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掏出二百元钱递给我。
“在家买就不花钱了啊!”我笑着对我妈说。
“那不是花我的钱,出去了不是花你们生活费啊!”我妈瞪了我一眼,“刘鹏想吃什么就和你哥说,
一起买了。”
“嗯,阿姨放心!”他笑着看了看我,转身走到我爸床铺前,“叔,我下次回来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时
候了,这钱您还是收下吧。”说完,把钱塞到我爸的床铺下面,转身就跑了。
“爸您就拿着吧。”高亮在一旁说,“我也不知道买点什么好,要不我也给您点钱吧。”说着他也要
拿钱。
“你这孩子别胡闹了!”我爸瞪了他一眼,看了看门外,小声的说:“你是我儿子,不一样的!”
高亮哈哈的笑了,笑得老开心了,“爸!今晚我来陪您喝酒!”
“好好好!快走吧。”老爸催促道。
我和高亮看了看我妈,然后一起走了出去。
刘鹏站在住院部的楼外,坐在花坛上。
“哥,咱去哪儿?”见我和高亮出来了,上前问道。
“你俩想买点啥不?”我其实也没主意,只好征询他俩意见。
“我没啥想吃的。”高亮摇了摇头。
“我也是,买了回去部队也不让吃。”刘鹏说的更坚决。
“那这钱咋办?”我手里捏着钱,有些为难。
“买点儿海货吧,回去给导员,刘鹏也买点儿给班长呗。”高亮出主意。我觉得是个好办法,又看了
看刘鹏,他也没异议,于是我们三个人去了水产品市场。
其实二百元的零花钱我除了过年之外,还真的没有收过这么大的数额。结果去了水产品市场才发觉钱
还真的不是钱。买了两袋蚬子干,两袋大虾干,钱就没了。
几个人悻悻的往家走,边走边聊着部队和警校的事情。
走到家门口,刘鹏突然冲前面喊了句:“林冲!”
这下把我和高亮吓了一跳,我靠,梁山好汉都出来了。
顺着声音望去,刘鹏家楼洞口站着一个小子,个子和我差不多高,皮肤也是黑黢黢的。
“刘鹏!”这个叫林冲的小子冲我们走了过来。
来到跟前后,经过刘鹏介绍,我们才知道这小子和刘鹏是战友,而且是一个班的,所以特亲,林冲是
专门从凤城赶过来看他的。
“哥,咱去喝酒吧!”刘鹏看着我说。
“还喝啊!”我一听到酒现在就头疼。
“那我战友来了不得尽地主之谊啊!”他说的振振有词。
“高亮去不?”我转头问高亮。
“去吧,有酒喝干吗不去!”高亮说话都带着豪气,似乎自己是酒缸。
“那走吧,去哪?”我问。
“日月潭!”刘鹏拉着自己的战友,转身走了。
“等会儿!”我喊了一声,然后和高亮紧紧跟上。
这一顿酒喝得天昏地暗,以至于我去了厕所好多次,吃的那点东西都贡献回去了。
刘鹏和他那个叫林冲的战友不愧是在部队锻炼出来了,起先一致对付我和高亮,后来见我俩确实是萎
靡不振了,这俩人又开始互相残杀,到了后来,火锅上面都静静的飘了一层油,我和高亮呆呆的坐在
那里看着他俩觥筹交错。
“刘鹏,你和林冲喝吧,我们不行了,先走了。”我实在受不了了,吐了好多次还是觉得胃里翻江倒
海,看来以后真的不能喝白酒。
“老大这就要走啊?一会陪我战友去唱歌吧!”刘鹏意犹未尽。
“是啊,哥一起去唱歌吧!”林冲在一旁附和。
“操,去了还得喝,你以为我傻啊,你俩去玩吧!”我拉起高亮,高亮似乎眼神都有些呆滞,直勾勾
的看了看刘鹏和林冲,又仰头看了看我,竟然说了句:“不去唱歌?”
这下可给了刘鹏把柄,急急的喊服务员结账,“哥,咱现在就走,明天你们在火车上睡呗。”
“走吧!”我拉着高亮,如同拉着一个没有骨头的人,“你咋喝了那么多!”
“嘿嘿,高兴啊!”高亮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偶尔还打个酒嗝,反出一嘴酒糟子味儿。
林冲见状过来帮我一块扶着高亮,等刘鹏服了账,结伴去了江边的练歌房。
我们那个年代的练歌房不比现在,现在什么量贩式,什么KTV,什么原人原唱在我们那个时候根本就是
后现代,我们那个时候唱歌屏幕上一水儿的泳装美女,经常还出现midi的伴奏音乐,但在当时看来,
这已经很是先进了。
进了包房,刘鹏和林冲玩起了色子,又开始喝了起来,高亮基本已经躺倒在沙发上,只剩下我自己看
着屏幕发呆。
刘鹏似乎看出了我的无奈,把塞子放到了一边,起身出去了。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四个姑
娘。
说是姑娘,实际上比我们年龄都大,穿的在我看来很是暴露,连已经被酒精麻痹的我都瞬间被眼前的
景象刺激得无比清醒。
“老大,选一个吧,我出去看了,就这四个最好了。”刘鹏对我说。
说实话,我以前还真没经历过这场面,心里突然觉得这是不是属于卖.淫.嫖.娼行为,一时间脸红到脖
子,幸好包房比较黑,加上喝了酒不是很明显。
“随便吧,你们先挑,剩下的给我和高亮。”我说,这种让我先挑的好意我还是承受不起,如果是一
盘菜让我先吃我倒是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但这挑的可是活蹦乱跳的姑娘,我的心跳速度过快,肾上
腺素分泌爆棚,脑袋光想着姑娘过来了要干什么,哪有心思想别的。
刘鹏倒也是不客气,和林冲各自选了一个,剩下的两个姑娘自然坐到了我和高亮身边。
“他喝多了,好好照顾他!”刘鹏对坐在高亮旁边的白衣女子说。
“嗯,哥你放心!”白衣女子回答,声音有些和年龄不服的嗲,但还算自然,“这小哥真帅,呵呵。
”她边说边把高亮从沙发上扶了起来。
高亮却如同睡着了般,身子依然没有骨头,虽然坐了起来,但还是倒在了白衣女子的怀里,脑袋枕在
她的胸脯上。
“小哥,别看人家了,咱俩喝一杯。”我身边的姑娘说。
“好。”我拿起酒杯,我发现女人和我喝酒我竟然不觉得难受,虽然刚刚难受的要死。
“你多大了?”我一杯酒下肚,看着身旁的女人问。
“小哥哪有问人家姑娘年龄的。”她扭捏着。
“那怎么称呼?”我问。
“琳琳。”她说着,拿起话筒,“小哥,你唱什么?”
“我不会,你唱个给我听吧。”我看着她,觉得她除了装化得有些别扭之外,长相倒确实不错。
“那好吧。”琳琳说完,点了一首梁咏琪的短发,唱了起来,边唱还边和我抛媚眼。
我趁她唱歌的间隙,看了看刘鹏和林冲,人家两个已经和各自的姑娘亲上了,闪烁的灯光下一切显得
那么不真实。我又侧过头看了看高亮,他被白衣服女子搂在怀里,那女的竟然用嘴喝了一口酒在喂高
亮。高亮也说不清是清醒还是不清醒,任由那个女的亲着他,把酒送进了他的嘴里。
那女的刚要
54、陪酒女郎
再喝一口,高亮却用胳膊把她搂了回来,恶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嘴,这把那个女的吓了一跳,可是随即
又迎合了上去,那女的手伸进了高亮的上衣中去,高亮的手也没闲着,从那女的衣服下摆也伸了进去
,摸索着,我正看得出神,琳琳拍了我一下,“小哥看人家干吗?我唱的好不?”
“好好!”我敷衍着,眼睛却还是没离开高亮。那女的薄薄的衣衫下,我隐约能看见高亮右手在她衣
服里移动的痕迹,他摸上了她的胸部。
“你真坏,还装醉!”白衣女子抓住了高亮的手,拽了出来。
这一下高亮似乎从欲望中清醒了,也可能是女人的身体给了他不同的触感,他睁开了眼睛,迷惑的看
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然后又看了看身边的我们,又看了看白衣女子仍停留在自己上身的手。
“拿出去。”他冲着白衣女人小声的说了句。
“哦,小哥你可真行,只占人家便宜,不让人家占你便宜。”白衣女子似乎有些委屈,将手从高亮的
衣服中抽了出来。
“哥,咱先走吧,明早还得赶火车。”高亮似乎强撑着说。
“好。”我起身,看了看身边的琳琳,示意她和我出去,“刘鹏,我和高亮先走了。”
“好,老大你们走吧,钱我出。”刘鹏搂着怀里的姑娘,笑呵呵的看着我。
“别玩大了!”说完,我和高亮出了包房。
琳琳和那个白衣女子等在外面,“多少钱?”我问。
“一人五十。”琳琳说,没有了屋里的暧昧,更多的是公事公办。
“哦。”我掏出一百元给了她,然后架着高亮转身就走。
隐隐约约的,白衣女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琳琳,我感觉我今天碰到一个雏儿!哈哈!”
妖艳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听得我都觉得刺耳,还好身旁的高亮已经再次迷糊,看着他那半睡半醒的样
子,和那唇角留有的口红印,我的心有一丝丝绞疼。
我就这么拖着高亮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没搭车,倒不是因为离家不远,而是我感觉到自己从来没有被高亮这么依赖过,虽然他几近无意识
。
可是走了不远,他就突然把躺在我肩膀上的脑袋抬了起来,看了看四周,然后迅速的离开了我,冲到
路边,开始呕吐。
那时候的家乡还没有实行亮化工程,路上黑漆漆的,只有月光清冷的照射在高亮不断因为呕吐而颤动
的后背,显得形单影只。
我走上前去,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他却伸出左手向后推开了我。我索性不再去碰他,静静的站着看
他吐。
可是他吐着吐着,却抬头看了看我,见我正看着他,又捂着嘴向旁边挪了挪。
等他完全吐出去了,自己站了起来,用手摸了摸嘴巴,冲我笑了笑。
“咋了,被我看见喝酒吐了不好意思啊?”我说。
“嗯,不想让你看见我窝囊的熊样。”他似乎有些清醒了,不好意思的笑着。
“你摸摸你嘴角儿。”我看着他嘴角儿那死皮赖脸印在上面的唇印,又好气又好笑。
高亮对我的话有些茫然,伸手莫名其妙的在自己的嘴角摸着。
“另一边!”我提醒他。
他终于摸到了,那唇印不是很大块,但在我看来很刺眼。
高亮看着自己的手指头,然后看了看我,“咋弄的?”
“被刚才那女的亲的呗!”我鄙视的看着他,心态挺复杂。
“靠,那你就看着我被揩油啊!”高亮说着走了过来,打在我胸口一拳。
“花钱送上门来的,干嘛不要啊!”我继续开玩笑。
“靠,哥你咋这样!咱爸刚告诫我们连对象都不要处,你就堕落到这个地步了,不但你堕落,看着你
兄弟被人堕落你还不阻止,你咋这样呢!”他似乎挺激动,手指着我,有些气急败坏。
“别装纯了啊,你对我做了啥你不清楚啊!”我把他的手打掉,开始继续往家走。
“那不一样的!”他见我自顾自的走了,赶紧跟了上来,“她们给我钱我都不干!你是给不给钱我都
干!哈哈!”
说完,他似乎怕我发作,赶紧的跑到了前面,倒着走看着我的反应。
我没再搭理他,双手操着短裤兜,和他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了回去。
55.心,比身重要
[心,比身重要]
到了家门外,我对他做了噤声的手势,虽然我估摸我妈会在医院呆着,但我也害怕她老人家为了明早
送我们而没去。
钥匙捅进了门眼儿,轻轻的转动,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门是反锁上的,我妈没在。
我刚要开门,手却被高亮摁住了。我抬头看他,不明白他又怎么了。
“完了,我下午答应咱爸去喝酒来着,把这茬给忘了!”他有些懊恼地说。
“算了,爸肯定没当真,再说我妈在那谁还敢喝酒!”我把门拽开,把高亮搂了进去。
我也不知道是我这个搂的动作给了他错误的暗示还是他本来就想这么做,随着门在我身后被关上,屋
里瞬间变得黑暗,我用左手在墙上摸着灯的开关,却被高亮紧紧的搂住,紧接着,他那刚刚吐完满嘴
酒气的唇贴到了我的脖子上。
“别闹!”我收回寻找开关的手,去推他。
他却用另一只手紧紧的攥住我的手,嘴一刻没闲着,顺着脖子向上,来到我的后耳根,轻声的说,“
哥,明天就回校了,我还想再来次!”说完,就用嘴封住了我的唇,舌头轻巧的穿过我的牙关,与我
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
我一时被他吻得透不过起来,只能“唔唔”的挣扎着,直到他松开我的脖子。
高亮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平静的连刚才粗重的呼吸都不见了踪影,黑暗中我只能隐约的看清他的表
情,但他的眼睛是明亮的,满是与年龄不相符的柔情。
我也直视着他,我心里知道回了学校也许我们就没这么多机会腻歪在一起了。
我轻轻的用胳膊把他的脑袋搂了过来,再次用嘴与他接吻。
这一次的吻温柔了许多,虽然没有刚才的热情激烈,但却让我更加兴奋,我们两个互相搂着,双手在
各自的背上摩挲着,我的手顺着高亮的裤腰进入,抚摸着他因为兴奋而紧绷的臀部。
那一刻我完全沉浸在幸福中,感觉自己的鼻孔已经无法顺利的呼吸,嘴大口的张着喘着粗气。
只是没想到高亮却把我一把推开,然后瞬间灯光亮了。
我以为是我边喘着粗气边与他接吻的嘴不小心咬到了他,木然的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所措。
突然出现的灯光让我的眼睛一时难以适应,眼前的高亮背光而站,一切显得很不真实。
难道是我今天过于主动,让他不适应或者不喜欢?我虽然表面上很平静,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五味
陈杂。
高亮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边的台子,然后又看了看我身后和我脚下。
“怎么了!”我决定不再沉默,我有些受不了了。高亮看了看我,没说话。
“说啊?怎么了?”我见他那样子,语气又软了下来。
“哥,咱买的蚬子干和虾干呢?”高亮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
我一听脑袋就炸了,是啊,怎么把买的东西忘了。
我的脑海迅速搜索着记忆,回来的路上,练歌房,日月潭,所有血液一时间都集中到大脑,“日月潭
!”我脱口而出。
“嗯,差不多。”高亮说着就要穿鞋,“我去找找!”
“早没了,算了,都11点多了,快睡觉吧。”我拉住他,一时没了心情。
虽然东西不贵,但是那种拿在手里却突然消失的感觉还是让人很不爽。
高亮见我这样,也不再争执,跟着我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