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听,那略带磁性的嗓音不正是闵夙夜?只见他推门而入,看到浑身是伤在抹药膏的犬仪微微睁
大瞳孔。
「呜……」犬仪羞红了脸,及时拉起被子遮掩又白又红的身子。
闵夙夜当初还是个年轻小伙子,没想到就这么稳重了,「您还好吗?奴才给您叫大夫来。」
眼看眼前的少年要离开,犬仪又急又羞地用被子裹住身体,勉为其难地下床拉住他的衣服。
少年回头,对上的是充斥委屈和泪水的眼眸。犬仪缓缓摇了摇头,抿唇不语。
「这怎么行呢!陛下如此地宠爱您,如今您伤成这样,陛下还不怪罪下来吗?不要紧,一切后果由我
承担。」
看来闵夙夜也替犬仪抱不平,连「奴才」都换上「我」了。
「啊……」手中的衣角被抽走,闵夙夜的身影逐渐远离。是因为距离太远了儿看不清,或是泪模糊了
双眼而看不透?
他无助地跌坐在地,悲痛地啜泣着,吐出的话语让犬狐彻彻底底地瞠目结舌。
「呜……我爱的人是你阿……夙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影像接着扭曲,犬狐还来不及探讨其中的涵义,场景便又换下。
花落翩翩,纤细且线条柔美的身子舞动着纤纤素手,那是没有伴奏却跳得自得其乐的犬仪。
可是定神一瞧,哪里有快乐?在他粉颊上挂的不是微笑,是两行清澈的泪水……
「你很喜欢跳舞吧?不是一直很想跳舞吗?那我就让你跳到死,跳到腿断!」
恶毒的话语环绕在布满花香落叶的庭院里,名符其实地替犬仪冠上封号——永不停歇的失魂舞者。
霎时,犬狐的脑袋浮现了那一句话:好想跳舞。
呜……好想跳舞、好想跳舞……
我要跳舞!!
一阵怒吼,犬狐满头大汗地醒过来,紧抓着犬月的手臂。
「犬、犬狐大人?」犬狐那惊恐的表情全收近犬月眼底,他镇定地呼唤着犬狐。
近乎是颤抖着,犬狐抬手,捶了捶左胸,然后转头注视着犬月。
「这里……」带着哽咽,犬狐重重地捶着心脏。
「这里,还有着犬仪想要跳舞、想要活下去的心啊!」
究竟,还有多少个记忆没有彻底浮现,没有真正被揭穿——?
第三十三章:情为何物?
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眉头深锁,苍锦心中有股说不出的难受。
回忆起那时候,自己还是个略微青涩的少年,看到面如桃花的美人理所当然怦然心动。
那美人便是犬仪。在一次微服与当年的太监闵夙夜出宫时,在河畔巧遇于树荫下小憩的犬仪。
仅只淡淡瞥见,那足以倾国倾城的面貌便着着实实激起了他心中的涟漪。
还记得犬仪睡醒时,睡眼惺忪地瞧见站在不远处的他俩有些小小的惊吓,可爱的模样甚是讨人喜欢。
他很肯定,自己是在那时候迷恋上他的,也很笃定犬仪那一刹那对闵夙夜一见钟情。
苍锦是个大醋醰,可为何明白犬仪的心不是向着他时,没有一丝的气愤?
是因为他知道闵夙夜不喜欢他吧?他只是个太监。
因此他以为犬仪不会离开他,认为他会乖乖地待在自己身边……
但究竟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他开始选择忽略他的?
每当他看见他在庭中舞蹈时,心就纠结成一团……那不是为他跳的,他清楚。
爱恋之舞——这支跳了会传达爱意给心仪对象的舞,成了他最痛苦的回忆,然后开始逃避。
坦白说,后宫的那群男宠的确满足了他生理上的欲望,却无法填满他渴求被爱的心。
自犬仪十四岁进宫的隔年至他年十九,他已忽略他整整四年。
然而在他二十六岁的寿宴上,他淡忘已久的爱人出现在眼前。望见斜插入盘起发中的紫蝶发髻,有种
说不出的熟稔,但又说不上是什么。
他那小巧白皙的脸有着不寻常的红,粉唇急促地吸收氧气,于是他想也不想便一蹬飞跃到他身边,及
时接住了倒下的身躯。
待犬仪醒了,苍锦审视着他,感觉有这么一丝不对劲。尤其当眼前的人儿一副小动物受到惊吓般,他
更是不高兴。
这种如小绵羊般的美人他没见过,更没看过会被自己吓到哮喘二次发作的人。
然后他再次英雄救美,吻上了他的嫩唇。或许——或许就是那枚吻重启了回忆,「犬仪」这个名字悬
在心头,令人感到难忘。
不过,为什么他要摆出被非礼的模样?他早吻过他了,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还有,他总是说一些莫名奇妙的话,连自己的名字都改了——犬狐是吧?我就看你跟犬仪,到底有哪
里不同……
因为怀疑才要试验,试验曾经让他爱得水深火热的人儿是否还是那个他,并不是听说大病一场后改变
的他。
只是结果令他失望透顶,却也对新的犬仪感到有好感。
让他彻底忘了以前,现在黏着自己多好?他不会再让他失望了吧?
不料,一直忠心耿耿的太监竟是被诸九族的闵宰相的后代?
打从心底的怨恨终究爆发出来。只要闵夙夜死,他就活,相反的;他生存着,他便宁死。
这次,一定要彻底抢回爱人,找回自己的幸福——那变得伤痕累累的幸福。
没想到,在闵夙夜造反、当剑与刃即将相抵之时,爱人会牺牲自己为他俩挡下冲击。
顷刻间,他忽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除了他,他什么都可以放下——可能是神听到了他灵魂无尽的
呐喊吧,犬狐只是昏睡了一天,尔后又重回他的怀抱,但多了个闵夙夜。
闵夙夜,这个人也让人怀疑。他是看过犬仪的吧?可怎么不认得他了?难道跟以往他一样傻了吗?
这,也是他最想探讨的一点。
灰蒙蒙的天空飘来几朵乌云。气候要变了,犬儿和犬月怎么还未回来?
不安涌上了心头,苍锦紧握拳,决定等候他爱得出生入死的人回来。
第三十四章:回归原始
河面上泛起朵朵涟漪,潮湿又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有些刺痛及孤独。
苍锦自己也不懂为什么要像个小妇人一样淋雨等着丈夫归来,他是烧坏脑袋还是喀到头?
可是这种感觉似乎也不坏……他也说不上来。或许是因为期待吧,期待爱人回来的喜悦。
苍锦难得傻笑,自己彷佛是个纯真的孩子,会乖乖地等待。
当他正回忆起童年的纯真无邪时,远方传来令人喜极而泣的叫喊。
「大笨蛋!你干麻像个傻子站在外头淋雨?你是眼瞎了才没看到那儿有木屋?」
犬狐一回来便破口大骂,生气归生气,却还是贴心地拿出手巾帮他擦擦雨水,赶紧让犬月拉他进屋内
。
尽管被拉着走,苍锦还是回头:「犬儿你不进去?」如果宝贝不进去那他也不要了。
犬狐疑似脸上冒着红云,「你乖乖地进去啦……我待会就进去,要把衣服换了哦!」
意识到犬狐可能会被着他干出好事,苍锦拧眉,「你没有要做亏心事吧?」
「你个王八蛋,谁给你做亏心事?你怕我给你戴绿帽?」自己就那么不让他放心吗?
哎,一下被骂笨蛋又一下被骂王八蛋,怎么我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会被骂得如此难堪?
苍锦是有苦说不出,倒反过来安抚情人的情绪。「好好好,我乖乖地,你也没做亏心事。」
哼,知道就好。犬狐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真像个被宠坏的孩子。
苍锦苦笑,乖乖地跟着犬月进屋去;而犬狐则是见苍锦老实进屋后,鬼鬼祟祟地跑进另一间木屋。
「嘿!犬雁!」根本是连门都没敲就像个歹徒一样破门而入,让室内正用餐的人们一阵呆愣。
啊……我是不是有点鲁莽?犬狐有些不好意思地后退了几步,改为恭敬且温文儒雅地问:「请问犬雁
公子在吗?」
被点名的少年恢复神智,马上丢下碗筷起身。「有什么事吗?这位公子……耶?你看起来好面熟……
」
少年开始认真思考,但犬狐赶时间,直接公布了答案:「我是犬仪,可是改名为犬狐。」
犬仪?十四岁便「嫁」进皇宫的犬仪?不是吧……名为犬雁的少年大惊。
是在皇宫被欺负导致性格大变还是因为承受不了皇上的每日临幸而变得判若两人?
一看到犬雁古怪的表情,犬狐话不多说立刻一个拳头砸在他头上。
「犬雁哥哥!」一旁貌似是他弟弟的小朋友着急地拉着哥哥,一面对犬狐骂道:「你不是犬仪大人!
」
真是有理也说不清……犬狐不耐烦地叉腰,「你到底是不是刺青师啊?」
刺青师?那是什么?犬雁一脸不解,「我是会帮人纹身,但是刺青我就不清楚了。」
犬狐差点跌倒。纹身不就刺青,小哥你在鬼打墙?不过看在古人不懂刺青这字汇,犬狐只好耐着性子
。
「纹身就是刺青!听说你是这里一流的刺青师?」但是只是听说,还不知道他是否有真功夫。
「是、是阿。」听到刺青这新鲜词还是不太习惯。
犬狐邪邪一笑,二话不说要拉他到房间。「喂,你房间是哪一间?」
面对好几道门,犬狐不禁无力地怀疑他家到底有几个兄弟姐妹。
「请跟我来。」道是犬雁很好声很气地回答,领着犬狐进到中间的房。
一进房,满室的墨水味变扑鼻而来,令犬狐有些不适应。
犬雁熟练地从木盒里拿出一根根泛着银光的针,「请随便找个位子坐。」
望见那锐利的针头,犬狐闭起眼,深吸了口气,压抑住紧张的情绪。
刚挣开双眸,犬雁和他手里的针便映入眼帘。「您要刺什么图案?」
靠,他要把人吓死是不是!感觉好像变态要凌虐人!
犬狐抿了抿唇,靠近犬雁的耳畔,「我要刺……」用着最为细小的声音回答。
闻言,犬雁大惊失色,「您、您要刺那么多啊?」
白了不懂事的犬雁,犬狐又恢复欠揍的口气:「不超过两个就不算多!给我乖乖刺就对了!」
一再被骂的刺青师委屈地扁扁嘴,下一秒摆上正经的态度,要犬狐脱下衣服。
「一、一定要全裸?」犬狐很想征求只要半裸,他隐密的下半身可不可以不要随便给人看……
这次换犬雁睨他一眼,「您要刺的地方一个上一个下,一次裸着不是较快?」
呿,知道了知道了,反正我是男的,对他来说也没差吧!犬狐无奈地叹气,接着抽开束腰带,缓缓脱
下深衣。
圆滑的香肩先是露了出来,接着是白皙的手臂,然后有着迷人曲线的小蛮腰也暴露在空气中,接着是
他粉嫩的屁股……
咕嘟。犬雁灼热的视线从头往下看着,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天啊,真的好美、好细致!
犬狐的双颊早已绯红,最后展开深衣,那只给苍锦看过的男性象征似乎微微地抖了下。
犬雁看得脑袋充满幻想,不过因为道德关系,使他驱逐了心中的杂念,开始认真要替犬狐刺青了。
「可能会有些痛,还请您多忍耐些。」语毕,手中沾了墨的针就这么刺了上去。
呜!犬狐痛得飙泪。那哪叫「有些」!分明是比被人强X还要痛!还有什么叫「可能」啊!
看犬狐脸色发白,痛得不轻,犬雁略微不忍地建议:「您怕疼的话,就咬着这块布吧。」
他还真的拿了块不知名的布,示意犬狐咬着。头挂黑线的他虽然迟疑,但还是抱的壮烈的心情死命咬
下。
下一针又刺激了犬狐的泪腺,他原来美丽的凤眼都哭肿了。
经过半个时辰又两刻钟,犬雁顺顺利利地刺上了那看了令人敬畏的图案,而犬狐也光荣地痛晕过去。
帮他穿上深衣系上腰带,犬雁将晕美人拉到背上,打算背他回去。
「哥哥你要去哪里?」一出房门,可爱的弟弟皱着眉头扯着犬雁的衣角奶声奶气问道。
他露出安心的笑容,「乖,哥哥送仪大人回家,你要好好顾家哦!」
他才不是犬仪大人呢……哪有这么凶,让我好想揍他!弟弟不满是不满,外表还是一副乖小孩的样子
。
可见这孩子将来会是个究极腹黑年下攻啊!准是要跟他哥哥来个乱……咳,没事,咱们镜头转回犬雁
和犬狐。
叮咛完乖巧的弟弟后,犬雁便背着犬仪走去他家。才一敲门,迎门的是个脸黑得像木炭、眼神如厉鬼
般、好像别人欠他几两黄金的男人。
「为什么我的犬儿在你背上?」低沉的嗓音使犬雁不寒而栗,就宛如要预备攻击的狮子。
「呃……」犬雁被吓得支支吾吾起来,直到苍锦一把抢过背上的犬狐才回过神来。
见犬雁还站在门口,苍锦十分不爽地厉声道:「滚!」然后重重甩门。
呜……我这么辛苦地背他回来,竟然一句个道谢也没有!犬雁满腹委屈地跑回家里。
而回到家的晕美人犬狐,在苍锦温柔且疑似充满情欲的呼唤,总算睁开他的眼皮。
「嗯……」这一声慵懒又带点色情的呻吟点着了苍锦体内热情的火。
「犬儿。」饿了几乎两个时辰的男人饥渴地舔舔嘴,埋头就往犬狐的颈子又吮又啃。
干嘛!一睡……不是,才刚晕倒起来就被饿狼强迫性爱!犬狐的粉拳捶打着苍锦厚实的胸膛,做无谓
的抵抗。
「你这四季如春的野兽……起来啦!你发什么情啊!」狐狸也是会反咬猛兽的,如同现在犬狐正咬着
苍锦的肩。
这一丁点疼痛比不上那一把熊熊的爱的烈火。苍锦无动于衷,一面往下舔,一面粗鲁地扯开才刚束好
的腰带,好不容易才经过保暖的身子又重新暴露出来。
男人很是享受地闭眼吸吮着犬狐胸前那可爱的小蓓蕾,听见犬狐的娇吟更是欲火焚身。
将犬狐翻身,转而亲吻光滑的背。不过他才刚张眼,那刺在犬狐背上的图案让他大吃一惊。
「嗯……?」犬狐还在疑惑苍锦为什么停下。扭头对上他诧异的视线,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男人痛心地吼道:「犬儿!为什么要在背部刺上那尊龙!」
没想到刺青会引来苍锦这么大的反应,犬狐感到有些难过。「那是你的象征阿……」
「什么?」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苍锦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
呜,苍锦这个大笨蛋!「我说!这是你的象征!代表我爱你啦!王八蛋——」
「我爱你」三个字不断地在苍锦脑袋里盘旋,久久散不开。
「犬儿……」他哽咽地抱住犬狐,「我没想到你为了我会去纹身。」
犬狐见怪不怪地回答:「哎,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在你们这里算大事吧。」
男人感动地在犬狐背上烙上一吻,本来又要继续方才的动作,却又被爱人左腿上的刺青震慑住。
抬起犬狐的左腿,苍锦眯眼质问:「那这头狼呢?」
被这么一抬脚,空气灌入花穴中,使得犬狐羞红了脸。
「那、嗯……那是闵夙夜的标记……」
这回答宛如闪电着着实实地劈中了苍锦。
「什么!」又是一阵暴怒,他也不顾还抬着犬狐的腿,壮硕的身子欺了上去。
犬狐羞死了,赶紧安抚发狂的苍锦,「你等等……别生气!我的那里……嗯!」
那里?苍锦目光往下移,看见了一缩一缩紧致的花穴。他发自内心地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