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大王——多骨糯米鸡

作者:多骨糯米鸡  录入:07-11

气不大,但是巴掌却扇的响亮,“啪”的一声清清脆脆。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不少,那瘦高青年出了丑

,哪还忍得住,一回手就是一巴掌打了回来。他力气很大,陆公子退了一退,正站在岸边,那青年顺

势一脚提在陆公子膝盖上,陆公子便噗通一声落入了水里。

看着在水里扑腾的陆公子,刚刚安静了片刻的青年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陆公子挣扎着游到岸边便被

他们其中一个一脚又踢回了水里。

那瘦高青年道:“这位小哥,你这样纵身一跳,不知砸坏了多少纸船灯,是不是也算蛮横霸道呢?”

那个胖子笑道:“是啊,这位小哥怎么没有顶根蜡烛?等你飘到了神仙湖,说不定神仙见你这猩猩摸

样生的美貌,便是百八十个愿望都帮你实现了呢。”

“对了,还不知小哥相貌如何呢?快乖乖上来让爷爷们看看吧”

几个人说着便去拉水中的陆公子上岸,陆公子见他们完全不讲道理,又是人多势众,周围看热闹的人

虽多,却不见谁站出来帮着自己的。他心里便也害怕了起来,却始终挣扎不过,被那个胖子拽着头发

拖上了岸,面具也被扯了下来。

“哟,原来是个兔儿爷。”见陆公子生的俊俏,几人轻薄了起来,连眼神也越发的不对劲,面面相觑

,竟是在心照不宣的谋划着什么的样子。陆公子慌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应付。现下既没有武艺也没

有银两,连个互相照应的伙伴也没有,便是被人家杀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吧。他心里面不由的又想到了

大王,若是大王在这里,收拾这几个蛮横的公子哥肯定不在话下,可是,大黑你现在又在哪里?

第十六回

正当那几人准备当街“强抢民男”,突然一个家丁摸样的人慌里慌张的跑来找那个胖子头领,在他耳

边低语了几句。那胖子听了,狠狠的瞪了一眼陆公子,道:“今天便宜你了,下次看到你再陪爷爷们

好好玩玩”,说着像其他几人使了个眼色,转身走掉了。

等他们走远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去了。天色已晚,刚刚还热闹熙攘的街道顿时空旷了起来。

就连卖纸灯的老太婆也收拾摊子离去了。陆公子浑身湿漉漉的独自站在岸边,愣了半天才想起去拾被

那胖子随手丢在地上的猩猩面具,发现它早就不知被谁踩坏了。那张像极了大王的脸扭曲变形,还沾

上了不少污物。

陆公子忽觉得心中一阵抽痛,第一次发觉原来自己这样不顶用。一直以来都是大王在照顾自己,可是

他却仍没有一点本事,连一个写着大王名字的小小的花灯,一张长得像大王的面具都没有办法守护得

好。几日以来到处受气的委屈一股脑的涌了上来,陆公子顿时钻了牛角尖,心里难受。他慢慢往客栈

走去,刚开始还极力忍耐,后来干脆戴上了那面猴子面具,心想反正别人也看不到,就坐在河边的大

石头上哭了个痛快。

于是,大王便在这样一个夜里,在路边看到了一只脏兮兮的小猴子。几日以来,没有陆公子拖后腿,

大王日行千里,健步如飞。只是他前些日子因为拓展生意,绕了些路,因此耽搁了时间,才会正巧到

此地时赶上了花轮节。

大王瞧了一眼,便知道那小猴子面具后面,必定是阿陆一只了。看他身形又消瘦了不少,衣服也是湿

嗒嗒的,肩膀一抽一抽,弓着身子显得更加小小一团。大王知道陆公子的性子,遇到喜欢容忍他的人

,便蛮横的像个霸王。但如若在外面遇上了钉子,便软得像棉花糖了。瞧这摸样,定是被谁欺负了,

正伤心呢。

大王本来打定了主意要将陆公子忘掉,可是见眼前这番景象,竟是又心疼又生气,三步并作两步走上

前去,却支吾了半天不知如何开口。大王第一次被堵得别扭,搔了搔脑门。他心中千头万绪,用各种

理由说服了自己,正欲开口询问,却见陆公子突然抽吧抽吧的用袖子擦起了脸来。他似乎忘记了本来

带着面具了,这样一擦,面具便偏到了一边,露出了小半边脸。

大王见陆公子笨拙的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陆公子也发现了大王,一时间也愣住了,定定的用半边

花脸看着大王,突然转身便跑。大王原本以为陆公子定会像从前那样,抓住他向他埋怨诉苦,让自己

为他出气,怎料他会看到自己便逃开?

陆公子劳累了一天,跑不了多快,没多久大王便拦在了陆公子面前。陆公子便低头站着,也不出声。

大王和陆公子相处久了,自是知道陆公子的脾气,别看平常张牙舞爪的,若真是不开心了,伤心难过

了,便会安静起来。大王叹了口气,心里面便是冰块此刻也被溶化干净了。伸手摘下了那面黑乎乎的

脏面具,道:“好端端的,扮作什么小猴子?不是最爱漂亮么?”

陆公子仍是低着头,也不说话。大王心里面纠结极了,一方面是想一把将他抱入怀中,问是谁欺负了

他,怎么弄的这么狼狈。另一方面又是不甘心就这样原谅了他,怎么说也是自己说要分开的。心里斗

争了一千一万便,最终还是担心他这样子着凉,拉起了陆公子的手,牵着他回到了客栈。

陆公子的手冰凉凉的,还有点湿。大王攥在手中,恨不得将身体的热气都渡给他,免得他着凉生病。

回到客栈,吩咐小二倒好了洗澡水之后,气氛又尴尬了起来。是帮他洗澡呢?还是让他自己洗?或者

干脆一起洗?只是这个桶太小,大王估摸着,自己一个人钻进去就差不多能把水全部挤出来了,又怎

能一起沐浴?大王思绪又飞回了山中,自己和阿陆一同鸳鸯浴的时候,顿时心中慌乱了起来,一张脸

涨得黑红。好在大王毛发浓密,倒是也看不太出来。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却见陆公子倒是镇定,当着大王的面便脱起了衣服,最终光溜溜的钻入木桶中

。大王见他听话,松了一口气,道:“你先慢慢洗,饿不饿?我出去帮你买点吃的。”说着,拾起了

陆公子的衣衫,想吩咐小二洗一下。摸到了陆公子的荷包,扁扁的。自己给陆公子的那些银两,竟是

已经挥霍光了。

大王知道陆公子公子哥的习性,毕竟不太会控制。可是这么几天便将这么多银两花光了,也有些奇怪

,回过头来准备询问。还没开口,便听陆公子慌里慌张道:“我没有再去妓院了。”大王本来也没有

想要问罪的意思,陆公子却是很着急的样子,语无伦次的开始解释:“银子本来是足够得,可是我买

马的时候,卖马的老板说三十两一匹,我便买了。后来问了别人才知道,三两银子就够了。我生气便

去理论,谁知道老板非但不承认,还诬陷说我偷了他们的马,后来还……”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

见大王没有表情的看着自己。陆公子暗骂自己蠢笨,罗嗦什么买马卖马的,大王怎么会想要听?低头

道: “总之我以后再也不去妓院啦……大黑,我们和好好不好?”

陆公子罗嗦完这么一大堆话,大黑却不接他的问题,房间安静得令人喘不过气来。陆公子心中忐忑,

微微咬着嘴唇。如果大黑说“不好”他又当如何?如今银子也花光了,以后还能再次追上大王么?过

了好久,大王突然一拍桌子,吓了陆公子一大跳。大王黑面更加黑了,显得几分阴森。陆公子知道大

王这是生气的摸样,心里一紧,道:“完了,他还是气不过……”

却听大王愤愤道:“那个卖马的可姓赵?难怪那日那厮兴高采烈的告诉我说从一个笨蛋那里赚了一大

笔银子,原来是敲诈了你!”陆公子目瞪口呆的尚未反应过来,却听大王急道:“快说,那人后来可

有为难你?”

陆公子迷迷糊糊回答道:“也没有怎么为难,就是问我要了一大笔银子,说如果不给他银子就去报官

。”

“岂有此理!”大王捶桌子道:“连你也敢欺负,明日我们就回去,好好教训下那小子!”

陆公子没料到大王会这般反应,追问道:“那我们算已经和好了么?”

“嗯”大王从鼻子里哼了个音出来,算是回答了,却避过陆公子的眼神,向窗外看去了。

第十七回

失而复得,重逢后大王便不知不觉的更加照顾陆公子了。想到几日里自家的阿陆被别人欺负了去,便

怒不可遏的跑去找了马商和富家子弟算账,这才算稍微解恨。再次和好后,陆公子也收敛了很多,不

再对路上食宿挑三拣四了。于是两人的脚程越发的快了起来,没过几天,便来到了大王的家乡──晋

阳。

陆公子第一次来到北方,好在是夏天,天气凉爽,倒是比南方舒爽。晋阳算是古城,比扬州城大三四

倍不止,城内极为热闹繁华。就连街道也比扬州城的宽了许多。陆公子初来乍到,想着大王便是在这

里长大的,心中也对晋阳生出了亲切感。他一路上问这问那的,却发现大王对城中事物似乎不甚熟悉

。经过这些曲折,陆公子总算学会了察言观色,见大王脸上微微有寂寞的神情,心下了然。想来大王

出身既不光明正大,外表又与正常人相差许多。他家既是大户,必然不会想要家丑外扬。大王少年定

是少不了吃些苦头。看样子,他们家恐怕便是家门也不许大王出的吧。

陆公子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他生得俊秀,又懂得讨大人喜欢,哪里会想到千里之外的大王会过这等苦

日子。他心中不禁酸酸的,握住大王的手也越发用力了。大王不知他心中所想,他本不是自怜自哀的

性格,便是如今长大了,有本事了,也不会多么怨恨家里,相反的,还时常与同母异父的哥哥保持着

联络。这回带着陆公子回家,便大有带着新媳妇去见婆婆的意思。

陆公子俊俏讨喜,本来是不用发愁怎样讨长辈欢心的,可是这事儿是有关今后自己与大王的幸福。于

是便小心翼翼的打听大王家中的情况。以往虽然偶尔听到大王提起家中情况,但那时陆公子听过便听

过,并没如何放在心上。如今他却像是在学堂听先生讲课那般,默默将大小事务都记在心中。生怕到

时候失礼,惹得大王家人不开心。大王难得见陆公子露出如此认真的神情,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心中

也觉的温暖甜蜜。

陆公子以往只知道大王出身于北方的大户人家,如今才知道那大户人家正是赫赫有名的医者世家,凤

凰谷袁家。袁家自百年前便世代习医,开设的医馆遍布天下。凤凰谷更是收集了天下珍奇药品,医书

。如今袁家当家的,正是大王的哥哥──袁沐风。

然而这些都不是陆公子所关心的,大王话音刚落,陆公子便瞪大眼睛问道:“我从小便听爹爹叨念‘

天下第一美人’凤凰谷袁月月,她又是你什么人?”原来陆公子爹爹年轻时候颇为风流,在江湖游历

了一阵子,有幸目睹了袁月月一眼,自此念念不忘。于是这袁月月便成了陆公子他娘的话柄,陆公子

可以说是在袁月月盛名下长大的。只见大王羞涩的挠了挠脑门,道:“袁月月……正是家母……”

陆公子好不容易才忍住笑,心想爹爹若是知道他心心念念的袁月月,竟然有个如此黝黑高大的儿子,

多半会气得掉了下巴吧。一路上说说笑笑,两人也不觉无聊了。很快便来到了晋阳城北边不远的凤凰

谷。凤凰谷远名在外,其实却颇为简朴。宅子不大,但是素雅宁静。周围又是凤凰谷秀丽的风景,竟

美丽得不似人间一般。而能与之媲美的,便是大王同母异父的哥哥,如今袁家一家之主的袁沐风了。

大王的母亲──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袁月月,是上一辈唯一的子嗣。无奈只得招婿入赘袁家,好继承

以后的家业。婚后得长子袁沐风后,不知出了何变故,袁家的上门女婿突然远去山西出家,丢下了妻

儿与硕大的家财。这在当时也是江湖上大事一件,陆公子没少听他爹提起。如今想来,多半是大王的

娘亲与神黑大王苟合,怀上了大王,这才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生下大王后没多久,袁月月便病故了

陆公子耻笑了一路自家老爹的眼光,觉得袁月月既然是大王的母亲,长相也不会相差太远。别的不说

,光是皮肤,多半也是黑乎乎的。再美的女子,若是全身如大王这般黑,那美丽也要大大的打个折扣

了。如今看到了袁沐风,陆公子算是大大吃了一惊。只叹天下竟然有如此俊美的人物。虽是大王的兄

弟,但是他的皮肤却犹如玉石一般,简直要散发出光辉来了。陆公子长大了嘴巴,原先想好的台词早

就忘得一字不剩了。

“陆公子可是第一次来北方?”袁沐风问道,神色如常。似乎早就对这样的反应习惯了。

陆公子这才回过神来,暗骂自己没出息,险些失礼。急忙道:“正是,常听大黑提起凤凰谷。当真是

人间仙境啊。”

袁沐风笑道:“大黑?倒也贴切。”说着望了大王一眼,并没有什么表情,却是顾盼生辉。陆公子第

一次遇见如此人物,心里紧张的砰砰跳着。“若是陆公子喜欢,便多住些日子。也让大江领你到处逛

逛吧,难得来上一回。”

几人寒暄一番后,药童便领着两人来到后院大王的房间休息。陆公子心里还在想着袁沐风,只觉得他

表面周到有礼,骨子里却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劲儿。尤其是那句“难得来上一回”,颇为耐人寻味

,仔细想想,却是“反正以后也没机会再来”的意思。

大王见陆公子这般神情,知道他心中所想。安慰道:“哥哥他就是这样的脾气。见谁都热络不起来。

”顿了一阵,又道:“只是,小时候他不是这样的。又会照顾人又热心,我们关系铁的很……”说到

这里,陆公子见大王神色有几分凄凉,猜到也许是袁沐风知道了父母的事情,才会可以疏远大王的。

他哈哈一笑,忙岔开了话题,说笑了一阵子才把大王逗得喜笑颜开。

是夜,大王躺在榻上呼呼大睡。袁家摆了一大桌子酒菜招待两人,大王归家心情不错,便多喝了两杯

。回到房间便倒头大睡起来。陆公子认床的很,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了许久,才披了外衣起床,

推门去院子里面走走。

夏末的夜间天气凉爽,陆公子漫无目的在院中瞎转,见远处的凉亭中,一白衣男子负手而立,似笑非

笑的看着自己──正是袁沐风。既然见了面,陆公子也不便躲闪,只好上前道:“这么晚了,袁大哥

还在这里赏花?”

袁沐风笑道:“这满塘荷花,日间虽美,夜里却别有一番风味。这荷花,比作扬州的琼花,又是如何

?”

陆公子道:“自是各有千秋。若是定要比美的话,要看赏花人心中所想了。”

袁沐风点头道:“确实,便是再美的花,若是赏者无心,也是白白浪费了秀色。”

陆公子见他秀脸上满是忧伤的表情,心想袁沐风这朵娇花便是看者再无心,也不会被忽略了去。

“袁大哥真是有心人,为了一塘荷花感伤。”

袁沐风摇头道:“谁说我是在为荷花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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