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的脸色微红,稍稍退离了他一点,淡淡的说,“你总是戏弄我。”
千律一把拉住他,不让他有逃开的机会,看着白苏,声音柔到了极致,“我戏弄谁也不会戏弄你啊。
你不相信我吗?”他的眼神好不幽怨,带着几分委屈。
白苏看了他半晌,看到那个人心急之时,唇角忽然扬起一抹浅笑,“我信。”
世间千言万语,都不及这句话来得珍贵。
他们之间,从来不需要承诺的。
“苏苏,纵然所有人都离弃我们,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离弃?律,我早已被所有人离弃,不在乎。”
是啊,被全天下离弃又怎样?他们,本就是没有家的。
这一夜,花烛红妆,众星捧月。
皓月之下,那人一身白衣,外罩一件绯红色的纱衣,眉目俊秀,鼻梁挺直,唇红齿白,清冷中又透出
几分妖娆来。他抬头望月,淡淡的光晕笼罩在他脸上,他像画中走出来的仙人,连月之光华都要被他
比下去。
“这算不算花前月下,天作之合呢?”千律从屋内步了出来,款步走到白苏身旁,眸中泛着点点的邪
魅与不羁。
白苏转身,望向眼前的男子,有些怔了。
他不管穿什么,总能穿出与别人不一样的感觉。
大红色的长袍穿在他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傲气,更是彰显出他的风流不羁,从侧面看去,脸廓的
线条完美而流畅,他是那么的俊美,天地都失色。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原来这两句话也可以用来形容男子的。
“好了,我们可以进去了。”千律朝白苏眨了眨眼睛,心想苏苏不会被他的美貌震住了吧?
“嗯。”白苏浅笑,恍若时间停在这一刻。
白苏随着千律的脚步往前走,看着他的背影,平淡的眼眸中终于多了一丝涟漪。
抬眼,两个大红色的灯笼高高的挂在檐下,散发着温和的光芒。
走进屋子,同样大红色的两支喜烛摆在案上,嗞嗞的燃烧着。
入眼都是红色,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高堂之上,挂着一副画像,是一个绝美的女子,周身环绕着柔和的火焰,九尾齐开,美到了极致。
“我知道初柏这十年过的很痛苦,或许她的选择是对的。苏苏,我们绝不会和他们一样。我们还有很
长很长的时间,一起看日落、一起抚琴,携手百年,只有我和你。”
千律拉紧了白苏的手,两人在画前跪下,脸上带着诚挚无比的神情。
“这一生,得千律足矣。”白苏转头,回视他灼热的眼神,虽淡却坚定的说道。
两人对着初柏的画像叩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凝望着彼此,似要把对方融进骨子里。
“夫人,你这么深情的看着我,相公我真是受宠若惊。”千律不知何时凑到了他面前,两人之间仅隔
着一线距离,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的吹过。
“你……”白苏好像每次都斗不过他。
谁让他公子律就是那么爱耍赖呢?
“逗你真是有趣,傻苏苏,我们还有未完的事呢。”千律牵起他的手,转身朝门外走去。
千律带着他九转十八绕,直到看见了跳动的烛光才停下脚步。
千律停在一个屋子前,轻轻推开房门,将白苏带了进去,屋内红烛摇曳,烛火映照在两人美丽的脸颊
上,泛着柔和的红晕。
一缕月光透过窗的缝隙轻洒了进来,桌上两只白玉酒杯在月色下柔光流转,旁边还搁着一壶香醇的美
酒。
千律先将两只空杯子里斟满酒,然后一手拿起一个白玉杯,将其中一杯递到了白苏面前,唇角勾起一
抹蛊惑的笑意。“成亲总得喝合卺酒啊。”
白苏接过酒杯,还未待他有所反应,千律握着白玉酒杯的手已绕过他的手臂,两人手臂相交,屋子里
好像一下子热了起来。
千律和白苏相互对望一眼,很有默契的仰头喝尽了杯中美酒。
放下空酒杯,千律伸手将白苏拥进怀里,眼中缱绻万千,“你说西门绛是不是对我恨之入骨?”他突
然轻声笑了出来,气死那个鬼太子才好呢。
“他对每个人都有仇恨。”白苏淡淡的陈述着事实。
西门绛生性多疑,他不会相信任何人,更不会让任何人猜到他心中的想法。
白苏还在想刚才的话题,一抬头,正对上千律邪惑的紫眸,他讶异的发现身上的绯色纱衣已不见了踪
影。
第22章
“这个时候,你不该想别人。”千律低头覆上他的唇,伸手解开他腰间的带子,眼中闪动着诱惑的光
芒。
“我是男人。”白苏突然出声打断他。
“嗯,我知道。”千律在他白皙的肩头啃了一口,然后很暧昧的在他耳旁说道,“那娘子你在上面?
”
白苏语塞,脸色涨的通红,浑然不觉自己被剥得只剩里衣了。
“这不就成了?你看你,脸那么红,想什么呢?”千律离他又近了些,指端在他诱人的锁骨上摩挲许
久,他笑的一脸邪气。
白苏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戏,只觉得全身都要被火燃烧了。
“我……第一次。”
他的本意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扒掉衣服,不过听在千律耳里却变了味道。
“放心,本公子很温柔。”千律抬手解开他束发的带子,墨发顺着肩头滑落,丝丝飘舞,又平添了几
分妖媚。
宽袖一扬,屋内的红烛尽数熄灭,只剩下袅袅的白烟。
千律乖乖的躺在床上,紫眸含笑,望着压在自己身上发呆的白苏,戏谑的说道,“娘子,为夫来教你
?”
他的苏苏,真是可爱至极。
“你不要把我当女人。”白苏很认真的看着他熠熠发光的紫眸。
天很黑,但是千律的眼睛却异样的璀璨。
“好,你是男人,我当女人成吗?”千律无奈的笑了笑,干脆直接闭上眼睛任他胡来。
他什么说过把苏苏当女人了?他自己都觉得疑惑。
“你睡了?那我也睡了。”白苏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翻身躺到里侧去了。
千律额角的青筋跳了一下,真想掐死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所以你乖乖躺着不就好了?”千律闷声说道,一个翻转,已将他压在自己身下,两手紧紧的捉住他
的手腕,眼睛里跳动着噬人的火焰。
“我又不是女人。”
千律咬了咬牙,只觉得自己的耐心都要被他磨尽了,恨恨地咬上他的唇,点点的血腥味充斥在唇齿间
,他轻笑一声,舌尖探入他的唇中,与他的粉舌交缠着。
纱帐内,被衾凌乱,低低的喘息声在房间内回荡。
很久,他听见自己用沙哑的声音对白苏说:“谁把你当女人了?”
白苏没有说话,千律已将他最后一件里衣脱下,远远的扔到了一边。低头吻上他的眉,然后慢慢往下
,到最后来到了他平坦的小腹,“帮我脱衣服。”
“你抓着我的手。”白苏轻声解释道。
“是吗?”千律离开他的小腹,伸手撕开了身上碍事的袍子,俯下身继续吻他,右脚摩挲着他光滑的
小腿。
“你把衣服撕了,明天穿什么?”
千律又好气又好笑的掐了一下他的脸蛋,滑滑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又掐了几下,直到身下的人发出不满
的抗议声为止。
“我明天不穿行吗?你给我专心点!”
千律轻轻咬着他的耳垂,白苏的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下,眼中渐渐变得迷离,不自觉的发出一声低吟。
这无异于刺激千律的神经,他一只手在白苏的后背游走着,另一只手向他身下探去,感觉到白苏的身
子绷紧了,千律狠狠的吻住他的唇,继续撩拨他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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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那一瞬,剧烈的痛楚侵蚀着白苏的意志,那种痛蔓延到全身,好像要把他撕裂,千律温柔的
吻去他眼角的泪,动作放慢了些,“很疼吗?”
“你……骗人。”白苏痛的蹙起了眉头,指甲用力的抠着千律的后背,抓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乖,不痛啊,下次我让你在上面。”
“真的?”
“嗯,真的不能再真,来,继续啊……”
“哼。”
……
翌日。
白苏刚睁眼就看见一脸坏笑的千律躺在自己身边,不由得瞪了他一眼,“骗子。”
“我怎么骗你了?你要是真觉得痛,那下次我来不就好了。”千律伸出右手,冰凉的手指缓缓抚过他
的唇畔。
“不要。”白苏淡淡的说道。
“怎么?”
“怕你痛。”
笨蛋。千律的眼中泛过疼惜,手已掐上了他的脸颊。
苏苏……苏苏,如果可以,这辈子都不想让你落一滴泪。
你该是这世间最美丽的雪莲。
悄然绽放在心中。
永生铭记。
这几天,日子过的异常平静,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然而这样的宁静,更像是暴风雨来临的预兆。
千律每天都温柔的帮白苏束发、做莲子羹,偶尔两人弹弹琴、晒晒太阳,这个地方好像与世隔绝了一
样,所以他们清闲了很多。
千律俨然成了一个贤夫,现在的厨艺简直是突飞猛进,比皇宫的御用厨师都好上几分。
这日,白苏在院子里晒太阳,柔和的光线在他清冷的俊脸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更衬出他如雪的
肤色,分外耀眼。
千律搬了一张藤椅到他身边躺着,手里拿了一大盘洗干净的葡萄,颗颗饱满鲜艳,泛着剔透的紫色光
芒,让人看着就想咬一口。
“娘子,吃葡萄。”千律丢了一颗葡萄到自己嘴里,转头对白苏说道。
“一边去,别吵我。”白苏最近的脾气长了不少,当然是因为某人有事没事就去招惹他。
千律哀怨的瞪着不远处摆放的一盆松树,苏苏最近看那棵树的时间比看他还多,那么丑的树,有什么
好看的?
突如其来的一阵阴风,拉回了千律的思绪,他半眯起眸子,脸色变了变。
“苏苏,我想吃桂花糕,你给我做吧。”
“你说我做的太难吃。”白苏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其实勉强还能吃。”千律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笑着道,“我就是想吃,你快去做。”
待白苏离开以后,千律霍的站起身,抬头望向微变的天空,眼中凝聚着冷厉的光芒,“有胆子你就出
来!”
一把风刃破空而来,以无可抵挡的速度,擦过千律的左耳,落到了他脚边。
千律俯下身,那是一张白色的帖子。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在打开那张帖子后。
该来的,终是要来……
遥远的彼岸,始终有一双墨绿色的眸子盯着他。
那么强烈的恨意,永无止尽。
* * * * * *
太子府。
“着恋姚公主为东宫太子妃,钦此——”门口,传旨的老太监尖着嗓子喊道,眼中流露的是深深的悲
哀。
从宣华公主到恋姚公主,皇族的人都逃不过这个宿命。
“滚,都给我滚,滚!”西门绛怒不可遏的将老太监轰了出去,“啪”的一声关上房门,手背上青筋
暴起。
“太子,太子,太子!”不理会门外老太监的叫唤,西门绛将桌上的纸墨、砚台、笔统统甩到了地上
,剑眉拧成了一团。
“何必这么生气?恋姚公主可是宿月国第一大美人。”
一个黑影飘到了他面前,整个身体都被阴影覆盖着,只看得见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幽幽的闪着绿光。
“滚,你也给我滚!”西门绛有生以来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他的眼睛里都被怒火燃烧着,恨不得把
所有人吞噬。
“哦,我忘了,她是你十四皇妹,和你有着血亲关系呢。她,也是你最舍不得伤害的人。她要是嫁给
你,不就和你的母亲宣华公主一样了么?”
西门绛极力克制着心头的怒火,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有这个闲心
,不如想想怎么对付千律。”
“不用想,明晚他一定会赴约。那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去了就必死无疑,不过我会让他死在我手
中。你呢?再这么心软下去,你一辈子都得不到白苏。”
“心软?我只是在给他机会,既然他不领我的情,那么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西门绛眼中凶光乍
现。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最好不要让白苏出现。”
“你觉得我办不到吗?”
呵。一声低笑自阴影里传出,透着几分森森的冷意。
万籁俱寂,夕阳西下,天边一道火光穿透云层映红了整座九华山。
血一样的颜色,有种不详的预兆。
三月之期已至,七位弟子如约从各国赶回。
他们齐齐跪在空蓝道长的房门外,眼中流露的是对千律和白苏的焦急。
这种时候,他们怎么能丢下自己的师兄弟不管?
“师傅,求您了,救救他们吧!纵然雪冥渊被毁了,可他们毕竟是您的徒弟啊!”由大师兄惊痕带头
,后面依次跪着六个俊逸的男子,纷纷磕下了头。
“师傅,徒儿求您!”
“救救他们吧!”他们重重的磕下头,一遍又一遍,苦苦的执着。
他们已经跪了一天一夜,额头上磕的满是血迹,膝盖已经被擦破,大片的血蜿蜒的淌开。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沉重的叹息声从屋内传来,紧接着是空蓝道长肃然的厉喝,“你们休得胡闹!他
们的事,你们插不了手。”
“师傅!”又是几声急切的呼唤。
“这本是天命,你们竟想逆天吗?”一声低低的呢喃过后,屋内再无声音。
老二苍弘突然站了起来,双拳紧紧的握着,讥讽的笑了一声,“那些道貌岸然的小人,以为我的师弟
好欺负是不是?”
“师傅,恕苍弘不孝,我不知道什么天命,我只知道,他们没资格动我的师弟!”
——第一卷·陪君醉笑三千场·完——
第二卷:不诉离伤
第1章
这一夜,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所有人的心头都涌起一股酸意。
没有什么原因,看着夜空就莫名的悲伤。
没有星星,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白苏打开窗子,任外面的雨水拍打进来,他抬头望天,迷失了方向。
夜空漆黑一片,谁能看透今夜的星象?
没有人看得透。
“苏苏,别看了,过来陪我喝两杯。”千律坐在檀木椅上,手上不停的斟着酒,一杯接一杯的灌入喉
中。
“喝酒伤身,对你无益。”白苏关好窗,转身走到他身边,闻到酒的味道时微微有点讶异,“这是竹
叶青酒?”
“是啊,竹叶青酒。你还记得当年的事吗?你说,师兄,若出剑,当及光的速度,才能一招制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