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当关系(出书版)BY 公子欢喜

作者:  录入:07-11

文案:

小奸商魏迟有一点痞,有一点邪,有十分不正经。

看上了隔壁理发店里沉默寡言的理发师!

理发师严俨有一点闷,有一点酷,有十分好手艺,

不留神结交了隔壁游戏店满嘴歪理的小奸商!

贯穿居民社区的商业街每天都上演着各色形形色色的悲欢离合,

奸商和理发师慢慢相识,慢慢相知,及后慢慢触及彼此的心。

小人物的生活琐碎繁杂而又波澜不惊

小人物的恋爱细致微小却不失甜蜜。

不容于世俗吗?大逆不道吗?管他的。我不需要知道!

我只知道,这是一个能够与我共度余生的人,

他是我的幸福。这样就足够了。

站在高高的楼梯之下,魏迟仰着头,目光清澈见底:「严俨。」

「嗯?」

「我们去看电影吧。」

「啊?」

或是在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伴随清浅的呼吸,

谁的指尖悄悄点上谁的脸颊:「严俨。」

「嗯?」

「我亲过你,在脸上,这里。」

第1章

长假前最后一天,理发店的生意总是出奇的好。小小的店门口被不时进出的客人挤得水泄不通。性急

的客人被黑压压的阵势堵在门外,操着一口夹生的普通话急得跳脚:「啊呀,生意怎么会这么好?阿

三啊,还要等多久?我特意提早吃的午饭哎,现在是午餐时间,怎么还……我下午两点钟还约了小姐

妹打牌的呀!」

「马上!马上!」沾了一手肥皂泡的阿三手忙脚乱地替客人洗着头,一边不忘指挥新来的学徒,「黄

毛,张姐好了,快替她把头发冲干净。阿绿,李姐等着洗头呢!赵姨,你等一下啊,马上!马上!」

「马上?春节来烫发,你也跟我说马上,结果呢?结果呢?我在这里足足等了三小时。作孽哦!回到

家里晚饭都冷了,饿得实在不行,烧一锅泡饭全部倒下去。好了,一个晚上『哐当哐当』一肚皮水,

睡都睡不着。」

抱怨声引得笑声四起。等着做头的阿姨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赵阿姨,你来晚了。我今天九点钟就

来排队,现在刚刚才洗好,等严俨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啊呀,你找严俨肯定是要等的。找严俨做的人太多太多。我还是实惠一点,找蹄膀一样也挺好。」

「我不要,每次都是严俨帮我做的,我就等严俨。」

交谈声此起彼伏,话题从理发师严俨身上一路说到小店本身。店面虽然小,不及街口另几家美容美发

连锁奢华,但是老板做人好,厚道,从来不推销护发素护理套餐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实实在在靠手

艺吃饭,而且价格也公道。

除了老板,店里还有两根台柱,一个是那个胖胖的蹄膀,见人三分笑,手里的剪刀倒不含糊,板刷头

你要几寸就几寸,分毫不差。另一个就是严俨,瘦瘦高高的小男生,穿得清清爽爽,白衬衫,黑长裤

,短短的黑头发。他话不多,长长的手指在头发上这边挑挑那边捋捋,做出的头发就意外好看。当然

,人更好看。简直要迷死了周边百里的阿姨大婶。

客人们嘻嘻哈哈的笑声传进耳朵里,严俨抿抿嘴,继续一声不响地替手中的发丝上色。

「这个颜色会不会太艳?」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总有一颗急于展示自己的心,但是又缺乏面对长辈的勇

气,「七天后去上学,老师会不会看出来?学校不允许染头发的。」

「还好,在阳光下才会稍稍显出一点点。」再次审视一遍湿漉漉的发丝,严俨直起腰,透过镜子给了

她一个肯定的表情。

「那……我爸爸妈妈会不会看出来?我妈还好,我爸爸……他很烦的。」

「没事,很好看……」还在想该说些什么宽慰她,店外却响起一阵喧哗。

「奸商!我说你是奸商,你就是奸商!你、你诱拐未成年青少年,你知道吗?你骗钱!你是诈骗犯!

本地风俗就是爱看热闹,宁肯错过一天班也不肯放过一场是非。外头男人骂得气势汹汹,恰似给店里

百无聊赖的客人们上了一针强心剂,纷纷起身出去看热闹:「什么事?过个节还哇啦哇啦吵个不停?

挤挤挨挨的店子顿时空了一半,小姑娘的头发还要等一会儿才能见到效果,严俨刚好趁闲倚在角落里

歇一会儿。

节前的生意太火爆,前天起就渐渐起了一些苗头,这两天全店上下常常要忙忙碌碌到半夜才能打烊。

今早一开店,更是满坑满谷源源不绝的人,蹄膀手里的剪刀几乎没有脱手的时候。严俨大概给自己算

了算,光是直发烫卷的,自己就大概做了将近七八个。还有来剪发的,盘头的……难怪阿三要抱怨:

「过完这个长假,我这双手就要化在肥皂泡里了。」

外面的争执还在继续,骂人的大约见有人围观,索性拉开了喉咙:「我儿子要考重点中学的你晓得吗

?他以前是班长哎!考试从来都是前三名!就因为认识你……就因为你教他打游戏!作业都不做了,

连不及格都出来了!我告诉你,你就是个坑害小孩的奸商!我要去告你,我要告到你这个店开不下去

!」

连看都不用看,这个男人必定已经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嗓音嘶哑得恨不得把心连同浓痰一起吐出

来。

最先奔出去的阿四走过来捅了捅严俨:「又是来找魏哥的。他儿子瞒着他拿了家里的钱在魏哥店里买

了个PSP。」

严俨「哦」了一声,又走过去看小姑娘染了色的头发。

阿四跟过来:「你不出去看?」

因为客人反复叮咛颜色不要太显,所以发色染得并不清晰。严俨把发丝放到眼前再三辨认:「生意这

么忙,你还有心思看?赶紧招呼客人去。当心宽叔看见又骂你。」

再回头,阿四果然已经被老板宽叔拎到一边教训去了。

客人们看了一阵,慢慢又都回到店里。严俨放下小姑娘,转身就被一个熟客拖住了:「严俨啊,你帮

我看看,我这次弄个大卷好还是BOBO头好?她们都说,我弄大卷太老气,我说不会的呀,我脸看起来

又不老……」

外头的吵闹却还在继续。可怜天下父母心,一声声「奸商」「诈骗犯」几乎撕心裂肺。扭头看热闹的

客人们忽然「喔唷」一声惊呼,阿四还唯恐天下不乱:「打起来了!打起来!宽叔,你看,隔壁打起

来了!」声调盖过了客人喋喋不休的唠叨。话音未落,额角就被宽叔狠狠敲了一下。

「真的,打起来了!」

于是刚坐下的人们又忙不迭往外涌,连纠结着的阿姨也开始三心二意地拿眼角去瞟。

严俨依旧漠视着门外的喧嚣。和气地挣开被拉住的手,踩着一地厚厚的头发往柜台边走:「阿姨,等

等啊。我……宽叔让我给客人结帐。」

柜台就在玻璃门边,严俨站在台后,手里唰唰翻着帐簿,两眼偷偷望向门外。透过人群的间隙可以看

见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原本斯文的面孔涨得通红,正牢牢揪着一个青年男子的衣领,手指头快

要戳上人家的脸。男人身后还站着个半大不大的小孩,倒是没有被吓哭,跟网吧里那些沉迷虚拟的少

年一样,一张黑瘦的面孔上还带着稚气。他正用力拉扯着父亲的衣服在分辩着什么,表情懊恼而不耐

从头至尾,倒是被揪住衣领的黑衣男人神色清闲。不时还摇头晃脑地对着激愤不已的家长说上几句,

只是大概因为表情显得太不严肃,反让人家的火气烧得更大。

最后,争执不下之下,被骂作奸商的男子两手一摊,很率性地冲着火气旺盛的家长说了一句什么。虽

然没有听见,但是严俨心头雪亮。

「那你打我一顿好了。」魏迟早已被闹上门来的家长们教成了一条老油条。

果然,家长很听话,魏迟很配合。奸商捂着鼻子缓缓倒地,躺在地上还演技逼真地抽搐几下。家长长

舒一口恶气,提着儿子的衣领趾高气昂地凯旋。临走不忘仔细看看,手里的钞票是不是被奸商掉包成

了假钞。

好戏落下帷幕,群众散场走人。严俨见魏迟站起身,垂下眼,赶紧背身往里走。店堂里,「严俨」、

「严俨」的叫声早已拔高了八度。

「严俨,我等你给我剪头发喔。」

「哦,张姐你等等,我一会儿就好。」

「严俨,我的头发是不是该烫了?都不卷了。」

「嗯,是该烫了,这次换个药水烫吧,上次那个不持久。」

「严俨啊,我这次想换个新发型,你看看哪个合适。」

「……」

魏迟进门的时候,严俨恰好忙得团团转。手里打理着一位客人,身边还围着一众叽叽喳喳的女客。状

似很忙,状似很认真,状似完全不知身外事。

阿四鱼一样穿过人堆笑着去招呼:「魏哥,你也来剪头?」

严俨低下头努力让自己的目光定格在那些长长短短的发丝里:「发梢有些开叉了,修掉吧。发尾的层

次要不要再更分明点?」

隔壁的阿三正在用吹风机,隆隆的声响吹走了大半话语声。

客人在镜子里笑着点头,严俨俯下身,貌似专心地研究枯黄的发梢。

魏迟熟稔地从柜台里翻出纸巾盒,撕下一段塞进自己鼻子里:「严俨,我头发油了。」

严俨操着剪刀给客人剪头。

「严俨,你给我洗头。」

严俨拿着海绵替客人拂掉碎发。

「严俨,我头发长了。」

严俨往里挪一步,替另一位客人烫头去了。

「严俨,晚上你替我剪剪。」

严俨帮着阿三为客人吹头。

「严俨……」

「没空。」

然后,魏迟没声了。严俨关掉吹风机,扭过头,帐台边哪里还有那个油腔滑调的影子?

阿四笑嘻嘻地挨过来:「严哥,魏哥让你晚上替他剪头。刚刚吹风机声大,你大概没听见。」

「我听见了。」严俨黑着脸,神情莫测,「把帐簿拿过来,把纸巾钱也记上。」

******

晚上依旧顾客盈门,及至边上人家都打烊了,这边始终灯火通明,里里外外一派人仰马翻的繁忙景像

。对街那家大型美发连锁的总监站在门外酸溜溜地恭维:「宽叔,好歹给我们留口饭吃吧。」

宽叔笑嘻嘻地照单收下:「哪里?你们是大鲨鱼,我们是小虾米,你们放我们一条活路。」

宽叔最近心情分外好,因为老板娘怀孕了。人生四十,可谓老来得子。于是天色一暗,他就急着赶回

去陪伴娇妻,店里的事一应交给了严俨。

临近深夜,客人一个个离开,嘈杂的店里终于渐渐恢复安静。蹄膀说要接女朋友下班,头一个跟严俨

告了假。之后阿三阿四他们几个来得久、资历深的助理见生意清闲,也纷纷找借口开溜。店里只剩下

黄毛、阿绿几个小学徒,碍着新来不久,抹不开脸说要下班,百无聊赖地站在空荡荡的店堂里聊天。

严俨看时候不早了,估量不会再有客来,索性就让他们都走了,自己一个人留下来收拾店铺。

理发店里最不缺的就是头发,长的短的,白的黑的,直的卷的。拿起扫帚反复扫过几遍,一不留神,

不知从哪道地砖缝里或是犄角旮旯里就又钻出那么一丝半缕。

宽叔说,知道古人为什么总用头发来喻爱情吗?因为爱情和头发是一样的,掉一根不觉心疼,掉两根

不知珍惜,一把一把往下落的时候方略略有点上心,等到满脑袋的头发都落光了,才想起来要放声大

哭。只是现在的生发灵往往都不怎么灵。

严俨边扫边想,其实是因为两者都需要一个长久的积累过程吧?单看一缕头发不觉得怎样,等到一缕

一缕聚到一起,看到满满一畚箕的碎发时就觉得触目惊心了。

眼前忽然一闪,严俨抬起头,下午那个被家长拖来找魏迟的小孩正站在玻璃门外,两只手掌贴在玻璃

上,一副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

严俨走过去拉开门:「你来剪头?我们打烊了,明天来吧。」

小孩抬眼看看严俨,又扭头往魏迟的店里看了看:「隔壁的店也打烊了?」

看到严俨点头,他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哦。那……谢谢。」

严俨说:「你找魏迟?」

小孩垂着头,沮丧地「嗯」了一声。

严俨认得他身上的校服,是路口那所中学的:「你爸爸呢?这么晚放你出来?」

「明天放长假,他打通宵麻将去了,不到天亮不会回来。」

「你妈呢?」

「上夜班。」小孩很瘦,身高只到严俨胸口,一身宽大的校服罩在身上像根豆芽菜。他小声地嘀咕,

「我只有今晚有机会,以后就出不来了。」

严俨叹了口气,侧身把他让了进来:「在这里等吧,过一会儿他会来。」

小孩惊愕地仰起头,眼里写着质疑。严俨没理他,转过身继续收拾杂乱的桌子。

魏迟的店铺专营正规店里买不到的游戏机和电子游戏配件,贴膜、刷机、升级一条龙,兼职贩卖游戏

光碟、水货手机。偶尔还能代理国外代购。市场定位既有大小白领又有中小学生。说穿了便是人们平

时口中说的「奸商」。附近学校里的贪玩学生们却没有不认识他的,开口闭口「魏哥、魏哥」喊着,

崇拜得一塌糊涂。

小孩说,同学都叫他豆芽。

严俨有点发笑。

小孩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挨着墙找了个凳子坐下,有些好奇地打量四周:「魏哥什么时候来?」

严俨收起笑容,把桌上的剪刀都放进工具箱里:「不知道。」

「真的会来?」

「会的。」

豆芽不信。严俨慢条斯理地把手里的长柄剪举到日光灯下看:「他今天不来,以后都别想来。」

话音刚落,厚重的玻璃门「咿呀」一声被推开,魏迟顶着一头刺猬似的发,大大咧咧地跨进来:「小

弟,洗头!」亮晶晶的眼看也不看边上的豆芽,直接奔着严俨来。

严俨丢给豆芽一个「你看吧」的眼神,小孩呆呆坐在一边,看得一愣一愣的。

魏迟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放到镜台上,顺着严俨的目光才看见边上的豆芽。顿时蹦起三丈高:「靠!这

小鬼哪里来的?」

严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来找你的。」

豆芽怯怯地站起来:「魏哥,那个……」

话没说完就被魏迟一通抢白:「出去!看到你我鼻子痛。」

豆芽往里缩了一缩:「魏哥,那台PSP你帮我留几个月,好吗?等过年有了压岁钱,我再买回去。」

「滚!买的时候你就跟我讲是压岁钱。」

「压岁钱嘛,提前预支一下呀……」

「你预支你爸不知道的?」

「他现在知道了。」

「你还跟我讲,你高一了,中考考好了。」

「我总归会上高一的呀。」

严俨「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出来。

魏迟的头发直往上竖,一路拖着小鬼往外走:「走、走、走!不要讲了,瞎讲有什么好讲的?」

两个人扭扭缠缠到了理发店外,严俨抱着臂膀坐在帐台后看好戏。豆芽是打定主意死缠烂打,一声声

「魏哥」叫着,揪着魏迟的手臂不肯放。

魏迟死命要躲,坐在店里都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哥你妹啊哥!还呕爸咧!」

严俨低头一个劲地闷笑。后来也不知豆芽又说了什么,魏迟的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初秋的习习凉风

里,男人穿了件宽松的短袖汗衫,松松垮垮的中裤下头趿着双人字拖,歪着头叼着烟,手指上的银戒

指螺丝帽一样的粗,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正经人,偏偏说话倒是一本正经:「说好了,考完试让你爸

推书 20234-07-12 :皇上,臣对你想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