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十八的模样,他立刻住嘴拧眉:“他喝酒了?”
阿托菲斯点头。
“唉……真不知道这孩子最近是怎么了……”托马特抬胳膊穿好大衣,上前来扶,十八大概是嗅到了熟悉的气味儿,也没有挣扎,乖乖地任他搀扶,手还不死心地在两侧晃荡,只不过肩部已经被托马特挟住无法动弹,这才不至于在托马特面前失去了竖立已久的光辉形象。
好不容易架着他到了房间,阿托菲斯找了好久才打开灯,十八被丢到床上,托马特擦了把汗,无奈地说道:“算了,今晚先别闹他了,让他睡吧,明天再叫他洗澡。”
阿托菲斯上前去给十八脱鞋袜,摇摇头回答:“不用,您去给我开水,我来帮他洗。”
托马特怔了怔,看到十八被褪下袜子后雪白纤瘦的脚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身进了浴室。
十八喝醉了以后虽然有点闹腾,但困劲上来了,还是挺乖巧,任由阿托菲斯把他剥地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内裤正中央绣了一只展翅欲飞的鹰身,此刻被内里绷地鼓鼓囊囊,阿托菲斯借着灯光,只觉得自己喉头发紧,鼻腔也热乎乎的,他不敢再看,赶忙站起身来盯着吊灯,阿托菲斯擦着手从浴室出来,打开的门能听到阵阵水声。
托马特打着哈欠:“行了,你抱少爷进去洗吧,要我帮忙吗?”
阿托菲斯挡在十八身前,不让托马特发现他的异状,声音沉静:“不用了,一会儿洗好了,我直接哄他睡觉,您早点休息吧。”
托马特越过他肩膀,看见十八睡得脸红扑扑的模样,心中紧了紧,最后还是叹口气,转身出门。
十八房间内的浴室实在说不上小,偌大的浴池子放满了蒸汽腾腾的热水,室内水气缭绕,落地镜被糊成朦胧的一整块,隐约能看到肤色柔白的轮廓,十八拍打着水面,很不满自己居然会忽然被人换了地方。
碰到水,他总算清醒了点,但也仅仅只是一小点罢了,他记得自己似乎喝了不少,最后昏昏沉沉被人送过来,至于喝酒的原因,他早就抛在脑后了。
浑身赤果的感觉让他有点不适,吸吸鼻子,蒸汽透过肺管激灵着他的脑袋,余光瞥到阿托菲斯右手包着白毛巾上前似乎想搓背的样子,十八终究被克制住自己,被吓得反射性后退一步——整个人没入水中。
阿托菲斯伸手拉醉鬼在池边趴好,自己跪坐在小心仔细地绕着脊椎线细细洗刷按摩,十八挣扎了两下,但后背有如顺毛般惬意的感觉却渐渐叫他尝到了甜头,水池里扑腾了两下,又缓缓安静下来,但没过一会儿,十八就开始得寸进尺了。
殷木木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冒冷汗,虽然无法直接触及到手下的肌肤,但粗粝的毛巾从背上擦过后,留下那一道道红嫩的痕迹已经能让他想象到,这具身体究竟会有多么细滑,但十八之前明确的躲避态度还是让他不敢贸贸然越过雷池,只敢在自己的职能范围内,一小点一小的,努力地吃些豆腐。
澡巾越发向下,使着巧劲儿按摩过了肩膀,阿托菲斯尽量轻柔地搓洗着十八的后背,腰部以下的肌肤都末在池内若隐若现,能看到波纹荡漾下刺目的嫩白。
由于天赋异凛,加上后天运动量非常大的原因,十八身上的肌肉虽然并不显眼,但是无一例外的,都紧致并富有弹性,特别是浑圆的臀部,与挺直的腰背形成一个曲线华丽的C形,轻荡柔软,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身材……
阿托菲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自己克服了抬手抚上去的冲动……如果他真的摸上去了,那么等待他的,很有可能就会是毫不留情的拳头和脚丫了。
“躺低点……我帮你洗头。”阿托菲斯拖着十八的脑袋,回想起前几天他一脸肃穆躲避自己的模样,再换上今天这种醉眯眯却意外乖巧听话的模样,一时间忍不住眼里流露出融融的暖意。
十八强制性地不得不去看着阿托菲斯的眼睛,眼里闪过一丝迷惑,酒精的作用很强大,下一秒,重新燃起的欲望让他再次觉得自己沸腾起来。
这一次的阻隔就少了好多,十八扭动两下,顺利抓住了自己想要碰到的东西,一瞬间眼里露出不一样的光芒,随后他微微阖目,随着手部的动作艰难喘息起来。
阿托菲斯张着嘴,费力地咽下一口口水,他此刻用膝盖支撑着十八的平衡,手部托举这十八的后颈,整个人的姿势,就如同拦十八入怀那样暧昧。虽然他衣着整齐,但池中水流早就让他特意换上的宽松裤子卷到了腿根处,冰凉的腿部肌肤触碰到十八滚热的后背肌肉……阿托菲斯后脊一阵酸麻,呼吸也不自觉地沉重起来。
九十六
“咳咳咳咳!!”
鼻腔淹进热水,沉入水中的十八猛然窜出水面趴在浴池边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担心自己把持不住早早躲到门外的阿托菲斯吓了一跳,立刻打开门奔进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十八身边:“你怎么了!怎么了?”
十八被水一呛,稍稍清醒了一点,抬眼看见阿托菲斯,皱起眉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捂住嘴,甩甩脑袋,奇怪,怎么脑袋沉沉的……
阿托菲斯眼神沉了沉,起身从墙上取下一条浴巾给十八包裹住,一个用力将十八抱了出来,十八只觉得头重脚轻,等到缓过神来,已经被阿托菲斯放在床上了。
房间里暖气刚开没多久,还有些寒凉,十八被冷风一激,打了个哆嗦,阿托菲斯见状马上拿着浴巾替他擦身子。
“哼……”酒意未退,屋中慢慢变得暖融融的,十八眯起眼,后背干爽的毛巾力度适中地擦拭,从肩颈处按压至后腰,僵硬的肌肉都渐渐被揉开了,毛巾擦了一会儿,被一把丢开,干燥温暖的大手随即覆盖上来,或轻或重地按压着。
十八很受用地轻声哼哼,原先被水一泡疲软下去的欲望又逐渐开始升温,只是他此时以趴伏之势背对阿托菲斯,所以没有被发现异状。
阿托菲斯按了一会儿,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十八的呻吟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绵长,尾音高颤,声线绵滑……这哪儿是清醒的模样?
他偏头一看,果然,十八双颊绯红,满眼醉意,张着嘴还在不停地哼哼,要是放在清醒的时候,十八绝对摆不出这种样子来的。
阿托菲斯咬唇,移开手,从床上下来,想要给十八盖上被子。
虽然脑内的各种想法都不太健康,可现在他面对的是一个醉鬼,即便是再怎么饥渴,阿托菲斯也不想占一个醉醺醺的人的便宜。
哪知道他这边清心寡欲了,盖被子的手却被十八一个翻身抓住,十八眯着眼,侧头看着眼前这个朦朦胧胧的人,看不清五官,气味儿是他熟悉的……
应召?
真是善解人意……
十八拉着来人的手往自己这边拽了拽:“上来……脱衣服……”
阿托菲斯脸色一沉,他将自己看成了谁?
十八却有些不耐烦了,翻了个身,掀开被子露出赤果果的身体:“快点儿!”
阿托菲斯的眼睛立刻直了……十八的身体由于酒意的原因,泛着淡淡的粉红,他原本就细皮嫩肉的,又白,这下可真就是白里透红了,他身材极好,宽肩细腰,臀翘腿直,身上并没有多余的腩肉,肌肉紧致却不粗壮,能看出纤瘦外表下随时能够爆发的能量,锁骨清晰笔直,线条优雅,一双腿不甘愿地蜷起,雪白的脚丫来拉着阿托菲斯的裤子。
十八犹自奇怪,这个应召的怎么半天不动?
脚丫拉拉扯扯,忽然碰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十八醉醺醺的头脑怔讼了一下,疑惑地又去碰碰,什么东西……?
还没等他想明白,眼前朦胧的人影就忽然一个虎扑覆了上来!
十八反射性地想要攻击,忽然想起眼前这个人大约是为自己服务的,硬生生忍住了,扑鼻熟悉的气味让他有些疑惑,可在他想明白之前,阿托菲斯找到了他的嘴唇,硬生生吻了上去!
纠缠的唇舌一瞬间夺走两个人的理智,阿托菲斯鼻腔热乎乎的,却没有流出鼻血,双眼微涩发红,嗅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体香,手下紧紧抱着十八的腰身。
不够!不够!
舌尖朝最里面探去,刷过唇舌上颚,毫无经验的童子鸡十八立刻被挑逗地神魂颠倒,在铺天盖地的情欲淹没自己之前,十八困惑地想——奇怪,为什么一点也没有恶心的感觉……
滑嫩舌尖互相舔舐的感觉实在太过奇妙,上颚被重重擦过,十八恍若雷击般闷闷的呻吟了一声,情不自禁抬手环绕上身上人的脖颈,开始生涩慌忙地回应起来,感受到十八的接纳,阿托菲斯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欲望,离开十八的嘴唇重重吻上他的脖颈……
白嫩的耳垂被含,舌尖环绕挑拨,再用热气不停呵护,十八张着嘴,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沉重的喘气声再一次增重,十八颤抖着,无力摆脱这让他着迷又恐慌的处境,只能抬起腰,重重地用下身摩擦对方的大腿。
阿托菲斯用力在十八的颈项上吻出青紫的淤痕,舌尖往下,忽然包裹住胸前的乳珠!
十八瞠大了眼睛,腰身猛烈地弹动起来,抬手攥住阿托菲斯的头发,离他而去的声音重回身体,他再也忍不住地大声叫起来,喘息中满含情欲的呻吟让阿托菲斯浑身一僵,随后立刻离开现在的地方,迫不及待地
往下一滑,几乎连看也没看,张嘴将十八的下身含进嘴里。
十八倒抽一口冷气,神智都快被这突如其来的允吸夺走,腰臀弹动的同时,十八分开大腿,紧紧夹住了腿间毛茸茸的脑袋,耐不住诱惑耸动起来。
阿托菲斯抬起水雾朦胧的眼睛瞥了十八一眼,不慌不忙地按压揉捏舔舐允吸,十八眯着眼,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量,惊声尖叫起来。
阿托菲斯一嘴的浊液,吐到了十八的小腹上,拿手抹匀,嘴里咸腥的气味让他大脑都有些充血了,看到十八任人采撷般窝在床上,汗湿了一头软发软趴趴地喘气,阿托菲斯眼神迷离,浑身就像有火在燃烧。深深地看了十八一眼,他努力保持理智抬起十八的双腿……
“碰!”
十八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哼哼两声。
阿托菲斯保持着被踹下床的姿势茫然地看着床面。
……哈?
阿托菲斯不死心地抬手想要抚摸十八垂在床边的脚踝,哪知道舌头都还没伸出来,床上的十八忽然闭着眼睛坐起身一把拉住阿托菲斯的手腕朝床上一拉,直接拉到了自己身边躺下。
十八无不疲惫地拍拍身侧的枕头:“别闹了,睡觉。”
阿托菲斯凝视他许久,终于确定他还在醉酒状态……
怎么办……?
阿托菲斯红着眼睛委屈地坐在床边看了十八好一会儿,才悲愤地起身进浴室。
十分钟后,他带着一身冰冷的水汽钻回被窝,十八被冷的皱起眉毛,阿托菲斯趁机将他抱在怀里。
“晚安……”他轻轻叹了口气,关掉床边的台灯,闭上眼睛,一夜无眠。
九十七
清晨的微光笼罩了克维利亚边郊的这个不起眼的农庄。
光芒从窗口透进来,照在侧卧的阿托菲斯脸上,阿托菲斯不堪其扰,缓缓睁开眼睛。
他缩了缩身体,感觉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侧边是空的,十八已经不在。
阿托菲斯身体一僵,垂下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拉着被子,把自己埋进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爬起身。
“醒了?”
窗边有人发问,阿托菲斯眉间一跳,缓缓抬头看过去,顿时手脚发冷。
十八指尖夹着点燃的卷烟,侧头看向窗外,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头发还是湿的。
他眼神淡淡的,虽然嘴上在发问,却没有分给阿托菲斯一点多余的视线,周身环绕着冷淡的气息。
屋里开了暖气,非常温暖,窗外却飘扬着纷飞的鹅毛大雪,玻璃上凝了一层冰花,却因为材质特殊的原因,依旧看得清楚,此刻的克维利亚,是一片雪白的世界。
阿托菲斯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嗯了一声。
十八叹口气,在桌上碾灭烟灰,起身拢了拢自己的衣襟,撇头看了阿托菲斯一眼,觉得自己的头比刚刚更疼了。
一早转醒,发现自己躺在阿托菲斯怀里时,十八被吓得一通心悸。
宿醉后的反应是一回事,最为重要的,是在躲避了阿托菲斯那么长时间以后,忽然陷入这种另他两难的局面,有些不知所措。
屋内淡淡的麝香气息和腿间的湿腻,加上浑身赤裸的模样,十八怎么会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他绝对不会承认,意识到事情超出预料的那一瞬间,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伸手去摸阿托菲斯的股沟。
得出的结果令他松了口气,同时又燃起淡淡的忧虑。
阿托菲斯是一个谨慎的人,如果不是已经做好了要摊牌的打算,他是绝对不会就这样破罐破摔般地和自己睡在一起的。
更何况,他连什么后续清理都没有做,摆明了是要让他看见昨晚所发生的一切。
于是十八轻手轻脚下床后,有些逃避地没有叫醒他,反倒一个人抽起闷烟来。
扑鼻的烟味让阿托菲斯的眉头皱了皱,他并不知道十八是什么时候沾染上这种东
西的,只是十八现在的态度让他有些不安,阿托菲斯犹豫了一会儿,抢在十八开口前张嘴:“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十八打断他,抬步走过来,脸上没有表情,“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托菲斯怔怔的:“你不记得了?”他抬起头,盯着那个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人,却没办法从十八的眼里找出什么明显的情绪。
十八移开视线,摇了摇头。
阿托菲斯看他一会儿,张了张嘴,忽然低头淡淡笑了笑:“你喝醉了,昨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十八指尖一颤,眉头紧了紧,也没料到阿托菲斯会这样回答。
阿托菲斯闭了闭眼,爬起身来,他身上穿了衣服,起身后,也没什么尴尬不尴尬的,就说:“你饿了吧?我去找托马特,他该起床了的。”
十八在他转身的瞬间拉住他,手上稍稍用力,叹道:“你还好吧?”
阿托菲斯笑着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十八被他看的撒开了手,讪讪地往回缩了缩,阿托菲斯对他勾了勾嘴角,低着头开门出去了。
“喂……”十八张着嘴,对着关闭的大门愣了半天,忽然纠结地开口,“搞什么啊……”明明,尴尬逃避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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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很快发现了阿托菲斯的不对劲。
从这一天开始,阿托菲斯开始像离家之前一样对待他,笑容,或者肢体接触,都掐住了一个分寸。
眼神中依旧会流露出什么,可每当十八察觉到看过去时,只能看到阿托菲斯垂下去的眼帘。
十八每每皱眉,阿托菲斯看到了,就低下脑袋,找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转移注意力,而托马特,则会担忧地看着两个人。
也好……
几次下来,十八开始自我安慰,至少,这已经有一些他想要放弃的征兆了。
十八还是有点难过,可是阿托菲斯毕竟还小,在十八看来,也许在之后的某一天,他会醍醐灌顶般想开了,于是与自己洒脱地告别。
他和阿托菲斯的关系,仅止于亲近的师徒,或者可以说是老师和学生,虽然阿托菲斯从头到尾,没有叫过他一句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