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的乐章 下+番外——寂静清和

下面的团员们听着都笑了。大家都希望胡年丰能早点把叶晨给找回来。叶晨突然就失踪了好久，大家都很想念他。

胡年丰开着车，只觉得自己是脑残。

他找了酒吧找了老三那儿，却是没有想过叶晨他妈妈那。

叶晨说过不会离开这个城市的，因为他他的妈妈还在这里……

胡年丰一路开车去了陈娟家。不知道为什么心脏跳的特别特别的快。好像叶晨就是在那里似的……

陈娟开门见到是胡年丰，愣了一会儿，就让人进了屋子。

这个小小的两室一厅，胡年丰不是第一次来。Boss见到丈母娘，还应景的脸红了红。陈娟一开始有些尴尬，胡年丰这人对他自己爹妈都说话无能，自然一开始对着陈娟也不太好说话。好歹胡年丰还是叶晨的领导一开始他说的是官腔，说着说着，他和叶晨的事又不能说的太细，于是那些客套的话说完了，家里就安静了下来。

“……你和叶晨是……吵架了吧？”陈娟看着面前好看的帅小伙儿一脸要说说不出来的苦样。反倒是觉得挺有趣的。

“陈阿姨……我……和叶晨……”胡年丰第一次觉得自己嘴笨真的很碍事，想着好些个话，放在这里都接不上了。

陈娟倒是给胡年丰递了一个苹果，微微的笑道：“你应该知道叶晨以前的事情吧……叶晨从小就是天才，没几岁就开始拿奖了，一开始是国家的奖，后来是国际上的奖。我和他的爸爸，整天都围着他转悠，带他去找最好的老师，带他满世界的跑演出参加比赛……呵呵，那时候连我和他爸爸都辞职了，叶晨那时候才十几岁，赚的别我们两个上班加起来还要多好几倍……可是他爸爸……后来突然拿了家里的钱，跟着别的女人跑了……那时候我陪着叶晨在国外演出，等我们赶回来的，家里早就空了……”陈娟停了停，继续道：“以前我们家里没有钱的时候，挺好的，反倒是后来有钱了，生活好了，叶晨的奖杯奖状都摆不下了，我们这个家也就散了……那时候叶晨才十四岁，拉着我的手说，没关系，以后他会赚很多钱，让我活的比他爸在的时候更加的开心……他就是那时候考进的德国的乐团。然后去了德国，每个月都给我寄好多好多的钱回来……后来，他就和那个姓顾的搅合在了一块……”

陈娟慢慢的说着，只说给胡年丰听的。女人的声音哑哑的带着些沧桑，也有着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怜爱。

胡年丰只是捏着那个苹果，低着头没有什么动作。

“我一直都知道叶晨喜欢男人的事。他从小就什么都会告诉我，也很早就和我说他的性取向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天底下哪个妈妈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恋？就算我是母亲我接受了，可是，别人的眼光呢，这孩子将来要怎么去社会上生存，怎么去面对那些冰冷的偏见？好歹那时候他在欧洲，那里的人开放一些，那时候我还是挺放心他的，姓顾的我也见过几次，我去德国看叶晨，都是他招待我，他对叶晨很好，人也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后来，叶晨告诉我，他的父母要让他回日本结婚成家，叶晨那时候很痛苦，整天打电话和我哭。我那时候也不懂他，只骂他早知道会是如此，又何必要和那种家庭显赫的男人搅合在一起？那时候是我不对，说了很多的气话，伤到了他……那孩子后来就渐渐的不和我联系。没过多久就发生了叶晨盗用乐团经费的事……我也不是帮我的儿子开脱什么的……我问过他是不是他做的。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回答过我……如果是他做的，叶晨一定会告诉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顾成斌干的。”胡年丰脱口而出，决绝道。

陈娟惊讶的看着胡年丰说：“叶晨和你说的？”

“我查过那时候的卷宗，也找过当时交响乐团乐团的人，叶晨出事了以后没多久我就去了德国，那时候乐团里的副指挥是我的老师……叶晨是帮顾成斌顶罪的，我不知道叶晨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那笔钱的资金流向都是通过顾成斌那儿，他一直到近几年才动了那笔钱。”胡年丰说道，“所以阿姨，你别生阿晨的气，我相信他他不会做这种事……”

陈娟的眉头舒展开来看着boss笑问：“他这些年变成那样，也是遇到你以后才好起来的……你那么的帮他，是喜欢叶晨的吧？”

boss被戳了下小心肝。立马点头。

“他现在去隔壁那栋楼教琴了，等会儿就会回来……你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傍晚的时候，叶晨回来了，一开门就看到一桌子的饺子，不禁笑了起来。

“妈，今天吃饺子？”

“叶晨，你看谁来了？”

叶晨看到胡年丰穿着家里的围裙，手上还拿着包了一半的饺子，半张着嘴问：“你怎么在这里？”

“阿晨……我……”

……

……

叶晨在努力的听胡年丰的话语，却是耳朵像是耳鸣了似的，什么都听不见。

耳边渐渐的不再是“阿晨……”的男声，变成了女人软软的声线：“叶晨，叶晨，醒醒……”

是陈娟拍着儿子的脸把人给弄醒了。

“怎么了，梦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妈？”叶晨不太在状态，看到妈妈脸上担忧焦急的神色，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脸上是湿的。

“厄，我梦到以前的事了。”叶晨笑笑，擦了把脸把自己的窘态都掩藏了起来。

他从胡年丰那里出来，就回来妈妈这儿。他只说乐团休息几天，就来这里陪陪她。陈娟没说什么，叶晨也就住下了……

这些日子，叶晨过的挺好的。每天妈妈干什么他也就干什么，陈娟下午会去活动中心打牌，他也就跟着去坐在一边陪着。那些打牌的大妈都说陈娟有福气，儿子长的好看还孝顺的肯陪着。

陈娟也只是笑笑。叶晨这次回来，当妈的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心思。

这都呆了一个多礼拜了，叶晨在陈娟住的小区附近找到了几个学琴的孩子，晚上就去隔壁楼教教孩子。这工作挺好，孩子也可爱，教起来也不费劲。于是晚上和陈娟吃好饭，他就去隔壁教琴。

八月了，小区的晚上挺热闹的，乘凉的乘凉，遛狗的遛狗，还有围在一起下象棋的。叶晨看着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事，偶尔还有嬉闹的小孩从他身边跑过……他突然觉得很羡慕他们，生活的惬意，又平静，好像连孩子们都知道自己想玩什么，想要什么……

教完了孩子才八点多。叶晨去小区的小店里买了烟和打火机，就坐在楼下的花坛边上，一根根的抽着烟……

他一只手拿着烟，另一只手还膝盖上按着……

那一包烟抽到第三根，他就难受的咳嗽了起来。于是掐灭了烟，回去了。

又过了一周，叶晨的状态依旧不好，那天陈娟拉着叶晨的手突然说：“如果想人家了，就去找他吧。”

叶晨愣了愣道：“妈，你说什么呢？”

“你真的准备在我这里过一辈子了？”

“挺好的，简简单单的没压力。”

“你这是在逃避吧。那天那个指挥来过了……”

“啊？”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我说你在我这里挺好的，他听完就走了。”

“他真来过？”

“恩。”

“妈觉得这个人比那个姓顾的靠谱……”

“我一个人呆着挺好的。之前也赚了点钱，暂时懒一段时间。等钱花完了再去找工作。”

“不去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最近想通了，折腾自己也什么都不会改变。再不济我还能教小孩子拉琴……”

“那就好……叶晨你发现没，你的心病好了，你愿意拉琴了……”

“……”

叶晨承认。

至少现在的他，是能拿得起小提琴还能演奏音乐的……

等到八月过完的时候。那天叶晨晚上教完课回到家，家里多了一个小小的孩子。

“叶晨过来，这是你的小外甥，谢宇……”

52、遇见

谢宇是陈娟侄女儿的儿子，算是叶晨的表外甥，应该喊他表舅。关于这孩子为什么会让陈娟带几天，陈娟也没和叶晨细说，只说是让小家伙来家里住，让叶晨没事的时候多陪着点孩子。

谢宇那年才7岁，等假期过完了就该去上一年级。这个孩刚来的两天从白天到晚上都怎么不说话。吃饭的时候喊他，他就乖乖跟在陈娟身后，坐在饭桌上好好的吃饭吃饭，也不挑食，做什么他都吃，吃好饭了，就翻出书来傻愣愣的看。

叶晨从来没有和孩子们打过交道，一开始在家里也没有怎么和小孩说过话。

后来陈娟让叶晨没事就带孩子出去多走走，别两个人一大一小和木头一样的呆在家里看着憋的谎……

这才渐渐，这个表舅和表外甥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能说说话了。

晚上家里吃饭吃的早，于是吃好饭天还大亮着，叶晨就拉着谢宇去楼下散散步，实在是因为楼上的陈娟叽叽咕咕的烦了他好久，得出门才能清静些。

楼下玩耍的孩子们都不认识谢宇，几个玩沙子的小姑娘见到他，愣了愣仔细的看了会儿，有胆子大的就跑来拉他一起去玩沙子。那谢宇只是淡定的摇摇头，拉拉叶晨就要离开。于是那个穿蝴蝶图案明黄色小短衫的小姑娘挺失望的就走了。

叶晨这才觉得谢宇这孩子挺有个性的，小小年纪就有主见，挺不错。带着小孩去楼下小卖部买了点吃的。反正问谢宇是一定问不出他想吃什么，叶晨就胡乱了买了一堆糖，硬的软的水果味的薄荷味的，都塞给他让他自己随便挑着吃。他自己买了烟，拉着孩子在小区花坛边上坐下，让谢宇吃糖，他好优哉优哉的抽烟。

那烟刚点上没抽几口呢。嘴里苦的不行，刚要去谢宇手上弄点糖来吃，突然面前的视野里多出了一双皮鞋。是考究的限量版皮鞋，和鞋子上面的休闲裤特别搭配。

叶晨知道是谁，根本不抬头，继续一口口的抽烟，转身从谢宇的手上拿过一块水果软糖丢进嘴里，混在一起的味道，还行。

这时候，谢宇和胡年丰对望着呢。

谢宇觉得面前突然出现的那个叔叔很好看，还很高。

胡年丰在想，这个小小年纪就挺深沉的孩子……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叶晨抽完烟，拉着谢宇要走。心里面跳的乱七八糟的，身上也是冷一阵热一阵，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可那人就站在他们面前黑压压的挡着去路，抬手摸了摸叶晨的头发，大概是嫌弃长的长了，手指还在半长的头发上打了卷绕了个圈。

果然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头发怎么那么长了……”

……

“哟，这不是胡指挥吗，来这里干嘛……”叶晨也不看人，盯着地上鹅卵石，说的挺市侩的。

“这孩子是谁？”

“乐团现在咋样，不会又是来找首席的吧？”

“他你儿子？”

……

一旁的谢宇皱起了小眉头，抬头看着这两个大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说着话，好像还能说下去似得。

那个穿着好看衣服很好看的叔叔继续说：“这孩子的眼睛和你很像，脾气倒不像你，应该比你好相处点。”

叶晨继续道：“别打我注意了撒，免得到时候您又失望一次，多少钱都不干。”

……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胡年丰，是叶晨的……男人。”那个高个子的叔叔突然蹲了下下来，朝着小谢宇说了句挺难理解的话。伸出好大的手拍了拍孩子的小脑袋。还在脸上掐了掐。

“你再不走我找小区保安说你骚扰未成年。”叶晨装作没听到刚刚的话，恶狠狠的说道。

小谢宇貌似对那双掐他脸蛋的大手很感兴趣。抓住了胡年丰的手，一根根手指掰开了看着上面的纹路。

叶晨脸黑了，胡年丰乐了。另外一只手继续上去摸孩子道：“以后我教你弹琴好不好？学弹钢琴手就会变的又大又好看。”

“谢宇……”

“嗯？”

“我叫谢宇……”小谢宇好像很喜欢胡年丰的样子。叶晨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笑。眉眼弯弯的，和平时在家里那冷冰冰傻兮兮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

“那谢宇，你告诉叔叔好不好，这个抽烟的坏叔叔和你什么关系？不会真的是你爸爸吧？”胡Boss大概还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表现的那么的谄媚又讨好状。

叶晨听不下去了。一下把胡年丰给拉了起来：“你够了吧，谢宇是我外甥，你来到底什么事？不会专门就是来膈应我的吧？”

见叶晨的脸上真的带着怒意，boss也就收起了之前特意卖萌的模样，认真道：“回你妈妈那里，我们坐下来谈。”

叶晨这才抬眼好好的看了看胡年丰。目光马上就移开了。这个人看起来像是瘦了点。不过还是那张好看的脸。看的多了，容易被迷了心窍。

那件事情以后，两个人应该就能断的彻底，胡年丰那么心高气傲的人不会原谅他的，他也好自己断了念想。叶晨想着，这人来找他，不外乎就是乐团的事了：“有什么事情这里说就好。我还没去找过曲老师，过几天就去。”

叶晨摸出烟，点上了火继续要抽。

旋即就被boss夺走，掐灭了，丢进了边上的垃圾桶。

“有小朋友在呢，你怎么当家长的？”胡年丰是严厉的说。

“他爸妈就天天在他面前抽，没事。”

“什么没事的，这孩子才几岁，你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胡年丰生气了。语气难得的认真又严厉。那神情，和那晚那个人的责问是一样，冷冰冰的，听这让人难受。谁愿意自己喜欢的人在乎的人严厉的说自己的不是？虽然的确是自己做错了。

叶晨被胡年丰拉住了，怎么甩都甩不掉。

“阿晨，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当年顾成斌的案子，我要帮你做申诉。所有材料和他的犯罪证据我都有，约个时间，我需要你的签字……”

叶晨听了的脸上明显僵了。冷笑的问道：“这是我的事情，管你什么事？”

“你该去要回原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我他妈的牢都坐了，我要的东西，做坐牢之前就死绝了。你以为你谁呀？啊？我想要五年那个前爱我，对我好，说他妈的要和我去注册结婚的顾成斌活过来，现在就站在我面前，你做的到吗？啊？”叶晨的眼睛红了，抓着胡年丰的白色衬衫狠狠的吐着心里的不快。那个名字他听着就觉得厌恶。那段过去，他一想到就觉得心里的难受的像是好几把刀在那里捅着。“麻烦你别没事来我这里撩闲。我和你没关系，我的事也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