安,今天他这番折腾,怕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与其让嘉妃在承乾宫里担心,不如派了妥当的嬷嬷把事情简单交待一遍。这样嘉妃心里有了底,就不会跟着白担心了。至于皇上那,永珹看着吴书来在太医走后才磨磨蹭蹭走了,太医的说法自然是一句不落地听全了。那自己就不需要再派人去了吧。

推书 20234-07-17 :以恨为名(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