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和哥哥,你要为我作主啊……」
段和:「……」
段杀:「……」
段和很苦恼的对他哥说:「哥,这两只不能一起养在家里,吵得我快发疯了……」
段杀俨然是心情很好,「让他们闹吧,量他们也搞不出什么有水准的花样。」
夏威和柏为屿的PK,在脑残这方面不相伯仲自不必说,前者邋遢后者爱干净;前者淫贼一枚后者洁身自好;前者胆大包天后者胆小如鼠;前者恶迹斑斑后者除了伪装和尚未遂以外基本是白水一杯,结论……夏威真是一无是处。
夏威窝在被子里,嘴角一小块残留的牙膏沫,听完段和的对比分析后,哀怨地说:「呕吧,你嫌弃我。」
「我没有。」段和揩掉他嘴角的那块牙膏沫,忍不住调戏他:「你让我亲一下。」
夏威捂脸摇头摆尾:「人家还不想要。」
段和把被子提上去捂住两个人的脑袋,「我对你好不好?」
「好。」夏威裸着上半身抱着段和蹭蹭。
段和在黑呼呼的被窝团里摸索着捏住夏威的下巴,在他嘴唇上啄了一口,「我都带你来见公婆了,以后老实点。」夏威没有反应。
「害羞了?」段和捏捏对方的脸,又补了个吻,轻轻的,只是唇碰唇,他没接过吻,这样就够煽情了。
夏威骤然一挺身将段和压在身下,不由分说咬住他的嘴唇将舌头探进去翻搅。这个吻来得太热烈,汹涌得近乎粗暴,段和几乎要招架不住,一边费力地配合对方做陌生的唇舌运动一边深呼浅吸,吻着吻着都快窒息了!
夏威松开段和的唇,坏笑几声,手往他睡裤里伸进去,野蛮地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然后在他耳边用低沉磁性的声音说:「宝贝儿,你给我老实点才对,别挑逗我,爷忍不住了想干你可不分场合。」小蛮兔瞬间变成大野狼,段和被吓到了,吓得半天没有吱声。
柏为屿洗完澡开门进来,「我睡哪?」
那两个人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被窝里冒出脑袋,段和灰白着脸,眼神呆滞:「……啊?」
夏威朝地上的被褥一扬下巴,「如花,你今晚陪十八少。」
柏为屿扑过来扒着床单:「段二哥可还记得当年墓下,是贫僧舍身忘死救你一命,你怎么能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段和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啊?」
「和哥哥不要理他啦。」夏威趴在他胸口上作妩媚状,眼带秋波:「你也不能作主的吗?是十八少点名要他侍寝……」
段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嗯?」夏威咻地把脑袋缩回被窝里。
段和犹犹豫豫的爬下床,「哥,我……我和你睡,让他们一起吧。」
怎么忘了,夏威是个流氓,对流氓耍流氓的结果就是反被流氓耍流氓,听着挺像绕口令。这个春节,纯洁的老处男段博士过得郁郁寡欢,是他自己先情不自禁去亲了流氓,企图单单纯纯、美美好好的试着谈谈小恋爱,不想流氓从此以后放开手脚对他上下其手,从语言暧昧直接升级到肢体性骚扰。
大年初一清晨天蒙蒙亮时,段和眼睛睁开,眼前是无限放大的夏威同学的脸,章鱼嘴越逼越近:「阿娜答,让爷嘴一个。」
段和缓缓翻个身子,无力地摇撼他哥:「大哥,救命啊……」
段杀睡得迷迷糊糊的,推开他的手,「别吵,再吵揍你。」
夏威没趣地往床上爬,「唉,那我去亲为屿了。」
段和扯住他,「你给我回来!」
夏威毛虫似的一拱一拱挤进段和的被窝里,两手冰冷冷、湿漉漉的。
段和捂住他的手问:「干嘛这么早起?这才几点?」
「被尿憋醒了,去了趟厕所。」
「谁让你睡前喝那么多可乐……呃?洗手了?」
「……没有。」
段和一惊:「那手上怎么都是水?」
夏威:「……」
床上的柏为屿:「……」
躺在他们旁边的段杀:「……」
段和把自己的手从被窝里掏出来闻了闻,一脚把夏威从被窝里踹出去,「滚你的吧!尿尿尿到手上居然也不洗手!」
「水……水太凉,人家怕冷……」夏威自知理亏,颤抖着爬向床铺。
柏为屿用被子牢牢地把自己卷成一根寿司卷,「你别进来!」段杀没说话,用眼神把夏威劈个半死。
夏威只穿条薄薄的运动裤,上身赤膊打着绷带,蹲在地上哆嗦着:「阿嚏!阿嚏!」
反正手上都是尿,没法安稳躺着赖床了,段和捶了一下地板,痛不欲生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披件外套,丢给夏威一件毛衣,然后揪着他去厕所洗手。
柏为屿又打了个盹,醒来发现那对奸夫淫夫还没回来,他喊醒段杀,问:「是不是你弟把假道士从马桶里冲下去了?」
段杀从枕头下摸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了。
两人披上外套蹑手蹑脚挪到三楼的厕所门口,柏为屿贴着门听了听,听到夏威呻吟着:「嗯……段和,亲爱的,阿娜答,你饶了我吧……」
段和:「闭嘴,再叫得这么浪我弄死你。」
夏威:「嗯……你好坏,别、别……」
段和:「真碍事,快把这件脱了。」
夏威:「我冷……」
段和:「我加快速度,马上就好……」
夏威:「啊,流血了!」
段和:「就一点点,没事。」
柏为屿无语地听了一会儿:「这两个人太大胆了吧?」
段杀脸色很差,「家里这么多人,他们真是乱来!」
柏为屿搭上他的肩,老气横秋地安慰道:「没关系,大家都还没起来。」
段杀站起来欲走,催道:「别听了,走。」
柏为屿按着不放:「难得有现场版,再听听嘛。」
段杀冷冷地斜眼一看那只搭在自己肩上的爪子,「狗爪子拿开。」
柏为屿一听火了,用力掐住他的肩膀:「搭一下会死?你的肩膀很值钱吗?报个价钱出来,爷买了!」
「放开!」
「求我啊。」柏为屿嬉皮笑脸。
段杀不说话,单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刹那间,柏为屿有一种冷风穿体而过的感觉,不由打个抖,连忙缩回手,「段大哥,我错了……」
段和费了好大劲把夏威七缠八绕的绷带都拆了,由于子弹贯穿了肩部,虽然表面已逐渐愈合结痂,但筋肉里还没恢复,夏威的手臂没力气抬高或拎重物。
段和在夏威脸上啵了一下:「早就不用再绑绷带了,贴块纱布就行。」
夏威勾着他的脖子:「和哥哥,抱紧我,我冷……」
「算我求你,说话别这么恶心行不行?」段和打开药箱,剪下纱布折叠成小方块,再用胶带给他前后枪眼上各贴一块,「脱穿衣服时小心点别蹭到,洗澡也别碰水。」
回到卧室里,另外俩人神色诡异地看着他们,段和疑道:「唉,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我们还准备回来睡回笼觉。」
段杀的眼神很矛盾,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钞票塞给自家弟弟,「你们找家饭店住,别住家里。」
段和看着手上的钱:「……」段杀打开门,一脸沉重的走了。
柏为屿伸出中指不伦不类地戳在夏威的下巴上,顶起他的脸,「兄弟,听你哥的话,出去住吧,你就是不走我也不敢和你睡一张床。」
夏威纳了闷:「咦,段杀怎么变成我哥了?」
柏为屿挥着手绢迈小内八跑走,边跑边说:「小蛮哥,家里人多嘴杂,你们还是到饭店里尽情享受新婚的滋味儿吧。」
段和打了个抖,「他说,尽情的……什么?」
夏威额上冒冷汗:「……风太大,我没有听清……」
第七章
当然,段和没有带夏威去住饭店,他把夏威捂在房间里让其抱着笔记型电脑自生自灭,这家伙只要跨出房门不会轻易回来,段和去找,必然看到假道士在和自己那一个个如花似玉的侄女侄子们搭讪。
段和平心静气地和夏威商量:「不然这么着,我们去乌镇玩玩?」
段杀建议:「你带他去西塘、乌镇、南浔玩一圈好了,保证能玩五、六天。」
柏为屿掏出速写本:「好,一起去!」
夏威专心致志地玩着游戏,「哪有大过年的跑去那玩儿的?你们去吧。」段和欲言又止,只好摸摸鼻子不再吭声。
晚上段和捂着夏威的耳朵叽哩咕噜了一番,夏威目露怀疑之色:「什么?你哥喜欢为屿?」
段和很真诚的点头,「你看不出来?」心说:大哥你就原谅我吧,我是真的不想把这花道士放在家里祸害我们家的孩子们!
夏威怪笑几声:「为屿喜欢小七,你哥失恋了。」
段和兔死狐悲的模样:「所以我得给他们创造机会啊!」神秘兮兮地朝夏威使个眼色,「只要你跟我走,保证一路上想吃什么玩什么都依你。」
夏威指着他的鼻子,「你……要我背叛兄弟?你当我什么人了?我宁死不屈!」
段和无言以对,「……你不至于这么刚烈吧……」
夏威话锋一转:「如果你把为屿的帽子偷给我的话另说!」
革命的叛徒夏威同志于凌晨五点半用柏为屿的手机编辑了一封简讯发给段十八郎,接着偷偷的戴上雷锋帽,与段十九郎私奔了。
第二天早上柏为屿依旧死睡烂睡,段杀先醒了,打开手机看到那封简讯……「辗转千山万水到杭州,你知道我是为了你吗?晚上看着你的睡脸,有太多话想对你说,可惜我们这么近,却又那么远。」段杀僵硬地转过头看看柏为屿,那白痴四仰八叉地睡得正香,他没有勇气再看柏为屿第二眼,平静地把简讯删掉,穿衣服出了卧室,扶着走廊的墙壁干呕个不停。
段母和三姨太经过,三姨太大惊小怪地问:「十八,你吃错东西了吗?」
段杀虚弱地摇摇头:「没、没事……妈,奶奶,我、我去上班了。」
段母愕然道:「年节还没过完,上什么班?」
「我……值班不行啊?」反正不能待在家里!
可怜的段杀记忆力太好,简讯是删了,可惜每个字都印在脑海里,三不五时跳出来恶心他一下,想一次吐一次。
而在大巴上,夏威沾沾自喜地把这一损人不利己的低劣行径告诉段和,邀功道:「我是不是很聪明?」
段和泪流满面:「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夏威作理解状拍拍他的肩膀,「感激之情我心领了,你何必哭呢?」
段和呜道:「我哥知道实情的话会打我的。」
夏威咳了一声:「那就不要让他知道实情,死无对证不是?」
段和心想:我的天啊,碰上你后就再也没遇到过好事……
春节过后,工瓷坊陆陆续续地有了陶工,又忙碌起来。
去接乐正七的不是魏南河也不是柏为屿,是杨小空,他大年初六就到妆碧堂,用言语试探了一下魏南河,要到乐正六的地址,搭车进村子里接乐正七。
乐正六比乐正七整整大二十岁,由于自己是开美容中心,故而保养得极好,年近四十还是美艳动人气质绝佳,她开了院子的大门,笑容可掬地把杨小空迎进来:「小空啊,我听说了,曹师叔的关门弟子。」
杨小空很是惭愧,忙将手里的礼盒交给乐正六,转移话题道:「乐正姐姐,我从家里带了些人参,送给师伯。」
乐正七从屋里跑出来:「小空!你是来接我的吧?是吧是吧?是南河叫你来的,是吧是吧?」
乐正六推辞着不要那人参:「这么贵的东西我不能收,你留着送曹师叔吧。」
杨小空执意道:「乐正姐,曹老和魏师叔我都送了,你别和我客气,我家是药商,这些东西多得很。」
乐正七把大礼盒夺过来,惊喜道:「人参?姐,你早上不是买了羊肉吗?用这个炖吧。」转而问杨小空:「你家有燕窝吗?」
杨小空踌踌躇躇的点头:「有……」
乐正七兴奋得两眼放光:「那下次带几斤来,上次我姐就炖了一点点,我都没吃饱。」
杨小空脑门疼……几,几斤?小朋友,你确定你说的是燕窝不是猪皮?
乐正六哭笑不得,敲敲乐正七的脑袋,「死孩子!上次那一盏几千块,谁能供你吃到饱?」
未走到内厅,杨小空就见识到乐正悬的藏獒,那只狗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像头狮子!真是好奇上次魏大师兄怎么能够狮口逃生?
狮子蹲在厅门口,凛凛逼人,杨小空腿肚子打颤:「小七,狗拴了没有?」
「没有,我们家狗品种不纯,从不咬人,你看,它多温顺。」
杨小空往他身后躲:「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它温顺呢?」
乐正六喝斥道:「小七,把狗拴起来!谁说他不咬人?上次不是把南河咬了?」
乐正七撅嘴,「那是因为爸爸叫它咬的。」边顶嘴边跑过去把狗拴起来了。
杨小空暗暗确定乐正七绝对不是乐正悬的儿子,那老人家长的和那头藏獒似的,身高一百八十多公分,骨架粗大,给人一种孔武强壮的感觉,满脸花白的胡渣,和发鬓全连在一起,目光炯炯有神,年近七十依然威猛凶悍。
老人家对温和礼貌的杨小空还是很客气的,只是在谈起魏南河时忿恨地哼了声:「魏枕溪养了只王八蛋儿子!」一捶大腿,恶狠狠道:「我要不是这条腿不方便,我就……我就……」想了想,自己就算是腿方便也不能拿魏南河怎样,只好忍下这一口恶气。
乐正六早就被魏南河买通了,听了这话便一抿嘴,借机劝道:「爸,南河也没什么不好,人家和小七都两年了……」
「放屁!」乐正悬瞪眼:「我儿子才多大?要没这王八蛋出现的话,等小七长大了找个好姑娘,怎么也比他强,伤风败俗!」杨小空不敢插话,捂着个细瓷杯子默默喝茶。
家里为了这事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乐正七俨然是习惯了,老爸的训斥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怀里抱着杰士邦,有一下没一下的摸。
乐正六给乐正悬倒杯水,送上降血压的药,「好了,爸,以前你带小七怎么带的?孩子饿一餐饱一餐面黄肌瘦,猴仔似的,十五岁了还不到一百四十公分,我都不说你了,你自己瞧瞧小七跟着南河后长了多少肉?每次回来都高出一大截,年前我给他量了一下,都一百七十公分了……」
「我呸!我儿子又不是猪仔,需要他喂肥吗?」乐正悬把降血压的药就水吞下去,横了乐正七一眼,兀自伤感:我这儿子跟了我几年,既没接受教育也没接触朋友,我确实是亏欠了他。
乐正七挪过去搂着爸爸的肩,「爸爸,我想去南河那了。」
「去了就别回来,你这没出息的混帐!」
乐正七嘻嘻笑着在乐正悬脸上亲了一口,「爸爸,你别生气,我回去和南河说你喜欢那个罐子。」
「放屁!我什么东西没见过?会稀罕那个破玩意?」乐正悬震怒地把手里的杯子往茶几上一顿。
「好好好,我和他说你不稀罕,叫他下次送更好的来孝敬你。」
乐正悬一点儿也不领情,捏住儿子的小细脖子不让他走,「别给我来这一套,你敢出这个家门以后就别叫我爸!」
乐正七缩着脖子,眨巴眼睛望向乐正六,「姐姐,你看爸又这样了……」
乐正六一把揽过乐正七,推开老爸的大手,「爸,你手劲这么大,别动小七!」
乐正悬果然悻悻的把手收回来,有一回父子俩吵得厉害,乐正悬给了儿子一巴掌,打得小孩鼻血直流,当即晕了过去,轻微脑震荡,脸肿了半个月才消下去。当姐姐的心疼坏了,在病房门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把老爸骂得狗血淋头,然后亲自把乐正七送到魏南河那,威胁老爸说小孩和他断绝关系了,老人家自责了好一段时间,想起来就心疼得直抽。