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想象,对方说出这句话时脸上的笑容。
“你家的男人真是当今的‘柏拉图’。”
“毛线!他要是……就好了……”
莫光夏到处的省略号代替的内容十分**,肖丞卓哪里是那种只注重精神交流的男人?那个禽兽……
没想到idolae就连这个都心领神会。
“呵呵,我是指锲而不舍的精神。其实‘柏拉图的永恒’是指站在爱人的身边,默默的付出,静静的
守候。这一点,你的爱人似乎一直做得很好。”
默默的付出,静静的守候……
莫光夏打算敲下不屑表情的手指,又一次停顿了一下。
似乎真的是这样的。
“算了,不说这个。”他决定转化话题,可整个思绪还吊在被反锁在家里的愤慨上。
居然把他关在家里,实在太令人发指了!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他本来可以找个人在楼下接钥匙上楼来帮他开门的,可他偏偏兴师动众地找了个
开锁师傅来撬开了门锁,又重新换过。
肖丞卓,小爷也让你尝尝当初我被你搞到进不去家门的滋味!他把手伸进桌面下的抽屉里,摸摸了唯
一的一把钥匙,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对了,柏拉图的爱人,你和那位学长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MSN那一边的idolae见他迟迟没有反应,主动敲出了一行话。
“你是说那个兰添学长?”
“是啊,你对他究竟是什么感觉?”
“感觉……”
莫光夏略略思索了一下,老实回答,“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啊?”
“就是觉得和他很亲近,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那天他吻了我以后,突然就觉得这个人有点陌生……”
“陌生?要是像你说的自己喜欢他那么久,美梦成真不应该很高兴吗?”
“高兴倒是没觉得,就是觉得很奇怪。”
“呵呵,那说明你已经不再爱他……”
“呃……为什么这样说?”
“爱情不会在原地等谁。爱情就像超市货架上陈列的商品,有人看过一眼,立刻将它放进购物车里;
有人犹豫不决,最后,被别人抢购一空。所以面对爱情的时候,犹豫,只能证明爱得不够。”
看完了这段话,莫光夏抿着唇沉默了。
他曾经在年少轻狂的岁月里,默默守候在兰添身后,等待对方回头看自己一眼。
而肖丞卓,却会在自己与他上过一次床之后立时收买他的老妈,将他骗到威尼斯给他一个梦幻般的婚
礼……甚至早在那之前,就开始花费心机将竞争对手排挤出去。
在爱情里面,自己所拥有的决心和行动力,都远远不及对方。
“有时候,爱情里的付出,是需要用心体会才会发现的。 反复的观察,太多的计较,一再的试探……
会换来更深的恐惧,更多的不安……”
Idolae这一次敲出的这段话,似乎在哪里看过……
莫光夏凝眉思索了片刻,脑中灵光一闪——没错,就是在辰光那本《写给过后的纪念》中读到过。
难道……辰光真的是idolae吗?
“对了,你上次提起的你爱人和他弟弟的事怎么样了?”
Idolae问。
“唉……他们兄弟俩就是那么回事,两个人有各自的坚持,明明都是为对方,却不肯让对方知道。我
就想不通,有这个必要吗?”
这样一说,似乎idolae跟他们之间又没有什么瓜葛。
“两个人都为对方付出那么多,却都不让我告诉对方,活该我成了他们的树洞。”
他一面感叹一面抱怨着。
“呵呵,这样也不错。你就当这是一个美丽的故事,他们两兄弟间各自有一半,你却拥有全部。这是
你的幸运。”
Idolae总是有一句道破天机,拨开乌云见迷雾的本事。
经他这样一说,莫光夏也顿觉释然了。
“莫先生,您的咖啡。”助理小姐娉婷地推门进来,带进一股横贯而入的浓郁香味。
这味道让莫光夏皱起了眉。
“Lily,请你换个香水的牌子,这味道熏得我头痛。”
“啊?”其实算得上他学妹的助理愣了一下,“那不是我的香水……”
“那是什么?”
“嗯……”助理小姐欲言又止,“你还是自己出来看看吧。”
直觉不对劲的某人从座位上站起身,满腹狐疑地推开办公室的门。霎时间那股浓郁的花香味简直要把
人熏得晕了过去。
装修简洁雅致的写字间外,堆满了鹅黄色的小苍兰。
莫光夏额头顿时无数黑线披下……
问都不用问,这些花都是肖丞卓送来的准没错。就因为某次路过花店的时候,他无意间随口说了一句
小苍兰的味道很好闻。
问题是好闻归好闻,一枝两枝是香气雅然悠远,这么铺天盖地地堆起来,简直能直接把人熏晕过去。
这个季节小苍兰已经很少见,估计是男人大费周章地从外地空运定来的。
不过即便这样,某人也难以领情。他嫌恶地捂住鼻子,挥了挥手,“去,统统拿去丢掉。”
助理小姐面露难色,站在原地没有动。
“怎么还不去?”莫光夏不满地回过头。
“莫先生,你再往外看看……”
顺着助理示意的方向,他向工作室的大门口望去,差点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天啊……
小苍兰,木茱萸,飞燕草……各色代表歉意的花沿途铺满,沿着工作室一路走去,竟堆满了整栋大厦
的楼梯间。
肖丞卓这个疯子,真是粉红票票多到没有地方花了吗?
给一个大男人送这么多花,让公司里新招来的这些员工怎么看他?
站在一片鲜花的海洋里,某人只想要暴走。
“去,把物业的保洁人员找来,让他们把这些花都拿去丢掉。”
半晌,他才极其平静地发号施令。
“这……”助理小姐觉得有点惋惜。毕竟女孩子都有点爱慕虚荣,送花这种有名无实的行为总是被理
解成含有特殊的意义。
“拿去丢掉!”莫光夏的脸更黑了,头也不回地向自己那间独立办公室里回去,“我有很严重的花粉
过敏症,要是那个人再送花来,直接打电话给警察局,我要控告他蓄意谋杀!”
回到桌前,他刚刚想跟在MSN上一直等他的idolae说句抱歉。结果鼠标滑动了几下,电脑屏幕依旧一片
漆黑。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摸不着头脑的地愣了愣。怎么自己才离开一下子,公司新装的电脑就瘫痪了呢?
……肖丞卓!
头脑中瞬间闪过男人那种阴谋得逞的笑脸。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直直冲出了办公室。
守在门前的助理小姐被他出门带起的冷风吓了一跳,在他身后叫住他,“莫先生,等一下还有企划会
议呢,你要到哪里去?”
“会议流程在我桌上,你先发给企划部研究一下,我去去就回。”
简单交代着,他脚步不停,怒气冲天地出了工作室的大门。
助理小姐目送他的背影绝尘而去,突然产生了一种办公室回到冰河世纪的错觉。
呃……好恐怖……
莫光夏黑着脸,带着一身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场席卷进肖丞卓的办公室。
径直奔向总裁办公室,一路上居然无人敢上前问他来做什么,
他凶神恶煞般一脚踢开那间豪华办公室的门,声音惊得站在桌前向自家老板汇报工作的助理小夏瞠目
结舌。
而办公桌后安然端坐的男人闲在在地抬起眼来,见到他这副样子,瞬间绽开微微一笑。
他挥挥手让助理先出去,随后起身迎上前来,“光夏,送你的花收到了吧?不用上门答谢的,你我之
间何必这么客气?”
“少来。”某人气哼哼靠在办公室的门上,凛然扬眉,“你说,我办公室的电脑为什么突然不能启动
了?!”
“不能启动?”肖丞卓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你难道是想请我上门帮你修电脑?”
“对,不过不是请你帮忙,是要你去善后。”某人很烦躁地松了松领带,“解铃还需系铃人。你搞的
破坏,自然要你去收拾烂摊子。”
男人闻言回头笑了笑,“不是我。我不会去做这种无聊的事。”
“不是你还有谁?”斜眼过去,某人将脱下的外套甩到沙发上,“……难不成有商业间谍雇佣黑客盗
取我公司的商业机密?”
就你那刚刚成立的小工作室,哪来的商业机密?
不过眼下要是把这话说出来不啻于火上浇油,但某人提到雇佣黑客的这种脑补还是让他没有忍住,嗤
笑出声。
“光夏……你那电脑里除了小白游戏就是隐藏病毒……不会有黑客感兴趣的……”
“你……”某人被他这句调侃气的噌一下转起身来,一样东西从上衣口袋里滑落,在地面敲出不轻不
重的一响。
两个人几乎同时低头去看,随机产生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反应——
莫光夏的脸瞬间由黑转绿,由绿变红,红到发紫,再从紫里透出黑……
好死不死,他为什么偏偏穿了这件外套。
要活不活,他为什么当初偏偏把这个东西放在口袋里忘了拿出去……
弯下腰打算去拾起来的时候,他几乎听到自己逛街僵直的咯吱声。
结果,另一只手先于他一步将地上的小瓶子捡了起来。
肖丞卓带着新奇的表情将那瓶子举在眼前研究起来……
“Main features: water-soluble, transparent,when applied onto the body,it can not
only funtion but also let you have ab icy cool feeling to cool you down……”(主要特点:
水溶性,透明,当润滑液接触身体后除了发挥润滑功能外,还可产生特殊冰凉刺激感……)
男人以他特有的清朗嗓音,读出使用说明书上的一段……脸上都是恶作剧的笑意。
莫光夏几乎羞愤欲死,“够了!你怕别人听不到吗?”
“放心,没人敢来窃听BOSS的**。”肖丞卓幽幽看过来,唇角的笑意兀自带上了一点玩味,“不过光
夏,你带着这东西上门来找我……我该怎么理解呢?”
“我……那个……不是……”某人语无伦次了半天,终于冷哼一声别开脸,却连白皙的脖子都透出潮
红来。
要不是有人随时随地发情,他会为了保障自身利益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吗?
居然还好意思问!
“唉,居然随身带着KY找上门来……”肖丞卓将狭长的眼眯得更深邃了几许,欺身上前将他压向沙发
,“光夏,你这么主动热情,我实在受宠若惊啊……”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唔……肖丞卓你个混蛋……嗯……给我滚下去……” 好不
容易逮准个空隙,某人一边躲开细密落下的亲吻,一边喘息着挣扎,“窗户……”
肖丞卓笑着抬眼看了看办公室通透无边的落地窗,神情里颇有些惊讶闪过,“原来你是介意这个?”
“不用担心……这是单反玻璃,外面的人是看不到的……”他抬起某人的下颌,重新热络地吻上去,
“难道你不认为在这样的环境下做爱更刺激吗?”
刺激你个大鬼头!
被封住口唇的某人无法说出口,只能拼命推挡压在身上散发高热的胸膛,却在身上的敏感处被一一挑
逗后多了些欲拒还迎的旖旎风情……
有句古话,叫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
不过要是换成家里吵架办公室和……这种情况对莫光夏来说就简直变得像太阳中心的黑子一样囧囧有
神。
虽然确定那一天办公室里发生的事并未外泄,而且肖丞卓的属下知道他来都自觉采取了非礼勿视非礼
勿听的回避态度,然而那之后的好一段时间莫光夏只要坐在办公室里就总会无端脸红。
再看看肖丞卓那个人渣,居然可以每天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在他们曾经圈圈叉叉的办公桌上批阅文件,
处理各种事务,就觉得这男人果真是个变态。
总结起来应该只有那一句——人致贱则无敌……
不过以他的修为道行,在肖丞卓面前也活该被压。
为了泄愤,他第二天一大早就把男人从被窝里挖到工作室排除电脑故障。
在机箱后查看了一番,肖丞卓扬了扬手里断掉的电源,颇有点啼笑皆非。
“光夏,电源插头掉下来了……你要怎么启动电脑?”、
站在窗前正在品着咖啡享受使唤人的乐趣的某人惊悚地慢慢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半晌,他方才嘴角抽搐地缓缓转开目光,“行了,那你可以走了。”
“呵呵。”男人轻笑着来到他身后,故作神秘地贴近他耳畔说,“光夏,电脑暂时没有问题,不过我
有个小小的建议……”
“建议什么?”他撇过一记卫生球眼。
“我建议……”肖丞卓伸手一指他办公室的玻璃窗,“把你这里的也换成单反玻璃吧……”
第五十三章
中国有两句成语,一个叫“乐极生悲”一个叫“福祸相依”。
莫光夏深深觉得,这两句成语而今用在他和肖丞卓身上极为合适。
从拘留所大门走出来的他看着外面明晃晃的天光,顿时觉得恍若隔世。
“光夏,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别为我的事费心。”
全封闭的隔离玻璃后,男人安然平稳的语调从话筒中传出来,依然含着淡淡的笑意。
因为尚未定案,所以他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委屈。若不是还穿着跟两天前同样的衣服,很难得知他此
刻已经是身陷囹圄的状态。
“不行,我一定要救你出来。他们不能随随随便便这样污蔑好人!”
他情绪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将手撑在玻璃窗上,恨不得将这层透明的隔离打破。
放下了听筒,男人的声音已经听不清楚,但他却十分明确地通过对方嘴唇的蠕动和脸上的神情清楚得
知了他要传达的意思——
“光夏,你觉得我是个好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