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有关他的事。
扬洋的眼眶涨红起来,我吻他的眼角,一手仍旧抱着他的腰,开始上下抽插起来。那相当费体力,扬
洋又不是身轻如燕的女孩子,我担心弄伤他,只能进一次停一次。
到头来我们两个都气喘嘘嘘,「唔,嗯,啊……长、长寿……」扬洋叫起我的名字来,声音已经带着
哭音,我忍着随时都要爆发的涨痛,低头吻他的胸膛。
「没事的,没事的,乖……」
「长寿、痛……太深了……呜……」
我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卡着两人都难受,索性就抓紧扬洋的腰,用尽我最后的力气猛烈抽插起来。
扬洋哭着大叫起来,整个人向后仰躺到床上去,我从没听过扬洋在床上叫得这么厉害,一直以来他总
是很腼腆、很节制,这样的哭声让我感到担心,同时也觉得前所未有的新鲜和兴奋。
我肆无忌惮地蹂躏着扬洋的身体,直到他的哭声变成了抽咽,我才喘息着在他体内发泄。
我大口地吸着气,房间里的氧气像是被我们俩用光似的,怎么吸都觉得不够。我从激情的顶端慢慢降
温下来,却听扬洋还在哭,他翻过了上半身,用手伏在床垫上,背脊起伏,一上一下地抽泣着。
我把已然疲软的性器从他体内抽出来,扬洋的哭声没有停止,我从后头把他捞起来,把他整个人捉进
我怀里。
扬洋忽然张开了口,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放声大哭起来。我吃了一惊,扬洋用两只手掩住面颊,靠
在我的胸口,疯狂地大哭着。他哭得声嘶力竭,眼泪就从他的指缝间、从我的脖颈上慢慢淌下来,沾
湿了我们的床单。
「扬洋……?」我低下头慰问他,扬洋在床上的情绪经常失控。但像这样忽然放声大哭,还是第一次
,我没有笨到以为是骑乘姿太痛的缘故,
「你怎么啦?」我温言问,吻他的太阳穴。
扬洋仍旧是哭个不停,他不断地吸气,吐气,想要止住眼泪,但徒劳无功。他的脸整个哭红了,他用
手掌拚命地抹着鼻头。
「没有……我只是……忽然觉得……像要掉下去了……」
扬洋抽咽着说,我不明所以,「掉下去了?」
他深吸了两口气,像在帮助自己平静,「嗯,刚刚……长寿进来的时候,好像……要坠下去,要掉到
什么地方去的感觉……好奇怪的感觉……」
扬洋忽然笑了一声,又把脸埋到两手里。
「好奇怪啊,为什么呢……?做爱明明是……明明是这么愉快的事,竟然会有坠落的感觉,好奇怪啊
……长寿,真是太奇怪了……」
我看见他的身体不住发抖,他的话我一句不懂,扬洋的思想总比我深远,我光是弄懂鸡鸡和洞的理论
就得多次实验,因此我经常无法理解他许多发言和行动。我只能怔然看着他的后脑杓,亲吻他的头发
,他的耳朵。
扬洋后来终于平静下来,他躺在我的胸膛上,手伸在后头,和我十指紧扣。
我看着他的五官,他怔怔看着天花板一角,像那里有什么似的,尽管什么也没有。
「呐,长寿。」
他仍旧靠着我,也没有看我的眼睛。
「嗯?」我应了他一声。
「人的心,为什么隔着一层肚皮呢?」
他没头没脑地说,我的心脏却突地一跳,我感觉扬洋似乎也听见了。
「要是可以看得见就好了,我常会这样想,要是可以看得见彼此的心就好了。朋友的心、亲人的心、
情人的心……这样人和人之间,就不用像这样互相猜来猜去、骗来骗去,也不会有误解和背叛。」
我的心跳蓦地加快。我心头闪过万分之一的可能,觉得扬洋会不会发现我和阿晁之间的事情了。这种
想法令我心慌意乱,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扬洋。
扬洋却像没注意到我的旁徨,伸手在自己胸口上打转。
「有时候……真的很想把这颗心挖出来,每个人都一样,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要是可以这样
……要是可以这样,该有多好。」
扬洋说着,句尾又带着哭音。我心头一片茫然,如果扬洋已经知道我出轨的事,而选择不跟我摊牌、
不和我闹翻,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决定包容我。
这种想法让我心剧烈地痛起来,之前我之所以能心安理得地和阿晁搞在一起,全是建立在不会让扬洋
知道的前提下。
反正我想阿晁终有一天会腻,等到他腻了,我就悄没声息地放手,回头仍旧拥抱我心爱的小羊。
但是扬洋已经知道了,那就完全不同,我光想着他在心里头怎么折磨自己,带着什么心情去考试,我
的心脏就像在滴血一样。我甚至有冲动当场就要向扬洋坦白,想向他道歉,叫他尽情地扁我一顿,这
样我心底会比较好受。
但扬洋后来什么也没说,只是闭起眼睛,依靠在我胸口直到睡着。我萌生的一点点勇气也就这样缩了
回去,
「对不起……」
我在他睡着后吻他的鼻头,他潮湿的眼角。
「对不起,扬洋,对不起……对不起……」
离放榜只剩没几日,生日过后,扬洋就开始积极的写履历。
会计师的考试似乎大多有标准答案,他们考试完没多久就对过网路上公布的解答,所以考试结果已经
十之八九。
扬洋说他的审计低空滑过,税法也没问题,加上他前面三年的努力,可以说已经是准会计师了。我真
心为他还有我的鸡鸡感到高兴。
扬洋频繁地上求职网,也跑了几家事务所面试,我和扬洋的大学不算太好,最多只能说是二流,也因
此扬洋能考上国考,在同学间弥足难得。
他忙得不亦乐乎,还频频和久没见面的朋友出去叙旧,反倒显得比考试前还要更没空了。
这让我心又痒起来,虽然我极力克制,阿晁的身影还是滑入了我的脑海。
我在扬洋考试之后都没有找过他,他似乎曾经打了两通电话给我,旧的手机里有他的未接来电,但我
都没有理会他。
我本来以为我和他之间已经腻了,甚至有些变质,差不多已经到该结束的时候了。
但是分开几个月,我发现自己竟然又想念起他来,我想念他在玄关忽然的现身,想念他在电车上的性
骚扰,想念他一肚子坏水的笑容。
我甚至有点想念那间我住过一个月,只有五坪大的小房间。阿晁和我毫无距离的接触,还有无可阻挡
的灼热吐息,都随着分开的时间日长,在我体内鲜明地苏醒开来。
我后来觉得扬洋应该没发现我和阿晁的事,因为我怎么想,都想不出来我有哪里曾露出破绽。他应该
只是考试完了忽然松懈下来,脑子才变得有点怪怪的。
当然我明白,这不能当成我继续出轨的藉口,我已经决定要好好珍惜我的扬洋,不让他有任何伤心难
过的机会。我管不住我的鸡鸡,至少可以管住我的心。
但是我越是这样压抑自己,想见阿晁的心情,不知怎么地就变得越强烈。
一天晚上我趁扬洋出门去倒垃圾时,偷偷拿出了那只旧的黑色手机,转到阿晁的未接来电上,回拨了
出去。
电话铃响了很久,我的心脏像要跳到喉口来似的,担心扬洋忽然回来,又担心阿晁可能不会理我,双
重的焦虑折磨着我。以致电话忽然接通时,我差点出不了声。
「……寿?」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嗓音,是阿晁。
我润了润口舌,「嗯,是我。」
阿晁忽然深吸了口气,好像上场前的运动员那样,我猜想他可能还在酒吧里工作,因为周围都是乱轰
轰的嘈杂声。
「什么事?」他冲口而出。半晌他大概觉得这样太硬了,又补充:「唔,呃……不,我是说,因为这
是你第一次打电话给我,所以我、我有点不习惯。」
我忍不住想笑出声,阿晁的声音,像记忆中一样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躁热起来
,恨不得从电话里抽出阿晁的手,让他来抚摸我的身体。
「我们……能见个面吗?」我说。
感觉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下。
「要做什么……?」阿晁竟然问。
我很惊讶他会这么问,我们两个见面,向来就是为了干那档事,最多体验一下香艳刺激的氛围。阿晁
似乎也感觉到我的错愕,他又慌忙补充。
「呃,我不是……我不是不想跟你见面,要见面当然可以。只是……只是以前都是你直接跑来找我,
或我直接跑去找你,你会先打电话,我……」
我松了口气,原来阿晁是顾虑这个。「没什么,就忽然想见你而已。」
听了我的话,阿晁沉默了一下。
「你那小羊又去集训营了……?」他问。
我笑出声来,「没有,他在家待得好好的。」
「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一愣。
「为什么想见我?」
我怔了怔,阿晁的话让我认真思考了一下。但也没有思索太久,毕竟我不是扬洋。
「没有啊,就忽然想见面……」我嗫嚅地说,又压低了声音。「还有就是……有点……想念你的肉棒
也说不定。」
阿晁似乎愣了一下,我感觉他好像笑了一声,然后是连串的轻笑,我很少听他用这种孩子气的笑法,
感觉特别开心。
「是吗?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他说,我不知道为何有些害躁,一时没有出声,阿晁已经兴致
勃勃起来。
第十二章
「是吗?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他说,我不知道为何有些害躁,一时没有出声,阿晁已经兴致
勃勃起来。
「那什么时候见面?现在?」
我吓了一跳,「不行啦,小羊待会儿就回来了。」
「那明天晚上?」
「明天晚上也不行,我要陪扬洋去买手表。」
阿晁彷佛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那什么时候行?」
「后天晚上?」我问。阿晁「嗯」了一声,我听见调酒器的声音,我想像他一边工作,一边夹着电话
和我交谈的样子,帅气的模样让我的心酥麻了一下。
「好,那就后天晚上见。我去找你?」
我想起扬洋最近的怪异举止,实在不敢再冒险。
「我去找你吧,你几点下班?」
「只要你来,我随时都下班。」阿晁用不像是他的轻柔声音说道。
挂掉电话后,我发觉自己心还在狂跳,沉睡已久的情欲细胞彷佛一下子全醒过来般,在身体四处乱窜
。我想无可救药就是在说我这种人吧,我自暴自弃地想。
那天晚上我跑去和扬洋睡一块,虽然没有上床,但也着实缠绵了一顿。扬洋被我弄得惊喘连连,差点
睡不着觉,后来还去换了一张床单,才相拥着入眠。
人家说外遇的男人会对老婆特别好,这句话真的没说错。一想到后天要去见阿晁的事,我就对扬洋不
由得倍加怜惜,连他又把卫生纸放裤袋里的事也可以轻易忽略了。
******
后天我从早上开始就心神不宁,写的报表一堆错,中午想喝咖啡还说成红茶,害得毛频频用诡异的眼
神看我。
晚上我先回家,扬洋似乎已经先到家了。我和他打了声招呼,就迳自进浴室洗了澡。一边冲澡一边想
待会要想什么藉口,说要出去见朋友太老套了,以扬洋的聪明会识破也说不一定,干脆就说我有东西
丢在公司忘了拿好了。
我擦乾头发走出客厅,才发现扬洋不知什么时候已离开房间,他背对着我,竟蹲在走廊上,我看见他
用手掩着面颊。
我吃了一惊,想说他是不是撞到了什么,忙蹲到他身边去。
「小羊?扬洋……?你怎么了吗?」
他用单手按着眼睛,我才发现他在强忍什么似地,全身都在发抖。我慌了手脚,主要也是心中有鬼,
忙从后头抱住了他,掰开他掩着的手。
「扬洋?怎么了?别吓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扬洋深吸了两口气,他连吸气都在发抖,半晌才仰起脸。
「没过……」
我怔了怔。「没过?什么东西没过?」
「没过……我上网查成绩,刚出来的……审计没过……」
他声音全是哽咽的,我才知道他说的是国考的事。我有些不知所措,扬洋的身体是冰冷的,我只能用
尽全力拥紧了他。
「这……怎么会没过?对答案的时候不是没问题吗?」我慌张地问。
「我不知道……有可能是填错答案,有可能是非选的问题……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总之没过
……」扬洋的声音比蚊子还细。
「那……会不会是搞错了?有办法复查吗?」
「复查也没用,复查很少有用……长寿……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扬洋似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般,他反过身来,把头埋在我怀里,全身抖个不停。我心头一片茫然,我
没考过国考这东西,就连以前期末考,也是补考再补考之后低空飞过,从来没在意过成绩,大不了被
当重修。
但我明白,扬洋这种深具计划性的人,对他而言第四年考上会计师就像定局一样,是他人生中已经确
定的事。现在乍然有变,对扬洋来讲冲击一定很大。
「那……明年重考呢?应该没关系吧,不是可以分开考?考这一科就行了?」
「没有用……第一年的保留已经到期了。那时候我刚毕业,才能过这么难的高会,现在我已经三年没
碰高会了,成管也是……过不了的……绝对过不了的……」
扬洋近乎歇斯底里地呓语着,我知道自己一定得做些什么,替他打气或是鼓励他之类的。但我们的世
界向来差距太远,我一时竟挤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安慰。
「没关系啦,你一定可以的。还有一年不是吗?从现在开始念……」
「没有用的!」扬洋忽然抬起头来,对着我大吼了一声。
我吓了一跳,扬洋自己也吓了一跳。他站起身来,脚步摇摇晃晃。
「对不起,长寿。可是你不懂……你不懂那种心情,我以为……我本来以为这次一定可以……」
扬洋混乱地说着,他对着我闭起眼睛,他的眼角沁出两行清泪,然后咬住下唇。
「对不起,长寿,对不起。」他闭着眼睛说。
他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就转过了身,我忙追上去,虽然我的确不敢说我懂扬洋的心情,但这样的扬洋令
我很心疼,这是我知道的。
「扬洋,你要去哪里?」
我看见他匆匆穿上大衣,在玄关穿了鞋子,不禁追上去问。
「对不起,让我一个人……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扬洋说,我拉住他的手臂,想吻他的眉角,但是他把头别开,顺势甩开了我,开了门就冲出去。我想
追上去,但扬洋跑得很快,边跑边说:「我会回来……我马上就会回来,拜托,现在不要跟着我,长
寿,一下就好,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