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分手,又不能让他老爹伤心。真是纠结,纠结死人了……
于是屠微说:“你是我媳妇……”先拖着吧。
霍少彬高兴了,扯着屠微就往床上滚。屠微手忙脚乱地挣扎,就怕霍少彬搞事,他低声威胁道:“我警告你,别得意忘形。你明天回去,等我过完年回来。”
霍少彬拧道:“我回去就是一个人过年。”
屠微:“……”
霍少彬展颜欢笑:“所以我决定留下来跟你过年,你别赶我走。”
这夜,霍少彬打也不走,骂也不走,只揽着屠微耳鬓厮磨,讨饶撒娇。屠微让他磨得没法,最后也有心无力困得不行,骂骂咧咧中睡着了。
屠家村最近有个大新闻。这大新闻出自屠老爹他家。
满村满院的人端着小板凳坐外头晒冬太阳,三姑六婆八公九爷都在那七嘴八舌地讨论:
“屠老爹好福气呐!生了个好儿子!回家过年买一堆好东西孝敬他爹!”
“不但孝敬他爹,还孝敬村里的人呐。”
“那叫尊老爱幼!还送了王婆家一堆燕窝人参,小菜头那娃得了好几个娃娃,比他人都高——”
“屠老爹家还来了个长得比闺女还俊的小伙子!”
“听说是屠家小子的朋友,从城里来的!”
“城里人就是不一样,啧啧你看那皮肤,明明是个男人,却比女人还水灵,还要白,还要嫩,我瞅着都能掐出水来咯!”
“我这把年纪见到那娃都要受不住,别提那些年轻的闺女了……”
“呸,老不正经的,把你家儿媳妇看紧了,当心眼珠子看秃噜了啧啧。”
“你们几个老不羞的……”
同一时间,镜头拉回来。
“屠叔叔,舒服么?”
“恩,舒服舒服。少彬啊,累了吧?去喝口水,跟那小子说一声,晚上我要喝高山菜汤,让他弄碗大的。”
屠家院子里,一把太师椅摆在屋檐下头,上面端端正正坐着屠老爹,霍少彬侧着身体,低头认真地给屠老爹捏肩膀,双手合一,翘起中食二指,无名尾指弯曲交叠,莲花坐台,轻轻发力,专往背上的经络而去,力道由轻至重,再由重至轻,行云流水相当熟练。把屠老爹敲打地哼哼哈哈,舒服地不行。
自从霍少彬开始给屠老爹按摩,那按摩椅就成了摆设,才买回家不到二十天就被打入冷宫。屠老爹估摸着时间够久了,心疼霍少彬,打发他去找屠微玩儿。他自晒太阳,回忆人生。
霍少彬乖巧地应了,进屋找媳妇。
媳妇很忙。忙着烧火做饭打扫屋子。霍少彬在灶前巡到他媳妇,媳妇正在风箱旁边一脸丧气地往里丢柴火,边丢边拉风箱。那火光照得他媳妇的侧脸红通通地,额头、鼻头上竟然冒出细细的汗渍。屠微宽肩窄腰,弓着身体坐那,身体前倾,手臂衣袖撩起,露出精壮黝黑的肌肤,那手臂上的肌肉随着拉风箱的动作,不断曲起,暴出阳刚又迷人的曲线。
霍少彬看得爱得不行,巴不得凑上去亲他家媳妇的手臂,鼻子,额头,把那些汗亲干净,在那臂膀上留下自己啃咬的痕迹。他克制住这股冲动,快步走过去,笑道:“屠叔叔让我来跟你说他晚上要喝高山菜汤,我帮你烧火。”说着就朝那不宽的木条上坐。
屠微粗鲁地撸了一把汗,嫌弃地看他一眼,“你会烧?啧。”
霍少彬伸手碰了碰它鼻尖,带走一片湿濡,眉眼带笑,“我当然会,没我学不会的。你去烧菜,我帮你烧火。”
屠微站起身把位置让给他,指着灶里的火堆子,“你看好了,散枝叶在下面,粗柴放上面。火小了加柴拉风箱,火大了就把粗柴往旁边分开,用火揢子扑几下,明白?”
霍少彬很认真盯着火,点头。
屠微回灶头,开始切菜,淘米,闷酱肉。
霍少彬伸着脖子,歪着脑袋看灶头的媳妇。低头切菜的媳妇真好看,捣勺子翻炒的媳妇真帅气,撒盐被雾气喷了一脸的媳妇真英俊……
“火小了!”屠微皱眉吼。
“火太大了!”
“草你拆炉子呢?”
“扑火你不会?有你这么蠢的东西么?”
“草滚滚滚!”
霍少彬一脸灰,被赶了起来,然后被屠微勒令去切鱼,掏肉。切鱼的时候,他想:媳妇生气的样子怎么那么好看……
晚上小菜头和冲天炮过来蹭饭,俩人并肩坐桌旁,“霍叔叔我要吃猪肉!”“霍叔叔我要吃那个酱肉!”“霍叔叔我要吃那个鸭腿!”“霍叔叔……”
屠微一脸泛酸,不耐烦地说:“小菜头炮妞,怎么就不叫我?屠叔叔也在这呢。”
屠老爹一脸恨铁不成钢,敲他一个爆栗,“你还好意思跟他们计较!有本事你生一个,那一准儿跟你亲!”
屠微不高兴了,霍少彬连忙说:“屠叔,您别生气。今天屠微做了这一桌菜怪辛苦的,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我也就只能在这里帮菜头和毛丫头布菜。”
屠老爹笑眯眯地,“你来我们家做客,只管好好玩好好放松放松,活就交给他去干没事。他干习惯了,不干筋骨还怕懒了呢。你皮嫩,不是干活的样子。菜头和毛丫头喜欢你,我看着也喜欢,来吃菜吃菜。”
屠微啃了俩口鸭腿,开口说:“老爹,我觉得还是去弄两桶煤气得了。现在镇上应该还有人在上班。你看老烧柴火,熏得人一脸黑老掉眼泪不说,还不环保。”
屠老爹慢悠悠地喝着菜汤,“厨房才断煤气几天你就受不住了?大过年的你少折腾别人。我就爱吃柴火烧的饭。你也别舀洗澡的煤气去煮饭,让我知道了你过年就洗冷水澡。”
屠微苦了脸,桌子底下霍少彬还舀腿蹭他,他气不打一处来,回头瞪霍少彬,霍少彬笑眯眯地低头给冲天炮舀汤。
夜凉如水。
房间里,霍少彬穿着屠微牌大红裤衩,裸着半身躯体,在床头等出水媳妇,顺便回短信。
霍川让他回家过年。他拒绝了。什么家?有屠微的地方才是家。
他淡淡地扫过房间。一室的暖光,都是不太崭新的木质家具,木头衣柜,木头桌子,木头窗,木头床板……清一色的大红色。简朴又喜气,暖心暖肺。他很喜欢这里,喜欢这地方的氛围。都是一群可爱淳朴的人,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
他媳妇当初说过的话他还记得,屠家村,的确是个宝地……
屠微出来了,也穿着大红裤衩,跟霍少彬一模一样。他也钻进被窝,后脑的发渣处还冒着涓涓热气。霍少彬单手揽过他的腰,让他靠进怀里,从脑袋顶去闻他的味道,清新的皂角味交杂着他媳妇特有的香味,他眯上眼睛,神经末梢舒服惬意地打了个颤。
屠微推开他,“干啥呢你!门还没锁,被我爹看到怎么办?”说着屠微去锁了门,又跳回床头,这次霍少彬再抱他,他没反抗,很舒服地受了,并且打开那台破电视开始翻台。
霍少彬趴他耳边说:“老婆,后天就过年了。”
屠微漫不经心,“恩。新年快乐。”
霍少彬:“就一句话?”
屠微:“那你还想怎样?”
霍少彬伸手放屠微脸前头,手掌朝上颠了颠,“我要新年礼物。”
屠微在他怀里侧头睨他,似笑非笑,“小孩子呢?还想要压岁钱?”大手一挥,“成,霍小朋友,明天去镇里给你提个1000块,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谢了!”
霍少彬眯起眼睛,手在被子底下一个摩梭,就奔那地方去了,精准地握住小小微,缓缓上下撸动,“媳妇对我这么好,我总得报答一下。”
屠微翻着白眼,舒服地直哼气。一只手掐上霍少彬的劲腰,催促道:“唔,快点。”
这段时间霍少彬给他做得不少,屠微都习惯了。他现在能很坦然地接受霍少彬给他打炮,比自己打舒服多了。只要房门关得严实。
那只手在他小弟弟那里上下乱挠,在马眼打圈圈,在他蛋蛋那处轻轻揉,玩得不亦乐乎。
“草!”屠微有些荡漾了,舒服。
霍少彬猛然掀了被子,低头匍匐,把小小微吃进去了。
撸啊撸,撸到外婆桥……
好热,好舒服,屠微要爆发了。他猛然扬起下巴,下颚和颈脖处形成一个迷人的曲线,喉结鼓动轻颤,喉咙深处爆出一声压抑战栗的闷哼。
透着雄性,阳刚之美。
霍少彬含着黏湿的精液,仰起头猛然吻上兀自沉浸在高潮余韵之中的屠微,腥气交缠,爱意浓烈。
两具赤裸阳刚的身躯,同是红裤衩,却一黑一白,不可谓不讨巧。却又犹如两株纠缠交错的藤蔓,密不可分,已是盘根纠错深入地心,无人能分。你问如何能分开?只得艳火一把烧到烬。
56.
除夕夜,没有繁华奢靡的霓虹五彩缤纷,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威厦一冲云霄。
屠家村,小门小户,端的是土瓦房,石板楼。纵横交错的院落每一户都灯火浓烈,每一条泥石路都堵着人流,亮着耀眼的大红灯。
屠老爹的屋内,人声鼎沸,人头拥挤。
屠老爹:“哈哈哈,这杯酒我得跟你喝!干了!”
张老爹:“屠老鬼,今晚过了我们又老了一岁,也不知道还能喝几次,诶,干!”
王大妈:“诶哟我的小祖宗别用手抓小姑娘的脸!”
王家媳妇:“毛丫头阿姨给你擦一下,嫂子,你看小孩子不懂事……”
小屁墩媳妇她姐:“没事大妹子,小孩就让他们玩,我们吃,我看这个鸡胗做得不错,你尝尝。”
冲天炮:“霍叔叔我要吃团子!”
小菜头:“霍叔叔我要吃饺子!”
小屁墩:“屠微,干了这杯!”
屠微:“今天看我不干死你,谁先趴下谁是孙子!”
霍少彬:“来,团子,饺子。老婆,吃点饺子垫垫肚子……”
“各位来宾,亲爱的朋友们,春节好!在这合家欢聚,其乐融融的除夕之夜,我们和您一起迎接又一个春天的到来……”
大厅的大彩电里人影绰绰,主持人们穿得一身喜气光鲜,面带笑容告诉全国人民,新年就要到了。
有的人吃饱喝撑了就爬下桌子,窝到客厅沙发上找个舒服地位置,吃糖嗑瓜子,两眼冒着精光,视线直戳大彩电上的画面。
“你个老鬼,喝不下了吧,今天我赢了……哈哈、哈,嗝,看春晚……”
“娘,你看那个姑娘贼漂亮!”“哪有我漂亮!”
“诶屠老鬼,醒醒?我扶你去沙发上坐着……”
……
一桌人趴的趴,倒的倒,歪了大半,磨磨唧唧地挪到客厅,沙发没位置了就巡个铺了草席的地儿一趟,眯着眼睛看电视。
桌旁,只剩下屠微和小屁墩坚挺着,俩人面红耳赤地把着酒杯吹着,直喝得口沫四溅,酒水横流。霍少彬瞄了眼客厅,没人看这边,他低头搂着已经没力坐直的屠微,在他耳边轻声劝导:“行了别喝了,不然春晚都没法看了。”
屠微甩了甩脑袋,拒绝道:“不行,我得把这孙子喝倒,头几年他老赢,今年我一定要赢一回,哼……”说着说着人就焉了,也不知道是口水还是酒水从他嘴角流了下来,他犹不自知,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吧唧吧唧俩下,恩,再喝……
霍少彬看得心痒难耐,恨不得把怀里的人儿就地正法了。对面那叫什么小屁墩的男人还在那叫:“屠微……屠微……你输了吧,嗝,你又输了,哈、哈哈,你个孙子……呼呼呼……”
得,都趴下了。
霍少彬紧了紧怀里的人,又看了眼安静的客厅,把屠微抬起来,一只手绕到自己脖子后头,又用自己右手揽着屠微肩膀,朝客厅喊了声,“屠微喝醉了,我带他出去透透气。”王大婶在客厅应了。
他架着半死不活的屠微走到院子外头,沿着红光点缀的泥路,走到一片空旷的田地旁。地边有一垛垛干稻草,叠地老高。霍少彬把屠微放在稻草垛脚边,扶着他人,俩人靠了上去。
今夜的天空万里无云月正中。也有很多星星,一颗颗泛着亮光,如同黄曜石,饱满剔透。繁星点点,渀若离得很远,却又离得很近。霍少彬单手向虚空抓了一把,没抓到什么。他笑了,明明刚刚感觉那星星就在眼前似的。
又把手枕回脑后,轻轻说:“媳妇,你看,星星很漂亮。”
屠微当然没反应,仰着脑袋靠着草垛睡得不亦乐乎。
霍少彬侧头看了看一旁这张脸,轻颤微闭的双眼不是很大却很柔和,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鼻翼很可爱,还有那微微开阖的嘴唇,形状那么漂亮,那么饱满。他伸手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抚上这个人的眼皮,从眼皮移到温热的脸颊,再转到那细嫩的唇瓣,在下唇瓣那处来回摩擦。
就是这个人,这是他媳妇,是他一个人的。
屠家村冬日的夜晚没有蝉鸣,没有莺啼,更没有尖啸的汽鸣。远离那些喧嚣的城市,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小草垛一禺,霍少彬心灵得到空前的洗涤。那是剔除一切杂念的空灵,抛却一切欲望的虔诚。他闭着眼睛,缓缓伏下身体,在他唯一的爱人身上,留下一个烙印,一个愿望。
带着温热的四瓣轻触,霍少彬在心底默默地祈祷:愿这一刻永恒,愿余下的日子永远不分离。
也就那个霎那,天空似一道惊雷劈过,爆声轰鸣。漆黑的夜空中,刹那辉煌,亮如白昼。漫天的姹紫嫣红,金菊怒放。如同千万光年之外的星海流窜而过,带来一空光华似锦。爆竹声交杂着狗叫,驴啸,好一出年岁惊梦,惊了谁人心,喜了谁人梦。
屠微眼皮一动,幽幽地睁开眼,嘟囔着:“唔……新年好……媳妇……”
霍少彬幽光潋滟的目光看着他,“新年好,宝贝。”
爆竹一声岁,旧年之去,新年又来。这夜,霍少彬把屠微抱得紧紧地,把这人的脑袋紧紧扣在自己的心房处,四肢缠绕着,不停低头亲吻那人已经长毛的脑顶,亲一下,嘴里叫一声宝贝,心里就柔一分,软一寸。
第二日,屠微一脸便秘地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踢了霍少彬一脚,正中那根铁杵。霍少彬梦中痛醒,捂着裤裆看他,“宝贝你一大早打招呼的方式真特别……”
屠微捂着脑袋,声音嗡嗡地:“昨天怎么就睡着了?我忒么地春晚都没看……”
霍少彬起身给他倒了杯热水,“喝点水,昨天你跟那男人拼酒,你们都倒了。过会我给你弄点梨水醒醒酒。你再躺会。”
屠微晃了晃脑袋,眼神还有些迷蒙,“我爹呢……”
霍少彬哭笑不得,“屠叔叔昨天我背到房间去的,他也喝多了。过会你们都喝点。”过去把屠微压回床上,盖好被子,“乖,再睡会。过会我叫你。”
屠微乖巧地应了,没一会又睡过去了。霍少彬坐床边看了一会,亲了亲屠微的眼睛,起身穿衣服。他走下楼,到那个专门放水果的隔间,挑了几个梨。回到厨房,捣鼓那个折磨了他很多次的烧火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