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求你再爱一回——白夜独行

作者:白夜独行  录入:08-24

邹言就像一只蚕,吐了厚厚的一层茧把自己包住,把不想听不想知道的全部隔绝在外,就这样自欺欺人的过下去。

邹言决定再过几天等把手里的案子解决完了就休息一段时间,去找那个张陌生教授。他不想去想许莫把他捡回去的原因,也不想知道他和自己的父亲是不是从小一起张大的。他只想找到他,问他当初为什么要丢下自己。

房子他不要,钱他也可以不要,他只是想和他一起生活下去而已。

第六章

张陌生教授今年已经七十多岁,头发也白完了,只是保养得不错,看起来红光满面,精神抖擞。

说到许莫,教授至今还摇头,“许莫那孩子哟,死强,当初那个去维也纳的名额是我好不容易给他争取到的,他才死活不去。

后来还是我亲自去他家,找到他那个监护人把好处说尽了,那死孩子才肯出去。唉,可那孩子呢,明明那么高的天赋,等深造完了人又不在了。这些年也没个消息,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可是我见过的在钢琴方面最有天赋的孩子。”

说到了最后,教授也不知道许莫的踪影,一直唠叨着,那是个有天赋的孩子。

倒是教授的妻子,一个五十多岁打扮却很潮流的女人说,“哟,那孩子呀,我记得。那时候可多女孩子喜欢了,每次都来找我帮忙说要追他,可最后一个都没追上,我还收了那群女学生好多礼物的。呵呵,说起来也怪不好意思的,没帮上那些女孩子的忙。”

邹言不想吐槽,心想你是记得他还是记得那些女生给你送的礼物这是值得商酌的一件事。

连城宇知道邹言没找到其余的线索之后,也只能拍着他的肩说,“慢慢来吧。”

邹言回到A市,让助手停止接案子,他想找个机会去维也纳。许莫既然移民奥地利,那么在维也纳的几率就很高。

袁静是个敬业的助手,所以她毫不客气的指出,在未来三个月邹言也别想放什么长假。

邹言看了看日历,再过三个月就快过年,那时候去也可以。

连城宇知道邹言的这个打算彻底无语了,摸着邹言的额头说,“哎哟喂,你是不是发烧了,就算是你莫叔移民奥地利也不一定会一直留在那里吧?那些搞音乐的不是一年四季都到处走么,去了也未必找得着。”

邹言是个不见黄河不死心的人,既然许莫有可能出现在维也纳,就算是找不到他也要去试一试。

这一件事情,他没有告诉杨魁。他觉得杨魁肯定会拦着他不让他去找,从那一夜他在小客厅外听到的话就可以推出。

等到把手里的案子全部处理完,已经是十二月过了一半。

邹言告诉杨魁说自己准备去国外度假,杨魁要回去陪自己的爸爸自然不会跟着去,这也正好合了邹言的意。

在去维也纳之前,连城宇的女朋友空降A市,这让连城宇高兴得让邹言的行程推迟了两天。

连城宇的女朋友,邹言是知道的。是连城宇高中的时候在网上玩游戏的时候认识的,两人从确立关系到现在已经交往了近八年。后来他女朋友考了首都的军校,每回都只在放假的时候才能见面。后来又继续深造,好像学的是什么原子弹制造,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挺不容易的。

听连城宇讲,这一次他女朋友是带着自己的父母来的。看样子大概就是来看未来女婿怎么样,要是过关了肯定就离拿证不远。

关于连城宇女朋友的父母,连城宇以前也说过一些,母亲是国内有名的民俗歌唱家,父亲好像是军队里的一个重要的人物。

这对于连城宇来说算是高攀了,所以连城宇把死党留下来打气也无可厚非。

两个人开着车去机场接人的时候,邹言看见一个十分不想看见的女人——郁珍珍。

郁珍珍喜欢邹言,当年在学校的时候闹得人尽皆知。邹言一向很反感这个女人,因为够死缠烂打。

连城宇想来也不知道这次接人会接到郁珍珍,不过他深知邹言很讨厌这个女人,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说,“我女朋友只说有六个人,不知道原来是她。”

邹言当着连城宇未来岳父岳母的面也不好摆脸色,只能轻轻的摇头。

果然,郁珍珍一看见邹言就大叫了一声,笑得花枝乱颤,“邹言,我们真有缘分,又见面了。”

邹言皮笑肉不笑了一下,就请郁珍珍和她父母上了车。

对于自己是个gay,邹言从来没对郁珍珍说过。不是想钓着她什么,也不是想隐瞒什么,只是觉得没必要跟这个人说,他没打算跟这种女人深交。

郁珍珍不用邹言开门就占据了副座的位子,自来熟得让邹言觉得讨厌。

车子开去了连城宇家,连城宇的女朋友带父母来就是顺便来考察连城宇家的,听了女朋友的暗示自然是要让人住在自己家。而邹言这辆车上的三位自然也是住在连城宇家,反正连城宇家也够大。

在连城宇家吃饭的时候,邹言才知道原来郁珍珍的父亲也在军队里是个人物。不过,邹言觉得这和自己没关系。

连城宇的未来岳父岳母显然对连城宇很满意,在吃饭的时候很是和蔼。

连城宇的母亲是学考古的,现在退休了在A市著名的大学里当客座教授,而他前两年去世的父亲也是有名的古文学者。怎么看也是书香门第不会埋没了他们女儿的身份,何况他们那种身份要找对家要是不能门当户对自然也是要找低调的书香门第就最好不过。

郁珍珍不知道在自己父亲耳朵边说了一句什么。一顿饭郁家老头子总是有意无意的打量着邹言,邹言假装没看到,埋头吃自己的饭。

等到饭吃完了,一大堆的人坐在连城家的客厅里闲聊。

连城宇忙着讨好未来岳父岳母,自然没空管邹言。这给郁珍珍提供了良好的机会。

郁珍珍坐在邹言旁边,笑着说,“我们有一年没见了吧?”

邹言点头。

郁家老头明显对邹言感了兴趣,挑起了话题,“你叫邹言是吧?我听珍珍说起你很多次了,说你很是优秀,人又长得有气势。今天一见,果然和珍珍说的一样。”

邹言的回答很诚恳,“郁伯父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好。”

老头子哈哈大笑,“很谦虚嘛,这是很好的品德。现在的年轻人都太浮夸了,很难有像你这么沉稳的。听说你在今年九月可是被评为全国优秀青年律师,不错啊!”

邹言笑,“谢谢夸奖。”

旁边连城宇那准岳父听郁家老头子这么说就朗声笑道,“哈哈,怎么?也想给侄女找个对象了?这邹律师可不错,我听我家女儿说过,厉害着呢。”

郁家老头子跟着笑,没肯定也没否定。

郁珍珍的母亲插了话进来,“小言啊,你父母怎么样?要不有机会见个面聊聊?能教出你这么好的孩子,一定要交流交流。”

邹言在心里冷笑,这么快就开始推销你女儿,原来还知道你女儿不讨人喜欢。可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郁珍珍以后都不会缠着自己的机会,所以邹言决定实话实说。

“我是个孤儿,六岁的时候被人捡回去养大的。”邹言顿了顿,“其实对我的亲生父母,我还是有印象的,我妈是个妓女,我爸爸是个小混混。后来我爸爸死了,我妈带着家里的家产跑了。”

果然,郁珍珍的父母眼里都有了一点藏都藏不住的失望和鄙夷。

这是邹言对一次对外人说自己的身世,尽管很是不堪,可也让郁珍珍有些感动就说,“对不起啊,我都不知道。不过我知道领养你的人一定是个很优秀的人。”

邹言只是沉默的点头,这时连城宇插了一句话进来,“领养他的人叫许莫,当年在首都著名音乐学院可是被称为‘钢琴王子’的,后来留学维也纳。当时在国外可出名了。”

原来连城宇听见邹言毫不掩饰的说自己的身世,就知道他是想彻底摆脱郁珍珍,可他也不想别人看不起自己的好兄弟。所以就把莫言这事说了出来,一个曾经在国外有名的钢琴演奏家领养的孩子,怎么看也不那么掉价。

果然,郁家父母的神情又好了许多。

连城宇的准岳母听到许莫这个名字忙开口问,“可是在维也纳被称为‘东方的钢琴王子’那个许莫?我十多年前去维也纳演出的时候可是见过他一面,那时候在维也纳是很出名的。”

连城宇见准岳母对许莫感兴趣就忙接口说,“对,就是他。后来他回国领养了邹言,等到邹言上了大学才重新回的维也纳。”

准岳母明显对这个话题感兴趣,“是这样啊,当时有人说许莫消失了,我还奇怪呢,这么有天赋的一个人怎么就不弹了,原来是回国养孩子来着,呵呵——那现在呢?”

连城宇拍了拍邹言的肩膀说,“呵呵,听邹言说他喜欢到处走走,很少回来的。”

等到邹言离开的时候,郁珍珍也跟着起身说,“邹言,我们很久没见了,要不一起出去玩玩吧?”

邹言一点面子都不给郁珍珍留,直接拒绝说,“不好意思,我最近有一些事情要回去准备一些资料。”

等到邹言走了,郁珍珍才嘟着嘴巴坐回自己父亲身边,“干什么嘛,一点也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郁家老头子在开始的时候本来挺看重邹言这孩子的,可在听说了他的身世之后,那想法是一点都没了。

要说邹言的亲生父亲,早死了倒没什么。可他母亲还在,又是做那种事的,自己女儿要是嫁给了他,哪一天他母亲回来了,这事情要是传出去,郁家的脸都得丢光。

在别人家里郁老爷子是不好意思教训自己女儿的,只能说,“女孩子家家的,那么主动干什么,懂不懂礼貌。”

连城宇的准岳父在一旁笑,“哈哈,侄女愁嫁了。”

第七章

邹言第二天就上了去维也纳的飞机,郁珍珍打电话只听见电话里说手机关机就去问连城宇。

连城宇是十分不想说的,可自己的女朋友肖媛媛也跟着问,只好说,“邹言去维也纳了,去度年假。”

肖媛媛有些奇怪,“怎么去那么远的地方。”

连城宇只好编了个理由说,“他去跟许莫过年去啦,许莫不是在维也纳嘛。”

郁珍珍一听,心里有了计较就离开了。

等到郁珍珍离开,连城宇才跟肖媛媛说,“邹言不喜欢郁珍珍啦,你别想着把他们两个人凑一对。”

肖媛媛和郁珍珍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自然有些偏向自己的好友,“怎么了?郁珍珍又漂亮身世又好,学历也不差,哪点配不上你兄弟了?”

郁珍珍本身的条件是极好的,当年虽然是从首都考到的A市的大学,但并不是自己成绩不好而是喜欢那所大学的某个专业而已。

何况A市也算得上是国内一线大城市,虽然政治氛围不如首都,但在经济上也是好得不得了的。自然也有学风严谨有历史的著名大学,每年高分段选中A市那所大学的也不在少数,都是冲着那个在国内排得上第一名的专业来的。

连城宇叹着气说,“以前邹言还在读大学的时候,郁珍珍就开始缠着邹言了。这么多年邹言都没答应,每次邹言都老老实实的跟她说他们不可能,可她总不信。”

连城宇是不想告诉别人自己兄弟的性取向的,在国内同性恋还不能被普遍接受,说出来还没准给自己兄弟带来许多麻烦。

肖媛媛不以为意的说,“那你当初还缠着我呢。”

连城宇急,“这怎么一样呢,我们可是两情相悦。再说了,邹言那身世你郁伯伯怎么可能让自己女儿嫁给他呢。”

肖媛媛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就不再说话。

邹言到了维也纳也没开手机,他觉得麻烦,郁珍珍肯定会趁机会给他打电话。那种死缠烂打的女人,他避之不及,肯定是不会去招惹的。

到了维也纳的邹言先找了一间酒店住下了,然后开始去许莫最开始留学的那所音乐大学,希望可以得到一些线索。

可惜,在学院得到的信息也很零星,根本推断不出许莫现在在哪。

邹言只好去所有的音乐学院去找,结果什么都没查到。有些学校的管理人员还十分不客气的把他请出了办公室,说是什么要保护学生的隐私。

邹言到现在可以推断出的是有人在故意隐藏着许莫的信息,不然以许莫当年的知名程度怎么会到现在怎么查都没什么有用信息。

就像当初他去报案,结果到最后还是不了了之,连当初跟许莫关系比较好的一个警察都不知道许莫去了哪里。

再找侦探去查,查来查去总是没有消息。后来邹程查到了国外就更没什么选择了,世界那么大他能朝着什么方向去找?

没有办法的邹言只好用最传统的办法,发传单来找人。

他把许莫当时留在国内音乐学院的资料上的头像打印了下来,又把具体资料编辑了一番,去打印店印了几千张寻人启事。

邹言在十五天里把维也纳走得差不多了,手里的寻人启事也越来越少。可依旧没有人的消息,有些人收到传单会说,这个人我好像见过,可是忘了在哪见过了。

等到新年的第一天,邹言没有再出去发寻人启事,他要去听维也纳金色大厅一年一度的新年音乐会。

票是三个多月前就订购的,不过定的时间也算晚了,是从别人那里拿高价买的,不过好在位子算靠前的。

关于音乐会,邹言不知道自己抱了什么心态,就想着也许这里也能碰到人就决定买了。

邹言今天穿得很正式,这是音乐会的规定他也没办法。黑色的西装加深蓝色的领带让邹言看起来气质非凡,头发也打理得一丝不乱。

准备好一切,邹言出了酒店打了车去金色大厅。

等到了目的地,邹言才发现自己挺倒霉的——他又遇见了郁珍珍。

郁珍珍满脸堆笑,看样子是早有预谋。

邹言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打招呼,“巧啊。”

郁珍珍今天穿了一条红色的长裙,露出了大半的后背,给邹言的感觉就是厉鬼出世。

郁珍珍一把挽住邹言的手臂,笑着说,“我本来是想来听听维也纳的新年音乐会,没想到又碰到你了。我们的缘分很深嘛。”

邹言不说话,只是在内心咆哮:大婶,你能不能换一种不刺鼻的香水,我很难受啊。

进了大厅,邹言才松了一口气,对着郁珍珍说,“我在六排,你呢?”

果然,郁珍珍的脸色不太好了,略有些遗憾的说,“可惜了,我在十一排。”

邹言心情稍好的去了自己的位子,心里想着终于不用闻那种讨厌的香水味了。

其实郁珍珍身上的香水并不是很难闻,是今年发布的新品,很受女性欢迎,只是邹言很不喜欢除了香草味之外的任何香水。

坐到位子上,邹言打量了一下身边,一个还是空着的,另一边是个大块头但脸很正,是很受西方女性欢迎的类型。

邹言在音乐方面其实并没有很深的造诣的,只是在许莫身边听了十二年的钢琴,欣赏起来也不困难,比起那些听着听着就睡着的人要好得太多。

就这样静静的听着,直到熟悉的音乐响起,邹言的眼睛已经饱含热泪。坐在旁边的高大男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认真听了起来。

高大的男人不明白,明明是这么欢快的一首曲子怎么会有人听得那么伤心。

邹言不敢让眼泪流下来,眼眶里的泪水让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可是台上那熟悉的身影却是看得那么真切。相处了十二年,寻找了八年,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

男人的身影还是和以前一样,背挺得笔直,在黑白键上的手指灵活的飞舞着。而手指弹下的曲子是以前男人唯一教过他的,又是他唯一会的那首。

到了今天,他才知道那首曲子的名字叫——《致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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